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嘯打開門,隻見是一個病懨懨地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國字臉,穿著一身布衣,一臉賤笑地看向他,“叨擾一番,請問,剛剛那個訓斥師父的弟子,可是閣下?”


    郭嘯點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少年笑,“沒什麽,隻是想要結識一番兄台,學習一下這禦師之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師父,簡直不是個東西,整天就讓我修行,動輒便是拿藤條抽......”


    “咳咳咳......”旁邊突然有人咳嗽,郭嘯這才發現,原來在樹影之下,居然還有一個人,這人帶著一頂紗帽,身著一身黑色長袍,麵白無須,背後背著一柄細長的劍。


    身上似乎是有著陰寒的氣息,隻是看了郭嘯一眼,就讓郭嘯下體一涼。


    少年朝著郭嘯一抱拳,“本少爺弓長莫急,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弓長莫急!


    臥槽,居然這家夥!


    郭嘯可是記得,至尊神庭,人族共主,當代神皇張鼎天的獨子,便是叫做弓長莫急!


    要是他所料不錯的話,眼前這二貨,就是未來的神皇太子!


    這世上姓張的不少,但是姓弓長的,除了神皇一脈,再無他人。


    修真界,並不是血脈相傳,而是師徒相傳,就是神皇也不例外,而神皇一脈便是有著一個傳統,那就是在自己的兒子年幼之時,剝離神皇之血,化作凡人重新修行,以此斷絕父子關係!


    待得修為小成之時,便是拜師當代神皇,待得修行大成,然後重新登臨神皇之位。


    實際上,並不是神皇做作,而是天地造化,一世之間,能夠供養的修行造化,本來就隻夠一人成就至尊之位,若是兩代修行同樣的功法,必定無法支撐兩人同時代登頂至尊之位。


    便有了剝離神皇血,修行另外一門帝道無上法的傳統。


    而神皇一脈,一直有著張姓修行真凰帝經,弓長姓修行真龍帝經的傳統。


    這世上姓張的可能有不少,但是這姓弓長的,恐怕就是當今神皇的兒女了!


    至於其他人,敢姓弓長,九族永墮輪迴了解一下?


    而且旁邊那廝陰測測的,應該就是神皇一脈的護道人,無根門一派的人了。


    要是對這二貨不敬,惹怒了這家夥,莫說神皇,就是這無根門的老太監出手,一巴掌也能唿死八十萬個郭嘯。


    郭嘯也是一抱拳,神色肅然,“在下郭嘯,初見少爺,就隻感覺有一陣清風撲麵而來,讓人喜不自勝,在這個世界,我這一生,遇人無數,除卻閣下,卻是再未見過如此玉樹臨風之人!”


    也不算假話,郭嘯穿越過來,隻見過老太監,李青山和弓長莫急三個人,這可都是真心話啊。


    此時此刻,隻見那老太監神情開始緊張了起來,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怎麽比我還好?


    是個勁敵!


    弓長莫急伸手摸了摸臉,“我也這麽覺得,可我姑姑總是不承認。”


    “對了,郭嘯,你是怎麽讓你師父這麽聽話的,說出來給兄弟分享分享啊。”


    郭嘯忽然抬頭望天,給了弓長莫急一種獨孤求敗的孤寂之感,“聽著,所謂弟子,不是隻知道尊師重道的蠢貨,也不是隻知修行的榆木疙瘩。”


    “真正的弟子,是每天督促師父修行的無情法寶,是在師父的強大下,橫行於世的霸主!”


    待得郭嘯低頭,卻是看到弓長莫急已經一陣小跑離開了這裏,一邊奔跑一邊揮手,“郭兄弟真乃實誠人,告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日後再見!”


    不知怎麽的,郭嘯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隔壁伏虎山,弓長莫急乖乖地在一個蒲團上坐下,在他的前方蒲團上,坐著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嘴角長著一對八字胡,看起來倒是和藹可親,一雙劍眉,平添數分英武之氣。


    可以說,乃是一個少見的美男子。


    張鼎天掃了弓長莫急一眼,頓時看出了弓長莫急的境界,怒喝道:“我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弟子,給了你《真龍帝經》修行,你修了足足十天,居然還才煉氣三層!”


    “趙忠賢,拿藤條來,今天,我就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


    弓長莫急罕見地沒有畏懼,一臉正氣地道:“張鼎天,你就知道說我,你怎麽不去修行,若是以後,我在修行界報出我師父的名號是張鼎天,其他修行者會怎麽看不起我?”


    “張鼎天,作為一位神皇,你整天不想著如何成為天上第一,就知道訓我,我問你,你還知道你擔負著人族大業,人族興亡嗎?”


    張鼎天伸手握住趙忠賢遞過來的藤條,然後點頭微笑道:“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今天還是要挨這頓打!”


    弓長莫急氣鼓鼓地站了起來,“我不服,我不服,我說得對你為什麽還要打我?”


    張鼎天嘲弄一笑,“今天我告訴你,老子就是天上第一!”


    弓長莫急:......


    郭嘯你害得我好苦啊!


