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嗖嗖的吹,周清吃了滿肚子的夜裏寒風,星光如衣,披在他的身上。


    十二月份,還是大晚上的進行高空飛行,風當真是如刮骨刀一般。


    在陸清墨替他鑒定完諸多寶物,他又修煉了一會兒以後,周清就直接離開了黑雲鎮,循著感應,往寶箱那裏趕去。


    星光不負趕路人!


    隨著修為日漸深厚,周清現在駕馭法器飛行的速度已經極快了。


    如果換作前世,那他高低得被當做不明飛行物,先警告幾遍,然後直接被打下來。


    到時候可能就是一場緊張刺激的,血肉之軀對鋼鐵之軀的空戰了。


    “公子,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裏啊?”


    安琅的聲音響起,聽起來似乎還有些迷糊。


    顯然,女鬼估計是剛睡醒。


    “去有風的地方。”


    周清把安琅從鬼居裏麵拉了出來,對她說道:


    “接下來你來飛,我休息一下。”


    安琅早就堪比日遊境了,實力一直在穩步提升,前麵又煉化融合了鬼神之心。


    現在也勉強可以稱一聲猛鬼了,駕馭這件飛毯,綽綽有餘。


    看著已經躺下,甚至身上還蓋著一張毯子的周清安琅神色幽怨。


    早知道就在鬼居裏麵把自己的嘴巴堵上,別說話了,不然現在也不會被抓壯丁。


    安琅啊安琅,讓你多嘴!


    閉著眼睛小憩的周清清晰的感受到了安琅目光的注視,他眼睛也不睜的說道:


    “看路,別看我。”


    “等到地方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現在,全速前進!”


    “公子別念了,已經在飛了。”安琅說道:


    “公子,這個位置好高啊,風太大,我飛低一些。”


    “你隨意。”


    飛毯降低了許多,都能清晰的看見地麵了,同時速度也慢了一些,安琅實力比不了周清,速度降低一些也正常。


    周清心中無比愜意,這隻鬼,真是養對了。


    養鬼可比養靈獸方便多了。


    銀河能做的事情,安琅也能做,但安琅能做的事情,銀河卻不行了。


    過了一段時間,飛毯飛過一個地方時,周清突然睜開了眼睛。


    “停!”


    安琅立馬停住,看向周清,問道:


    “公子,到地方了嗎?”


    “沒到。”


    周清坐了起來,看向身後的地麵上,說道:


    “隻是看見了一些事情。”


    “把飛毯降下去。”


    安琅依言行事,周清踏足地麵,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去,也就幾步路的功夫,一座破廟出現在他眼前。


    周清讓安琅留在外麵,然後他一個人走進廟中。


    裏麵篝火燃燒,有三個人圍繞著篝火而坐。


    其中一人是個年輕人,他靠在一根柱子上,閉著眼睛似是睡了過去。


    那年輕人錦衣華服,掛玉帶金,細皮嫩肉,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俗,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另外兩人分別是一個臉上有疤的老人,和一個麵容滄桑,長相很普通的婦人。


    兩人身上都穿著粗布麻衣,透露出平凡與困難,與那個在睡覺的年輕人是截然不同的畫風。


    在破廟的地麵上,有些位置擺放散亂的雜草,遮住了地麵。


    靜立在原地,周清看了這三人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大步走向篝火,虎虎生威,帶起了不小的風勢。


    靠近之後,周清發現疤臉老人麵前有著一小撮白色的粉末,他觀察的很細致,也在疤臉老人的指甲縫上也發現了相同的粉末。


    而破廟中,充斥著一股香味,將破廟本身的味道全部遮掩了。


    “天色很晚了,這位公子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在這裏歇息。”


    疤臉老人盯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目光動也不動的說道:“這裏很空廣,老漢我一家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周清盯著他,微微一笑,說道:


    “我可不敢在這裏歇息,不然的話,恐怕都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我還想多活幾年,多為大齊做點貢獻。”


    破廟之中,頓時一靜,隻有篝火燃燒炸裂聲不斷。


    疤臉老人的目光從篝火上移開,看向周清,說道:


    “原來,來了一位不簡單的人物。”


    “砰!”


    疤臉老人話落,他身前的篝火就直接炸開,火焰飛濺,漫天都是。


    是那個婦人,她直接踢炸了篝火,寒光一閃,鋒芒畢露。


    一把砍刀一樣的兵器直接朝著周清劈來,無比淩厲,氣勢洶洶。


    那飛在空中的火焰,都直接被劈開了!


