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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元太子真金


    許光漢此次奉李雋之命前來洛陽進行報複行動,按照他的想法,隻要是蒙古人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給他一刀了帳就是。要是行動得好,殺幾個蒙古大官,那就是意外收獲。貼兒烈沒少幹坑害百姓的事情,許光漢必然要把打擊矛頭對準他,才來他的家裏,準備血洗他的家,讓他惡有惡報,罪有應得。


    讓許光漢萬萬想不到的是,他運氣好得不能再好了,居然遇上蒙古的太子,這可是釣到一條大魚了,百年難得遇上的大好事,許光漢一下子難以接受自己運氣好到極點的事實,驚喜無限,差點暈過去了。象真金這樣的重要目標絕對不能殺,活捉他的好處會有多大,許光漢這個精明的特種部隊指揮官不會不知道,右手一振,就要把刀勢偏開,就在這時一道熾烈的刀光向他劈來。這一刀不是別人劈出,正是真金本人劈出。


    據元史記載,真金“大雅不群,出於天性,中外歸心”,他聰明睿智、性格果敢強力、能文能武,特別好學,尤喜漢學。據記載,他要他的兒子讀書,他兒子讀的是蒙文書,他很是不高興,要他兒子讀漢書,接受漢文化的洗禮。


    他擁有非常傑出的軍政才幹,對漢人不錯,在他身邊的人大多是漢人。我一直在想,要是他真的登上帝位的話,也許對漢人會好得多,也許不會有後來的“四等民族”這樣的亂政。隻可惜,在禪位風波中給嚇得生病,於四十三歲時病逝,最終沒能當上皇帝。


    真金膽識過人,並沒有給許光漢要命的一刀嚇住,反而左手一推把竇默推到一邊,右手一下拔出佩刀揮出,迎向許光漢的寶刀。兩刀相交,發出叮的一聲響,清脆悅耳,許光漢的手腕微微發麻,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不自禁地讚道:“好刀法!好力氣!”


    真金也是手臂發酸,讚道:“許將軍好力氣!真金見識了。許將軍小心了。”刀勢一偏,對著許光漢劈來。這一刀去勢如電,瞬發瞬至。


    “來得好。”許光漢殺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其中不乏蒙古好手,就是沒有如真金這樣高手,乍見真金不禁豪氣勃發,好象一隻鬥得性起的鬥雞,道:“你也要小心了。”寶刀一顫,幻出一朵朵刀花,直向真金罩去。


    兩刀再次相交,又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交鳴聲,陡地一下彈開,真金和許光漢同聲喝道:“好!好刀法!”


    許光漢是個遇強則強的人,兩次相鬥沒有占到上風,豪興大發,興奮得象一頭急欲撲向食物的雄獅。真金一向低調,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旦到了關鍵時刻才會顯現出真本事,與許光漢交手兩招沒有占到上風,雄心大起,仰天一聲長嘯,剛才溫文之態一掃而光,適才和竇默賞花談吐不俗的儒雅文生之態一下子不見了,以一頭猛虎的形象出現,雙眼中精光四射,緊緊地看著許光漢。


    “來了!”許光漢和真金同時喝道,兩人手中的刀同時遞出,劈向對方,鬥在一起。


    許光漢和真金兩人打得難分難舍,貼兒烈原本想上前護駕,沒想到真金的身手比他想象的好得多,一時間不會輸於人。他是個久經戰陣考驗的優秀軍人,應變能力極強,知道現在該是調動人手把許光漢他們一舉拿下的良機。要是把許光漢這支讓蒙古人聞風喪膽的特種部隊給拿下的話,那可是奇功一件,忽必烈肯定是重重有賞,他的好處就多得沒法說了,大喝道:“來啊,給我拿下。”


