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一個人站在桃樹下,靜靜的賞花。


    此處的桃花,一年四季都處於盛開狀態,道術手段,這點事情還是能做到的。


    他本來準備離開了,但陸清墨叫住了他,說讓他等一下,為他準備一些東西,以護安全。


    過了一會兒,陸清墨從閣樓中走出,遞給周清一個空間袋。


    “這裏麵有什麽?”


    周清一邊問,一邊探入精神力。


    裏麵的東西,映入“眼簾”。


    一件淡粉色的戰甲,一隻青色的玉鐲,還有一張法符。


    “承命符,和曾經截殺你們的那個顯聖修士所用的替命玉佩是差不多的寶物,在你受到難以抵抗的攻擊時,可以替你承擔伱一部分傷害。”


    “但切記,此物隻能承擔傷害,不能替死。”


    周清明白這個意思,承傷與替死,是完全不同的。


    陸清墨接著說道:“金剛鐲,戴在手上,催動之後會釋放出金剛護體神光,能夠在你魂魄出竅時,保護好你的肉身,是一件顯聖秘寶。”


    “無需煉化,簡單的留下印記就直接可以使用。”


    秘寶,與法器、武兵什麽的,有所不同。


    顯聖秘寶,已經很珍貴了,這應該是陸清墨自用的寶物。


    “還有那件戰甲,是顯聖級別的法器,魂魄穿著後,能很好的抵禦傷害。”


    戰甲類型的法器,作用一般都是統一的,那就是防禦。


    不過周清有些好奇,問道:


    “它叫什麽名字?”


    前兩樣東西都說名字了,這件法器不可能無名吧。


    粉嫩嫩的,看著還挺可愛的。


    “沒有名字。”


    陸清墨說道:“這件法器上麵的印記,我已經主動解除了,你將它煉化之後再進黑山,為自己的安全添一分保障。”


    “啊?”


    周清一愣,“這是墨姨你的隨身法器嗎?”


    一想到這是陸清墨以前日日夜夜都貼身穿著的甲衣,後麵要穿在他身上……


    已經感受到體溫了。


    “對。”陸清墨點頭。


    看著粉嫩嫩的戰甲,想象著陸清墨穿著它的樣子。


    那可真是反差美。


    周清笑了起來,沒有想到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墨姨,還有這樣的一麵。


    陸清墨神色不變,但手指卻不由自主的活動著。


    隻看周清的神色,她就知道這人在想些什麽。


    “墨姨,你很喜歡粉色?”


    “這是我師父以前送給我的法器。”陸清墨解釋道:


    “一切都是由她做主的。”


    原來如此。


    “那我把這件法器帶走了,墨姨你豈不是沒有穿的了?”


    話落,周清就覺得這話不對勁,立馬找補。


    “沒有防禦法器可穿,還有金剛鐲和承命符,這些都是墨姨你使用的寶物吧?”


    “交給我的話,你就沒有了。”


    陸清墨搖頭,“我待在黑雲鎮,遇不到什麽危險,用不到這些東西。”


    “你更需要。”


    陸清墨叮囑道:“記住,你的安全為重,哪怕找不到補天藤也沒什麽,一定要平安出山。”


    又聽她歎息一聲,“如果是以前,我還能給予你陰神法器,有神器護持,你的安全必定不會出問題。”


    “不過在我來黑雲鎮時,我也將身上的陰神法器留在了玄都觀。”


    周清沒有想到竟然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這也太決絕了吧。


    “那等你以後迴玄都觀,你的陰神法器還能拿迴來嗎?”


    “可以。”陸清墨點頭。


    “觀中賜予的神器,我已經還給觀中,但還有我師父給的,我在外遊曆時自己得到的。”


    “那是屬於我的東西,在我師姐那裏保管著,並替我蘊養法器。”


    以陸清墨當年的天資與地位,得到陰神法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那些頂尖道統的真傳道種,幾乎都有類似的待遇和機緣。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將陰神法器帶來黑雲鎮呢。”周清不解。


    “神器在身,墨姨你能發揮出的實力也要更強吧。”


    “在黑雲鎮也用不到它們。”陸清墨搖頭。


    “我的實力對付不了的敵人,加上陰神法器也無濟於事,對我來說,陰神法器提供的加持,並不是特別大。”


    “並且將它們交給我師姐保管,也有好處。”


    陸清墨說道:“玄法山得天獨厚,我師姐修為也要高於我,有她替我蘊養法器,十多年來法器品階估計都還提升了。”


    “跟在我身邊,隻會不進反退。”


    周清默默點頭,他其實看出了更多東西。


    估計陸清墨那個時候頗為心灰意冷,遠走黑雲,根本看不見什麽恢複的希望。


    托付法器,恐怕也有變相贈予的意思。


    她已經沒有了前進的希望,留著那些法器,也無用了,交給自己親近的人,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十五年前,那時可沒有山神隕落一事,按常理來說,她來黑雲鎮駐守,有很大可能就不會迴去了。


    除非她師父突然出關,不然的話,人生軌跡就是在這裏看著白若月長大,不問外界是非,直至終老。


    畢竟那時白天別說晉升真血了,洗髓都沒到,去淩家,根本看不見希望。


    可世事無常,誰能料到今天的一切呢。


    周清橫空出世,白天突破,她也有了恢複的希望。


    諸事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好起來了!


