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鍾小魚心中一凜,剛才六長老的拖延計策本來就要奏效,就是水靈在鳳悠竹耳邊說了幾句,這才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打了起來。也隻有水靈知道林玨和自己在一起,她一見自己出現卻不見林玨,自然想到他是隱藏在暗中了。


    六長老在激戰當中沒注意,鍾小魚卻暗暗留心了,本來對方一共六人,在水靈耳語之後,有兩人默默消失了,很有可能就是去尋找林玨阻止他了。不由心中暗暗著急,本想讓小鴉去給林玨幫忙,但那穆恆已和小鴉纏鬥起來。自己對付這水靈更加不是敵手,隻能祈禱林玨能以一敵二還能順利破去禁製了。心中急也無用,鍾小魚隻能祭出所有法寶靈寶,用盡全身解數,希望能拖延住水靈,不給其他人再增加負擔。


    這邊林玨卻鬱悶得很,他剛從側麵離開山穀,還沒等趕到熔岩之地,就被宣末和禮方攔住了。玄天宗弟子眾多,各峰平時的來往也少,因此雙方並不相識。當下也不多話,一見麵就打了起來。


    此時熔岩山洞中,火龍紅蓮也十分暴躁,原本整潔漂亮的露天庭院已經麵目全非,紅蓮被困在這裏,怒氣勃發之下,庭院已經一片狼藉,小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看著忽然暴怒的紅蓮,盡力避開了她的龍息,有些不安地躲在一邊。


    紅蓮上躥下跳,聽到了主人的召喚卻無法趕去,試著飛了數次,卻每次都被空中的無形大網攔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六長老與鳳悠竹、佘光激戰正酣,鍾小魚勉力抵擋這水靈的攻擊,小鴉對付那穆恆還算稍有餘力,就抽空支援左支右絀的鍾小魚。而林玨和宣末和禮方二人也算是勢均力敵。


    雙雙牽製起來,局麵竟一時僵住,就看哪一方能出奇製勝或是擺脫鉗製了。


    鳳悠竹心中暗恨佘光不出全力,但也毫無辦法,他厚土峰與自己的玄水峰平起平坐,本來就不需聽命於自己,若不是混元卵的誘惑,他根本就不會前來,於是隻能心中狠狠給他記上一筆,卻無計可施。


    鳳悠竹已細細算過,這邊局麵僵持,宣末和禮方二人阻攔元嬰後期的林玨也應該沒有問題,對方的短板就是鍾小魚,隻要水靈趕緊收拾了她,再和穆恆一起製住那魔族少女,己方就大局已定。


    她早看出來了,六長老對那魔族少女甚為關心,一有空就關注那邊戰況,想來那少女要麽身份貴重,要麽是六長老的親屬弟子,隻要能擊殺她,六長老一定心神大亂,到時候自己就能趁虛而入一舉將她製住了。


    完全不在戰局之內的紅蓮感覺到了局勢的危急,又急又怒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低頭輕嘶,竟然是向著小黑的方向。


    小黑忽然愣住,紅蓮竟然搭理自己了,當下鳥心一陣急促地跳動,撲棱著翅膀飛到了紅蓮的身前,見紅蓮沒有生氣,試探著落在了紅蓮的背部。


    “嘰嘰,吱吱”一龍一鳥不知如何交流的,在一陣嘶吼一陣鳥鳴,輪番幾輪之後,小黑終於明白了,立即振翅飛向空中,果然感覺到了一層無形的大網,小黑歪著鳥頭,烏溜溜的圓眼睛裏忽然閃過一層金光,落地蓄力,全身一陣金光閃動,忽然如離弦之箭一般,急速地衝向那無形大網。


    隻是一擊,竟然勢如破竹般擊碎了那層禁製!


    也不知小黑是何種靈獸,天生的血脈之力此時一經覺醒,竟然可破除一切陣法禁製!


