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懸崖之戰,熊原又講述了他們與風翼組織相識的經過。


    白易是第一次聽說這樣一個專門對付狼群的組織。


    多虧了風翼組織的人出手相助,他們才能躲過狼群的追殺。並且因為風翼重創了狼群,許多人躲過一劫。白易不禁對正義的風翼組織心生敬佩。


    講完金玉淩人和熊原這邊發生的事後,就輪到白易講述他的經曆了。


    白易從救下真尋後開始講起,一直到真尋發現了齋九龍和溫沼的陰謀,直至最後打敗溫沼獨自離開。


    當然,關於真尋折磨(淩辱)他的事他一個字都沒有說。在他的講述中,真尋就是一個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又實力強大的少女。


    比起熊原和金玉淩人的經曆,白易這邊發生的事更精彩,或者說是更離奇。


    熊原和金玉淩人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最後看他的眼神都直了。直到他說完,兩人仍舊直直的看著他,沒有從震驚中迴過神來。


    熊原問:“你信嗎?”


    金玉淩人直說:“這是你編的吧?”


    “都是真的。”白易有些委曲,“你們為什麽不信?”


    沉默了一會兒,金玉淩人問:“那個叫真尋的水屬性能力者就是在海獸背上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是的,藍色頭發很顯眼。”


    “水屬性念能力,控製巨大的海獸,打敗了同為水屬性的強大能力者。”熊原問,“你說她年紀不大?”


    “你們應該看到她的身高了,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不過……”白易想了想又說,“我感覺真尋的實際年齡應該要大一些,有些話(事)不像一個小女孩能說得出來的。不過從外表上看真的是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


    金玉淩人的關注點與熊原不一樣,她問:“你說的這個名叫真尋的小姑娘,她漂亮嗎?”


    白易愣了那麽一下,忙說:“她不是漂不漂亮的問題,她是那種……是那種很強的能力者,她救了我們。如果不是她打敗了那個溫沼,船要是翻了,船上的人掉到海裏,除非擁有水屬性念氣,否則海裏可是那多麽海獸等著呢。”


    熊原附和道:“是啊,真的是多虧了她。如果不是也有水屬性念能力,在海裏可沒有人是那個惡人的對手。”


    金玉淩人的表情並不滿意,她還想問什麽,這時熊原忽然站了起來,壓低腳步聲,躡手躡腳的走向門口。


    兩人注視著他,眼神疑惑。


    熊原走到門口猛地拉開門,探出頭去左右看了一眼,末了又關上了門。


    “怎麽了?”金玉淩人問。


    “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在偷聽我們說話。”熊原迴到桌前。


    金玉淩人說:“有什麽好偷聽的?我們說的又不是什麽秘密。”


    “說的也是……”熊原想了想,他們討論的事確實沒有什麽特別。


    白易想起真尋說過她的民族,也許通過她的民族可以說明她的身份,於是問:“你們知道‘真言人’嗎?”


    “真言人?”


    熊原和金玉淩人都愣了一下,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迴答:“沒聽說過。”


    白易心下悵然,他以為因為自己不是金陽國的人才沒有聽說過這個民族,還以為熊原和金玉淩人會知道。


    正因為他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沒有問真尋更多關於她的事。


    無論是在與真尋分別之前還是之後,他其實是一直抱定兩人一定還會再見麵的這個想法的。但是現在這個想法已經破滅了。


    最後臨別之時真尋一再提醒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可是現在他除了她的名字與民族外其它一概不知。


    他想知道的應該更多,這或許就是真尋想要提醒他的。比如真言族在哪裏?她是怎麽來到赤沙島的?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再次相見……


    白易感到後悔,為自己的遲鈍,為自己的後知後覺。


    ###


    因為暴風雨與海獸的襲擊抵達北饒城的時間被延遲到了第二天早晨,這場危險的狩獵季終於接近了尾聲。


    盡管三人平安的活到了最後,但是他們此行的任務最終以失敗告終。


    他們沒能獲得火蚺珠與赤水甲蟲結晶,因此拜鏡湖老人為師的一事也成為了泡影。


    有所得,必有所失。白易在心裏安慰自己,身為念能力的初學者,在危機四伏的狩獵季中活下來已是萬幸。


    可是即將抵達北饒城,他的內心卻越來越不安。


    白易在狩獵季中活了下來,唯一可算做是收獲的隻有三人共同經曆了冒險,出生入死,加深了彼此間的信任,變得更為親密。


    可是這種關係在到達北饒城後就將分崩離析。


    對於金玉淩人來說,到達北饒城後她要走的路就是身為公主的金玉淩人要走的路了。重逢後的喜悅之情僅維持不到半天就被苦悶所取代。


    狩獵季之行遇到的危險讓她意識到了世間的險惡與自己的能力不足,對於家族使命的反抗注定隻是徒勞。


    金玉淩人是公主的命運,而白易是沒有任何身份的平民,兩人的命運注定不同。


    白易至今還記得他在船上偶遇喜郎時他眯起眼睛露出的笑容,足以讓他做一整晚的噩夢。


    而熊原在即將抵達北饒城的這段為數不多的時間裏幾乎和白易形影不離,談笑風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可是在到達北饒城後他要繼續當他的賞金獵人。


    他要走的路與白易亦不同。


    最後一天夜裏,白易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自從他穿越到這個陌生的金陽王國,經曆了這麽多事,數次身陷險境,有幾次甚至可以說是死裏逃生,他想要變得更強的心從未有過的強烈。


    思前想後,他最終認為拜鏡湖老人為師是他能想到的提升自己能力的唯一途徑。


    他必須要拜師提升念能力,要變強!哪怕不能成為正式弟子,哪怕成為記名弟子他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因為他無路可走。


    三人擁有各不相同的人生軌跡,如此一來,抵達北饒城的日期,就是三人分別的日期。


    漫長的人生之中擁有一段同行的旅程也算是美好迴憶。


    翌日,三人在甲板上靠著圍欄閑聊,北饒城海岸線逐漸出現在視線中。


    三人遙望著海岸線,閑談不知不覺間中斷。


    別期將近,每人似乎都有很多話想說,但誰都沒有開口。


    沉默並不尷尬,尷尬的是長時間的沉默。


    忽然金玉淩人開口了,她望向白易鄭重的說:“白易,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的迴答我!”


    當金玉淩人轉過頭來時,白易驚訝的看到她的眼眶竟然是紅的。


    他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知道在這一刻她究竟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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