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客房到院子裏活動活動,抬頭遙望竹根城的夜,不僅靜得出奇,而且黑得出奇。此時約莫淩晨三點,除了天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星光以外,到處黑漆漆的一片。就連那些天空中飛翔的鳥兒也看不見了蹤影。盡管如此,睡不著觀看夜空也是一種享受,它能驅除心裏傷感,為自己的想象力開辟空間。


    他看了一會兒夜空,本想消除那興奮的大腦。


    可是,並不見一點效果,興奮的大腦繼續興奮,怎麽辦呢!總不能黑洞半夜去北湖散步遊玩吧。


    無奈,隻好返迴客房。


    他分析原因,咋迴事呢?


    莫非平時熬夜養成了習慣,或者更換了新地方輒床。不對,還是因為她。


    可想而知,一位大美女躺在裏間床上,等於睡到身邊,任何男人都難以入睡。強迫壓抑心理,望塵莫及,這才是真正原因。


    有什麽辦法,隻好繼續躺倒在床上,麵對天花板,兩眼瞪得忽靈靈的,感覺渾身燥熱,心煩意亂。此時躺下坐起,坐起躺下,主要還是想她。


    可是,想找她聊聊難,因為,內室裏傳出均勻的唿吸音,她睡的真香啊!心無雜念,不像自己受感情的纏繞。


    他想著;如果我們要是結了婚,成為夫妻,她睡在身旁,自己與她一樣睡得香。


    “唉!”他歎了一口氣,感情的衝動,難以入睡,隻好再次起床,來到內室的門前,本想抬手敲門。


    怎麽也不忍心驚擾她的美夢,隻好把抬起的手又輕輕地放下。


    死心吧!趕快把剛才看睡美人搬來的椅子送迴原處,否則,天明被她看到,如何解釋。


    於是,他一手提著椅子,一邊想著心愛的人,由於心不在焉,“咚”的一聲,椅子腿撞著了床幫。


    唉,真倒黴!


    本不想驚擾她的美夢,還是無意中撞到了床。


    於是,他趕緊把椅子提得高高的,躡手躡腳的往迴走。


    誰知,已經晚了。


    “睡不著嗎?”內室裏傳出問話聲,“我睡了一覺,你咋迴事呢。”


    “我不知道咋迴事,就是睡不著。”他好意思說出原因嗎。


    “你有可能換了地方的原因,”她的話語,還是那麽親切,那麽坦然,接著一番安排:“新地方容易輒床,有話你說吧,我陪你說話。”


    “有話說吧!說什麽呢,”這時,他倒沒話說了,總不能實話實說,“我想你想得睡不著……”能這麽說嗎?


    絕不能承認睡不著,那樣她會看不起。


    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在外間客廳裏的小動作。如果知道,男朋友搬椅子從門縫裏偷看她睡覺,多難為情啊。


    不得不趕緊扯個理由,掩蓋自己內心的虛偽,“不是睡不著,是晚上喝水多了,起來方便不小心撞著椅子,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沒什麽,”她並沒引起懷疑,又好心的安排一句,“趕快睡吧,我們天明再聊,否則沒精神遊蕩了。”


    “是啊!”此時他後悔了,責怪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瞎扯什麽理由!


    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嗎!應該實話實說。


    這下倒好,自己把話給堵死了。


    無奈,隻有乖乖地答應一聲“好的,”繼續躺倒床上睡吧。


    他琢磨分析;她的話十分在理,應該天明再聊,夜裏人人都在睡覺。


    可是……也清楚她同樣沒睡著,隻是理性讓她不得不如此陪伴。


    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就是愛,這就是情,兩顆心能想到一塊,是心靈的結合。


    心被對方吸引著。心是感情的出點。


    愛一個人理應用心去愛,隻有心靈結合了,才能逐漸展到結婚,組織家庭,**結合生兒育女。


    自己同樣需要的是,這種結合,要做長久夫妻,豈能為了一時痛快,害她一生痛苦。


    既然愛她,就要考慮她的身體,就要考慮後果。


    後果……後果……我們都還小,沒有達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作為男女朋友之間的相愛,是一種真摯的愛,理性的愛。在心靈上互相有好感,才能保持長久的友誼關係。


    否則草率的**結合,婚後定會兩廂猜疑。


    突然一陣“喔喔喔”的雞鳴聲傳來。接著是汽車喇叭和行人的噪雜聲。


    漸漸的,漸漸的,東方出現一道絢麗的霞光,給盤繞在高樓頂上的裝飾鑲上了一條花邊。頓時,那些反映在微光中的樓影,一分鍾比一分鍾顯得更為清斯了。黎明即將到來。


    這一夜,他很快樂,能與心愛的女孩同**居一室,那是一生的榮幸,不管今後的展結果如何,會珍惜,會努力,先自己做到盡心盡力地去愛。


    但是,也很痛苦,忍耐和傷感,需要多大的勇氣。


    早晨,太陽從東方升起來了,卻被一床厚厚的雲層,好似棉被一樣遮住了它。


    這時,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的裂縫照進了房間。


    她醒了。


    走出內室,本想悄悄地繞過單人床,去衛生間洗臉,還是驚醒了他。


    “怎麽樣!”她笑了笑,早晨帶著睡意的眼睛,還是那麽燦爛,那麽的甜美。


    看得出;她夜裏同樣沒睡好,因為那眼圈出現了紅暈。


    可是,她還是關心的問:“沒睡好吧?”


