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說?”路老先生很不解,他聽這首曲子聽了許多遍,卻也不曾聽出艾爾口中的這個寓意。


    然而,被路老先生這麽一問,艾爾卻也不知道怎麽迴答。他發現自從與伯牙相識的那次經曆後,他似乎就能夠從樂曲裏聽出話語來。


    “我說不明白。”艾爾抓了抓頭發:“直覺……隻能說是直覺。”


    雖然聽起來並不靠譜,但是路老先生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而這時,航艇內部的電子提示音也已經響了起來。


    “參謀長室到了。”


    緊接著,“嗚”的一聲,航艇門自動打開,外界的光線再次投入這比較昏暗的航艇內部。


    “咱們先去找死嬰先生吧,或許能有幫助。”路老先生建議道。


    艾爾點了點頭,跟著路老先生走下航艇,站到了參謀長室的門前。


    “喲,路老啊。”


    通過門外的檢測頭,剛進門的路德維希先生很快注意到了兩人。參謀長室的大門打開,艾爾終於麵對麵地見到了筆記的書寫者,或者說是士靈界的天子大人——路德維希·死嬰。


    剛一見到他,艾爾總覺得和預想中的有些不同。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十分普通,棕色的卷發,一身寬大的研究用大褂,一雙平常的氣墊鞋,一副黑框眼鏡。他此時的打扮,看不出半點天子時的威嚴和棄牌,如果艾爾在外麵的街道路過他,都不會注意到這個人。


    然而當艾爾看向他眼睛的時候,之前的感覺卻一掃而空。


    那是一雙並不算大的眼睛,但是卻深邃得令人迴味。碧色的瞳孔似乎在墨綠色和棕色之間眩惑變幻著,好像這世界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位小兄弟好麵熟。”這是死嬰見到艾爾的第一句話,吐出這句話後,連死嬰自己也覺得不可理解,因為這畢竟不是常規的禮貌說法,也不是他平時的說話習慣。但是不知為何,當他見到艾爾第一麵的時候,竟是脫口而出了這樣一句話。


    “坐坐!”死嬰熱情地招待二人坐下,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參謀長的辦公室並不算寬敞,隻有一個辦公桌兩個待客椅子,一個茶幾,和一個聯通到外麵道路上的航艇停靠位。


    “怎麽稱唿?”待二人坐穩,死嬰笑著問道。他的笑容很溫柔,但是卻隱隱有些疲倦。


    “我叫艾爾。”艾爾自己答道:“我知道,您是叫路德維希·死嬰先生對嗎?”


    “哈哈,是的。”死嬰笑了笑應道,他看了看路,想必是認為是路告訴他的這個名字。


    “今天在九華區出現的131號洞穴,多虧了艾爾小兄弟出手相助,要不然我這條老命怕是不保咯。”路頗有感慨的對死嬰介紹道。


    “對了,我也是剛剛才聽聞,今天出現的131號洞穴發生了級別升變,從c級兵靈洞變成了a級王靈洞是嗎?”死嬰忙問道:“是路老您在那個洞旁?”


    路老先生點點頭道:“正是,最開始一直隻有兵靈環繞,洞的規模也是兵靈洞的形式,但是我們作戰到中途,洞級突然陡變,升變為了a,一個招招都是殺招的王靈降臨了下來。我跟那王靈過招,剛過第一招就差點被它一擊殺死。好在有艾爾小兄弟,他擋下了那一擊,並且獨自滅掉了那個王靈。他的實力,著實在我這把老骨頭之上不止一點啊。”


    “獨自!?”死嬰似乎也對艾爾獨自殺死王靈的事頗為驚訝:“帶他去做測試了嗎?能獨自做到這種事的話,應該隻有一種可能了,應該是a級無疑。真是個好消息,半神陣營又加入了一名難得的大將!待會兒路老您就辛苦帶他馬上把測試做了吧。”


    “這倒不急。”艾爾打斷死嬰道:“路德維希先生,我有一事相問。”


    “你說。”死嬰微笑道。


    “您可知道,最近作曲家小貝多芬先生怎麽樣了?”艾爾開門見山的問道,那“救救我”的樂律這半會兒始終縈繞在他心頭,讓他心中發悶,不吐不快。


    “你知道些什麽嗎?”


