棠梨哭笑不得,這還真是明明是這小子使壞想嚇自己,卻讓自己給他圓謊,真虧他做的出來,不過想想,此事真追究下去毫無意義,且若鬧大了,隻怕太後更要疑心自己跟齊王的關係,自己雖不懼,卻不得不顧念嶽州的百姓,自己此次京城之行,可不是為了跟這些皇族權貴搞曖昧,拉仇恨的,她是來做廣告的,為嶽州的豬婆龍做廣告,目前來說很是順利,太後雖未明確表示,但已經暗示了會幫忙的意思。


    隻要太後肯幫忙,豬婆龍成了供不應求的緊俏貨,這豬婆龍便不再是三害之一,而是嶽州最大的寶貝,可以讓嶽州百姓富裕安康。


    因此,太後是萬萬得罪不得的,且在這內廷之中,自己又是外官之女,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說不準還會連累葉老夫人。


    想到此,點頭道:“是,我自己跟丟的。”


    二皇子頗為滿意的道:“叔爺爺您看,我說的沒錯吧,小葉大夫自己也說是跟丟了。”


    齊王看了棠梨一眼道:“既如此,倒是本王多事了。”撂下話徑自出懷清堂去了。


    棠梨感覺這齊王像是惱了,至於惱什麽,棠梨卻猜不出,齊王近日來言行很是詭異,毫無規律跡象可循,既猜不出幹脆也不用費力氣了,先把眼前的事料理清楚要緊。


    而眼前的事最要緊的便是這位白發婆婆了,雖棠梨跟白發婆婆隻相處了幾個時辰,但棠梨卻很喜歡這位婆婆,而且她這樣的在宮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若被人發現,還是免不了被趕出宮,棠梨不知二皇子是出於善心還是一時興起,照顧白發婆婆,但以棠梨對他的了解,一時興起的成分居多,若是一時興起,待興致過了,便極可能棄之不理,白發婆婆不是物件兒,想理就理,想棄便棄,她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不應該關在這牢籠一樣的懷清堂裏,她應該跟傻姑一樣,有更廣闊的天地,即便有些傻也活的自由自在。


    棠梨並非多管閑事,而是她覺得冥冥中早有定數,或許是那位死去的婆婆有靈,更或許是那位跟自己一樣來自現代的同行,也就是這懷清堂的主人,讓自己在這裏遇到了白發婆婆,以前自己不知道還罷了,如今既知道了便絕不能置之不理。


    想到此,便開口道:“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製作火藥的配比告訴你,但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二皇子大喜,他費了這麽多力氣跟這丫頭周旋,不就是為了這個嘛,她若早如此痛快,自己又何必讓馮六把她弄來懷清堂呢,至於她提的條件,隻要能製出她說的那種穩定又有威力的寶貝,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也不在話下。


    第98章 隨遇而安


    二皇子異常痛快的點頭:“什麽條件你說就是。”


    棠梨指了指裏麵在燈下吃菊花糕的白發婆婆:“我想要她。”


    二皇子愣了愣, 臉色有些為難:“這婆子是個傻的,除了會打理草藥,既不會伺候人也不大聽使喚, 你要她去做甚?”


    棠梨挑了挑眉:“二皇子若是為難, 那棠梨剛的話就當沒說好了。”


    二皇子一聽臉色有些急:“別, 別介啊,有話好說, 我也沒說為難不是,我就是覺得你要這傻婆子去有些虧,若想要伺候的,我給你弄幾個機靈的豈不比這傻婆子要強的多。”


    二皇子說完,見棠梨絲毫不為所動, 隻得道:“好, 好,你要她也成, 迴頭我去尋蔣榮想想法子,你出宮的時候她跟你出去便是。”說完眨眨眼:“你的條件我可答應了,你說的那個配方也該說了吧。”


    棠梨:“二皇子如此痛快,棠梨自然也會守諾 ,待棠梨出宮之時,自會把配方交與二皇子。”


    二皇子愕然:“你, 還這是何意,莫非還怕本皇子誆你不成。”


