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辛夷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在這種場合給易揚下藥,沒有別的可能,隻能是貪圖易揚的身體。


    秦妍?


    難道她是想和易揚發生關係然後順勢要挾易揚?


    如果易揚真和她發生了關係,秦家肯定會讓易揚負責,到時候……易揚就得和她提離婚。


    那不是正好稱心如意的事?


    許辛夷往秦妍所在方向看了一眼,隻見秦妍的兩個朋友笑著朝她走去,覆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秦妍臉色一變,飛快看了眼二樓方向。


    看來,秦妍並不知道這件事。


    而是那幾個人擅作主張。


    秦妍那幾個狐朋狗友,比秦妍還不靠譜,這個藥……


    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許辛夷有些猶豫不定。


    雖說易揚那混蛋活該,可是在這種場合和秦妍發生那種事,豈不是在打她的臉?


    麵子丟光不說,以後隻怕都得被人在背地裏指指點點,說什麽‘這就是許辛夷,她前夫和別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亂搞她都不知道’。


    不行,今天得救易揚一條狗命,不能任由秦妍亂來。


    想清楚後,許辛夷對那名服務生說:“這樣,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您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許辛夷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服務生聽後神色遲疑。


    “你放心,我知道這事會連累到你,但我會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有了許辛夷這句保證,服務生這才點頭,端著三杯紅酒朝秦妍走去。


    啪一聲響。


    “怎麽又是你!你知不知道我這裙子很貴的!”


    趁著所有人注意都在秦妍那幾人身上,許辛夷趁機往二樓方向去。


    上樓,走廊盡頭的房間沒鎖,輕輕一擰就開了。


    房間內沒開燈,隻一扇窗戶半開著,月光穿過沉沉黑夜籠罩整個房間,昏暗月色裏,許辛夷一眼便瞧見了躺在床上的易揚。


    她匆匆將門關上,走到床邊,易揚雙目緊閉,渾身酒氣,仿佛醉酒暈了過去。


    易揚不會在這種場合喝醉,隻能和那名服務生說的一樣,吃了什麽東西。


    想了想,辛夷給開車來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上來二樓最末端的房間一趟。


    “易揚,醒醒!”


    叫不醒。


    許辛夷左顧右看,好在這房間裏有單獨的衛生間,她在衛生間裏接了一杯水,往易揚臉上一潑。


    “咳咳……”


    易揚一個嗆聲,幽幽轉醒。


    許辛夷驚喜連連,“你醒了?快!起來,咱們去醫院,那幾個王八蛋不知道給你喂了什麽東西。”


    易揚眉心緊鎖,光線模糊之下看許辛夷竟有些看不清楚,嘴裏含糊不清,“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爸爸!”許辛夷一邊扶著他起來,“你說你那幾個朋友怎麽都是些不正經的東西,這麽下作的手段也使得出,藥是能隨便吃的嗎?吃出點事來怎麽辦?”


    易揚太重,整個身子掛在許辛夷瘦小肩膀上,她實在撐不起來,還沒將人扶起來,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喂,你不要睡啊,清醒一點!”


    易揚頭靠在她肩上,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從許辛夷發間,脖子上散發,縈繞他鼻翼,勾得他喉結滾動,口幹舌燥,唿吸漸濃。


    勾出來的是男人的本能,內心的躁動讓他身體一寸寸發熱。


    易揚眼神一暗,被許辛夷抓在肩上的手用力一握,天翻地覆間,許辛夷被他反手摁在床上,力量上的懸殊讓她動彈不得。


    看著易揚迷離的眼睛,許辛夷心裏咯噔一聲,糟了。


    她深吸口氣,“易揚你冷靜點,別衝動,深唿吸,然後放開我,我給你叫人來。”


    兩人距離不過咫尺,易揚一雙眼睛如狼似虎般的望著她,仿佛他掌下的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這樣的眼神,這樣急促的唿吸,讓許辛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連聲音都不自覺顫抖了起來,“你喜歡什麽樣的?秦妍你喜歡嗎?我給你叫秦妍過來行嗎?”


    聽到秦妍二字,易揚眼神兇狠更甚,猛地埋頭在許辛夷頸窩處起來。


    “啊啊啊啊!易揚你清醒一點!”許辛夷感覺自己成了入虎口的羊,任易揚宰割。


    ——“我為什麽要多管閑事!為什麽要自找苦吃來救這王八蛋!”


