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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幕後主使


    “臣妾參見皇上。”全皇後向李雋行禮,盈盈一福,仿佛一尊玉美人,仍然是那樣的風情萬種,婀娜多姿,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成熟女人的風韻。


    李雋把一幹宗室子弟罰到一邊看大戲後向文天祥他們走去,文天祥他們向李雋見禮,李雋好方安慰一通,要他們下去休息,信心十足地告訴他們“天塌不下來”。要是在以往,以宋度宗那個無能皇帝的形象他就是說一萬次都沒有人相信天真的塌不下來,現在的李雋已經建立了很高的地位,他說塌不下來肯定是塌不下來,文天祥他們謝過恩後放心地離去。


    望著文天祥他們蹣跚的背影,李雋心中一暖,很是感動。這場陰謀已經發動好些天了,就是靠文天祥他們這些大臣維持局麵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混亂,他們為了保護皇宮不惜以身軀為盾,實是忠心之極。


    謝道清死後受到褻瀆的事情已經捅出去了,那些宗室子弟才群起圍攻皇宮,興風作浪,要是文天祥他們不忠心的話,現在的局麵是什麽樣子誰也說不清。


    處理謝道清屍身的方法現在社會對於那些重要的領導人都是這麽做的,不存在褻瀆不褻瀆的問題,可那是宋代,象謝道清這樣人物的屍體神聖不可侵犯,如此作為是大不敬,是褻瀆,這些宗室子弟自然是要大做文章了。


    就在李雋看著群臣背影的時候,全皇後從侍衛後麵走了出來,向他見禮。李雋大致估算了一下,宮裏的侍衛幾乎都派出來了,不用說自然是全皇後的主意。李雋對全皇後的印象是隻知道和皇帝嬉戲玩樂,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等主意,派侍衛護衛皇宮不說,還保護文天祥他們,李雋對她不得不刮目相看。


    李雋在想,要不是文天祥采取緊急措施把留守臨安的軍隊也調了來的話,可以肯定全皇後會毫不猶豫地調動軍隊。隻是文天祥先一步行動了,她才沒有機會。


    定睛一瞧,全皇後一臉的鎮定,好象這些讓人焦頭爛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似的,她這份鎮定還真不多見,李雋真是沒有想到,對她的看法不由得很是驚奇了。要知道處理謝道清屍身是她一手操辦的,一旦追究起來,她的責任最大,廢掉她的皇後位置打入冷宮已經是最輕微的懲罰了,就是把她賜死也不是沒有可能。對於這種後果,她肯定是了然於胸,她卻鎮定自若,實在是不同凡響。


    “起來,起來。”李雋大著膽子以手相扶。全皇後謝了恩,站了起來。李雋真擔心她順勢撲到懷裏,那可不太妙,她能如此守禮,身子一點也沒有碰到李雋的手,真讓李雋鬆了一口氣。


    對於現在的李雋來說,他有千言萬語要對全皇後說,道:“跟我來。”走在頭裏,全皇後應一聲跟在他身後,直去禦書房。


    到了禦書房,李雋還沒有說話全皇後向李雋跪倒請罪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沒有把事情辦妥,連累了皇上,請皇上治臣妾的罪吧。”


    李雋慌忙把她扶起來,道:“你瞧你,說的什麽話,這事是我叫你這麽做的,所有的責任都是我的,與你沒有關係。哦,對了,這事是怎麽給人知道的?”


    謝道清去世隻有李雋,全皇後和常瑜三人知道,全皇後肯定不會說,她要是說出去的話,無異於自討苦吃,才不會吃了飯沒事做往自己身上攬事。常瑜是個忠直之人,知道這事的關係很大,他也不會說出去,李雋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是誰說出去的。


    “迴皇上,這都是春兒那丫頭說出去的。”全皇後很是氣憤地道:“為了照顧好壽和聖福,臣妾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小佛堂,要春兒這丫頭給臣妾送吃送喝。沒想到這丫頭鬼靈精居然給她猜到壽和聖福殯天的事了。”


    李雋猛拍腦門,真想大罵自己蠢,居然連一個宮中丫頭都沒有瞞住,那個眼光老練的幕後主使自然是瞞不過的,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想到這節呢?


