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越下越猛，狂烈的山風像一把把尖刀無情地宰割著寧浩和金巧巧兩人傷痕累累的軀體。渾濁的河水翻卷著一米多高的浪頭，激流迴轉，形成一個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洞的旋渦。冰冷的河水澆潑在臉上，寧浩醒了過來。
什麽情況？寧浩眼睛裏流露出驚駭的神情。
又一個巨浪撲來，船翻了，寧浩和金巧巧兩人都掉進了水裏。
“教……”河水灌進嘴裏，金巧巧說不出話來。
水流太急，兩人的水性又不怎麽樣，隻能任由水流衝向下遊。耳邊滿是波濤的雷鳴聲，渾濁的河水，翻卷著浪花，滾動著旋渦，洶湧向前。寧浩覺得自己變得像塊鉛一樣沉，水底仿佛有一雙巨手正在無情地把他拽向地獄。他無力掙紮，大口大口的泥漿灌進肚子，水很快淹沒了他的頭頂，水麵隻露出兩隻耳朵。
一個浪頭撲來，一下把他們推到河心。寧浩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身體就急速地旋轉起來，群山在旋轉，河岸在旋轉，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糟糕，自己要被卷進旋渦了！完了，這下完了！他想，不但自己的末日到了，金巧巧也……。
就在他徹底絕望時，他胡亂掙動的腳突然鉤住了一根樹枝，於是緊緊抱住樹枝不放。這是一棵被激流衝刷下來的鬆樹，有腰身般粗細，旋渦無法把它吞噬掉。寧浩順著樹枝爬上了樹幹，終於露出了水麵。大樹被浪頭衝撞著，耳邊響起了波濤的雷鳴聲，眼前白浪翻滾如山。
上遊衝下來一個人，正是金巧巧。金巧巧在激流裏掙紮著，寧浩好不容易遊到她身邊，緊緊抱住她。
“我怕！”金巧巧可憐巴巴地道。
“別怕！有我在！”
越往下地勢越低，對岸雖然在眼前，卻怎麽也到不了。河水又深又急，水麵還有旋渦，寧浩在水裏吃力地劃動著，企圖爬上岸來。忽然，寧浩嚇得魂飛魄散，原來下麵是一個大瀑布。巨大的水簾，拍打著崖石，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驚心動魄。洶湧的水流直衝崖下，激起一片片浪花和水沫。瀑布好似千萬頭猛獸，互相扭打著從高空翻滾而來，跌下深淵，一旦掉下去，就會提前去閻王爺那裏報到。
“怎麽辦？”金巧巧慌了。
“抱緊我！”
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寧浩拚盡全力向河中間突出的一塊巨石遊去，到達後用手死死摳住石頭尖，河水灌進嘴裏，嗆得人難受。寧浩知道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萬一自己力竭，還是難逃一死，猶豫半刻，他掏出飛虎爪，纏住了對岸的一棵大樹。
“巧巧，咱們走！”
“好！”
兩人抓住繩索，用盡全力上了岸，最後無力地癱在地上。
當最後一縷陽光從窗台上褪去，整個屋子馬上黑暗下來。寧浩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黑暗裏，連指尖都沒有動。
功夫不負有心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寧秀蘭終於找到了父親。父親變了很多，頭發幾乎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增添了不少，頭發亂蓬蓬的，臉更是蠟黃可怕。
“爹！”
“秀蘭！”
父女相擁而泣。
“爹！小強他……”
“我知道！當初就是他救的我！哼！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寧浩咬牙切齒地道。
天幕上飛快地移動暗紅色的雲朵，並泛著怪異的慘白聲，狂風掀起黑色的戰袍，草地上站滿了人，有財目光冷峻地望著他們，沒有出聲，良久之後，他的右手刀斧般劈下：“出發！”
太陽無情地向大地傾瀉著火焰般的熱量，天上沒有可以遮陰的雲彩，也沒有風。四周是望不到邊的齊腰深的野草，遠處的樹木被烈日炙烤得都快枯萎了。
背陽的斜坡上有塊鷹嘴形巨石，和周邊的山石形成一個天然的石洞，機靈無精打采地走出洞來，臉上毫無生氣。本來就瘦弱的身體現在更顯得委靡了。這些日子裏，他餓了便跑到野外，獵食老鼠、角雉、野兔之類的小動物充饑；困了，隨便找個避風的角落，蜷曲起四肢躺一躺。最難熬的是雨夜，既沒有同伴可以互相依偎著取暖，也沒有遮風擋雨的洞穴，被無情的雨水澆得渾身濕透，徹夜難眠。
唉！這苦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呀？
金黃色的枯草間，綻開著一朵朵潔白的矢車菊。地上飛沙走石，草葉飄零，一片狼藉。
前天剛下過雨，道路濕滑，走著走著，機靈一不小心從路邊的斜坡上摔了下去。他反射性的伸手抓住地上的植物，鋒利的鋸齒形草邊在他手上劃開了一道道口子，鮮血滴進土裏。努力攀著樹枝往上爬，忽然，腳下一滑，本就鬆軟的泥土全部塌了下去，手忙腳亂的機靈剛好踩到似乎是從斜坡上突出來的一塊石頭，然後用力一蹬爬了上去。
拍拍身上的泥土迴過頭去一看，自己踩的哪兒是石頭呀，分明是一塊白森森的頭骨。
“娘呀！”機靈都快尿了，他沒命地往前跑。
陽光炙烤著大地，天氣熱得讓人難受。院子好大，東西兩麵擺放著木人樁、沙袋、刀劍之類的練功器材，中間的空地上鋪著細沙，沙地上，徐大雅正在督促妹妹練功。
“達摩劍法第二式：仙人指路，左手翻展，向前推出，掌心向前，指訣仰上；其他不動。你來一遍！”徐大雅作了一個示範。
“這樣嗎？”
“你到底長沒長腦子？跟你說了多少遍，練的時候要發力！發力懂嗎？重來！”
