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倒是,”老媽媽一邊喂飯一邊點頭,“反正女兒的病,就是這個樣子了,打針吃藥也不見什麽好轉。≧ ”


    “既然如此,您就不如……。”


    親屬們正在幫老媽媽出主意,突然見主治醫生悄悄到來,趕緊把話題轉移,“醫生查房來了。”


    “挺熱鬧的!”主治醫生點了點頭,順著話說:“每天上班後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查看自己的病人。


    這時,主治醫生按順序為每個病人檢查,告訴那兩張病床的病人,“你們今天上午辦理出院手續。”


    當來到老媽媽的女兒,植物病人的病床旁,隻是站著問了問:“怎麽樣,吃飯還可以吧?”


    “可以……”老媽媽當即迴答,“能吃能喝,好像女兒變了個人似的,媽媽隻要喂,她就張口吃,到底怎麽迴事?她能吃能喝也能拉,就是不能開口說話。”


    “開口說話就痊愈了,”醫生聽到病人親屬的反映,並沒露出笑容。他清楚,植物女子是不可能說話的,否則就不叫植物人了。


    老媽媽見醫生如此迴答,說話就是痊愈,當即提出要求,“既然如此,俺就不如把女兒拉迴家療養,慢慢的等待說話。這樣,可以節省床鋪費和兩個人的生活費。再說也方便些,俺老婆子一日三餐送飯,一趟就是四五裏路,一個來迴就是十多裏,實在不便。”


    主治醫生並沒當場答複老媽媽的要求,彼著對病人負責,隨彎下腰來,對植物女子再次做了全麵檢查,緊接著,開出一個個檢查單。


    到了下午,一個個檢查結果出來了,主治醫生拿起報告單觀看:病人各個器官功能都屬正常範圍,沒有查出疾病。


    他再次來到病床,對植物女子又查了查唿吸、心跳、血壓等。


    老媽媽著心,終於等到檢查結果出來了,即問:怎麽樣?沒什麽問題吧?”


    “大問題倒是沒有,就連病人對外界刺激,所產生一些本能的反射,如咳嗽、噴嚏、打哈欠等,都能正常進行。”


    “那就不是好人嗎!”老媽媽聽了醫生的話,心裏暗自高興。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呢,“但是,病人沒有意識、知覺、思維等人類特有的高級神經活動。”


    “還要掛吊針啊!”


    醫生搖了搖頭,“不用繼續掛針,其實已經好幾天都沒掛吊針了,隻是每天給予病人適量口服的催醒藥物,剩下的,就是有親屬幫助,進行各種催醒訓練,等康複治療。”


    “親屬幫助催醒訓練……難道你們醫生就不會開點,有效果的催醒藥,三天、五天醒來。”


    主治醫師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唉!隻可惜,到目前為止,世界上,還沒一種方法或藥物,被證明對顱腦創傷後,長期昏迷或持續植物狀態患者有確切療效的。也隻能靜養恢複。”


    老媽媽聞聽所言,既然醫生沒藥讓女兒蘇醒,開口說法,“俺還是要求迴家靜養恢複吧?”


    主治醫師點了點頭,他根據老媽媽的要求,拿出意見:“如果按照護理方便的話,當然在家靜養恢複好。這樣可以減輕親屬護理的負擔,同意您老人家的要求,今天下午辦理手續,明天早晨出院。”


    老媽媽得到主治醫生的同意,由於迴家心切,當天下午把女兒的住院手續辦理完畢。


    第二天,老媽媽早早起床,可是,老天咋不給配合,夜裏怎麽起了大風,一個勁的吹,天亮了還沒減弱的意思。


    唿,唿的大風好像一頭了瘋的獅子在吼叫,出陣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大樹被風刮得痛苦地搖著頭,嗚嗚地哀鳴著。


    不過,醫院離自己的家,農家大院並不是太遠,最多四、五裏路,一色的柏油馬路。


    老媽媽為了節約錢,昨天晚上送飯,就順便稍來一輛板車,這時,病房裏又住進了兩位新病人,有親屬幫忙,把腦袋纏著繃帶的、不會說話的、植物女子抬上了板車。


    老媽媽拉起板車,好像來了精神,不知是板車的慣性推動老人家,還是有力,


    遠處看來,一溜小跑,很輕鬆似的,那是柏油馬路平坦,大風推動板車,使她不得不跟著小跑。


    那是老天被老媽媽的精神所感動。


    突然,風減弱了,好像同情老人家為愛付出的艱辛,她隨風跑得滿頭大汗,才有大風變成了微風,天空呈現一片藍湛湛。


    還不時的,從街道兩邊吹來了桂花的芬香,輕輕地吹拂著老媽媽的麵頰與鬢。


    吹拂著板車上昏睡著的植物女子,溫柔的慰撫有如慈母的雙手。


    風兒攜著一朵朵潔白的桂花兒落在病人身上,像是拍打女子的胸脯,告訴她快醒醒吧!


