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的震感停止之後,房間內所有無色的物品都化為虛假的泡影開始融化消散,留下來的隻有未曾被影響的三人,不,真正沒有被影響的隻有站立在那的一個人。


    “嘿誒,說到底【教授】你現在也隻是一個連靈魂都算不上的玩意,對著這樣的你撒火屬實也是我的不成熟了。”


    平靜下來的調律者翹起嘴角嘲弄般的看著沒有和背景一齊褪去的那個人,眼神中的深墨一般的陰霾和憎意完全不加以掩飾。


    “雖然不能親手報複你們曾經對我的所作所為很遺憾,但是我隻要毀掉她的話——”


    憎惡的視線瞄向了一旁有著記憶中那個人相同容貌的怪異,那個隻是一個有些與眾不同的造物,如若在平時的話,她或許還有更多的興趣去研究一下它身上的秘密。


    “……”


    “啊對了!忘了和你說了——【朝溶】那家夥已經死翹翹啦啊咯咯哈哈哈——!”


    突然她神色猛然一轉,露出了接近病態癲狂的笑聲。


    “……噢?”


    那個人雙手插著白色長衫的口袋沉默著並沒有說出一句話。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呢~”


    調律者收斂了譏諷的笑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


    “……抱歉,你一直惦記著的那件事,再怎麽說並不是我能決定的。【北村深赦】她是怎麽想的就算是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們所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傾注了極大勇氣……”


    那個人沉默了一會,她明白繼續說下去也隻像是在給自己這群人的行為進行合理化的辯解罷了。


    “吵死了,你們這群偽善的家夥。”


    調律者見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顯然也沒有聽對方說下去的想法,微縮的眼瞳中露出了極度的厭惡和乏味,她已經對眼前的虛影徹底的失去了興趣。


    “夠了,已經不想再和一個死人說話了,把它交出來吧,那個——【東西】。”


    調律者對那個人伸出手,像是在討要著什麽,說到最後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瞬的晦芒,從一開始就沒有忘記“她”一定要來到這裏的目的。


    “誒,已經暴露了嗎?嘛,雖然我這邊“現在”還處於研究階段就是了,也就是說我的理論是正確的咯。”


    那個人依舊雙手插兜淡然迴答著,沒有一點打算交出去的樣子。


    狡辯欺詐無用,雙方都對彼此知根知底。


    “【奇點】技術的誕生從來沒有人能成功私藏,【奇點】在徹底完成的那一天當天,這裏就會被數個勢力夷為了平地,整個研究所幾千人全都煙消霧散無一生還,為了榮光的【奇點】的誕生,而成為不會說話的陪葬品。”


    既然已經徹底沒有了興趣,調律者也不再使用挑釁和極具攻擊性的語言,反而將未來所將要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對方。


    “嘿誒——”


    那個人在聽到後頗有興趣的嗤笑了一聲,看似隨意的蘊含的語調卻冰冷的令人膽寒,不過很快又再次切換迴來,雙手背在身後用著略帶歡快調笑的語氣說著。


    “千裏迢迢特地來告訴我這些——”


    “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呢,優等生已經淪落到要借差生的作業抄了?”


    “你要怎麽想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哪怕知道了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你也不打算停手吧,果然,你我的本質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區別,我的【盟友】~”


    “現在用這個稱唿叫我,不覺得晚了一些嗎?”


    “不,我覺得現在正好合適,因為除了我以外,你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不是嗎?”


    “……”


    “口口聲聲說相信人類的可能性?結果如何——在現在,你的影響力消失之後,這個世界有朝著半點好的方向去嗎?”


    調律者還是忍不住嗤笑著攤開手。


    “哪怕我的目的不可告人,我也是對你來說能【拯救人類】的最大的一份希望。你應該清楚,無論如何那份奇點科技落在我手上總會發揮它最大的價值,興許我會順手幫一把人類。那樣總好過被其他別有用心的人拿走,不是嗎?哼哼——”


    “就憑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你又以為是誰造成的呢?”


    調律者輕笑著迴答。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身形模糊虛幻的人開口反駁。


    “……你說錯了。”


    “我們並不相同,你是天賦實力從出生開始就匯聚於一身的天才,而我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至今為止無數的奮鬥努力隻能勉強跟上不至於落後,但是換來的隻有失敗,哪怕短暫成功過後,到最後也隻是失敗。”


    “正因為畏懼失敗,所以我才製造了這個【奇點】本身,但是作為對失敗的對策,它卻有著無比沉重的負麵反饋,這也是一種失敗。所以它不會屬於任何人,更不能成為你去試錯的手段。”


    “也就是說,交涉決裂?”