    棠梨:“二皇子乃天潢貴胄,自不會誆騙民女, 隻是棠梨也是許久之前曾在書上瞧過這個配方,日久年深的,有些記不清了,需得好好想上幾日,想來二皇子也知這配方有多要緊,若棠梨想不清楚,隨便說個模棱兩可的,隻怕這芳華軒也會如安泰殿一般。”


    二皇子自是知道棠梨這是明目張膽的要挾自己,想來自己若辦不成這傻婆子的事,那個□□隻怕再過一年她也想不清楚。


    自小備受父皇寵愛的二皇子,還從沒遇到過敢要挾自己的,心裏老大不的不爽,可一想到棠梨知道□□,又不好發作,雖說這丫頭來宮裏沒多少日子,但二皇子也大約知道些棠梨的性子,這丫頭瞧著年紀不大,心裏卻極拿的定,完全不似自己平日裏見過的那些丫頭好誆騙,她既說了條件,自己若做不到,這丫頭是絕不會把配方交給自己的。


    故此,雖不爽也隻能忍著,等以後自己拿到配方,再想法子收拾這丫頭還不容易嗎,想到此,隻得黑著臉勉強點了點頭,轉身往外走,還未走出懷清堂,便又聽後麵棠梨道:“還有一事需勞煩二皇子,棠梨想搬到這懷清堂來。”


    二皇子站住腳蹭的轉過身來一臉的奇怪,指了指破爛的懷清堂:“你要搬到這兒來?”雖說這芳華軒不如自己的安泰殿,但收拾收拾好歹也算過得去 ,可這懷清堂卻年久失修,說是宮裏最破爛的地兒也不誇張,又有鬧鬼的傳言,宮女嬤嬤太監都繞著走,也正因如此,這傻婆子藏在這裏多年,也沒人來找她的麻煩,別人避之唯恐不及呢,這丫頭卻要主動住進來,就算她知道這裏沒什麽鬼怪,難道這破爛失修的懷清堂,還能比她如今住的地方舒適不成。


    棠梨卻肯定的點點頭:“勞煩二皇子了。”


    二皇子瞪了她一會兒,哼了一聲:“你想受罪,隨便你,不過先說好,你搬到這兒來,那些伺候你的宮女婆子可就沒了。”


    棠梨本來也不習慣那麽多人伺候,統共就她一個,平日裏不過吃飯睡覺看書,且自己有手有腳,哪用這麽多人伺候,更何況還有梅婆婆呢。


    二皇子顯然覺得棠梨不識好歹,氣哼哼的拂袖而去,不過倒是守諾之人,走了不大會兒,梅婆婆便提著棠梨的行李來了,說是行李其實就是兩身換洗的衣裳跟棠梨平日看的醫書。


    跟著梅婆婆一塊兒來的還有馮六,他帶了兩個小太監過來,把懷清堂上下裏外打掃了一番,雖仍破舊不堪,到底像個住人的地方了。


    不僅如此還送來了被褥洗漱之物以及點心吃食,臨走還客氣的道若還差什麽隻管吩咐外頭那倆小太監,說完才告退走了。


    梅婆婆往外頭看了看低聲道:“這二皇子的性子倒不似外頭傳的蠻橫無理,剛走的時候臉沉的那般,活像任由姑娘在這兒自生自滅一般,不想轉頭便遣了人過來收拾。”


    棠梨也點頭:“可見傳言不可信。”


    梅婆婆卻又擔心的道:“可是姑娘剛答應二皇子那什麽配方,若到時交不出,這二皇子發作起來,隻怕便不會有今日這般好說話了。”


    棠梨:“婆婆莫擔心,此事我並未誆他,的確在書上見過,說起來這□□起源於煉丹,而丹藥一道也屬醫道一門,故此醫書上曾有記載。”


    梅婆婆倒是更擔心了:“如此倒更是不妥,這書上記的配方,姑娘既未見過也未試過,如何知道就是真的,二皇子為了研究這些東西,連安泰殿都炸成了飛灰,可見極是癡迷,若姑娘未提條件給他,便不是真的至多也隻是覺得書上記載有誤,可如今姑娘提了條件,便成了要挾,若這配方是真還則罷了,若是假的,他必定惱怒,他是當今皇上最寵的皇子,他若為難姑娘隻怕誰也擋不住。”