    易揚動作猛地一停,從她頸窩處抬頭。


    許辛夷心肝都顫了起來,眨著一汪清泉,楚楚可憐看著易揚,哽咽道:“易揚,我害怕。”


    眨著眨著,一滴淚就從她眼角滑落,沒入發間消失不見。


    那雙水潤的眸子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他充滿了恐懼,一眨一滴淚,好像他是什麽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


    易揚握著許辛夷手腕的手徒然緊握,牙齦死咬,喉結劇烈上下抽動,所有的欲望達到頂點,他很想在這一刻不管不顧,不考慮一切後果,迎合內心最初始的欲望……


    但是不行,他是人,他有理智,不能這麽做。


    最終一點一點,在自己強大的自控力之下,將許辛夷的手腕鬆開,翻身倒在一側。


    危機解除。


    許辛夷忙爬起來,看著床上如死狗一樣的易揚,驚魂未定大喘了幾口粗氣。


    她差一點就被易揚這王八蛋給玷汙了!


    不行,我受不了這個委屈,


    許辛夷手都在抖。


    「宿主你冷靜點,現在當務之急是……」


    “你閉嘴!當務之急?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閹了這混蛋,讓他以後不能再作惡!”


    「…………」


    她左顧右盼,在房間裏翻找起東西來。


    最終沒找到刀,隻在在衛生間內找到一個盆,用盆盛了滿滿一盆涼水,迴到房間,走到床前,猛地將手上這盆水當頭潑到易揚臉上。


    猝不及防之下,易揚一個激靈,醒了。


    許辛夷折返衛生間和床前,在易揚沒反應過來之前,再次將一盆涼水澆下。


    兩盆涼水,易揚是真的醒了,趴在床邊仰頭,隔著一層從頭頂落下的雨簾望著許辛夷,“咳咳咳……許辛夷,夠了……真的夠了……咳咳咳……”


    許辛夷置若罔聞,又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涼水。


    “許辛夷!咳咳……我說夠了!”


    “不,你還不夠。”許辛夷麵無表情端起了盆。


    “……許辛夷,我說最後一次,夠了,我醒了,我……咳……咳咳咳咳……許辛夷!!!”


    ——“這個沒用的東西,智商都被狗吃了!竟然被幾顆藥給藥倒了,以後出去別說你說我老公!丟人!”


    地上有什麽東西反光閃了一下許辛夷的眼睛。


    撿起來一瞧竟然是易揚的皮帶。


    許辛夷登時怒不可遏,拿著皮帶指著易揚,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皮帶都被人家給扒了!”


    哢噠——


    門開了。


    司機以及其他幾人站在門口,看著床上渾身狼狽、襯衫半解的易揚,又看著一手叉腰一手握著皮帶的許辛夷,齊齊沉默。


    “對不起,打擾了。”司機反手關上門。


    許辛夷與易揚對視一眼。


    易揚低頭看了眼自己。


    許辛夷看了眼手上的皮帶,臉一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飛快往易揚身上扔去,“趕緊把你皮帶係好!”


    錯手間,這一砸就砸到了易揚臉上,皮帶梢掃了臉,下顎到脖子那一塊紅腫了起來。


    易揚捂著下顎,渾身發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冷的。


    “許辛夷!這不是我的皮帶!!!”


    第17章


    易家的司機來得很不是時候。


    無論是對於許辛夷和易揚而言,還是對秦妍來說。


    當秦妍聽到朋友說,易揚在二樓房間等她時,她以為隻是朋友開的一個小玩笑而已,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們竟然給易揚喂了藥。


    “妍妍,你就別猶豫了,誰不知道是許辛夷插足你和易揚之間的感情?許辛夷才是第三者,更何況易揚根本就不喜歡她。”


    “他們遲早會離婚,你想再等幾年也行,如果你不想等,現在就去二樓,不用你真和他幹些什麽,你隻要在房間裏待一會,我們會幫你辦妥。”


    就在秦妍動心之際,易揚的司機來了,帶著酒店的工作人員直上二樓。


    幾個人當時就慌了。


    “你們幹什麽的?”


    酒店人員解釋說:“秦小姐,這位先生說他是易先生的司機,易先生打電話給他,讓他過來。”


    秦妍大概猜到房間裏的易揚怕是已經醒了,遺憾情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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