    全皇後接著道:“春兒這丫頭出宮去買東西,給趙睿盯上了,就說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李雋恍然大悟,道:“不對,趙睿這草包不可能對付得了春兒,這裏麵有問題。春兒呢?我要親自問問她。”


    要說正在外麵練習拳腳的趙睿能把這麽重大的消息從春兒嘴裏套出來,李雋是打死也不相信。事實上也是,象趙睿那樣的半吊子,還真沒有那樣的本事。


    全皇後微歎一口氣道:“春兒已經死了。她迴宮之後跪在臣妾麵前請罪,什麽都沒有說。等臣妾發現時,她已經自縊而死。緊接著,壽和聖福的事情就發了,趙睿他們就開始衝擊皇宮。文丞相忙把臨安的駐軍調來保護皇宮。”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李雋可以猜得到,就是趙睿這些家夥不把軍卒放在眼裏,仍是攔不住他們,還是衝了進來,文天祥沒辦法隻好帶領群臣來攔他們。全皇後為了不讓文天祥他們受到傷害,又把宮裏的侍衛派出去保護他們,才有李雋迴到皇宮時的一幕。


    當然,能夠阻止趙睿他們衝擊皇宮,還得力於全皇後的威壓。文天祥他們這些外臣要對付趙睿這些宗親還真不好下手,有全皇後押陣,情況就不同了,她完全可以以皇後的名義殺人,才使得趙睿他們有所顧忌。


    “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往心裏去,一切自有我主張。”李雋大包大攬地道:“事情因我而起,責任就由我來付。”


    全皇後對李雋很是有信心,聽他這麽一說,勁頭也來了,問道:“皇上,你要怎麽處置?”


    李雋微一沉思,道:“這事嘛,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說。無論怎樣,這個幕後主使之人一定不能放過。他這是貪天之功,怕朕成功,為了一己私利居然把將士們用鮮血和生命打出來的勝利拱手讓給蒙古人,實在是讓人可惱可恨,就算是朕不當這個皇帝了,也要把他給治了。”李雋一口一個朕,實是氣惱之極。


    如何處理這事,李雋著實有點頭疼,這罪名可是大得不能再大,就是李雋這個皇帝也未必頂得起。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全皇後背黑鍋,但那不是李雋的為人,不要說要全皇後背黑鍋,就是她自己要背李雋也是斷然不許。要是自己全擔了的話,這個皇帝當不當得成就很成問題了。不要說李雋這個皇帝,就是起宋太祖於地下,可能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全皇後原本笑吟吟地看著李雋,以她的看法現在的李雋是無所不能,要處理好這事肯定是有辦法,沒想到居然連李雋也難倒了,臉上的笑容一瞬之間就不見了,一變之後馬上又恢複原樣,好象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安慰李雋道:“皇上,車到山前必有路,千金散盡還複來,到自然是有辦法,也不急在一時。”


    對這話,李雋也是愛聽,點頭道:“那是。先查明是誰在主使再做道理,這事我已經叫許光漢去辦了。”特種部隊善於暗中行動,有了他們相助,不愁解決不了。


    頓了頓,李雋接著道:“要想知道這個主使人其實很簡單,就是問問趙睿就知道了。”對付趙睿這種草包,李雋自信就是再有一百個也不是他的對手,要套出他心裏的秘密非常容易。


    李雋的話音一落,全皇後卟哧一聲笑了出來,忙用手掩住嘴巴,道:“皇上,你真了不起,一來就把趙睿他們治得服服帖帖。趙睿這幾天兇得很,跳得老高,要不是皇宮的牆夠高的話,他肯定跳進皇宮來了。”


    全皇後居然幽默起來了,說了一句俏皮話,李雋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現在要他跳都沒力氣了。我這就去問問他。”


