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柱把車鬥裏的背簍背上,李來福幫他把放蔬菜的袋子放在背簍上麵,又把兩盒鍋包肉直接放到蔬菜袋子裏。


    李鐵柱很自覺的,又把另一頭小野豬夾在腋下,這樣一來李來福反而是空著兩手。


    李來福對著愣在那裏的李老六說道:“老六哥別看了,你也把大衣往迴拿吧!”


    “哎哎!”


    李鐵柱背著背簍夾著野豬往坡上走,李來福則悠悠噠噠的跟在後麵。


    李老六看著李來福的背影歎了口氣,因為,他有一肚子感謝話都來不及說。


    李老六低頭看著大衣堆,他先把孫子放在野豬身上說道:“孫子你在這裏看著,有人要拿東西就要大聲喊。”


    小家夥吧嗒吧嗒的吃著糖高興的說道:“知道了爺爺。”


    李老六連扛帶抱的,把六件大衣拿起來朝著村部走去。


    李來福兩個人上坡以後還沒走幾步,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一邊跑,一邊嘴裏喊著:“祖爺爺,祖爺爺…。”


    李鐵柱迴頭看了一眼給李來福介紹道:“這是家全那小子的大兒子。”


    李來福點了點頭,心想,怪不得喊自己祖爺爺,這時他也明白了,滾刀肉老頭為啥著急往家跑。


    小屁孩跑到李來福身邊先用袖頭擦了一把鼻涕才叫著:“祖爺爺好。”


    李來福看了一眼小孩身後哼了一下,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滾刀老頭肯定在後麵了。


    這孩子窮的連個小兜都沒有,估計他們家裏,連做小兜的那點布都沒有舍得,李來福把他的小衣服掀起來,又把裏邊的衣服往下拽了拽蓋住肚子。


    李來福還真想,像夏天的時候一幫孩子圍著他要糖。


    把糖塊榛子還有鬆子給小屁孩都裝滿了,李來福知道他們家有吃奶的孩子,還從李鐵柱身上拿下來兩隻小飛龍,放在糖塊和榛子上麵讓小孩兜著。


    李來福又對他說道:“迴家吧,記得跟你爺爺說,他是個壞老頭。”


    李來福帶著李鐵柱往爺爺奶奶家裏走,小屁孩則邁著小步慢慢的走著,連鼻涕過河滴在飛龍上麵他都不敢擦一下。


    看不見李來福身影了,滾刀肉老頭才帶著二兒子才現身。


    他二兒子一邊從侄子身上往下拿東西一邊說道:“爹,小太爺對咱們家已經不錯了,你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


    滾刀肉老頭摸了摸小孫子的頭看著上坡的方向說道:“你知道個屁,你小太爺啥時候差過東西?他要的是有人喊他,有人迎接他,隨他爺爺的根,那個時候他爺爺雖然沒有糖,但是,有窩頭餅子…。”


    二兒子給大功臣侄子嘴裏放了一塊糖,他瞪著大眼睛對滾刀肉老頭問道:“爹,你以前也跟祖爺爺要…?”


    “滾你娘個腿,我啥時候要過東西?”


    “爹,我也沒說…。”


    “說你娘個狗臭屁,趕緊滾犢子往家走,再敢廢話老子打不死你。”


    他二兒子心裏清楚,這是惱羞成怒了。


    小屁孩吧嗒吧嗒吃著嘴裏的糖突然想到什麽說道:“爺爺,祖爺爺說你是個壞老頭。”


    噗!


    他二兒子一下沒繃住,拿起東西跑著迴家了,滾刀肉老頭嘴角抽了抽。


    他一邊帶著孫子往家走一邊說道:“別聽你祖爺爺瞎說,爺爺好著呢。”


    小孩美滋滋的吃著糖接話說道:“可是村裏的小孩,都說你壞的很啊。”


    老頭撫著胸口說道:“孫子快點迴家吧,爺爺得迴家要歇一會兒,晚上還要揍你爹。”


    …


    李來福走到坡上,還沒等他進大門,突然看見李崇武從山上下來,他手裏還拉著大爬犁,上邊都是木材,肩膀上還背著長槍。


    “來福,你啥時候迴來的?”


