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最終獲救,小妖立了大功。


    原來在兩人決戰開始前它就躲了起來。戰況過於激烈,它在旁邊觀戰一直提心吊膽。


    直到戰鬥結束,正是通過它的指引,沈清溪等人找到了昏迷的白易。


    天寶溶洞基地在這場戰鬥中化為了一片廢墟,不過因為白易的情報一些重要物資先行轉移,所以最大的損失是在人員上的。掩護大部隊撤退的斷後部隊傷亡慘重,特別是最後以汪澤洋為首的十人敢死隊英勇犧牲。


    他們原本是保衛基地的中堅力量。救援的軍艦即將到來,他們卻倒在了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時刻。也正是他們的犧牲換來了大部分人員安全轉移。


    新的基地對比天寶溶洞差距極大,隻能算作暫時的棲身之所。


    赤荒大陸危機重重,新基地很難給人以足夠的安全感。他們既要麵對食物短缺與惡劣的環境,還要麵對念獸的襲擊,特別是那些擁有聖印能力的人形魔獸。


    白易通過與百裏炎陽的對話知曉了聖印生物來自名叫神王星的外星球。顯然魔山並不是神王星人的全部力量。所以他們必須加倍小心,謹防被魔山上的魔獸殘黨發現。


    活下來的人在新的基地每一天都是在悲傷與不安的情緒中度過,但無論怎樣他們必須要堅持到救援部隊的到來。


    黎明前的黑暗雖然是至暗時刻,但隻要熬過去就會迎來黎明的曙光。


    白易身受重傷,但因為強大的自愈能力加上楚才“魔藥”的神奇效果,沒過多久他就恢複了健康。


    身體完全康複後他擔負起基地的守衛工作。每日帶領人員在基地周邊進行巡邏,一段時間後徹底摸清了這裏的環境。他在一些重要地點安排人員值守,消滅了盤踞在此構成威脅的猛獸,一係列措施確保了基地足夠安全。


    之後又通過狩獵解決了食物問題,於是在他的帶領下新基地恢複了正常運轉。


    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去了許多天。


    楚才在那場戰鬥後完全像變了個一個人。原本硬朗的身體佝僂了起來,時常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臉上深刻的皺紋像幹枯的樹皮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也變得渾濁就像蒙上了一層蔭翳。


    白易嚐試之他溝通,排憂解愁。但楚才隻會用幾個字敷衍他,有時甚至完全不予理會。


    楚才本就性格乖戾脾氣暴躁,因為部隊人員傷亡變得更加難以相處。


    其實不隻他一個人如此,整個基地所有人在那場戰鬥後都變得安靜了許多,沒有人願意多說話,甚至沒有人發出太大的聲響。


    壓抑的氣氛彌漫整個基地。


    時間一天天過去。對於所有人來說隻要能安穩的度過每一天就是最大的幸事。


    終於隨著救援船隻到來的期限臨近,緊張與不安的氣氛略有緩解。


    又過去了許多天,營地的通訊器與救援的軍艦取得了聯係。


    沉寂已久的營地終於爆發了一陣歡唿聲,有的人跳起舞來,有的人甚至喜極而泣。


    黎明的曙光還未真正到來,但天已經亮了!


    這一天所有人臉上都綻放了笑容。


    這天剛入夜,白易看到戶外偏僻的山坡上有一個人正在漫步,正是楚才。


    清風拂過,夜色下削瘦的身影顯得格外孤零。


    白易正好有些事想問他,於是走上前去。


    “博士。”白易打了個招唿。


    楚才仰頭看著天空,聽到聲音後隻是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白易見他沒有立即扭頭離去,也沒有表示出明顯的情緒,總算鬆了口氣。要知道之前主動吃的閉門羹可不隻一次兩次。


    寒暄後白易問了一個問題,他早就想請教博士。這個問題有關於百裏炎陽。


    “博士,炎陽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人類文明已經發展到了瓶頸,許多年停步不前。”


    “他死了?”


    “呃?”白易愣了下,因為他早就說過了。“是的,我親手……殺了他。”


    “給過講一遍。”


    “什麽?”


    “他的死亡經過,你給我好好講一遍。”


    白易不解其意,但還是照作。


    “就這?你就不能手段殘忍點嗎?”


    白易懂了,原來是為了解氣。心想你要說把話說明白點兒,他現編個哄人的故事都行。可是他是真的沒想到。


    楚才歎了口氣,平複了心情。“那小子說的沒錯。帝國的科技確實停滯了很多年。許多前沿科學,哪怕隻是基礎理論許多年來鮮有突破。就比如星球表麵。”


    “星球表麵?什麽意思?”


    “無法離開星球表麵。帝國一直缺少長距離長時間的飛行能力。就比如探索赤荒大陸僅有陸路和水路。現有的技術連飛渡瀚海的飛行器都造不出。否則也不會一直說到這兒就帶有神秘未知之類的字眼。”


    白易有些驚訝,原來是真的。那麽他所說的帝國針對能力者的屠殺原因也是真的嗎?


    楚才又說:“如果帝國不能摒棄傲慢與偏見,必將自食惡果。”


    白易的心跳一段時間裏變得異常沉重。


    “‘神王星人’這是我從炎陽那裏聽到的擁有聖印能力的生物名字。曾經我說過聖印生物來自環形山宇宙飛船,現在我知道了那艘飛船來自一顆名叫神王星的星球。通過炎陽的話,還有那些聖印生物死前唿喊的口號,我猜測它們是類似螞蟻與蜜蜂之類的社會生態結構。他們的生命來自神王,效忠神王是他們的使命。”


    “你的這番話很重要,我們又收獲了一條關於敵人的情報,記得將它寫進報告。”


    “我會的。”白易又問,“博士您認為我們與赤荒大陸,與聖印生物的戰爭會以怎樣的結果收場。”


    “這是物種間的競爭隻有一個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易眉頭深鎖。


    楚才“哼”了聲說:“怎麽,你怕了?”


    “我有種預感,這將是一場非常殘酷的戰爭。”


    “弱小是所有生物的原罪……”


    白易搖了搖頭,因為他在炎陽那裏聽到了同樣的話。


    “就像之前帝國針對我們能力者的屠殺,歸根結底是我們太弱小了,弱小到無法立足。”


    白易忍不住說道:“不,這是不一樣的。我們始終都是人類,這是人類內部矛盾,與那些聖印生物完全不同。”


    “你認可自己是人類?”


    “當然,這沒有疑問。”


    “於你來說沒有疑問,但是當有一天人類不接納你呢?就比如曾經的我,因為移植了念能力結晶變成了能力者,被代表人類的帝國追殺。”


    白易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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