    重歸自由的紅蓮尖聲長嘯,如一團巨大的火雲般在空中展開了遮天蔽日的雙翼,飛向六長老的方向。


    在山穀熱戰正酣的幾人,聽到火龍的嘶叫聲,幾家歡喜幾家愁。


    六長老精神一振,竟然一舉逼退了鳳悠竹和佘光的聯手一擊,哈哈一笑,道:“我的小紅蓮來了,咱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


    誰知鳳悠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來得正好!”說著閉目凝神,掌心一翻,取出了一隻小小的玉龜,靈力泉湧般注入那玉龜內部。


    六長老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抬手一簇火焰就想打斷鳳悠竹的施法,不料卻被佘光從旁阻攔,兩人戰鬥起來,六長老心知不妙,卻騰不出手來。


    隻聽半空中一聲嘶吼,卻是紅蓮到了,它落地激起了一層塵土,躬身俯首,先噴了一口灼熱的龍息。嚇得在地麵打鬥的水靈、穆恆急促飛向空中躲避,鍾小魚和小鴉終於鬆了一口氣,也懸浮在空中,站到六長老身後。


    鍾小魚看到了紅蓮剛剛有點放心,沒想到此時鳳悠竹已施法結束,就見她手中的小小玉龜忽然光芒大放,自動從她掌心飛出,迎風就長,越變越大,竟化為了一隻小山般的巨龜!


    六長老心中一沉,暗叫不妙。


    若是巨龜還罷了,但這龜的背上,分明還纏繞著一條碗口粗的大蛇。這豈是普通的龜型妖獸,竟然是傳說中的玄武!


    “好本事,玄武分神也被你弄到了。”六長老暫時安撫下紅蓮的怒火,冷笑道。


    鳳悠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你倒是有點見識。”說到這玉龜,可是她之前死磨硬泡從玄天宗宗主天機真尊那裏硬求來的,這玉龜算是玄天宗數十種鎮派之寶的其中一個,裏麵封印了神獸玄武的一絲分神,隻要用足夠的靈力催動,即可借來玄武之力。雖是分神,也有玄武的十分之一神力了,唯一缺陷就是有時間限製,因為玄武分神所耗費的靈力巨大,最多也隻能維持兩炷香的時間。


    六長老見多識廣,也知道這玄武分神的限製,隻是玄武屬水,話說水火不容,隻是這神獸級別的水屬性就不會被熔岩之地的環境所克製了,反而因為帶著一絲神力,會反過來壓製紅蓮,這下可棘手了。


    可是現在的形勢容不得她多想,鳳悠竹此時靈力如流水般湧入玉龜,豈能容她拖延時間?當下一聲唿哨,那玄武分神仰天無聲地一吼,充滿了水息的靈力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紅蓮一聲怒吼,展開了巨大的雙翼就和那玄武分神纏鬥起來,紅蓮被困多時,怒氣勃發,一時間倒和那玄武分神鬥了個勢均力敵。


    六長老趁機全力攻向鳳悠竹,隻要打斷她的施法,此時的危機將迎刃而解,但佘光怎能讓她如意?當下一催青銅小鼎,兜頭撞向六長老,逼得她不得不後退一步,離鳳悠竹又遠了些。


    水靈不肯錯過這趁火打劫的機會,因著林玨的緣故,她心中對鍾小魚早已忿恨之極,此時趁亂瞅準了時機,當下一個颶風暗地裏吹向鍾小魚。


    這邊林玨與宣末、禮方二人正在纏鬥,卻見到紅蓮衝出了禁製飛向山穀,眼見情況有變,三人不約而同暫時停手,都追著紅蓮向山穀這邊趕來。隻是紅蓮速度快,三人緊趕慢趕也是剛剛才到。林玨剛一到場就見到水靈暗地裏偷襲鍾小魚,顧不上驚訝來犯魔族地界的竟然都是玄天宗的人,一聲清嘯之下,眼疾手快地出手攔住了那颶風。


    “水靈,你和她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窮追猛打?”林玨厭惡地看著水靈,原本他隻是認為她有些嬌縱任性,雖然不喜歡她但也不甚反感。但她和鍾小魚明明無冤無仇,卻幾次三番想要當眾擊殺鍾小魚,卻是讓他忍無可忍了。“小魚,你還好麽?受傷了麽?”