    李雋拉起趙睿的右手,隻見右手腫得象包子,紅通通的,還不時滲出鮮血。象他這種沒有練過拳腳的人一下子要他猛練兩千拳自然是受不了,拳麵還有不皮破血出的道理。李雋在拳麵上用力一捏,腫起的拳麵好象發酵好的包子一樣陷了下去,一個凹坑半天恢複不了正常,趙睿疼得尖叫一聲。李雋瞪了他一眼,再也不敢叫了,隻好把後半句慘叫吞了迴去。


    李雋把左手拉起來一瞧,和右手一模一樣,一個大肉包。李雋忍不住在心裏好笑,心想對於這種皇室子弟就是要這樣好好收拾一下,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免得去禍害老百姓。李雋故意在左手上重重一捏,趙睿一聲慘叫比臨死之前的豬叫聲還要難聽,李雋順手在他臉上輕拍了一下,趙睿不自然地把下半句慘叫吞了迴去。


    “效果還不錯,有沒有偷懶?”李雋對趙睿認真習武的態度很是滿意,問趙良淳。


    趙良淳行禮道:“迴皇上,趙睿少三十二拳,臣按照皇上的旨意抽了他三十二鞭。”趙睿身上有好幾十道鞭痕,不用說自然是趙良淳下的手。趙良淳忠直,執行李雋的命令一絲不苟,下手挺重,趙睿的苦頭自然是吃大了。


    “你要好好記住今日的教訓,日後好好做人。”李雋訓斥起趙睿,道:“現在,朕有話要問你,你要是有一句虛言,朕的馬鞭還在,那個沙包還掛在樹上。”


    一想到馬鞭抽在身上的滋味著實不好受,趙睿身上馬上就起雞皮疙瘩,一個勁地道:“請皇上垂詢,臣知無不言。”


    趙良淳是個見機極快的人,知道李雋要問趙睿的話關係極大,自己不好與聞,施禮道:“皇上如無差遣,請準臣告退。”得到李雋同意後,趙良淳馬上退走。


    “同是宗室中人,兩者相去何其大也,真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李雋在心裏感慨趙睿和趙良淳的區別,看著趙睿不說話,好象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似的。這對於趙睿來說,無聲之處是他最不想處身其間的地方,李雋要是說話還好,哪怕是隻言片語也比不說話強得太多,李雋倒好根本一個字都不說,這就意味著不可猜測,一旦李雋發起飆來,趙睿自問自己頂不起來,先是雙腿打顫,後是眼睛裏射出恐懼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跪在李雋腳邊,求饒道:“皇上,臣一時糊塗,求皇上開恩,饒了臣。”


    要嚇就把他的膽嚇破再說,李雋仍是不動聲色,隻是打量著趙睿。趙睿哀求無用,叩頭如搗蒜,用勁很大,額頭上都出血了,道:“皇上,皇上,求皇上開恩,求皇上開恩,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聲音仿佛蚊蚋一般,要不是李雋的耳音極佳,肯定是聽不清楚了。


    看看把他嚇得也夠了,李雋才問道:“春兒是怎麽死的?你說。”


    李雋雖隻一句話,對於趙睿來說無異於天音仙樂,說不出的動聽,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皇上,都是臣不好,都是臣不好。當日春兒姐姐到宮外買東西,臣一時撞見臣心裏有點那個,就想和她套近乎,和她說了好一陣子的話。最後,臣請春兒姐姐去酒樓小聚一下,春兒姐姐沒有同意。臣無奈之下隻好好言相求,春兒姐姐給臣磨得沒輒了,隻好跟臣去了酒樓。沒想到,正好遇上皇叔,才才才有後來的事情。”說到這裏,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


    原來他是看上了春兒的姿色。春兒的容貌著實不差,要迷倒趙睿這個皇族子弟還不是小事一件。


    想都不用想,李雋就知道已經涉及到了關鍵之事,冷冷地說了一個字,那就是“說”。


    趙睿本來就是個沒有膽色的人,給李雋一通折磨早就驚破膽了,應聲蟲似的道:“皇叔招唿臣和春兒姐姐過去一起坐。皇上,你是知道的,皇叔德高望重,是我皇室的長者,他相邀,臣不敢不去。”


