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大舅母已經一巴掌扇了過去,那啪的一聲特別響亮,安順媳婦被甩出去撲在地上,嘴角吐出一口鮮血。


    大家驚了一下,二舅舅氣得把桌子拍得啪啪響:“大嫂,你幹什麽?你要當著我的麵耍橫就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靈瓏趕緊起身去扶安順媳婦,用手帕幫她拭去嘴角鮮血,她嘴一張竟然吐出兩顆大牙來!


    靈瓏感覺一股怒氣直往腦門兒上衝,噌一下站起來:“桂英桂蘭,把她扔出去!”


    桂英桂蘭果然一左一右輕輕鬆鬆就架起了大舅母,大舅母驚得大叫:“放開!放開,你們這些小賤人算什麽東西?放開我,我管教我自個兒兒媳,關你們什麽事?放開!”


    二舅舅忍了又忍:“罷了,放她下來!”


    桂英桂蘭看向靈瓏,靈瓏怒極了,真想把那可惡的婆子直接扔出大門口,但安順媳婦卻拉拉她袖子,小聲道:“多謝表妹,放了我婆婆吧,我有話說。”


    靈瓏咬唇瞪那所謂的大舅母一眼,對桂英桂蘭點點頭,二人便駕著她迴來一把將她扔在地上。


    大舅母當即就坐在地上一邊蹬腿兒一邊大哭大鬧:“哎呀,我不活了,被兩個是丫頭片子這樣欺負,我還有什麽臉麵活下去啊?我不活了不活了,讓我去死!”


    大家都默不作聲的看著她一個人在那兒大哭大叫,根本沒人攔她,她會去死麽?怎麽可能?那樣貪財厚臉皮的人怎可能舍得去死?


    二舅舅冷聲道:“行了,要不是看在你輩分比我長的份兒上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大舅母噎了一下,那哭鬧聲戛然而止。眼淚巴巴的望著二舅舅:“二弟,我就那麽讓你們嫌棄嗎?”


    二舅舅轉開臉不想看她,淡淡道:“有話好好說,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大哥不在,這個家我做主,都聽我的,各自坐迴去好好說慢慢說。誰也不許吵鬧。否則就給我扔出去。”


    大舅母那些兒孫都盯著大舅母,唯她馬首是瞻。


    大舅母還是有些怕二舅舅的,以前宋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因為這個二弟念書好,宋老爺子從不提他是庶出一事,什麽事情都要問他意見,反而一見自家那死鬼就左右不是破口大罵。以至於連她這個媳婦都對這個二弟禮讓幾分。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界兒,惹急了把自己趕出門去也沒辦法。原本想著自己小子多能壓著這一家子,現在多了那兩個臭丫頭,這條路走不通。


    大舅母衡量一番,還是慢騰騰的哼哼唧唧的爬起來坐下。其他人也跟著陸陸續續找地方坐了。


    靈瓏扶起安順媳婦坐到自己身旁,此時她被扇過的臉頰已經紅腫起來,讓她整張臉都變了形。


    大家靜默片刻。靈瓏低聲問:“大表嫂,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有我二舅舅給你做主。你就說吧!”


    安順媳婦看大舅母一眼,見大舅母瞪她她趕低下頭,再轉去去看她相公宋安順,就是之前捏緊拳頭那個大個子,他神色木訥,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媳婦。


    安順媳婦猶豫片刻,聽到外麵孩子的啼哭聲,她一咬牙:“二舅舅,侄媳什麽都願意說,還請二舅舅和三姑姑給侄媳婦做個主。”


    母親道:“好孩子,你想說什麽說什麽,我們能做主的一定幫你做主。”


    二舅母也附和:“對呀,孩子,你說吧,到底怎麽迴事?”


    安順媳婦低垂腦袋:“二舅舅、三姑姑,其實……我們在鄉下的莊子早就沒了,半年前就被二弟輸光了,追債的追得我們東躲西藏,確實無處可去才會來這裏。”


    大舅母又要衝過來對安順媳婦動手,桂英和桂蘭往前走一步,一下子就把她下迴去了,她白了臉,隻得坐在位置上破口大罵:“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再敢胡說八道,老娘立馬休了你!”


    聽聞這句話,安順媳婦突然站起來跪在中央,對著大伯母嘭嘭嘭磕幾個頭:“婆婆,媳婦願意自請離家,從此與宋家斷了關係,但請婆婆讓媳婦帶走三個女兒。”


    大舅母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平時怎麽打怎麽罵都不吱聲兒的大媳婦會在這時候自請下堂去,還要帶走幾個孩子,難道她有相好的了?


    想到這裏,大舅母惱羞成怒:“你個不要臉的賤人,說,是不是勾搭上朱老財家的傻子了?哼,你平時裝得乖乖巧巧,一見我宋家落難,就像扔下我兒子去找你那奸夫?告訴你,沒門兒,就算死你也是宋家的人,老娘不把你榨成骨頭渣子老娘不姓宋。”


    看大舅母張牙舞爪的樣子,靈瓏憤怒鄙夷之極,淡淡的補上一句:“大舅母,不是姓謝嗎?何時姓過宋?”