“哦！”
相比姐姐，徐小雅的功夫差了許多，除了因為晚生幾年之外，更重要的是她練武不專心，動不動就偷懶。
“大小姐！”
家丁陳錫三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然後在她耳邊小聲地述說起來。在白龍洞，徐大雅是僅次於徐來的二號人物，所以大事小情都得稟報於她，由她裁決。
“小雅，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在這裏好好練，明白嗎？”
“知道了！”
“自覺點！不準偷懶！”徐大雅警告她。
“嗯！”
姐姐一轉身，小雅便開始鬆懈下來，一雙賊眼有意無意地望著門外，最後又給貼身丫環巧兒使了一個眼色，巧兒會意，趕緊跑向門外。
“二小姐，大小姐走了！”巧兒向徐小雅報喜。
“太好了！”
徐小雅二話不說，扔掉寶劍就跳上一旁的秋千。
“快推！”
“是！”
“哈哈哈！好好玩嘍！”
遠處彎彎淺淺的溪水在陽光下透著亮，泛著光。銀鈴般的笑聲在天地間迴蕩，陽光下，徐小雅美麗的嬌顏洋溢著快樂和幸福。
“大小姐來了！”珍兒跑過來報警。
徐小雅一聽，趕緊從秋千上跳下來，撿起寶劍裝模作樣地練了起來。
“姐姐，你迴來了！”
“嗯！剛才有沒有好好練劍啦？”
“有呀！有呀！我很認真的！”
說這話時，徐小雅臉不紅心不跳。
“是嗎？”徐大雅用懷疑的目光望著妹妹。
氣氛緊張、沉悶、壓抑，四周察看了一番，徐大雅馬上發現了還在微微晃動的秋千，而小雅身上連一點汗水也沒有。徐大雅偏過頭看了妹妹一眼，眼神很平靜，就像在看一個路人。徐小雅卻緊張得透不過氣來，也許是因為心虛。
敢忽悠我！有你受的！徐大雅憋著一口氣要跟妹妹過不去。
“我剛剛教你的那一招叫什麽來著？”
“剛剛的那一招叫……叫……”
徐大雅的目光逼了過來，壓得徐小雅喘不過氣來。
“叫……叫……仙人指路！”徐小雅猛然記起。
“嗯！沒錯！”
媽呀！好險！徐小雅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接下來教你一式虛步平劈，看好！左腳腳跟外展，身體右轉，重心移於左腿，右腳跟隨之離地，成為前腳掌虛著地麵得右虛步。在轉身的同時，右手持劍向右下平劈，拇指一側在上；左手劍指即向上屈肘，手心向左上方。目視劍尖，明白嗎？”
“嗯！”
“你來一遍！”
“這樣嗎？”
“這什麽玩意兒？狗屎！我真是替你感到丟臉！重來！重來！”徐大雅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你豬頭呀！這都不會！”徐大雅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
“你怎麽不去死？廢物！重來！重來！重來！”怒火滿腔的徐大雅渾身散發著火藥味。
……
……
……
每次都是震耳欲聾的咆哮，直到十幾次後，徐大雅忽然變得很安靜。
“姐，你說點什麽呀！你這樣我好怕……”
“嗯！還湊合！”
終於及格了！徐小雅淚流滿麵，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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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徹底絕望時，他胡亂掙動的腳突然鉤住了一根樹枝，於是緊緊抱住樹枝不放。這是一棵被激流衝刷下來的鬆樹，有腰身般粗細，旋渦無法把它吞噬掉。寧浩順著樹枝爬上了樹幹，終於露出了水麵。大樹被浪頭衝撞著，耳邊響起了波濤的雷鳴聲，眼前白浪翻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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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當初就是他救的我！哼！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寧浩咬牙切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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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教你一式虛步平劈，看好！左腳腳跟外展，身體右轉，重心移於左腿，右腳跟隨之離地，成為前腳掌虛著地麵得右虛步。在轉身的同時，右手持劍向右下平劈，拇指一側在上；左手劍指即向上屈肘，手心向左上方。目視劍尖，明白嗎？”
“嗯！”
“你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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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豬頭呀！這都不會！”徐大雅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
“你怎麽不去死？廢物！重來！重來！重來！”怒火滿腔的徐大雅渾身散發著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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