    張鼎天拿起藤條就是一頓暴打,打斷了三根藤條,張鼎天終於覺得神清氣爽了,作為天上第一,每天打打徒弟,這才是日子啊!


    “孽障,還不滾去修行!”


    弓長莫急捂著紅腫的屁股離開,張鼎天忽然問起,“趙忠賢,你說說看,隔壁山頭的那對師徒,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作為老子,還是得關心一下兒子的生長環境。


    趙忠賢心中想著,要是讓那小子多跟弓長莫急接觸一段時間,那恐怕以後神庭總管就不是自己了,這小子要是切了一刀,那還有自己什麽事?


    “那老人看不出來,倒是那弟子,刁蠻的很,隻知道喝罵師父,一點沒有尊師重道的樣子,要是讓少爺日日接觸這樣的人,那少爺的未來,恐怕......”


    張鼎天眉頭微微皺起,“什麽,在修行界還有這等頑劣之徒!”


    “若是真的如此,我說什麽也要廢了這小子!免得他將來禍害弓長莫急!”


    “我必定要看個仔細!”


    “前方帶路,記住隱去身形!”


    張鼎天和趙忠賢身形一閃,已經是來到了二牛山之上,卻是看到郭嘯端著飯菜去送給李青山,張鼎天傳音道:“嗯,這小子明明是去給師父送飯,很是有孝心,哪裏刁蠻了。”


    趙忠賢傳音道:“天尊且再看看便知。”


    李青山此時拿著葫蘆,正在猶豫要不要服下一滴,就聽見了郭嘯的怒喝,“好啊,師父,你又在這裏偷懶,修行之路如獨木橋,能過者百裏挑一,你竟然這麽不思進取,真是氣煞我也!”


    趙忠賢連忙傳音道:“天尊請看,這是何等的暴戾之人!”


    張鼎天雙眼圓瞪,也是傳音道:“修行界,竟然還有這等忤逆師尊的敗類,本尊真是恨不得殺之後快!”


    趙忠賢微微一笑,“可能是他年紀小不懂事吧,天尊莫要生氣。”


    張鼎天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作為無根門之人,趙忠賢對於打壓這種事,可謂是爛熟於心,一味的說壞話,那就太明顯了,需要用用軟刀子,“可是,他不懂事也就罷了,但是少爺......”


    張鼎天忽然又怒了起來,而且比起之前更甚幾分!


    李青山拿出葫蘆,“乖徒兒,為師想過了,這一葫蘆靈泉,為師用還是太浪費了,為師壽元將近,用了這靈泉也是浪費,還不如留給你用。”


    郭嘯一聽就怒了,“李青山,你分明是想要偷懶,還在這裏狡辯!趕緊給我吃了飯修行,若是不然,弟子可要請出門規了!”


    聽到郭嘯這話,李青山這才安心下來,吃完了飯,心安理得地服了一滴靈泉開始修行。


    郭嘯收拾碗筷離開,洗碗的時候緩緩道:“師父他心裏還是過意不去,覺得自己用這靈泉浪費,看來,我還得再兇一點,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服用靈泉修行。”


    張鼎天本是怒極的神色,瞬間變化了,甚至是有些感觸。


    一個好人,做了一件壞事就會被罵,而一個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會被人交口稱讚。


    郭嘯原來在張鼎天的心裏,無疑是一個壞小子,但是現在,張鼎天忽然發現自己錯怪了郭嘯。


    張鼎天再次來到李青山的身旁,發現他含笑飲下一滴靈泉開始修行,神魂清明,沒有任何心魔入侵的征召。


    心中的愧疚也一起變成了好感,“真是一個至孝之人啊,為了讓自己的師父安心修行,竟然不惜背上忤逆師尊的罵名!“


    “此等孝心,惶惶世間,本尊都隻見過這一次。”


    “而且,麵對靈泉這等寶物,竟然沒有絲毫動心,全部讓給了自己的師父,此等孝心,尊師重道之心,天下獨一無二!”


    張鼎天帶著趙忠賢一瞬閃到了伏虎山,趙忠賢臉色發白,哪裏不知道自己栽了個大跟頭!


    張鼎天雙眼微眯看向趙忠賢,趙忠賢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狗奴才,簡直是瞎了你這雙狗眼,居然平白汙人清白!”


    趙忠賢渾身顫顫發抖,“天尊,小的有眼無珠,竟然錯怪了這少年,都怪奴才有眼不識金鑲玉。”


    一邊說著,趙忠賢一邊打了自己三個耳光。


    張鼎天哼了一聲,“跟你個奴才說這些做什麽,記住了,這少年是個可造之材,此等孝心,不可不賞,就告訴弓長莫急那蠢貨,除了真龍之血,還可以給他真武之血兌換。”


    作為神皇,李青山修行的是什麽,張鼎天自然是一眼便可以看穿。郭嘯隻是凡體,想要修行《真武拳罡》根本不可能,但是有了真武之血就不一樣了。


    “另外,洗經伐脈丹,同樣可以花錢兌換。”


    “機會我給他了,就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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