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古原和金玉淩人三人同風翼組織的史古等人暫時住在同一間客棧。


    在與風翼組織近距離的接觸中白易發現這個組織的人數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麽多。他細數了一下,似乎除了頭領歌圖外僅有十名成員。


    其中他比較熟悉的人有寧馨、達越、肯丁、徐步高、史古。除了這五人外,還有泰夫、泰康、曹公英、從凡安、弘可寬這五人。泰夫和泰康名字很像,長相也有幾分相似,似乎是一對兄弟。


    史古算是白易在這個組織中最熟悉的人,可是他性格沉默寡言,很難相處。就算是同組織的人也鮮有交流。


    反倒是達越主動找他聊天,顯得十分熱情。


    白易在狩獵季時與達越、徐步高、寧馨三人有過一麵之緣,他知道他們都是念能力高手。


    達越和白易聊了許多,有相當一部分是他最近的經曆。


    “百裏門啊,百裏門的掌門人百裏山陽可是金陽王國能力者中的泰山北鬥,原來你是拜他為師,難怪念能力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變得這麽強。”


    白易與達越等人是在韶光群島相識,那時他的念能力很弱。達越一定是從史古那裏了解了自己的能力。他在與霸王刀戰鬥時他就在一邊看著。


    達越說:“這幾天我聽說了一件事,似乎是那個有著宗師之名的古炎因為和百裏山陽有矛盾打上了百裏門,掌門人似乎在那場戰鬥中遇害了。究竟是多大的矛盾讓古炎不惜一切代價要滅掉整個百裏門呢?”


    白易聽出他是在套自己的話,關於百裏門與五王子結盟這件事,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說。


    “我聽說是為了一個武器。”


    “武器?是什麽武器會讓宗師古炎這麽大動幹戈?”


    “是五靈珠,其實那場戰鬥我也在場……”白易說簡單說了那場戰鬥。


    白易知道風翼組織是一個正義的組織,至少以他所了解到的這是一個為能力者而戰的組織。


    所以白易也很想知道風翼組織支持的是哪一位王子。


    白易問:“如今太子已死,你覺得哪一位王子會繼承王位?”


    “很難說……”達越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後攤開手掌,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說,“國王一共有十個兒子,除去不滿九歲的小王子,其他九子均以成年。現在的王子,我們除掉一個,內訌死掉兩個,造反自己作死一個,還剩五個。五位王子有二王子金陽澤、四王子金陽克己、五王子金陽複禮、七王子金陽耀文和八王子金陽澈。”


    掰著指頭數完,他問:“你覺得這五個王子中誰最適合繼承王位呢?不說資格,因為現在他們的資格都是一樣的。隻說能力,誰最有能力治理好這個國家呢?”


    白易隻見過五王子和八王子,直接接觸過的隻有八王子金陽澈。


    其他三位王子他雖然沒見過卻都有聽說,二王子和四王子都是以聲色犬馬著稱,絕對不適合當國王。


    想到剩下的三位王子,不得不說八王子金陽澈給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八王子……”他不自覺的說出了口,但馬上他就補充道,“我也不清楚幾位王子的為人,隻是覺得八王子常年領兵在外,應該能體會平民百姓生活的疾苦吧。”


    “是的,”達越笑了笑說,“但是他不是能力者。”


    白易心中一顫,王子中有人是念能力者?而這位王子就是風翼組織支持的人?


    是誰呢?


    白易想到下山時遇到的那輛馬車,馬車中的那個人。那張養尊處優的麵孔,五王子會是能力者嗎?


    達越說:“太子金陽博識生性多疑,為人殘暴,如今他死了,王國的未來可謂是一片光明。”


    白易並不認可。是光明還是混沌?


    達越臨別之際最後說:“總之,白易,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


    希望成為朋友,而不是敵人。


    白易當然也是這樣想的。


    ……


    百裏門的經曆讓白易終生難忘。掌門人百裏山陽,百鳴師兄、穀周同師姐、廖清……迴想起一個個熟悉的麵孔讓他倍感親切,這些人就像親人一樣,百裏門有種家的感覺。


    掌門人去世時他與古原已經下山,沒想到病榻前的那番話竟然成了師父的遺言。


    百鳴師兄繼承了掌門之位,依他的性格一定會完成師父的遺願。


    風翼組織的人個個都是念能力高手,也是為能力者而戰的好人。


    究竟會與風翼組織成為敵人還是朋友呢?


