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行駛了兩個鍾頭,快要進入科隆市時,在前麵開路的私家車紛紛失去了蹤影,王諾一點也不奇怪,科隆是個“大”城市,人口是列日的五倍,值得好好逛逛,無論是去萊茵河河灣喝啤酒,還是去香水博物館裏品香,或者參觀科隆大教堂,總比和球隊一起呆在酒店要好多了。


    總之,所有私家車都不見了。


    科隆市中心往西十幾公裏,有一大片連綿的球場,科隆的主場萊因能源球場被包圍在正中間,幾年前的改造使它變為一個很棒的球場,全新的設施,德國世界杯的承辦球場之一,能容納五萬人,不過,那並不是王諾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與科隆u19熱身賽的地點被安排在了科隆俱樂部的分部訓練基地,一個叫許爾特的鎮子的北邊。


    球隊抵達後立即受到了熱情的接待,據說維特安特的父親曾經是科隆俱樂部的一位高層,和球員時代的奧弗拉特1關係匪淺,而奧弗拉特正是現在的科隆俱樂部董事會主席,維特安特本身也是科隆俱樂部的正式會員之一,王諾猜測球隊梯隊與科隆之間踢友誼賽除了距離近,還有這一層關係的影響。


    科隆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帶著球隊參觀了科隆的訓練基地,並提供了一頓盛豐的午餐,吃過午餐,又劃出了一塊訓練場供標準列日u19進行訓練,禮數周到至極,聽說連他們入住的酒店都是由科隆俱樂部預定的,並提前支付了房費。


    下午,維特安特安排了球場適應性訓練,這塊球場和標準列日青訓基地那塊8oo坐席標準場看起來差不多,隻是顯得陳舊了些,石階的看台,泥土熱身跑道,包頂的教練和替補席座椅掉漆嚴重,露出裏麵的咖啡色鐵鏽。


    雖然來科隆隻是踢熱身賽,但維特安特還是限製了晚上球員們的外出,所有人必須乖乖呆在酒店裏,這群十**歲像小狼崽一樣的家夥,放他們出去,誰道他們會去做什麽?要是在酒吧夜店呆到淩晨甚至夜不歸宿,第二天的比賽不用踢就知道結果。


    維特安特曾是職業球員,他知道這些小夥子體內流淌著的血液是多麽躁動不安,給他們一個支點,簡直能x翻地球,作為梯隊教練,他的職責就是讓球員們習慣於把荷爾蒙泄在場內而不是場外,青年隊養成的習慣對他們的職業生涯影響深遠。


    六月十日,這一天陽光明媚,溫度適中,從遙遠的西北方向吹來的海風已剩不下多少水汽,幹爽宜人。


    更衣室裏,維特安特把換好球衣準備出場的球員們聚攏起來,圍成一個圈。


    維特安特站在圈子中間,朝球員們喊話。


    “聽著,雖然隻是一場熱身賽,但並不意味著可以放鬆懈怠,你們不是來旅遊的,你們的球衣上繡著標準列日的隊徽,比賽結果也會被記錄在球隊日誌裏,你們是在為球隊比賽而不是自己,要全力爭勝,明白嗎?”


    球員們點了點頭。


    維特安特環視弟子們的表情,看到的是一張張認真的臉,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但還不夠,於是他又加了點砝碼,“我會通過比賽來衡量你們的實力,新賽季誰成為主力,誰淪為替補,誰踢不上球,都由你們自己掌握,這場比賽是考量因素之一,你們的表現關乎到新賽季自己的位置!”


    “明白了嗎!”維特安特又問了一遍。


    “明白!”球員們高喊。


    “我們是——!”維特安特的聲音比球員們還大。


    “紅魔標準列日,戰鬥!戰鬥!”這一次,聲浪迸,幾乎震破了屋頂。


    所有人的手疊在了一起,王諾的手也在其中,他的手背和手心沾滿了汗水,他能聞得到隊友的體味,聽得到被抑製住的喘息,維特安特把手放在最上麵,狠狠向下一壓。


    “記住我的戰術安排,踢聰明足球!”維特安特瞟了一眼王諾,然後又把目光轉移到其他人的臉上。


    “好了,出!”