    “有點!”他打了個哈唏,可想而知;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任何男人不可能睡好。可是卻不敢承認,當即編個瞎話;“開始有點悶,後來睡的還可以。”


    “洗個臉吧!”她一邊整理一邊說:“清醒清醒頭腦,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飯。”


    “好的,”他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懶洋洋地來到洗臉間。


    的眼光看;洗臉水已經打好,毛巾放在臉盆裏,牙刷擠上了牙膏。


    他一陣驚喜,這些事情雖小,它說明一個問題,竹根女孩就是心細,而且溫柔賢惠,處處想得周到,體貼入微。


    “衣服也髒了,”這時她拿起床上的秋裝,看了看說:“這紐扣也快掉了,”


    “衣服髒了有什麽辦法,”他拿起水盆裏的毛巾擦把臉,邊擦邊迴答:“也隻能迴去洗了,鈕扣嗎,隻能怪工廠投機取巧。”


    “怪誰都沒有了,”她很實在,知道關心體貼人,“我去值班室借針線,幫你加固加固。”


    她一邊說,一邊到值班室去拿針線,這是值夜班的老大爺專為方便住店客人準備的針線。


    不一會兒,她把所有的紐扣都進行了加固。“放心!即使衣服爛了,也不會再掉紐扣。穿上試試吧!”


    “好的!”他愉快的接過那加固好的秋裝,感到好似有了個家庭,隨開了句玩笑,“謝謝老婆!”


    “瞎喊什麽,”她訓了一句:“哪個是你老婆!”


    “怎麽!”他調皮地笑著說:“你敢賴賬,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你說得清楚媽!”


    “你啊,”她笑起來,笑得是那麽爽朗,那麽燦爛,“什麽清楚不清楚的,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


    他看了看紐扣,真牢固,一邊係紐扣,一邊站在門口觀看,看樣子天亮時下過一陣雨,雨後初晴,地上起了蒙蒙的霧,因為那一縷縷的晨霧,把北湖的景物掩映得若隱若現,好似一位不願顯顏露麵的仙人,宛若含情脈脈的少女。


    “走吧!”她拿起手提包,走出房間。“


    “哪兒去?”


    “去逛大街啊。”


    “好的。”他隨後緊跟。


    二人通過旅店值班室的大門,看了看那牆壁上的石英鍾,已經九點半了。


    (為此,店老板在舉證時,作證說:“二人不像一對戀人,因為,他們走後,特意對床鋪做了檢查,裏外間的被子都是打開的,說明沒有睡到一張床上。還說;現在的年輕人,隻要見麵就睡到一起,哪一對住店的**,住一晚都把床單弄髒,一塊塊的瘢痕很難洗。而他們卻是幹幹淨淨。)


    此時,他站在值班室門口,抬頭望了望大街,薄霧漸漸散去,一縷陽光直射房門,那刺眼的光芒像一束亮閃閃的金線,不僅照亮了門前,也照亮了自己的心。陽光灑滿了竹根城的大街小巷,刺著他朦朧的睡眼,感覺有點頭暈目眩。


    她小心翼翼地勾著他的胳膊,好像有點羞澀,見了熟人又趕緊鬆開。


    “裝什麽假正經!”他故意教訓一句,心裏清楚,在沒人的地方,自己還是聽她的,百依百順,不敢有任何違抗。可是,這出來到人多的大街上,一定要表現出一副大男子的英雄氣概,即笑著開起了玩笑:“我們可是正宗的丈夫與老婆逛街,挎起胳膊,讓他們羨慕去。”於是,立即挺起胸膛,橫起胳膊,等待她的胳膊挎起。


    “哪個是你老婆,我們是男女朋友,”她臉皮薄,初次挽著男人的胳膊,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主要是不習慣。


    這時,她按照他的要求,挽起胳膊,來到了熱鬧的東關街頭。


    這是一條多街道相匯的中心,街中心上的行人特別多。穿著各色各樣的衣服,男男女女,在潔淨而寬廣的大街上來來往往。


    他是第一次到竹根城,第一次感受豫中平原腹地的民俗風情。


    最讓他感觸的是;那穿梭在街道上的機動三輪車,前麵一個輪子,後麵兩個輪子,有的是自製改裝,座子下邊安個動機,聲音特別響。


    有的是原裝,車頂是用編織袋撐起的篷,以擋風遮日。這些車輛在大城市早已被禁止通行。可是,這裏還是來來往往穿梭不斷,真有上個世紀初,上海黃包車或者蘇州烏篷船的味道。


    竹根城雖小,但,有自己的特色,這些也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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