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被一個孩子堵得噎了氣,最終卻還是無奈,啞聲失笑。


    他故作不悅,伸手,輕彈了下小孩兒的額頭,星熠吃了痛,立刻捂額頭,“唔……”


    沈京墨轉迴頭,容色恢複素來的倦漠,再次發動車子,聲音也跟著一沉,“星熠,想不想玩擊劍?”


    “擊劍?”


    星熠對一切新奇事物都好奇,他見過媽媽和朋友打網球,這種他不會大人卻會的一定很好玩兒。


    “想不想?”沈京墨眉眼一挑,笑著睨他。


    “嗯——嗯!”他小手還捂著額頭,都沒心思管,眼前一亮,脆生生答:“想!”


    沈京墨無奈:“這樣就想了?”


    星熠忙不迭點頭,依然答:“嗯,想!”


    “那好,”男人眯了眯眼,笑意透著倦懶,“輸了的話,你要跟我姓。”


    作者有話要說:  狗男人35了怎麽還這麽幼稚!


    學校這幾天有點忙_(:3」∠)_都沒雙更,這一更寫完也晚啦,今天再補個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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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分寸


    都說孩子四五歲大是學習擊劍最好的啟蒙年紀, 沈京墨也差不多是這個年齡段開始接觸這項運動的。少年時代的他在國內還參加過幾個比賽, 拿過獎, 當年還差點兒進了國家隊。


    選了處私人場地, 沈京墨在休息室給星熠穿一件很小號的擊劍服。


    沈京墨早注意到星熠比同齡孩子高一點兒, 這會兒他半蹲下來,他們一大一小的兩人,頭頂幾乎平齊。


    沈京墨問:“星熠平時喜歡吃什麽, 長這麽高。”


    星熠喏喏地答:“吃糖。”


    沈京墨輕笑:“牙齒不會壞麽。”


    “會呀,”星熠有點餘悸未了, “去、去年我還長了蛀牙,好疼……媽媽就不讓我吃了。”


    說著,還拉了下沈京墨的手, 好聲氣地商量:“叔、叔叔,如果我贏了,能讓我吃糖嗎?”


    沈京墨看了看星熠主動貼過來的小手,“可是,媽媽知道了怎麽辦。”


    星熠悄悄貼到他耳邊說:“我們不告訴她。”


    沈京墨笑了笑。


    “好不好, 叔叔?”星熠不依不饒。


    沈京墨扳過他小小的肩膀,給他轉過去, 邊給他整理後麵的衣服, “星熠。”


    “……嗯?”


    “你要聽媽媽的話。”


    意料之中。


    星熠重重地“唉”了聲,失望地歎了一大口氣,有模有樣的,像個小大人。


    心想, 又是一個向著媽媽說話的。


    沈京墨見他這樣,隻是笑。


    小孩兒倒也乖,乖巧地左右張開手臂,任沈京墨將他擺弄來、擺弄去。


    沈京墨垂下眼,給星熠一寸寸地、仔細地把擊劍服穿好,指尖兒又勾了勾他領口,妥善地整了又整。


    他曾肖想過這樣的情景,有一天,可以給他和她的小朋友穿衣服,穿鞋子,看著一個屬於他們的小生命,健康快樂地長大。


    但隻要想到那個小小的藥盒,想到藥盒上,對於他們的關係而言無比決絕冷漠的三個字,這種幻想,就隻能以幻想的形式存在了。


    沈京墨最後檢查了一下星熠的鞋子。


    昨晚去她家公寓,注意到玄關邊她的高跟鞋旁還擺著一雙小小的鞋。


    一隻的鞋帶鬆散開,另一隻的鞋帶也綁得不太好,不得章法。


    他好像錯過太多了。


    錯過她太多,也錯過星熠太多。


    他依著這樣的思緒,低下頭,伸手開始為星熠係鞋帶。


    星熠腳尖兒抵了下腳尖兒,有點局促。


    沈京墨手指靈巧地動作,卻不急不緩,十分有耐心,邊說:“星熠,你看,鞋帶要這麽係。”


    星熠低頭看了半天。


    沈京墨邊抬頭,對上那雙與他極像的眼睛。小家夥滿眼的茫然,顯然沒看懂。


    “看懂了嗎。”沈京墨笑著問。


    星熠搖頭,表情怯怯,似乎為自己沒學懂而感到害羞。


    “沒關係,”沈京墨笑笑,又低頭,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低聲說,“可以慢慢教你。”


    “叔叔。”


    “嗯?”