    棠梨:“婆婆寬心,這配方雖棠梨未曾試過,卻可肯定是真的無疑。”


    她既如此肯定,梅婆婆又思及棠梨雖年紀小,性子卻格外穩妥,從她給老夫人治病到如今,每一件事做的莫不周全,若無把握,斷不會如此莽撞得罪二皇子。


    想到此,梅婆婆方安了心。


    棠梨搬到懷清棠來,最歡喜的便屬白發婆婆了,大約從梅婆婆身上找到了先頭那位婆婆的影子,白發婆婆對梅婆婆言聽計從,總是跟在梅婆婆身後,梅婆婆讓她做什麽,便會歡喜的去做,在梅婆婆跟前兒像是一個聽話的小姑娘,絲毫也不怕梅婆婆的冷臉,不到半天功夫,梅婆婆的冷臉便擺不下去了,雖不能說多慈祥,但每每跟白發婆婆說話,都不自覺帶了些微笑,語氣也和緩了許多。


    梅婆婆如此,白發婆婆便圍著梅婆婆背湯頭歌,背完了就眼巴巴看著梅婆婆一副求表揚的神情,梅婆婆隻要微微點頭,白發婆婆便會歡喜的手舞足蹈,然後一邊背著湯頭歌一邊去收拾架子上的草藥,那樣子活像一個歡快的小姑娘。


    看到這樣的情景,棠梨頗有些感歎,或許人傻一些更容易快活,因為傻所以要求不高,要求不高便容易滿足,就如這白發婆婆一般,隻一個簡單的點頭,便能讓她快活許久。


    可能外人眼裏這白發婆婆傻的可憐,但在她自己的世界裏,她比任何人都要快活,或許世上大多人都比白發婆婆聰明伶俐,但越聰明煩惱便會越多,煩惱多了便永遠也得不到如此簡單的快活,人生的得與失,真的很難說,端看從何角度去理解了,不過有一點是不會錯的,那就是知足常樂。


    這不僅是棠梨的感慨,也是這懷清堂牆上掛著的一幅字 ,寫得正是這四個字,雖有些殘破模糊,卻仍能看出筆力娟秀圓潤,跟自己手上這本醫案筆記上的字,並非一人所書,牆上這幅字明顯是女子所書,而這本醫案筆記上的字卻遒勁有力,即便記錄的是醫案,卻仍能從字裏行間窺得一些王霸之氣,或許可以說是帝王之氣,故此棠梨頗為疑惑,從封麵上的懷清二字來看,這位穿越前輩應該是女子無疑,但這記錄者又是何人?兩人之間是何關係,發生過怎樣的故事,為何在這內宮之中會有如此一座懷清棠?


    正想著,梅婆婆端了茶過來,把案上的燈挑亮了些道:“姑娘想什麽呢,手裏拿著書卻盯著牆發呆?”


    棠梨方迴神:“我隻是好奇這懷清堂的由來?”


    梅婆婆道:“這事我倒是聽人說過一些。”


    棠梨忙道:“梅婆婆知道這位懷清是什麽人?”


    梅婆婆點頭:“說起這位可是大大的有名,我不想知道都難,前朝慕容氏有位會醫術的皇後,聽說這位皇後的醫術通神,可以醫死人肉白骨,不僅如此還得皇上鍾情,偌大後宮隻她這麽一位皇後,據說那位皇上頗為勤政愛民,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聖主明君,這位皇後也頗有賢名,可這位皇後娘娘薨逝之後,皇上便傳位於太子,修建了這座懷清棠,終日躲在此間懷念皇後,不理國家政事,後鬱鬱而終。”


    棠梨拖著下巴:“若如此說,這位皇上為了妻子而棄江山百姓,算不得聖主明君了,不過卻是一位難得的癡情之人。”


    梅婆婆:“也不止她一位,之前還有一位皇後娘娘也是如此得帝王專情,且說起這位皇後跟姑娘還有些幹係呢。”


    棠梨愕然:“婆婆是知道的,我父親之前不過是安州驛丞,便如今升任了,也不過是個七品縣令,怎可能跟皇族扯上幹係?”


