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立即帶迴竹根縣公安局,進行連夜突審,就出現了本書開頭的一幕。


    可想而知,正被相思病折磨摧殘得有氣無力的他,突然聽到被丈母娘指認,“就是你,殺死了女兒柳絮飛揚!”


    “什麽!”他聽後如同晴天一個霹靂,當場昏死過去。


    甄木友好不容易喚醒,醒來後卻成了精神病人。


    那是精神受到嚴重刺激,柳絮飛揚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


    因為正在熱戀中的情人,突然死亡,等於從一百度的高溫,突然降到零下一百度。天氣聚變還會狂風大作呢,


    人的大腦更難以承受,相當於一百磅的大錘撞擊腦袋,把整個大腦神經全部撞碎了。


    盡管專案組把他喊醒了,卻成了癡呆人,坐在地上呆若木雞,一句話也不說了。


    無奈,審訊隻好停止。


    他被押到一間房子裏,這是臨時審訊犯人的拘留室,連窗戶都沒有,不過,最高處有個透氣孔。


    室內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麽也沒有,那是怕嫌疑人自殺。


    此時,他胳膊上的手銬已被去除,看起來好像自由了。


    可是,精神上並不輕鬆,如同背上千斤重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人命關天,這麽大的一宗殺人案壓在心裏。別說是他,任何人都難以承受。


    何況還是他剛剛約會的、剛剛分開的心上人女朋友呢。那是多麽沉重的打擊啊!


    再說,殺死心上人的兇手是自己。而且是她母親當場指控,一口咬定,“是他,就是他,殺死了女兒柳絮飛揚。”


    在鐵的證人麵前,讓他如何反駁?


    他不去反駁,他沒準備反駁,即是反駁也無用,因為,專案組還舉出一係列的證據;在死者的臉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手印。


    不錯,那是自己與她親熱時留下的。


    身上現了腳印,兇器上也有自己的指紋,這個自己想不通,也不明白如何留下的。


    可知,腳印和指紋是鐵的證據,在證據麵前,讓他如何洗刷沒有殺人呢?


    假如繼續堅持,一口咬定我沒有殺人,那就是頑抗,頑抗是要受到從嚴處理的。


    再說,殺人賞命,自古以來天經地義。自己隻有承認殺人了,願意為她而死。


    那是為情人而死!死的其所,死得心安理得。


    此時,一陣夜風吹過,拘留室外變成了陰暗的天,覆蓋了他光明的路。


    風的遮掩,讓他心情更加隱晦,他不知道一路往前,還有多少黑暗在迎接。


    迴頭望走過的路,那些熱鬧的身影依舊存在,總是那般的喧嘩,總是忘記不了在竹根城街道的每一個角落,還有在楊樹林子親熱的影子,如今呆在這個冰冷而黑暗的拘留室裏……


    精神徹底崩潰了,大腦神經完全錯亂,失去了控製。在拘留室裏噩夢一個接一個,到底是睡了呢!還是沒有睡,反正嘴裏不住的都囊著那想不通的殺人案,可笑,“她死了,是我打死的……”


    那錯亂的神經想的太多太多,一會兒出現她被殺死的畫麵;她躺在地上,渾身是血,一旁滾落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一會兒出現專案組審問的話,“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繼續頑抗,隻有死路一條,迴去好好想想,如何殺死柳絮飛揚的,把作案經過交代清楚。”


    自己是要好好考慮考慮,必須給專案組一個交代,給他們一個答複。


    可是,如何交代?如何答複?


    自己還想不通呢!一個大活人怎麽會突然死了呢?


    她死的蹊蹺,死的離奇,這邊剛剛分離,那邊她被殺死了,怪不得等不到電話,等不到消息,原來死了。


    可是,又無法解釋清楚,因為殺她的是自己。


    那隻有對著天空喊一聲,“親愛的,隻因為我愛你,所以才打死你……”


    他躺在拘留室裏的硬板床上,腦袋昏昏沉沉,望著黑暗的屋頂,胡思亂想,胡說八道。


    這時,心愛的人又出現在腦海裏,那離別時的情景如同銀幕上的電影一樣,一個畫麵接著一個畫麵。


    於是,他趕緊爬起,跪在地上,對著上蒼,對著心愛的人兒,含著眼淚,自言自語的講起在楊樹林子二人的豪言壯語,


    她曾對自己說,那刻骨銘心地話:“我們不能這樣太親熱了,分離後會給對方帶來痛苦……萬一我死了呢!你該怎麽辦?豈不打擊太大了,”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


    難道因為你愛我愛得太深嗎?


    才不願意離別,一時間難分難舍!


    為什麽情人相愛,非要用死來表白?


    難道你不知道,楊樹林子底下布滿了墳墓,到處是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羨慕我們,野鬼們就等待你這句話。


    如今你的話靈驗了,那些孤魂野鬼索去了你的性命。


    緊接著就要索我的性命,


    要我陪伴你,成了人們心中難以忘懷的“生死戀”……


    黑暗的屋子,即使點燃一盞煤油燈,也是昏暗的燈光。


    可,我這盞孤獨的燈,遠離了中州市的喧嘩,卻染上了人命官司。


    可知,當世界上的燈盞都為別人照明的時候,我卻依舊在黑暗的拘留室內。


    我想照亮自己,可是,永遠也無法移動,隻可挽留傷感而已。


    其實,你對自己的死早有預知,它有著不詳的征兆。


    那天中午,我剛剛起床,突然眼皮跳動起來,緊接著就是郵遞員送來的信。


    打開觀看,你提出見麵約會,“說什麽要走了,讓我來送你。”


    原來是讓我送你走完人生的旅程,到那冰冷的魔窟---閻王殿報道。


    難道這一切,就是因為你愛我嗎?