    這是在他的家裏,依他想來,隻要他一聲令下,必然是兵馬殺出,許光漢他們肯定是轉瞬成擒。然而,事實與他想象的恰好相反,成擒的不是許光漢他們,而是他本人。


    他這聲沉喝很有威勢,要是不出來幾個人就太對不起他了,他的聲音一落,不少人衝了出來。看著這些衝出來的人,貼兒烈隻覺天眩地轉,好象天崩似的,因為衝出來的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南宋特種部隊,他們手裏或是提著血淋淋的人頭,或是押著人,稍一注意就知道這些落入特種部隊手裏或是給特種部隊殺死的是自己人。


    不用說,他的士卒,他的護衛,還有真金帶來的侍衛全部給特種部他做掉了。特種部隊大名久享,真的是名不虛傳,於不知不覺中就把他府裏的兵馬給收拾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想一下都不可能的事,但特種部隊硬是做到了,他這個久經戰陣的人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說明特種部隊是一支真正意義上讓人感到害怕,害怕到恐怖的打擊力量。


    特種部隊裝備極其精良,訓練有素,久曆戰陣,再從李雋那裏學到了不少現代戰爭使用特種部他的經驗,特別善於暗中活動,潛入貼兒烈府裏收拾他的人馬自然不是難事。他們在暗殺過程中並非沒有遇到意外,並非沒有遇到抵抗,隻是這些抵抗很快就給他們處理掉了。


    一個大個子特種兵飛起一腳踢在寧生發的下體上,卟嘰一聲響,寧生發滾圓的身子好象一個皮球一般直對著貼兒烈滾去。滾到貼兒烈身邊的寧生發大口大口地吞著鮮血,求救道:“老爺,救我。”雙眼一翻,氣絕而逝。


    特種部隊出手一向以快捷著稱,這次他們充分把他們這種特長發揮到極限,向貼兒烈展示他們的戰鬥成果,把手中的人頭對著他扔過去,那些給他們抓住的人一刀砍下他們的頭,也扔了過去。一時間,一片人頭雨落在貼兒烈麵前,發出砰砰的響聲,好不驚心動魄。


    貼兒烈看清了地上的人頭,心膽俱裂,這些人中不乏他的親人,他的愛妾,他的兒子,他的女兒,甚至還有他兩歲多的幼子都給殺了,他們的人頭就在他的腳邊滾來滾去,一雙雙不甘心閉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好象在問他這是為什麽?如此可怕的場麵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就的膽子就是再大一百倍也會給眼前之情嚇得變成鼠膽,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吼道:“你們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了我的幼子,他還是一個孩子,才三歲不到啊,三歲不到啊。”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一個父親喪失兒子的悲痛心情。


    貼兒烈的問話得到真金的讚同,他一邊與許光漢打鬥,一邊質問道:“南朝仁義之邦,為何如此濫殺無辜?連三歲大的孩子也不放過。”他的身手真的很高,和許光漢打得異常激烈,話卻說得很是平常,和沒打鬥一般無二。


    許光漢嘴角一撇,冷冷地道:“血債血償!韃子是人,華夏百姓就不是人?韃子為惡,屠戮我華夏百姓時可曾想到過他們也是人?韃子殘殺過的百姓中有多少婦女嬰兒?華夏嬰兒給韃子挑在槍尖上戲耍的情景,你看見過嗎?貼兒烈殘害華夏百姓時可曾想到他們父母親人的感受嗎?”


    這都是活生生的事實,不久前發生在函穀關的那一幕許光漢還曆曆在目,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底氣十足。真金一下子無話可答,頓了頓才道:“這非父皇本意。”


    他這話說的也是事實,忽必烈久受漢文化熏陶,誌在開創大業,以收拾民心為務,推行“以漢法治漢地”政策,在對待華夏老百姓方麵比起他以前的幾代蒙古可汗好得多。


    他的話立即勾得許光漢血性大發,大喝一聲道:“韃子貪得無厭,侵我疆土,蹂躪我百姓,搶掠我財產,毀壞我耕具田地,罪不可赦!函穀關百姓的鮮血還未冷,他們的屍骨還未入葬,還在冰天雪地裏給該死的鬼天氣摧殘!這些,都是韃子殘暴,不把華夏百姓當人的證據!你見過韃子屠城時的慘景嗎?”