    同時,那個疤臉老漢也直接動手了,他手持一把小刀,直衝周清而來,速度極快,猶如奔雷。


    兩人動手之時,修為顯露無疑。


    疤煉老漢煉骨境修為,婦人則是髒腑境。


    麵對這突然的襲擊,周清麵色淡然,真元洶湧,氣血翻滾,包裹住他的軀體。


    然後他伸出兩隻手,直接硬接兩人的鋒芒。


    “轟!”


    真元炸開,帶起洶湧的氣浪,這座破廟瞬間就炸開了,變成一片廢墟。


    這就是煉骨境交手的威能,放在凡俗世界之中,真的是毀滅性的。


    破廟外的安琅在破廟炸開的時候嚇了一條,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但她馬上又反應了過來,就要往破廟裏麵衝。


    公子有危險!


    “不用進來,你在外麵警戒便好。”


    周清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硬生生止住了身形,然後開始四處張望,以確保周圍沒有別的危險。


    周清怎麽說,她就怎麽做,主打的就是一個聽話。


    碎木、土塊、石塊漫天飛舞,在這一切雜物之中,站著三個人。


    任由雜物落下,卻也傷不到那三人。


    而在角落裏,那個睡覺的年輕人在這樣的動靜下,依然沒有醒來,睡的很死。


    這種情況,明顯是不正常的。


    就算是一頭豬,在這樣的動靜下也該醒了。


    而在年輕人附近有一層黑色的真元覆蓋,將他護住,不會被周清他們交手的餘波所傷害,也不會被炸裂的破廟給壓死了。


    周清一手抓小刀,一手抓砍刀,在他的手上光輝覆蓋,以至於兩件兵器竟然沒能傷害到他。


    同時在他的巨力之下,疤臉老漢和婦人想要收迴兵器都做不到,直接被周清握死了。


    周清盯著兩人,似笑非笑,“兩位,你們這可不像一家三口。”


    兩人被周清盯著,臉色已經變了。


    嗯,色變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他們被周清死死握住的兵器……


    而這時,地麵之前那些被幹草覆蓋地方,若是此時沒有被廢墟壓蓋,那就顯露出了一灘灘紅色的印記。


    這種印記,周清一眼就看出來,是血跡。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真是多管閑事。”


    婦人陰森開口,然後又是一拳轟來,想要轟飛周清,趁機拿迴兵器。


    “我這人平生最喜歡多管閑事,尤其是管你們這些不是人的家夥的閑事。”


    周清雙手猛的用力,竟直接將對麵兩人拉的一個晃動,兩人果斷鬆手,不敢在死握著兵器。


    奪來了兩件兵器,周清卻是看也沒有看一眼,直接一甩,將它們準確的丟在了安琅旁邊。


    安琅非常懂事的將兵器收好。


    疤臉老漢沉聲問道:“伱是什麽人?”


    他一開始沒看出周清的修為,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想來也不可能多厲害,所以果斷出手了。


    可沒有想到,本以為是誤入虎口的綿羊,結果卻是噬人的兇虎。


    他們反倒成綿羊了。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是現在,疤臉老漢也沒有看出周清的準確境界,隻知道他在煉骨境。


    周清的變化遮掩之能力瞞不過高手,但卻也是這種初入煉骨境的武者決計看不透的,畢竟他都沒有怎麽動手,隻是硬接並奪過了兵器,並沒有火力全開。


    沒錯,對麵沒看透他,但他已經看透對麵兩人了。


    一人是初入煉骨,一人是髒腑大成。


    這種實力……


    你們才是綿羊!


    而麵對疤臉老漢的問題,周清淡然一笑,說道:


    “一個路過的正義使者。”


    話落,周清悍然出手,雙拳同時轟出,氣爆之聲如打雷一般,讓周圍的廢墟再次被震飛了起來。


    疤臉老漢兩人麵色大變,連忙欲躲,他們從這一對拳頭上麵感受到了極致的危險。


    這不躲,難不成等死嗎?


    但很遺憾,既然是極致的危險,那麽除了代表這兩拳他們擋不住,也意味著這兩拳,他們躲不開。


    “砰!”


    兩人隻是勉強扭轉身體,然後無匹的拳頭就降臨到了他們身上。


    在那一刹那,恐怖的拳力直接摧毀了他們的一切防禦,真氣/真元護體,內甲統統被打爆,勁轟入他們體內,本已經被淬煉的頗為堅韌完美的髒腑直接受到了重創。


    肝腸寸斷,肝膽欲裂,成為了切實發生的事情。


    兩人骨骼斷了不知多少,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真氣與真元潰散,那股恐怖的拳力,甚至把婦人身上直接打出了一股血洞!