    去那明淨的空中飄蕩,生活是多麽美好啊,自由自在的不必躺在這裏。


    老媽媽一路上想著;迴家先燒鍋熱水,給女兒擦擦身子,在醫院住了那麽多天,別說擦身子了,連衣服都沒換過。


    唉!不知哪輩子遭的孽,遇上這個喪盡天良的、翱翔雄鷹做男朋友……


    快到村頭時,風停了。


    沒了風的推力,她隻好一步一步的、吃力的拉著植物女子往家走。


    好不容易來到村莊。她要休息休息,時間還早,天還在朦朧中,村民們還都沒起床。


    她雙手駕著板車看了看,此時,微風吹來,村頭那條小河的水,泛起一道道迷人的光波。自己拉著板車的身影,朦朦朧朧的倒映在水中,一會兒聚攏,一會兒散開,一會兒擴大,一會兒縮小。


    終於到家了。隔壁鄰居大嫂,見老媽媽把女兒拉迴來了,趕緊過來幫忙。


    二人好不容易把植物女子抬到床上。大嫂掀開被子,想看看妹妹,親熱親熱,大聲喊叫,“大妹子!大妹子!”


    哪兒有一點反映,腦袋被紗布包得嚴嚴實實,隨責怪起老媽媽,“大嬸!這哪兒治好了,昏迷不醒拉迴家幹啥。”


    “不拉迴來咋辦,”老媽媽見大嫂責怪,即解釋說:“她一輩子就這樣,永遠昏迷不醒,醫生說了,是什麽植物人。”


    “植物人……”大嫂不知道什麽是植物人,即問:“可以吃飯喝水吧?那大小便呢?”


    老媽媽見大嫂問起吃飯喝水,突然想起,得趕緊燒鍋熱水,好為女兒柳絮飛揚擦擦身子。


    她隨一邊係圍裙,一邊往廚房走去,並邊走邊迴答:“吃飯、喝水都不影響,就是要人喂,喂多少吃多少,也不睜眼睛,大小便隨時隨地的拉。”


    “什麽!”大嫂聽說吃飯要人喂,大小便隨時拉,“那可苦了大嬸,這一輩子多漫長啊!每天要人伺候,拉到床上要人清洗,是人都會心煩。”


    “煩有什麽辦法,她畢竟是俺的女兒,總不能掐死吧。”


    “真的生不如死,給家裏增加多大負擔。”


    可是,作為大嫂怎能這麽說,女兒是娘的心頭肉,哪能見死不救,趕緊說:“大嬸以後有需要幫忙的,隻管說。”


    “咚咚咚!”突然大門外傳來敲門聲。


    大嫂說:“這麽早就有人來敲門了,我去開門看看。”


    “不!”老媽媽當即製止:“還是嬸子去開門吧。”


    “老媽媽在家嗎?”


    “在!這麽早啊!”老媽媽一隻手拿著圍裙,一隻手打開大門,抬頭觀看,心裏一驚。


    原來是一名警察,心想,咋那麽快,莫非知道了女兒柳絮飛揚死而複活一事。


    不會啊,拉迴來天還沒亮,路上沒碰到一個人。現在要不要讓他們知道呢?


    沒那個必要,這叫什麽死而複活,她昏迷不醒,生不如死,還得有人伺候一輩子,與死了有什麽區別。


    如果讓法庭知道了,肯定影響判決,既然人還活著,就不存在殺人案一事,法官們會把翱翔雄鷹當即放了,那報仇和醫療費一事豈不落空。


    於是,她趕緊迎來出去,“有事就在大門外說吧,院子裏髒的很。”


    警察見老媽媽迎了出來,停止腳步,站在大門外邊。


    再說,大嫂也跟著湊起熱鬧,她見老媽媽不讓警察進入院子,趕緊出門,站在門口,擋住去路。


    警察盡管來通知,哪兒知道被害人活了。


    當即通知說:“法院今日開庭審理柳絮飛揚被傷害一案,你是本案的原告,又是親屬,必須到庭。”


    “必須到庭……”老媽媽摸了摸讓人代寫的經濟賠賞申訴書,自己必須親自遞交法庭。


    “對!”警察點了點頭。已經通知到了本人,審判大會忙得很,沒必要在此繼續等待閑聊,隨扭頭返迴。


    “好,馬上到!”老媽媽一邊迴答,一邊把大門關起,看來,這事還不能找人代替,自己必須親自到庭,等待審判結束後,再說出女兒柳絮飛揚起死迴生,經過治療成為植物人,而後,再遞上申請,討要十多萬元的治療費,藥費,生活費,等等經濟陪賞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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