    函穀關慘案發生後,柳河子發動老百姓和軍卒掩埋,但死人太多,又哪裏短時間內能夠掩埋得了,現在仍有不少沒有掩埋的屍體還暴露在寒風中。許光漢想到函穀關的慘劇,血性大發,把天氣也給罵上了。


    對於函穀關慘劇,真金已經知道,沉默了一陣,歎道:“兀哈烈死有餘辜,你們就是不扒他的皮,我也要扒他的人皮。”蒙古人和漢人勢不兩立,曆來是意見相左,這是少有地答成一致。


    幾個特種兵恨恨地看著貼兒烈,好象餓得發慌的野狗發現了肉包子似的,眼裏射出貪婪之光,走到貼兒烈跟前,幾把火統對準了他的腦袋,喝道:“韃子,你殺我百姓之時可曾想到他們的父母妻兒?你可曾想到他們和你一樣難過?”


    此時的貼兒烈抱著他幼子的小腦袋瓜嗚嗚直哭,哪裏能夠迴答。幾個特種兵好象有默契,對望一眼,幾聲槍響,貼兒烈的腦袋象爛西瓜一樣炸開,雪白的腦漿和著鮮血濺得老遠。


    許光漢與真金交手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間很難分出勝負。現在的許光漢給仇恨激得血性大發,哪裏會和他磨時間,一下拔出火銃對準真金,喝道:“別動,你一動我就打死你。”


    “這是火銃吧?”真金一點懼色也沒有,看著金銃問道,手裏的刀砍了出去。死在火銃之下的蒙古人不知道有多少,蒙古人吹得神乎其神,真金是早就想見識一下,就是沒有機會,現在終於有機會麵對,竟是一點不懼,真的是膽色過人。


    許光漢把槍口一偏,對著真金的大腿就是一槍,真金慘叫一聲栽倒在地上,手裏的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地麵聲響,雙手捂住大腿,臉色蒼白。


    竇默驚叫一聲,道:“太子!”飛身前來,就要來護主,一個特種兵大手一伸,把他象抓小雞一樣給抓了起來,舉得高高的。竇默雙腳淩空動個不停,好象落入鷹爪的小雞無奈地掙紮似的。


    許光漢一腳踏在真金的胸口上,紅著雙眼道:“我告訴你,洛陽城的血才開始流!我會讓你親眼目睹我們是如何以牙還牙!”這話說得很是憤恨,不用說這話出自特種部隊指揮之口,必然是血流成河。


    真金知道後果非常嚴重,忍住疼痛大聲道:“許將軍,你們如此做是不仁不義,會給後人唾罵,還請三思。”


    許光漢把臉湊到他臉前,一字一頓地道:“我們這是給你們,給韃子逼出來的,我們是不得不為!”大手一揮,一個特種兵把真金綁起來,押著走了。


    等到特種部隊離開後,原本布置得如同天堂一般的園子變成了修羅屠場,到處是鮮血,到處是屍體,濃重的血腥氣彌漫在空中。


    黎明之際,雪花飛舞,冷得要命的天氣,張老爹還在夢中,給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張老爹這些年見多了蒙古人橫行的嘴臉,意識到不妙,忙從床上跳起來,抓起衣服三兩下穿在身上,對給驚醒的兒子道:“快,你們去躲起來,千萬不要出來。特別是花兒,更是不能給人看見。”花兒是他的孫女,很有幾分姿色,要是給橫行慣了的蒙古人看見了,後果會有多嚴重,誰都說不清楚。


    “嗯。”張老爹的兒子點頭,自去招唿老婆孩子們去躲藏。


    等他們躲好了,張老爹才顫顫兢兢地去開門,小心地問道:“誰呀?”裝作剛剛睡起的聲音。


    “老人家,請開門。”門外傳來洪亮的聲音,非常有禮貌。


    蒙古人橫行慣了,斷不會如此有禮貌,張老爹提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來,高高興興地去開門。門一開,看清了外麵的情形,張老爹鬱悶得差一點暈倒在地上,門口站著兩個大個子蒙古士卒,對著他施禮道:“大冬天的打擾老人家,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們有要緊事,想請老人家幫忙。”