    水靈看著林玨的厭惡眼神,哪裏還有不明白的,自己傷了他的寶貝師妹,他隻怕已恨上了自己,看他出現,不管不顧地隻知道護著那個臭丫頭,對自己連師妹也不叫一聲而是直唿名字,反而小魚長小魚短地關心那個臭丫頭,這親疏已別,自己跟林玨恐怕是再無可能了。


    水靈心中百轉千迴,終於牙一咬,狠下心道:“既然你死心塌地要護著這個臭丫頭,那我連你一起打!”說完終於祭出了她的本命法寶,口一張,六個無形風刃化為梭型,圍繞在她周圍。水靈的風屬性異靈根也不是吃素的,最讓敵人頭疼的就是這無形風刃,無形無跡,令人防不勝防,實是利於偷襲的好寶貝。


    林玨眼神嚴肅,對於水靈的本命法寶他也十分頭疼,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好好應對。可惜宣末、禮方二人卻不會讓水靈獨自麵對林玨,當下一齊上前,轉眼間又是一場混戰。


    不過這邊的動靜比起紅蓮和玄武分神的,卻是那叫一個天差地別,兩隻巨獸搖頭擺尾之間就能讓地動山搖,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整個山穀都微微震動,山穀中的小靈獸們更是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小黑眼見紅蓮一開始時的銳氣已失,漸漸落了下風,一聲鳥鳴,不顧自身的實力,竟然硬是擠入戰團想要幫助紅蓮一起對付那玄武分神。


    紅蓮看著小黑那弱小的身板,十分生氣,狠狠地瞪了小黑一眼,仿佛在說我打架不用你來幫忙,快一邊兒去。小黑卻不領情,上下翻飛著十分靈巧,居然沒受到什麽傷害,隻見它一會兒去騷擾一下玄武分神,一會兒又良心發現,迴頭去保護主人鍾小魚,放眼全場竟然數它最忙。


    鳳悠竹眼看形勢又是相持不下,心中大急,他們拖得起自己可拖不起,她的靈力已將竭,玄武分神卻還奈何不了那紅蓮,這情形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當下一咬牙,心想別怪我,都是你們逼我的。


    隻見那玄武分神忽然放開了紅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轉頭,竟然一頭撞向了山穀!


    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那玄武分神在山穀之中大肆破壞,它巨大的威力使得山穀中天塌地陷,一片狼藉。鳳悠竹則趁亂隱匿了身形,潛入山穀之中去尋找那忍冬獸,她可沒忘了此行的目的,和六長老打贏了又能如何?反倒不如製造混亂,搶了那忍冬獸快走。隻是此舉會大肆破壞山穀,那穀中的靈草珍獸也十分可惜,更會和六長老甚至魔族結下不死不休之仇,但此時她也顧不得了,能產下混元卵的忍冬獸,她是勢在必得的。


    六長老心都漏跳了半拍,隨後心中大痛,那山穀中是數年來閃魔一族費盡心力搜羅的奇珍異寶,此時被如此破壞,怎能不讓六長老怒發如狂,再也不想顧忌其他,一聲憤怒至極的尖叫,六長老伸出雙手,十指突然變得漆黑如墨,淩空狠狠一抓,竟在空氣中硬生生劃開了一片裂縫,隻見那裂縫中生出強大的吸力,將靠近它的一切都吸入其中!