    梅婆婆:“跟姑娘的爹娘的確沒甚幹係,不過跟姑娘卻有些牽連,姑娘之前不是見過那位餘家的少東家嗎,這位皇後娘娘便出身餘家,人稱二姑娘,且餘家出過不止一位皇後。”


    棠梨這才恍然大悟,如今慶福堂已經大不如前,卻仍有如此規模,可想而知當年昌盛的時候是何光景 ,這天下第一藥號絕非浪得虛名,且棠梨雖跟餘星闌接觸不多,卻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看出一些東西,這便是老字號的底蘊 ,也是慶福堂得以傳承數百年的原因。”


    想到此,不禁道:“能得帝王鍾情想必這位姑娘也是一位奇女子了。”


    梅婆婆道:奇不奇女子的不知,倒是因這兩位皇後,得了一句話,慕容氏出癡情種。”


    棠梨看了看手上的醫案,不知哪位餘家二姑娘,但這位懷清皇後,從自己手上這本醫案筆記就可看出,這位即便當了皇後卻依然是一位稱職的大夫,如今她也終於明白為何這醫案筆記上隻記錄病因,病程,藥方,藥效,以及用藥心得,卻獨獨沒有患者的資料,想來能讓皇後娘娘親自出手診治的病人,絕非街上的販夫走卒,或是得聖眷的大臣,或是皇族中人,而這些人的資料是不能記錄在案的,且棠梨也知道了這醫案是何人抄錄,必是那位愛妻之深鬱鬱而終的癡情帝王,他在這懷清堂內用抄錄醫案的方法懷念自己摯愛的妻子,而白發婆婆嘴裏的那位婆婆想必跟前朝皇族有些淵源,才會守在這破敗的懷清堂內。


    棠梨合上醫案,抬手推開窗子,竟已是月上中天,皎月如輪,傾落一院的月光,一陣秋風送來滿院的草藥香,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菊花香,怎會有菊花香?


    棠梨微怔了怔,抬腳走了出去,梅婆婆並未攔她,隻是在後麵不遠處跟著,棠梨出了房門,順著花香尋了過去,直尋到院子角方看見那裏種了幾株菊花,不是宮裏常見的那些名品,隻是最尋常不過的菊花,顏色也隻有白色一種,想到白發婆婆心心念念的菊花糕,不禁莞爾,也不知白發婆婆種這些菊花是用來入藥還是想做菊花糕了。


    棠梨正想著,忽聽二皇子的聲音道:“能如此隨遇而安,看來你還爹還真是個芝麻小官。”


    棠梨抬頭,果見二皇子靠著影壁看著自己,神情還算平和,隻是說出的話有些刻薄,想來仍在惱恨棠梨要挾他的事。


    棠梨:“多謝誇讚。”


    二皇子哼了一聲:“本皇子可不是誇你,是諷刺,你當真聽不出嗎?”


    棠梨:“人生很長,境遇亦不同,即便昨日錦衣玉食,明兒或許三餐不繼,今日眾人追捧,異日便可能人人唾罵,若能做到隨遇而安,無論何種境遇都可泰然處之,如何能說是諷刺。”


    二皇子:“你倒是生了一張巧嘴,不過你嘴上說的再淡然,想必心裏卻另有打算吧。”


    棠梨:“二皇子此話,棠梨不懂。”


    二皇子:“少裝了,你若不是另有打算,又怎會攀我那叔爺的高枝兒,不過你這番心計恐要白費了,我那叔爺是好,可惜最不喜女人,便太後宮裏的嬤嬤宮女奉個茶都得離著老遠,你既去過齊王府,想必知道我叔爺那府裏可是連個母的都沒有,所以隻要你是女的,就甭想我叔爺會瞧上你,更何況,我叔爺早有婚約,便不討厭女人,你一樣沒有機會。”


    第99章 見仁見智


    二皇子說完斜昵著棠梨, 想看看這丫頭被自己戳破了心思後還能不能裝的下去, 隨遇而安?狗屁,這樣絞盡腦汁攀高枝的女人,他見多了,這丫頭的手段根本不夠看。


    不想棠梨隻是微皺了皺眉, 並沒有自己所想被戳破心思之後的難堪,繼而露出個有些嘲諷的笑來, 二皇子不禁道:“你笑什麽?”