    蒙古人橫行不法,見了老百姓不是喝斥,就是打罵,張老爹是見得多了,象今天這樣對張老爹施禮,說話有禮貌的事情他還是破天荒第一遭,一陣暈眩感上來,差點摔倒在地上,吃驚地道:“大人,小民不敢當。”一句話出口才想到這還不夠恭敬,就要跪倒叩頭,兩個蒙古士卒慌忙扶住,好言好語地道:“老人家請不要驚慌。你為朝廷出工,朝廷會給你們工錢,一天五錢銀子。”


    要是在以往,蒙古人有事直接來抓人,又打又罵的,給工錢,想得別想,就是做夢恐怕也想不到的事,張老爹哪裏敢信,忙道:“大人有事,盡管說,小老兒就是做牛做馬也給大人做到。”


    “老人家多慮了。”一個蒙古士卒取出碎銀塞在張老爹手裏,道:“老人家,你收好,這是工錢。”


    這種好事,張老爹的感受就好象天上掉下餡餅,還是砸進嘴裏的那種感覺,一時間接受不了,真的是傻了,直到一個蒙古軍卒道:“老人家,你家裏還有沒有人?要是有的話,把你的家人也叫上,工錢和你一樣。”


    一提到家裏人,張老爹才想起今天的蒙古軍卒與以往大不一樣,要是以往早就衝進屋裏去又砸又打又搶了,哪會站在門口和他說話。饒是如此,他也不敢深信蒙古軍卒的話,道:“大人,小的家裏沒有別人了,隻有小老兒。大人有事,請吩咐,小老兒給大人做。”


    兩個蒙古軍卒好象很是遺憾,一個道:“老人家千萬不要這麽說,你這麽說我們的屁股可以受罪了,又要挨板子。老人家,請跟我們來。”大步走在頭裏,一點也不擔心張老爹來不來。要是在以往,他們肯定是走在後麵,把張老爹象押犯人一樣押在頭裏。


    張老爹跟著兩個蒙古軍卒而去,沒走多遠就遇到不少熟人,他們也如他一般,一臉茫然地跟著蒙古軍卒。人越來越多,個個是一臉的茫然,很明顯,他們都搞不明白蒙古人為何一夜之間對他們如此有禮了。


    冷風吹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入,張老爹一陣惡心,不住幹嘔起來。一個蒙古軍卒轉過身,給他輕輕捶著背,道:“老人家沒殺過人,受不了血氣,過一會兒就好了。”


    天啊,蒙古人的性子轉得也太厲害了吧,居然給張老爹捶背,張老爹哪裏敢受,差一點暈倒在地上,忙一個勁地道:“大人,小的不敢受,不敢受。”


    “小事,小事,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蒙古軍卒謙道。


    他們去的是蒙古人聚居區,這地方守衛森嚴,平時根本就不可能靠近,張老爹不由自主地停下來了。蒙古軍卒明白他的心思,道:“老人家不用多慮,進去吧,不會有事。”


    別的人也如張老爹一般反應,給蒙古軍卒一說,隻好進去。放眼一望,張老爹一下摔倒在地上,這個往日裏繁華無比的蒙古貴族聚居區現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氣象,和修羅屠場可以劃等號了,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鮮血滿地,屍體橫陳,不用說,這肯定是魔鬼的傑作。


    摔在地上的張老爹看見不遠處的牆上用血寫著一行字,張老爹年青時讀過點書,認得這些字,寫的是“偽太子真金已入朝廷之手,再不善待我百姓,必誅真金!”


    “原來是要我們來搬屍,清理現場。”張老爹若有所悟,心想:“原來是朝廷抓了韃子的太子,韃對我們不敢不敬。”在心大唿痛快:“抓得好!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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