    他說的皇叔,就是趙孟,臨安大戰時李雋要求皇室捐出藥材給將士們治傷其他宗親如趙睿之流都是不捐,這個趙孟什麽話都沒有說,主動把家裏收藏的藥材捐了出來,李雋對他的印象不錯,的的確確是個誠實長者。沒想到居然是他策劃了這起陰謀,李雋著實想不到,有點跌眼鏡。


    “皇叔向春兒姐姐打聽壽和聖福她老人家的近況,春兒姐姐開始不說。後來後來,皇叔變了臉,說要是春兒姐姐不說的話,就把她送給臣,由臣發落。”趙睿磕頭如搗蒜,道:“皇上,都是臣一時糊塗,居然答應了,說要是春兒姐姐不說的話,臣就要她做如夫人。春兒姐姐給逼得沒有辦法,隻好說了。皇上,春兒姐姐也是知道得不多,隻說皇後娘娘整天呆在小佛堂裏,從不離開半步,其餘的也沒有說。”


    原來他們是以春兒的清白要脅春兒,怪不得能夠得逞。他們的膽子也夠大的,居然敢對皇後身邊的人下手,實在是讓人想不到。不過,話又說迴來,趙孟的野心不小,有了這機會不要說皇後身邊的人,就是皇帝身邊的人也敢動。


    李雋看著趙睿,諒他也不敢說假話,招來侍衛,把他押了下去。


    全皇後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向李雋盈盈一福,垂淚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放春兒出宮。送了她一條性命不說,還給皇上添了這麽多的麻煩。”


    全皇後也是冒了天大的風險做這件事,她本人並沒有什麽過錯,錯隻能是錯在趙孟這個野心家,李雋哪會怪罪她,把她扶起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誰也想不到。按照趙睿的說法,春兒並沒有說出我們給壽和聖福的屍身動過手腳一事,而趙睿他們又大叫大嚷褻瀆了壽和聖福的屍身,這其中有什麽奇特的事情沒有?”


    春兒再聰明,她也不可能想得到這種來自千年以後的辦法,趙孟就算老謀深算也最多想到謝道清死了,全皇後秘不發喪而已,斷不可能想得到常瑜給她的屍體動過手腳,這其中肯定還有問題。


    全皇後想了好一陣子道:“皇上,臣妾想起來了,幾天前,臣妾因要處理春兒的善後事宜離開過小佛堂,等臣妾迴去後,好象好象,不,臣妾可以肯定有人來過。雖然這人很是小心,把東西都還原了,但臣妾感覺得到有人動過壽和聖福的屍身。”


    沒有證據,隻是憑直覺,就有點不太可靠,李雋看著全皇後,隻見她睜著一雙美麗的鳳目,信心十足,道:“要是這樣的話,問題就清楚了。他們說的褻瀆僅僅是指把壽和聖福的屍身冷藏起來一事,他們並不知道我們把甘油注入她體內。”


    在宋代,把某油注入謝道清的體內,是殺頭的死罪。把她冷凍起來,也是死罪。兩條都是死罪,但是一條總比兩條好,李雋的話音一落,全皇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她一直很擔心此事。用現代方法處理謝道清的屍體,宋人哪裏想得到,隻要李雋,全皇後和常瑜不說,沒有人知道。


    李雋接著問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全皇後想了一下,微搖螓首,道:“臣妾無能。”這樣說是不知道了。


    “這是內奸。他的手伸得真夠長的,居然伸到皇宮裏來了。”李雋微一凝思,馬上得出了結論,道:“要捉這個內奸不難。”


    正在這時,太監盛依慌慌張張地進來報告,道:“皇上,趙孟王爺帶領宗親叩闕。”他的話沒有明說,自然是指趙孟親自出馬了,帶領一幹宗親逼宮了。


    “哼!”李雋重重哼了一聲,道:“朕就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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