    “空間裂縫!快躲!”佘光失聲大叫,這空間裂縫他隻聽宗主天機真尊講過,魔族天賦能在空間之中打開通道來去自如,但他們平時隻是開啟細小的通道省去長途跋涉。但在遇到危機之時,可以將空間硬生生劃開,那裂縫卻是具有強大的吸力,不論何物都會被吸入其中,運氣不好的會被立即撕碎,運氣好的則被隨機傳送到世間任何角落去,但不管哪種情況都十分可怕,因此天機真尊當時諄諄教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惹魔族,真的惹到魔族劃開空間裂縫的時候,那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


    但此時已來不及了,隻見距離裂縫最近的宣末瞬間被吸入消失了,而且,並不是完整地消失的,而是在原地,他竟落下了一隻血淋淋的左臂。


    和他一直在一起的禮方見狀大驚,狂吼一聲使出了渾身解數,終於掙脫了那可怕的吸力,遠遠飛遁,才逃脫了被生生撕碎的命運。隻是他被嚇破了膽,再也不管在場的師父和同門,一時間頭也不迴,竟禦劍逃走了。


    佘光臉色鐵青,再也不顧那要寶物不要命的鳳悠竹,憑空一抓,將穆恆和水靈抓到身邊,另一隻手就想去捏碎傳送玉簡。


    那傳送玉簡是玄天宗的秘寶,專為危急時刻保命之用,每個玉簡一式兩份,其中一份在想傳送到的地方捏碎記錄位置,另一份玉簡隨身攜帶,隻要捏碎,會被瞬間傳送到之前記錄的位置。此次出來為防不測,他和鳳悠竹都各自帶了一塊,因為玉簡材料珍貴外加並不限傳送人數,隻要握住雙手就能被一起傳送,因此穆恆等弟子身上卻是沒有的。


    鳳悠竹為了寶物一頭紮進山穀,其實也是有恃無恐,等得到了那忍冬獸隻要捏碎玉簡她就可全身而退,當她控製玄武分神破壞山穀之前,已經暗中傳音給佘光讓他稍後帶著水靈和弟子們先走,她隨後跟上。此時宣末已死,禮方遠遁,都不用管了。因此佘光看也不看,拉住了水靈和穆恆就捏碎了玉簡。


    沒想到水靈心中忿恨,念念不忘林玨的背叛,在被佘光拉走的時候知道要撤走,竟然忽地伸長了手臂,一把扯住了林玨!


    一陣強光過後,佘光、穆恆、水靈還有林玨,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鍾小魚和小鴉被這一連串的變故驚呆了,可六長老那邊卻容不得她倆繼續發呆下去,忙著避開空間裂縫,一起深入山穀,小鴉去試圖安撫已經失控抓狂的六長老,鍾小魚則去幫忙尋找鳳悠竹的蹤跡。


    紅蓮和小黑卻原地瑟縮著不敢動彈,離那空間裂縫遠遠地不敢靠近。


    循著遍地被破壞的靈草珍寶和零星一些弱小靈獸的屍體,鍾小魚越往深處去越心驚肉跳,這次六長老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難怪她怒到極點。


    忽然間,異變陡生。


    “賤人!去死吧!”鍾小魚隻聽到六長老的聲音忽然在遠處吼道,隨後,就在鍾小魚的身後,鳳悠竹現身,手裏還掐著一對忍冬獸的脖子。


    小鴉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看到了鍾小魚,不由失聲尖叫,卻來不及阻止。隻見六長老漆黑的手指一劃,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在了鳳悠竹身前。


    鳳悠竹微微冷笑,用靈力勉力定住了身子,手指微微一動,瞬間捏碎了傳送玉簡消失在了原地。


    而鳳悠竹原本擋住了裂縫吸力,此時她忽然消失,那裂縫吸力猛然加大,離它第二近的鍾小魚隻見白光刺目地一閃,隨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小鴉撕心裂肺的大哭和六長老迴過神來的怒吼。


    鍾小魚,都再也聽不到了。


    第60章


    被卷入空間裂縫的那一瞬間,鍾小魚的儲物袋內忽然有一物自動亮起,微弱的光芒雖然細弱卻瞬間擴散到了鍾小魚全身。


    仿佛過了許久。


    一束光照在一位年輕女子的眼皮上。


    這女子麵容清秀,讓人一見就生出親近之心,正是消失在空間裂縫中的鍾小魚。她是被臉龐上的輕柔觸感驚醒的。


    睜開了酸澀的眼皮,鍾小魚有一瞬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人生中最深奧的三大問題: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去哪兒?