    周清沒再多問陸清墨曾經的事,提了也不過徒增愁緒。


    陸清墨又叮囑了周清幾句,話裏話外都是關心,讓周清以安全為重。


    補天藤重要,但和一些事情比起來,好像又不重要了。


    “對了,剛才我在想一件事情。”周清說道:


    “左天正迫切的想進黑山,以身涉險,他是已經確定裏麵有他需要的寶物了嗎?”


    “他的想法,誰會知道。”陸清墨搖頭,然後笑了起來。


    “不過我覺得左天正打算親自進黑山,其實是被你逼的。”


    “我怎麽逼他了?”


    “從他一開始設立黑雲衛,招攬各家天才來看,他明顯是不打算自己進山的,也在為山神考驗做準備,希望能通過正常途徑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你太出色了,又不可能為左天正所用,目前來看,黑雲天才在山神考驗中根本沒有人能爭得過你。”


    “他一開始的打算自然就落空了,再想得到想要的東西,親自進山搜尋,恐怕是最好的方法。”


    本想穩居幕後,談笑間得到寶物。


    但黑雲鎮的其他天才,靠不住啊!


    隻好自己頂上了。


    周清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這可不是我逼的。”


    “我的優秀,實在是收斂不了啊,總不能怪我為什麽活著吧。”


    接下來的時間,周清先把那件法器煉化了,但在這個過程中,周清發現戰甲領口位置,刻有四個小字。


    看清字跡後,周清的麵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少女的心。


    這便是那四個小字。


    周清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處的陸清墨,這難道就是法器的名字?


    難怪墨姨說沒有名字,原來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那麽大的一個人了,戰甲粉嫩,名字也如此粉嫩。


    周清在努力憋笑。


    陸清墨放在桌子上的手忍不住握了起來。


    但很快,周清就笑不出來啊。


    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不對啊,現在墨姨把這件少女的心借給他了。


    那不就成他要穿的了嘛。


    周清裂開了。


    這樣的一件法器穿在他身上……


    更反差了。


    粉色和猛男更配嗎?


    在陸清墨的目送下,周清離開了桃林,去往太白。


    他把自己要進黑山的事情和白天他們說了一下。


    白天說道:“剛剛地動不久就要進黑山,這恐怕很危險。”


    “對啊,從上次進去的情況就能知道了,現在到處都是蠻獸。”


    白若月在旁點頭附和,然後說道:“小師弟,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們一起,還能互相照應一下。”


    白若月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完全在周清預料之中。


    但周清拒絕了她。


    “此行我一個人更方便一些,要是遇到什麽危險,跑也更容易跑。”


    “大師姐你就留在武館,跟著師父好好修煉吧。”


    他一個人,打不過還能直接飛天逃命,但帶上白若月,那就會有所限製。


    再加上如果有其他人在的話,那他的氪命戰法就不方便使用了。


    要是白若月現在有煉骨境,那的確是不俗的戰力,和周清一起能起到很大的幫助。


    就算隻是初入煉骨的白若月,都能做很多事情了,畢竟蠻獸要比人更容易對付。


    可奈何她不是。


    周清此次必定要深入黑山,對白若月來說,就有些危險了。


    白若月歎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和你一起去,反而會限製你發揮。”


    “既然是因為墨姨,那你不去也不行,但一定要小心。”


    上一次進入黑山時的經曆還曆曆在目,那個時候白若月還是他們一行人中的最強戰力,帶著他們橫衝直撞。


    但時過境遷,周清的整體實力已經超過她了。


    這個事實,令白若月有些難受。


    其他人也各自說了幾句,皆是希望周清平安歸來。


    “療傷丹藥有沒有帶?”


    “帶了。”


    “道術符紙了什麽的,不要忘記了啊。”


    “你放心吧,準備的很充分。”


    “那……”


    白若月不停的說著,周清臉上一直有微笑,心中也很暖。


    最終,周清一個人走出了太白,匯入人流之中,消失不見。


    白若月站在太白門口,久久沒有收迴目光。


    “要對他有信心。”


    白天說道:“他什麽時候讓人失望過。”


    白若月點頭,她對周清的信心向來是足的,隻是擔心也難以避免。


    過了一會兒,周清已經來到了黑山邊緣,雲家的令牌就放在他懷中。


    山林深邃,猶如吞人之口。


    周清一步邁入了這張“口”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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