    棠梨:“我笑這株菊花長錯了地方,若長在外頭如今秋日花開有人賞, 花落有人惜, 若趕上幾個有才的儒生秀才, 說不準還會吟一兩首詩來稱頌,也不枉它淩霜獨開的傲骨之姿, 卻如今長在這深宮內院廢棄偏荒之地,便開的再妍麗, 也無人賞無人惜, 若它自己能選擇, 想來寧願長在郊外路邊的。”


    二皇子豈會不知她話裏的意思, 哼了一聲:“我看不盡然,在郊外路邊可沒人理會, 而在宮裏, 便這樣的廢棄之地也有人澆水施肥, 它又怎會選在外麵。”


    棠梨搖頭失笑:“棠梨覺得好的二皇子未必認同, 二皇子認同的棠梨卻不一定會覺得好, 這便是見仁見智了,但若是棠梨的話倒願意自由自在的過活。”


    二皇子仍是不信:“你父親不過是個七品的芝麻官,你家又是寒門出身,我就不信你撂著高枝不攀,寧願家去過苦日子。”


    棠梨點頭:“我家的確微寒,我父親的官位也不高,家裏的日子是算不得富足,但我父母夫妻恩愛,一家和樂安康,雖不富裕卻衣食無憂,且棠梨並不覺得這是苦日子,反覺得有這樣的爹娘這樣的家,是棠梨的幸運,棠梨雖不敢說富貴不淫威武不屈,卻並不羨慕那些富貴奢華,更何況棠梨雖去過齊王府卻是為齊王診病,且並非棠梨主動去的,而是齊王府的韓鬆去葉府竭力相請,棠梨也隻能走一趟了,至於二皇子所說攀高枝,棠梨實在不解其意。”


    棠梨把相請二字刻意說的重了些,以便二皇子明白,自己可不是樂意給齊王診病,實是被逼無奈,所以他說自己要攀齊王的高枝,純屬他自己的臆測。


    棠梨如今可是悔的腸子都青了,若早知道後麵有這麽多麻煩事,當初在嶽州她便不應該出手給齊王治病,就讓他變成個瘋子傻子好了,也免得跟他糾纏在一塊兒,要是真有什麽還罷了,可自己跟他明明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麽就引了這麽多猜疑閑話,非說自己跟他有一腿,憑什麽,就憑他是齊王,就因自己是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之女,所有人就都認為自己想攀他的高枝兒。


    就連太後跟二皇子都如此,不用說別人了,且任自己怎麽解釋都沒用,既解釋無用,做什麽還白費唇舌,棠梨幹脆不理會了,微微屈身行了禮便轉身往屋裏走,剛走到門口,便聽二皇子道:“我剛去尋蔣榮說了此事,他說這婆婆是記錄在冊的宮女,宮女出宮需母後定奪,可母後前幾年便薨了,後宮事務如今是太後幫忙打理,我若直接去跟太後說讓這宮女跟你出宮,卻不合宮規,想來太後不會答應,不過,若是我去開口要了她在身邊伺候倒容易的多,先要過來,待過些日子,再報個病送出去便成了,隻不過需費些周折。”


    棠梨也知宮女出宮並非小事,二皇子的法子的確最為妥當,便道:“那就有勞二皇子費心了,棠梨告退。”說著抬腳又要往裏走,二皇子急忙叫住她,棠梨迴身:“不知二皇子還有何吩咐?”