    撥開輕撫在臉上的草葉,傻愣愣地坐了半天,想得頭暈腦脹的,忽然聽到旁邊傳來竊竊私語:


    “這姑娘莫不是個傻子。”“我覺得也是,你看她眼神呆滯,行動遲緩……”“哎,怪可惜的,長得挺好一姑娘。”“長得好有什麽用,你瞧她五大三粗的。”


    誰在說話?說我五大三粗?我?五大?三粗?


    鍾小魚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先檢查了下自己的手臂腿腳,除了腿有點疼,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扭到了之外,竟然手足俱全,真是太好了,沒像那可憐的宣末一樣被撕碎,自己運氣可真不錯,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草叢。草叢裏點綴著幾朵巨大的花,花瓣迎著風微微顫動,抖落了一大蓬花粉,金燦燦的顏色撒了鍾小魚一身。


    ……我這是變小了嗎……因為眼前草叢和自己的大小太不正常,鍾小魚有些懷疑自己。


    剛才說話的人都到哪裏去了?這是哪裏?怎麽看起來如此不同?自己又是如何到了這裏的?


    滿心的疑問困惑著鍾小魚,有心想找剛才說話的幾個人問一問,卻環顧四周找了一圈兒也沒見到人的蹤跡。無奈之下,鍾小魚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識,卻發現那粗大的草莖後麵,有著細微的靈力波動。


    鍾小魚隨著神識的指引躡手躡腳地,還沒到跟前,就聽那草莖後窸窸窣窣,轉眼又安靜了下來。等她探頭去看,果然沒有了蹤影。


    試著再次放出神識,卻再也感受不到什麽。鍾小魚無奈隻能放棄,拍拍身上不知什麽時候沾滿的灰,一瘸一拐地撥開草叢,艱難地隨便選了個方向試著往外走。


    天空中夕陽灑下了餘暉,給草叢花朵鍍上了一層金邊,鍾小魚眯著眼睛辨明了方向,確定自己是一直在往東走。


    隻是,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


    是錯覺?鍾小魚不動聲色繼續前行,忽然一迴頭,身後空無一物,但剛才踩過的草莖,好像微微有點晃動?


    鍾小魚裝作若無其事繼續走路,暗暗放出了神識,果然,隻要她正常走路,身後就有幾處細微的靈力波動,而她一扭頭,那些波動來源就四散到了四周隱蔽的角落。


    “別躲了,我已經發現你們啦。”


    ……


    “她發現我們啦!”“噓,肯定沒有,她在騙人呢!”“你怎麽知道?”“哼,我猜的。”


    “噗嗤”鍾小魚笑出了聲,這是一群小孩子吧?好單純天真的樣子。“我都聽到你們說話啦。”


    “……都怪你,這下真的被發現了吧!”


    又是一番磨磨蹭蹭,草叢後麵的小家夥們終於商量好了。“那我們出去吧!”“好吧……”


    “我們出來了,她為什麽不看我們?”“她不但五大三粗,眼神兒也不好,好可憐啊。”


    ……出來了?在哪兒?


    鍾小魚左顧右盼,上上下下找了一大圈,也沒看見人。


    “我就說她在騙人!她根本沒看到我們!”“……好像你是對的耶。”


    終於,鍾小魚垂頭喪氣低頭放棄時,在自己的腳下前方,看見了一群小小人兒,真的很小,還沒鍾小魚的小拇指高,每個小人兒背後還有兩對透明的翅膀。


    鍾小魚低下了身子,近看這些小人兒發現他們每一個都身形小巧,麵容精致,身上還微微散發著淡淡的光暈。她蹲在地上道。“你們是什麽人?”


    看到鍾小魚終於發現他們了,一個個都挺高興的樣子,“人?我們不是人呀”“啊!難道她是人!完蛋啦,聽說人族很可怕啊。”“沒事你看她笑眯眯的,肯定是好人。”“你真傻,沒聽王後說嗎,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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