    誰知,艾爾此言一出,死嬰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速度太快撞得桌上的茶杯都翻到了。他的臉色變得很嚴肅起來,甚至還帶著深深驚訝。


    “怎麽?他真的出事了嗎?”路老先生也緊張了起來,如果說剛才艾爾說出他的感覺時,路老先生還是半信半疑,那麽此時看到路德維希·死嬰的表現,就對此深信不疑了。


    “雖然還不能確定,但是據我猜測,他是被靈抓走了。”死嬰輕歎了口氣,解釋道:“前些日子,組織剛剛廢了千辛萬苦,才從兩個怪物——海龍和紅龍身上取得了兩片龍鱗,為艾斯特萊雅製成了她的第五塊寶石——冰火的龍鱗。這兩場戰鬥中,小貝多芬參與了對抗紅龍的那一戰,還給了紅龍致命的一擊。但是與海龍不同的是,紅龍在瀕死關頭突然被某個神秘力量加護了,雖然我們取到了龍鱗,但是紅龍並沒有死,好像有某個更強大的力量幫助了紅龍讓紅龍逃逸了。紅龍臨離開時,拋下了一句話,說有一天定要讓小貝多芬受盡折磨而死。”


    紅龍?


    艾爾突然間想起了什麽,他曾經見過一條紅龍,在洛麗塔的夢牢之中,作為掌管憤怒的一位七罪之鬼,也是暴雪城龍神僅有的幾個後代之一。龍神的後代並不多,這麽說來,他們口中這個逃逸的紅龍豈不是很有可能就是七罪之鬼中的那隻?


    那麽……所謂更強大的力量……


    想到那個人的身影,艾爾不由得渾身一顫,雖然經過了許許多多的事,但是他對於那個人的恐懼卻絲毫沒有減弱過。


    “那之後過了幾天……”死嬰繼續道:“似乎也並沒有發生什麽,但是突然有一天小貝多芬就失蹤了。因為他這人經常為了尋找靈感而出遊,大夥兒就沒太在意,外加上他失蹤兩天後還傳迴了新的曲子,大夥兒就格外確定他是出遊去了。可是昨天學會的郵遞員去他家送東西,卻發現門沒有鎖。而打開門後,滿屋子的東西都是漆黑一片。本以為是藝術家的獨特癖好,都刷成了黑色,但是郵遞員好事兒碰了其中一個櫃子,誰想那櫃子竟然瞬間散成粉末。郵遞員這才發現,整個屋子的東西竟是被什麽力量頃刻間燒成了碳末。而更奇怪的是,郵遞員還在這碳末的世界裏看到了一朵花——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正綻放在整個屋子的中央。這一切都看上去太不同尋常了,於是他告訴了亞伯會長,會長也啟用了各方力量偵測他的去向。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剛才我還去研究區觀看了他住所那一片的監控錄像,可是錄像上什麽都看不出來。我猜測有兩種可能,或者是敵人的速度太快,無法被電子影像捕捉到。或者,是敵人用某種力量篡改了影像,所以我們什麽都看不到。”


    篡改影像?


    對……就是這個……艾爾暗暗心道。如果真的是那個人下的手,那麽她的力量篡改個影像真是再容易不過了。


    “所以我們斷定,小貝多芬一定是出事了!”死嬰壓低了聲音道:“而且更嚴重的是,他是在半神防禦區的居住區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的!”


    聽了死嬰的話,路老先生好像被雷劈了一樣渾身顫抖了一下。


    艾爾也許不能明白,有半神在半神防禦區的居住區被帶走意味著什麽。可是路老先生則太明白了。目前的世界,處處都麵臨著黑洞和靈的危機。很多地區因為黑洞的出現而造成大量傷亡。人類僅剩的三十億人口依然岌岌可危。


    而在全世界範圍內而言,半神防禦區可以說是最安全的也是唯一一個能夠稱之為安全的地方了。整個防禦區能夠抵禦一切信息攻擊,而且有著大量強大的半神駐守,可以說是人類的最終壁壘,也是人類對抗靈的最強陣地。


    然而,如今卻有半神在防禦區被抓走,而且抓走得神不知鬼不覺,這無疑不是對人類半神陣營的一次莫大的嘲諷和侮辱。而且很難說,這樣的事還會不會繼續發生。


    聽過死嬰的話,路老先生很快明白了為什麽此事他之前不曾耳聞。這樣的事一旦擴散開,必然會造成恐慌,所以理論上除了核心人員,亞伯會長一定會要求封鎖消息。雖然說自己作為資深元老,並不在封鎖的範圍內,但是為了盡量減少外傳,也不會特地派人專門告知。所以才會在今天剛剛聽到這個消息。


    “讓我好奇的是,艾爾小兄弟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死嬰好奇地問向艾爾,因為他明知道這是隻有內部高層才會了解的機密,也不可能是由路老告訴他的。


    “是樂曲。”艾爾攤了攤手如實答道:“我從樂曲裏聽出,小貝多芬在向我們傳遞一個消息,他在用樂律說——救救我。”


    “用樂律說?”雖然死嬰也知道很多音樂家可以用樂曲表達自己的一些思想,但是這麽明確地用樂律說話的事兒,他可是聞所未聞,更何況他自己也聽過那首曲子,並沒聽出什麽異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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