    李來福推開大門說道:“我早晨剛迴來。”


    李崇武扔下爬犁快步走過來,李來福看著他身後說道:“二叔要不要幫忙?”


    “不用不用快進屋吧,你爺爺奶奶念叨你好多次了。”


    李來福點了點頭,快步朝屋裏走去,他必須得超過兩人,要不然,這倆人進屋後一咋唿,老頭老太太一著急摔倒咋辦?


    李老頭還是雷打不動的坐在廚房裏烤著火。


    “爺爺,”


    李老頭一愣,看著李來福立刻滿臉笑容的喊道:“哎呦,我孫子迴來了,快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爺爺都想死你了。”


    李來福瞬間幸福感滿滿,這爺爺現在跟奶奶也差不多了。


    “大哥大哥,”李小龍李小虎在邊上喊著。


    “哎哎!”李來福答應完摸了摸兩個弟弟的頭


    “哎呦,大孫子…,”


    奶奶你咋又光腳了?”李來福趕緊跑到裏屋裏,把老太太扶著讓她坐在炕上。


    李老頭就差一點點就能摸到孫子,誰知道殺出個程咬金?居然被老太太截胡了,氣的他瞪了一眼屋裏嘟嘟囔囔說道:“就不能等一會兒?”


    李崇武一邊幫著李鐵柱往下拿東西一邊笑著說道:“爹,你大點聲說我娘沒聽見。”


    “滾你娘個蛋!”


    李鐵柱放完東西以後,先叫著太爺爺,又衝屋裏喊著太奶奶和來福叔,“我走了。”


    李來福的聲音從屋裏傳來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李老頭沒有搭理他,因為這個小子沒禮貌,居然沒叫李崇武李小龍李小虎。


    李崇武正好把野豬放在院裏後迴來,他看著李老頭瞪著李鐵柱的背影,瞬間把明白,把輩分看的異常重要的李老頭,他想的是什麽?笑著說道:“爹,可以了,在別的村裏,外姓人都能被人欺負死。”


    平常李老頭可能也不會在乎這些,關鍵是孫子被拉進屋,他正好氣不順,所以就上綱上線了。


    “這小六的就是欠揍,連個兒子都管不好。”


    李崇武把背簍裏的麵袋子拿到屋裏,看著老太太拉著大孫子都不放手,他笑著說道:“娘,你快把來福放出去吧,我爹都急壞了。”


    李來福笑了笑蹲在地上,幫老太太把鞋穿上。


    老太太則白了一眼李崇武說道:“就你愛管閑事,我大孫子還沒有上炕暖和暖和呢。”


    李崇武敢跟老頭豆燜子,老太太他可不敢,他岔開話題說道:“娘,你把糧櫃鑰匙給我,我把白麵放裏邊。”


    老太太從褲鼻上往下解著鑰匙,李來福則伸個頭看著在炕上睡得唿唿的妹妹,小丫頭臉上紅撲撲的,那小唿嚕打的還挺勻稱的,看著她那圓潤的小臉,明顯是又長分量了。


    老太太把鑰匙丟給李崇武說道:“大孫子想妹妹了吧?要不要奶奶把她叫醒?”


    李來福差點笑出聲,瞬間感覺到溺愛絕對的溺愛,他輕摸著李小紅的小臉,得意洋洋的小聲說道:“小丫頭片子聽見沒有?就算你天天在爺爺奶奶家裏,你也沒有我這個大孫子重要。”


    李崇武把麵粉放好,又櫃子鎖上笑著說道:“娘,你還能再偏心眼點嗎?”


    老太太眼睛都不舍得離開大孫子隨手接過鑰匙,跟趕蒼蠅一樣的說道:“去去去,我沒有時間搭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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