    星熠心思離開鞋帶,眨眨眼,看著男人那張始終帶著溫和笑意的臉,認真問:“如、如果……我輸了怎麽辦?真的要……”


    媽媽會不會不高興?


    媽媽說她討厭這個叔叔,肯定討厭他跟他一個姓吧?


    而他那表情,好像又懷抱了一絲自己有機會贏的希望一樣。天真得惹人歡心。


    沈京墨打直膝蓋緩緩起了身,牽起他小手,淡淡一笑:“那就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是什麽意思?”


    “就是如果你輸了,就要跟叔叔一個姓。”


    星熠跟著他向外走,晃了晃他手,又死心地又問:“可是……可是,那如果是叔叔輸了呢?”


    沈京墨垂眸笑:“叔叔沒輸過。”


    “……啊?”


    星熠小臉立馬垮了,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有點兒著急了,又去晃沈京墨的手,試圖撒嬌,“叔叔……我、我想贏。”


    沈京墨眼底笑意更濃,“想贏?”


    “嗯,想!”星熠忙不迭點頭,又怯怯地問,“叔叔會讓著我嗎?”


    沈京墨笑了笑,淡淡扔下二字,“不會。”


    “叔叔……”


    沈京墨拉著小朋友到了場地。


    秦一洋在這裏等候多時。


    六年前,沈京墨用半死不活的中東分公司與他們秦氏斡旋一事,足夠讓全業界見識到他卓絕的手腕和能力。


    先前彼此也留了幾分餘地,沒鬧太難看,秦一洋得知沈京墨在巴黎,特意從倫敦飛過來,替他父親秦光明來談合作。


    沈京墨在巴黎的行程很緊,及近年關,s&r這麽大的公司小事積在一起都足夠令人頭痛,聽聞他這次來還有整頓巴黎分公司的意圖。


    s&r雖在巴黎起家,總部卻在國內港城,發展重心這些年也逐漸往澳洲和南北美靠攏了,巴黎這邊幾乎是吊著一口氣的。


    很多上層都生怕一把火不合時宜地燒到自己頭上,沈京墨來的這些日子他們都提心吊膽。


    秦一洋先前讓s&r巴黎分公司的幾個高層幫自己引薦,他知道沈京墨或許會因為之前的事不肯見他。


    畢竟當年他姐姐秦一諾可是將幾方攪得不得安生,現在又來厚臉皮談合作。


    沈京墨給的態度一直都模棱兩可,幾次都是讓秘書帶話,說他很忙,擇日再談。


    秦一洋知道沈京墨的確忙,可他的時間也不等人,今天打聽到沈京墨有空,一早就打了電話試探,誰知沈京墨居然直接將他叫到這邊來。


    秦一洋早聞沈京墨大名,卻是第一次接觸。


    本以為頂奢s&r的太子爺是個多麽冷麵鐵血的人物,這會兒見到了,卻是個眉目溫朗的男人。


    年紀約莫三十四五,一身潔白的擊劍服,氣勢斯文儒雅,正在擊劍場地中央,教一個同樣穿著擊劍服的五六歲小男孩兒練習擊劍。


    大人小孩兒笑聲交雜在一處,歡欣無比。


    沈京墨沒請教練過來,親自上陣,半蹲在星熠身側,大手握著兩隻綿軟的小手,長臂揮開,和星熠一齊拿著個做了防護的劍柄,在空中帶著他比劃著。


    沈京墨倒真沒想跟這麽大的孩子拚出個輸贏來。


    他是先前聽說了星熠從小體弱多病,而陳旖旎照顧不到他的時間都在托管班度過了,沒這樣的機會額外鍛煉運動,免疫力和抵抗力跟不上,在這樣流感多發的季節,定是不夠抗的。


    星熠像是鼓足了一口氣想贏他似的,學得非常認真。


    小孩兒悟性又高,受到一點啟蒙就通達,不出一會兒就能自己簡單地運劍了,嚷著要自個兒玩會兒。


    沈京墨還想帶著他玩會兒,小家夥卻怎麽都不肯了。


    沈京墨怕他受傷,給他腦袋上套了麵罩,又喊來個教練,囑咐了兩句,就到一邊去了。


    等了四十多分鍾,秦一洋終於得到機會,立刻上前去跟沈京墨打招唿,有點兒惶恐地訕笑著:“沈總好,久聞大名。”


    “說吧。”


    沈京墨臉上沒什麽情緒,隻微頷首,坐到場地一邊,雙腿慵懶交疊,姿態愜意。


    早先與秦一洋打過一次電話,這會兒讓他直接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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