    可是,我哪裏知道惡魔的降臨,竟然愉快地趕來了。


    二人一見鍾情,雙方十分滿意,經過一天一夜的接觸,感情急劇上升,離別時難分難舍,原來是一次生死離別的戀情。


    你的死,對我來說,打擊是多麽大啊!離別本來就是殘忍的,痛苦的,何況永久離別呢!


    我後悔,我慚愧,我沒有先知先覺。


    如果我知道你要死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你。


    我要在你身邊陪伴,寸步不離,不給你離別的機會,那樣一定會把你留下。


    可是,我卻選擇了離開你。怪我,怪我,一切全怪我。是我害死了你。


    難忘在楊樹林子離別前的親吻,你送給我調皮的舌頭,那甜蜜的親吻,至今還令我迴味無窮。


    你知道我喜歡古代愛情故事,我們的愛情很像梁山伯與祝英台離別時的情景。


    這時我才感到,自己是蠢豬,是笨牛,比梁山伯還笨,比他還傻。


    梁山伯分不清公母,祝英台對他情深意濃,在離別時那麽挑逗,竟然把比喻往自己身上攔,氣得祝英台把梁山伯比作“對牛彈琴牛不懂,”


    我和他一樣,也是對牛彈琴牛不懂,我把你離別前的衷言,離別前的隱語不去思考,當成了耳旁風。


    我曾記得祝英台送梁山伯下山,最著名的“十八裏相送。”離別時難分難舍,


    可是,我們臨行前就來個楊樹林子離別,難分難舍,“車站旅途相送。”


    祝英台送梁山伯一路挑逗,你竟然自編自唱,那動聽的離別挑逗小曲;“情重如山深如海,一天相聚兩無猜,誌同道合相敬愛,攜手車站永離別。”


    最後一句“永離別……”是隱語,我當時咋沒聽出來呢。


    迴憶的那段情,會一點點地出現在迴憶的空海,但是,也會有新的記憶去填滿那情的空缺。


    我就像那個梁山伯一樣,傻乎乎地釋放情和愛,不可能迎接新的迴憶。


    不過,與我擦肩而過的歲月,每一秒都深刻,然而每一秒都不會離開孤單的身影,因為永遠都不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上天,雖然很公平地給了我遮風避雨的屋簷,但是它卻忘記了,此時我正在拘留室裏受苦受難。


    柳絮飛揚啊!我心愛的人兒,你的話中有話,我怎麽一點也聽不明白。


    反而責怪你“瞎說!”


    你講:“不是瞎說,我是假如。”


    可是,如今的假如成為現實,成為梁山伯與祝英台一樣的現實。


    他們死後有了歸宿,雙方化為蝴蝶,還是成雙成對,成為人們心中的永恆的愛情。


    可我們呢!你死了,我卻成了臭名遠揚的殺人犯,這讓我如何做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當時,我咋那麽笨,竟然把你的隱語暗示,認為是在考驗我,還假惺惺第表起決心;“放心吧,我心愛的人兒,你要真死了,我一定隨你而去,自我了結,”


    現在弄假成真了。


    不對,是兌現諾言的時候到了,如果我真心愛你,就要兌現諾言,“必須隨你而去,自我了結。”


    唉,我該如何自我了結,隨你而去呢。


    說實話,我不想讓人幫忙了結,被槍斃而死,腦袋穿個窟窿,使人想起來都害怕,而且還會落下臭名遠揚的下場。


    我要自盡而死,那樣是為情而死,是永恆的愛情,又能與你成雙成對了。


    滿足了我們的願望,在人間沒有做成夫妻,到陰間我們要做永久夫妻,成為梁山伯與祝英台那樣的,永恆的愛情,留名於世的愛情。


    親愛的我來了……


    一個漫長黑夜之後,自己還是守候漫長的黑夜,沒有誰可以改變自己已經定格的命運。


    他的大腦因遭到嚴重刺激成了精神病人,決心為愛情,自盡而死。


    隨摸了摸拘留房內,除了一張床以外,什麽也沒有?


    因為,專案組怕嫌疑人自盡,早有了防備,哪裏會有自盡的東西呢。


    這時,他感到為愛而死,為情而別,也是這麽難啊!


    我心愛的人兒,我心愛的柳絮飛揚,兌現諾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難道就這樣蹲一輩子牢房嗎?孤獨寂寞,生不如死。”


    你的話又一次靈驗了。離別時曾說過:“我們好似一對鴛鴦,一個失去,一個恪守終生憂鬱而死,”


    “我們就是鴛鴦!”我當時還做出海誓山盟,“如果沒了你,我不會留在世上一天。”


    唉,眼前就是那天景,他越想越傷心,竟然放聲痛哭起來,悲聲欲絕地大聲哭喊:“我的那個親啊!剛剛見麵,你竟然死了!而且是我殺死的。”


    “黑洞半夜哭什麽!”門外傳來值勤門崗的阻止聲,“該死的人啦,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既然有那個膽量殺人,就應該有膽量承認……”


    “喔喔喔!”一陣雞鳴聲傳來,天亮了。


    他被惡夢纏繞一夜,腦袋昏昏沉沉,半睜半閉著眼睛,嘴巴不由自主的念叨:“她死了!是我打死的。”


    “啊!”正在為審訊頑固不化而著急的專案組負責人甄木友聽到招認,心中大喜,“看來,還是證人丈母娘的到來起了作用。”


    嫌疑人招供了,不需要熬夜了,立即把嫌疑人提交法庭審理。


    誰知,經過審判庭審理,竟然出現了上述那麽多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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