    同時兩人也直接暴飛了出去,周清一隻手上一道真元匹練衝出,又狠狠的轟在那個煉骨武者身上,進一步重創他,以免他搞些什麽幺蛾子出來。


    兩人撞在那些廢墟之上,帶起了無數道斷裂碾壓的聲音,劃出了長長的兩條溝壑。


    周清收拳,邁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


    兩人都沒死,婦人那邊是周清最後的時候收了幾分力,疤臉老人則是因為本身就是煉骨境,防禦力和生命力要更加強悍一些。


    他準備捉兩個活口來著。


    不過就算周清收力,就算煉骨境的防禦力很強,但在他那兩拳之下,這兩人依然是慘不忍睹,直接被打成了廢人,動都動不了,肉身鮮血淋漓。


    尤其是婦人,直接就是一個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


    髒腑境麵對周清的現在,還是太脆弱了,哪怕沒用全力的同時還收了力,也依然扛不住。


    周清看著兩人,問道:“你們是哪家的邪修?”


    沒錯,這兩人是邪修,不是什麽好人。


    同時,周清屈指一彈,兩道光芒進入兩人體內,這是他強橫的精神力,以防兩人自爆體內能量。


    也有穩住他們傷勢的作用,不讓他們馬上就翹辮子了。


    本來準備捉活口的,但沒想到這兩人也太不經打了。


    搞的現在還需要他給這兩人吊命。


    早知道就用劍了,把他們手腳砍下來了,還不會危及到性命。


    “你……不認識我們?”


    疤臉老漢反問,說話間口中不斷的湧出血沫。


    “我怎麽會認識你們?”


    周清覺得莫名其妙,什麽狗屁問題。


    這搞的我好像是和邪道同流合汙之輩一樣!


    疤臉老漢斷斷續續的說道:


    “那,你為何直接對我……們出手?”


    雖然身受重傷,疤臉老漢此時的內心也是崩潰的。


    你都沒見過我們,沒有聽過我們的事跡,沒有看過我們的通緝,是怎麽敢直接對我們出手的啊?


    你就不怕誤傷好人嗎?


    你就不怕有什麽誤會嗎?


    你就不怕失手嗎?


    年輕人,你如此果斷,近乎蠻橫,未免有些太極端了!


    周清這下也明白了疤臉老漢的意思,他冷冷一笑。


    “你們身上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我隔著三裏地就聞見了。”


    “進廟之後,我一眼就看出你們不是好人。”


    他敢出手,自然是有把握確定這兩人身份的。


    正如他上次去追擊青華慘案的製造者一樣,這次他經過破廟上方的時候,浩然氣又有了異動。


    這直接讓他警覺,決定降落看一下。


    等他進了破廟,看見疤臉老漢兩人,那就更加確定了他們邪修的身份。


    如果是正常情況,那麽就算知道這兩人是邪修,那周清也不會如此暴烈且不留餘地的出手。


    因為這個世界很複雜,並不是非黑即白。


    有些人雖然修煉了邪功,但卻不能稱之為邪修,他們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欲望。


    如果是麵對這種情況,那周清自然不會出手,浩然氣麵對這種情況,甚至可能不會有反應。


    所以很多時候都需要仔細辨別,不能因為功法的好壞正邪就給人定性,要看他做了什麽。


    可破廟之中的其他痕跡,皆證明了這座廟裏發生過兇殺。


    被枯草掩蓋的血跡,還有疤臉男人指甲縫裏殘留的白色粉末。


    那分明就是骨粉!


    這種掩蓋,實在是太粗糙,太草率了。


    還有,這兩人和那個年輕人截然不同的風格,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卻主動說是一家人。


    騙鬼呢。


    安琅都騙不到。


    並且那個年輕人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以周清的魂魄修為自然能夠準確的判斷出來。


    種種痕跡表麵,這兩人肯定不是好人。


    最最重要的是。


    根本不是周清先動的手啊!


    明明是他剛說完話,疤臉老漢兩人就直接對他出手了,這他能忍?


    要是他們不動手,周清還會猶豫,不會過激。


    可在兩人出手之際,周清體內的浩然氣反應更加明顯,那種氣息,明顯就是拿人命煉過邪功的。


    不打自招!


    這段時間天月郡境內,邪道猖獗,他今天晚上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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