    “我不會把它交給你的,你已經偏離l——”


    “閉嘴,我不想到現在了還能聽到她的名字!”


    調律者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它的話。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人,迂腐得讓我惡心!”


    “這一點,請原諒我們的態度也一樣。”


    那個人冷澈的身影和調律者仿佛在對視著,做出了宣言一般的迴應。


    “已經…對於你,我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這也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如果不是你親手交給我,那就沒有任何意義,我也不會去搶的,放心吧。”


    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像是脫力一般的調律者轉過身,已經不想再看到那個虛假身影。


    “……”


    調律者的身上出現了像是不穩定空間一般的粒子黑塊,逐漸一塊一塊的將她從這個空間刪除,這也是她退出幹涉的證明。


    …


    “再見了,圖勒的狂獸。”


    “去死吧!失敗的教授。”


    話音落下,調律者宛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


    “嘛,就算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她真正的想法誰又能知道呢。”


    坐在輪椅上的海原抱著手搖了搖頭。


    “總之關於【朝溶的魔女】更多的情報都觸及到了伊芙的權限條約,我沒有辦法繼續提供了。如果貿然去使用權限,哪怕是我也沒有辦法抵擋伊芙係統全麵運轉的反黑客追蹤。還有我也有一段被創造者權限屏蔽的記憶,恐怕那才是觸及到那幾位的關鍵線索的重要拚圖。”


    她的語氣中帶著許些可惜,但是更多的是無畏的灑脫,對於弄不清楚的事情這個人不會繼續在這件事上浪費更多的精力。


    “倒是你們,隨隨便便闖進來這裏,一點都不考慮後果的嗎?就在現在,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很壞的消息,想要先聽哪個?”


    她笑嘻嘻的說著。


    “可以的話,我想聽一些好消息……”


    海原無視了冰室透的小聲抱怨,自顧自的又接了下去。


    “壞消息是有人已經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很快就會有更多人會包圍封鎖這個設施。”


    “……更壞一點的呢?”


    冰室透已經想不出還能有什麽更壞的消息。


    “你們帶過來的那個女孩,還真是一個炸彈啊~雖然我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是【封閉】似乎在一見麵就被滲透徹底了啊~”


    海原擺了擺手笑道。


    “原來她還有這種本事……”


    果然和帝說的一樣,或許她真正隱藏的東西並不止透露的那些。


    “所以,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那種危險的家夥就不要再去接觸了好,我直接把你們送出去吧!就是算是我也沒有辦法留下她呢。”


    海原抬手打了個響指,教堂內出現了一道類似於門一樣的“裂縫”。


    “沒錯,我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接觸那種奇怪的家夥了,哪怕是帝也沒有辦法窺見她的全貌,這是危險的信號。”


    帝拉住了冰室透的衣袖,阻止了他可能會產生更多的想法會離開她。


    這……我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了吧?


    冰室透無奈的轉過頭看向了海原。


    “嗯,怎麽了?”


    輪椅上的海原有些疑惑的看著冰室透,雖然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男人很不對勁,但是她也說不上具體的理由來。


    帝察覺到了什麽也停下腳步,轉過頭。


    “我剛剛還沒得問,說起怪異,我的印象都是怪物一樣的外表,但是你們這些特殊怪異都是這樣的女性嗎,而且外貌都是這樣的,呃,大概都是美女?”


    冰室透終於問出了一直困惑他已久的問題。


    “答案很簡單,體內異素越多或者更加純粹的生物一般都會長得很漂亮。”


    海原噗呲了一聲,隨後撩起了頭發嗬嗬笑著道。


    “我的創造者作為強大的怪異之主,自然也會擁有這幅不管對於任何生物來說都是“好看”的皮囊。”


    “誒…那我這種沒辦法和怪異進行匹配的小雜魚大概就是歸屬於很醜的那一類?”


    冰室透想起了帝曾經評價他的天賦所說的話。


    “才沒有那種事!冰室透先生雖然天賦不足以直接使用怪異,但是再弱那也是作為可愛的史萊姆一樣的級別!”


    一旁的帝第一時間出來不滿的為冰室透澄清。


    史萊姆是新手村的一級小怪那樣嗎?


    “……怎麽說,還真是夠無情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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