    ……


    又過去了許多天,平安無事。


    風翼組織的十一人分散住在京城的幾間客棧。


    白易和古原、金玉淩人三人與他們中的幾人同住一間客棧。


    彼此雙方都熟悉起來,經常在一起聚餐逛街。


    彼此心照不宣,表麵上無事,心裏卻都在等那個消息。


    畢竟那個最有資格的人已死。


    他們在等待那個消息,有很多人和他們一樣也在等那個重要的消息發布。


    很快他們便如願以償。


    ……


    朝堂之上站滿了人。


    五位王子、文武大臣、王公貴族以及王國內所有有身份地位的人全部被召集至此。


    盡管朝堂之上擠滿了人卻鴉雀無聲,連交頭接耳的人都沒有。安靜中透露著一絲嚴肅,嚴肅中透露著一絲詭異。


    所有人恭敬的站立著,衣冠正式,隊列整齊,表情肅穆。


    年僅八歲的小王子金陽子知站在王座之旁,一手拉著國王的大拇指,目光掃視著堂下的人。


    堂下人站姿筆直,卻無一例外低垂著頭,像極了陪葬的彩塑泥偶。


    小王子天真爛漫,雖然一直跟在國王身邊見過無數或嚴肅或宏大的場麵,但眼前這樣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


    無人說話,隻是站著。


    小王子漸漸地也被這樣的場麵感染,手中握著波浪鼓,看著堂下的人發起了呆來。


    老國王二十多歲繼承王位,在王位之上一坐半個世紀。就在他屁股下麵的這個高大華麗的王座之上統馭文武百官,下達過無數禦旨,商議過無數國家大事。


    而此時,他隻是低著頭,至尊的冕旒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滑落。


    老國王佝僂著身子,幹瘦的身體已不能將王袍撐起。


    代表著王權至高無上的王袍,刺繡精美,用料考究,此時穿在老國王身上似乎隻能起到暖身蔽體的作用。


    忽然小王子手中的波浪鼓掉到了地上。


    朝堂之上迴音激蕩,並不大的聲響聽起來格外刺耳。


    如同石子落入平靜的水麵激起層層波紋,那一顆顆低垂的頭齊刷刷的抬了起來。


    也許是見過太多這樣的場合,小王子並不驚訝,隻是眨著天真的大眼睛與那一雙雙望過來的眼睛對視起來。


    堂下的人知道了是什麽發出的聲音,可是在這之後卻不知道該把眼睛移向何處。


    是把頭再低下去呢,還是就這樣梗著脖子?


    終於有了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


    “父王,他們為什麽光站著不說話呀?”小王子奶聲奶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堂下攢動的人頭望向國王。但是國王仍舊低著頭,麵色枯黃,雙眼無光。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王座旁的侍者低頭走上前,他輕聲輕語的喚了兩聲。


    “陛下……”


    數聲過後,老國王終於抬起了頭,鬆弛的眼皮下那一雙眯著的眼睛看不出是睜著還是閉著。


    “國王陛下,”侍者低下頭,“人都到齊了。”


    老國王雙眼微微睜開,終於看到了堂下的人。


    “諸愛卿啊……還有我的……兒子……”老國王忽然渾身顫抖起來,鬆弛的眼皮重新將渾濁的雙眼遮蔽,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兒子……我親愛的兒子……我可憐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父王,你怎麽哭了,不要哭嘛!”小王子伸出小手,想為老國王擦去臉上的淚水。


    忽然“啪”的一聲響。老王國竟然扇了小王子一記耳光!


    所有人為之一震。


    小王子瞪著大眼睛,一時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終於委曲的大哭起來。


    老王國沒有鬆開小王子的手,怔怔看著他,許久仿佛如夢初醒般躬身將小王子抱在懷裏。


    “對不起,子知,對不起……是父王……沒有看清你……”


    仿佛熱浪襲來,所有人都感受到一陣燥熱,朝堂之上騷動起來。


    許久,小王子的哭聲漸止,老國王懷裏抱著他最疼愛的小兒子,用蒼老的聲音說道:“胡開啊,你來說吧。”


    侍者躬身領命道:“是。”


    由於太子金陽博識在兵亂中身亡,當無法確定王位繼承者時,依舊王族傳統,所有有資格繼承王位的王子,將通過完成一項任務決出繼承王位的人選,這就是繼承戰。


    “依據先祖遺訓,國王禦旨,王位繼承戰正式開啟。所有王子都有資格參加繼承戰,反之剝奪王姓,廢為庶民,取消俸祿。


    繼承戰任務:持龍鑰,前往寒煙島,擊敗耀日台守護神獸吞日烏,用王族之血淨化金陽王族之徽,最終獲得先祖遺物日金權冠者勝出,即為王國新君。


    每一位參加繼承戰的王子都將獲得龍鑰一枚,金光鐵甲船一艘。


    繼承戰開始的時間是本月二十五日,起航時間是辰時。”


    侍者胡開宣讀完禦旨,又說:“現在我宣布第十王子金陽子知退出繼承戰。至於如何處置,依照國王的旨令,聽從新君發落。”


    朝議結束。


    侍者們將書寫了繼承戰規則的卷軸依次交到五位王子手中。


    五位王子分別是:金陽澤、金陽克己、金陽複禮、金陽耀文與金陽澈。


    沒過多久,隨著這一信息的逐級傳遞,很快國王開啟王位繼承戰的消息就傳遍了金陽王國的每一個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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