    更衣室的門被推開,這塊場地沒有球員通道,標準列日的球員一現身,觀眾席立刻爆出巨大的歡唿聲,昨天消失的親友團整整齊齊的出現在了對麵的石階看台上,加上科隆的當地球迷,能容納幾百人的看台竟然顯得有些擁擠,盡管是場熱身賽,但濃厚的球場氣氛絲毫不輸一些低級別聯賽。


    比賽還沒開始,看台上就已經沒一個人是坐著的了,連小朋友都被架在父母的脖子上,所有人都在大聲歡唿,高喊認識的球員們的名字,上場比賽的球員裏,有他們的弟弟,兒子,外甥,哥們,男朋友——都是他們最親的人,這樣的比賽,比平時為沒有血緣關係的球員加油帶勁多了,雖然他們也喜歡球星,但相比較而言,今天的比賽更令人激動。


    球員們也顯得熱血沸騰,眼睛裏麵噴著火,看台上有他們的親人朋友,沒有理由不在他們麵前展示自己最棒的一麵,維特安特甚至不用在更衣室動員,球隊每個人也會拚盡全力,剛剛成年的小夥子們正處在熱衷於證明自己的年齡階段。


    王諾沒有親人為他加油,但也被現場氛圍感染了,以至於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他上一次見到這麽多觀眾還要追溯到前年,那是布魯塞爾區u17比賽的決賽,在那場比賽中他的突破造成了對方犯規,贏得了一粒點球,球隊最終獲得了勝利。


    踏上平整的足球場,王諾俯身揪了一根青草銜在了嘴裏,這是王諾一直以來踢比賽的習慣,通過這根青草,他能和腳下的球場融為一體,他會在這塊場地上跑得更快,跳得更高,永不跌倒——王諾總是給自己這樣的心理暗示,而且咀嚼草葉讓他精神放鬆。


    標準列日這邊踢433陣型,與前兩次訓練賽一模一樣,王諾被安排在了右邊鋒的位置,伊賽爾搭檔朗特把守球隊後防中路,迷路型右邊後衛奧列維加、段子手門將莫裏斯,機械舞天才萊比亞悉數登場,事實上出場的球員很多都是替補和輪換。


    這場比賽換人限製是十一人,也就意味著如果上半場踢不好,維特安特完全可以在中場休息後換上另一套陣容,留在場上的球員都明白,自己接下來的表現決定這場比賽的出場時間——主教練可以在任何一個時間點換人!


    擔任本場熱身賽的主裁判的是一個大光頭,長得有幾分像維尼·瓊斯,那個三秒得黃牌的惡漢,果然,比賽還沒開始他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了球員們,自己本場的哨子會很鬆,科隆隊有球員在賽前握手的時候說了一句挑釁的話,而他視而不見,甚至笑了起來。


    “嘿,你們會唱國歌的第二句嗎2?”


    受到對方球員的挑釁,王諾這邊的比利時隊友立刻還以顏色,他們拒絕了接下來的握手,徑直走向了自己這半邊的球場,場邊的球迷注意到這個突狀況,立刻躁動起來,他們搞不清楚生了什麽,但並不妨礙他們出了巨大的噪音和噓聲。


    王諾看著隊友離開的背影,又看著那個挑釁的科隆球員輕蔑的微笑,在漫天的噓聲中,似乎體會到了這場普通的熱身賽有了一絲火藥味,而這時候,長得像維尼·瓊斯的主裁判終於吹響了比賽開始的哨音。


    王諾聽到了他嘴裏的小聲嘀咕,“這他/媽/的才像是足球比賽。”


    ※※※※※※※※※


    1奧弗拉特:前西德足球運動員,三次代表國家隊征戰世界杯,並在1974年本土舉辦的世界杯中隨隊奪冠,被國際足聯評選為曆史最傑出的中場球員之一。


    2:這句話是在嘲諷比利時人不愛國,法語區和弗拉芒語區針鋒相對,事實上前幾年比利時曾出現過長時間的無政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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