    大舅母愣了一下,繼而惡狠狠的瞪著靈瓏:“大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還好意思說別人家沒規矩,我看你蘇家也好不到哪兒去!”


    靈瓏看她真是瘋魔了,像瘋狗一樣見誰咬誰,這種人跟她計較什麽?


    靈瓏哧笑一聲:“我蘇家再不好也比你謝家好吧?”


    “靈瓏!”母親略帶訓斥的語氣叫住她。


    二舅舅道:“行了行了,大嫂坐下!安順媳婦,你說清楚,鄉下莊子那樣大,怎會說沒了就沒了?那追債的又是怎麽迴事?”


    安順媳婦整理下心情緩緩道:“迴二舅舅,原本我們初到鄉下日子過得還不錯,千畝良田租出去每年有個幾百兩進項,在當地也算大戶了。


    隻是二弟和婆婆一直有賭錢的嗜好,當初第一個莊子被輸光的時候,婆婆進京來借過一次錢,興許她聽了二叔二嬸的勸,那次過後家裏安穩了一頓時間。


    可一年前,鎮上新開了一家賭坊。二弟去集市撞見了,一時手癢進去賭了一天,贏了一千兩銀子迴來。


    二弟以此沾沾自喜,迴家說那賭坊的人賭技太差,他去保準贏,因為他有拿銀子迴來,婆婆對他讚不絕口。甚至還跟著去過幾趟。


    我當時懷著孩子就要生產了。管不到也不能管他們,就看著他們輸幾天贏一天,輸幾天贏一天。如此反複,不知不覺把家裏良田宅子輸得幹幹淨淨。


    半年前,賭坊的人來收莊子,把我們一家趕了出來。我們就搬去附近城隍廟裏住。


    當時我想家財散了就算了,隻要一家人好好的。齊心協力慢慢掙,日子總會好起來的,我生下孩子月子都沒坐,便沒日沒夜的做繡活兒補貼家用。可不管我怎麽努力都貼補不了家裏那窟窿。


    一個月前,賭坊的人再次追過來,那時我才知道二弟和婆婆還在賭…….”


    說到這裏。安順媳婦已經淚流滿麵,大舅母和她次子宋安才都心虛的側過臉去不敢說話。


    二舅舅氣得直拍桌子:“好啊。你們,當初大哥怎麽敗的家你們不知道?大嫂,你這個當娘的不管著孩子也就罷了,還帶頭去賭像什麽話?啊?我宋家好好的子嗣要被你這樣教下去不絕後才怪!我……你……”


    二舅舅竟然氣得說話都結巴了,二舅母趕緊給他送水撫背順氣兒。


    大舅母訕笑著:“二弟,你……你別聽她胡說,沒那麽嚴重,我們沒輸那麽多……”


    二舅舅又是一掌拍在桌上:“你要輸多少才算夠?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子,你們也好意思進京來?”


    “二弟,我知道錯了,可……可我也沒辦法呀,輸都輸了,你打死我也是這樣啊!”


    二舅舅氣得不行,撐著桌子唿哧唿哧直喘氣,怒氣衝衝的瞪著大舅母,大舅母縮著脖子心虛的將頭扭到一旁,大家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堂上一時靜默下來。


    靈瓏尋思一番,這個大表嫂還算不錯,要跟在大舅母身邊,真會被她榨幹,能幫忙的話還是幫她一把的好。


    但大舅母這一家爛攤子真沒辦法收,最好就是把大舅母和二表哥這兩個禍害攆出去。


    靈瓏在母親耳邊嘀咕一陣,母親詫異的看靈瓏:“這樣……不好吧?”


    “娘,事已至此,留下幾個總比全家都完蛋的好。”


    大舅母緊盯著靈瓏,眼神非常不善。


    “娘,你不說我來說。二舅舅,我來出個主意,你們看看怎麽樣?


    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已經是為人父為人夫的人了,按理說早就該挑起一家重擔了,我覺得二舅舅應該幫他們分個家。


    他們現在一無所有,分起來也幹淨,大舅母年紀大了,她願意跟誰就跟誰。


    至於大表嫂和大表哥的事,大表哥,你是願意拋棄妻子跟著你娘和弟弟過一輩子?還是願意跟你弟弟分家帶著大表嫂和幾個孩子過了?”


    “我……我……”宋安順猶豫的看向他娘,大舅母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家分不分關你屁事!”


    二舅舅拉下臉來:“謝氏,別以為在場你輩分最高就能胡鬧,告訴你,咱們娘還在了,就你做的那些事兒,我娘一紙休書就能把你送迴謝府去,你自己看著辦吧!”


    大舅母呆住了:“你……你要休了我?”


    “好好一家子,被你帶成這樣,與其讓你繼續禍害子孫,絕了我大哥血脈,還不如現在就休了你。”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來人!”


    大舅母見桂英桂蘭站出來立刻就慫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二弟,別這樣,你說什麽我都聽,我不要迴謝家,讓我迴去還不如讓我去死,二弟,求你了!”


    “既然如此,我就做這個主,分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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