    二皇子:“我是想跟你打個商量,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答應你把白發婆婆弄出去,自然會說話算話,不過是晚幾日罷了,你是不是先把那個□□告訴我。”


    棠梨眨著眼:“棠梨也想告訴二皇子,奈何棠梨未想起來,這配方非同小可,棠梨也不能胡謅,故此,還得勞煩二皇子等上幾日,讓棠梨好好想想清楚。”


    二皇子臉色黑成了鍋底,咬了咬牙:“ 你這是跟本皇子玩不見兔子不撒鷹呢,行,我成全你,可咱們醜話說在前頭,若我把這白發老婆子弄出去的時候,你還跟這兒裝糊塗,那可就別怪本皇子心黑手辣了。”


    二皇子這幾句話說的咬牙切齒,瞧那意思恨不能咬下棠梨一塊肉來才解恨呢,撂下話,轉身走了,背影都帶著煞氣。


    梅婆婆不無擔憂的道:“姑娘做什麽非要得罪他,若二皇子過後為難姑娘,豈不麻煩?”


    棠梨:“這件事了了,算著日子也該啟程迴嶽州了,到時候若二皇子還想如何,除非去了嶽州,不然就算他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嶽州去,況,我早把他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多得罪一迴。”


    梅婆婆點頭,這倒是,本來葉府人迴京就是為了給老太君祝壽,兼讓棠梨給大姑娘瞧瞧脈,如今老太君的大壽早過完了,大姑娘的身子也無大礙,也該迴嶽州了,再不走,等封了河想走都走不了了,嶽州那邊兒可是還有一大家子人呢,老夫人跟夫人都不在可不行。


    再有,棠姑娘的爹娘已經來嶽州上任,這都好幾個月了,連麵兒都沒照一個呢,怎麽也得緊著迴去才行,況,這京裏著實是個是非窩,姑娘這般恬淡的性子,都招了許多閑話,非說姑娘想攀齊王的高枝兒,太後哪兒是又試探又打壓,跟防賊似的,二皇子這兒也是冷嘲熱諷,這叫什麽事兒啊,依自己看根本不是姑娘想攀高枝兒,是那齊王殿下對姑娘有意,有事沒事就往前湊,就齊王對棠姑娘這意思,怎麽瞧著都不像是不喜女子近身的,反倒是格外的稀罕。


    這一大堆的麻煩事,隻棠姑娘離開京城自然也就沒了,不過當前還得先出宮才行。


    棠梨出宮的事倒順暢,轉過天,太後娘娘身邊的嬤嬤便來了,說二皇子的傷既好了,若再留棠梨在宮裏,葉府的老夫人不定怎麽惦記呢,太後娘娘準了姑娘出宮之請,特命老奴來送姑娘,那嬤嬤不禁話說的好聽,還帶了好多太後娘娘的賞賜,是些首飾簪環,裝了足足一個小箱子,捧在那嬤嬤手裏,金光寶氣的。


    棠梨叩謝了太後娘娘賞,便跟著嬤嬤出了宮,白發婆婆極是不舍,拉著梅婆婆的衣角不放手,梅婆婆隻得在她耳邊說過幾日便接她出去,方才鬆開手。


    棠梨本以為二皇子迴來纏著她要配方,不想直到出了宮也不見二皇子的影兒,倒令棠梨頗有些奇怪。


    迴了葉府先去見了老夫人,正好在王氏夫人也在,瞧著一臉喜色,見了棠梨緊幾步過來拉了她的手道:“今兒去國公府瞧了你婉兒姐姐,瞧那氣色紅光滿麵的,說這次月水來,一點兒都未覺得難過,反而覺得小腹哪裏暖融融的,腰也不疼了,這都是你開的那方子的效用,想來過不久便能聽見喜訊兒了,你婉姐姐特意讓我謝你,說等將來孩兒生下來,好好給你這姨磕頭。”


    棠梨聽了也笑道:“婉兒姐姐太客氣了,總謝來謝去的有什麽意思,隻婉兒姐姐能有子息,便是最好的了。”


    王氏夫人點頭:“我也終是鬆了口氣,不用日日發愁了。”說了會兒話王氏便告辭去了。


    老夫人讓棠梨坐在自己身邊打量她一遭道:“瞧著倒像瘦了一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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