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蹲坐在地上，抬起一隻後爪想撓撓臉，卻因為腿短身子胖半天也夠不著，把自己氣得直哼哼，憨態可掬的樣子逗得鍾小魚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笑什麽笑，我小時候的樣子當年可是萌遍天界無敵手。”毛球哼唧了一聲，“我的要求降低了，你不用聽我的話了，隻需要幫我找食物喂養我就行了，簡單吧？這下能答應了嗎？”
鍾小魚還是個小女孩，對於毛茸茸的可愛生物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這家夥又是如此聰明可愛，還會聊天說話，忙不迭地點頭：“沒問題，我保準把你喂的胖胖的，我做飯可好吃啦。”
“哼，我才不吃凡間的食物，到底吃什麽以後再告訴你。”
“好的好的，那麽，現在我先給你起個名字，就叫小灰吧。”鍾小魚一把抱起毛球，在它毛茸茸的頭頂揉搓了一陣，唿，手感真好。
意外地，毛球並不反感鍾小魚的親昵，反而眯著眼睛蹭了蹭：終於有人養了，還是變成幼崽的樣子比較好混啊。不過現在自己的仙力有限，也隻能維持這樣了。毛球，也就是新出爐的小灰想著。
“等等等等。”看到鍾小魚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抱著自己準備迴家，忙阻止道：“你現在太弱了，我待在外麵太危險，平常就躲在你的體內好了，有什麽事情你在心裏唿喚我我就能聽到了。”鍾小魚正發愁怎麽跟家人解釋小灰的存在，聽到還有這麽神奇方便的方法自然趕快答應了。
等鍾小魚迴到家，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一進家門，發現氣氛不同往常，屋裏掛著白布，馮柔和祁風頭裹白布條，有幾個鄰居圍著母子二人在說些什麽，而繼父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鍾小魚這才想起自己做的膽大妄為之事，硬著頭皮走進屋，馮柔看到鍾小魚迴來，飛奔過來一把攬住她，哭道：“小魚，你去哪裏了？你爹他昨晚喝醉酒，沒想到突發急病就這麽去了，還好你沒事，不然娘要怎麽過活呢。”鍾小魚眨了眨眼，迷茫了，喝醉酒突發急病？正迷惑間看到馮柔的眼睛，發現裏麵一絲悲痛也無，反而異常清明，看到鍾小魚看自己，馮柔還輕輕眨了下眼睛。“你鄰居阿叔阿嬸好心，已經幫娘好生安葬了你爹，以後，就是我們娘仨相依為命了。”
鍾小魚感激地看著母親，乖順地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那個總是冷冰冰的弟弟，發現祁風的眼睛裏依然是毫無情感波動的冷漠樣子。不由心裏落下了一塊大石，知道自己的大逆不道行為至少在這個家裏，已經被接受了。
送走了幫忙的鄰居。馮柔長歎了一口氣，把一雙兒女叫到跟前，說道：“小魚，風兒，你爹去了，咱們娘仨要想辦法養活自己，娘之前在大戶人家裏做過廚娘，現在你們也大了，娘想再找戶人家去試試看。小魚，你能照顧好自己和弟弟嗎？”
鍾小魚懂事地點點頭：“娘，您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弟弟。”祁風依然是沉默不語。
馮柔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又擔心地看了看從小就基本不說話的祁風，要不是這孩子兩三歲的時候就說話利落，眼神清明，自己差點以為兒子是個傻子。“哦對了，剛才鄰居張大叔說，下月初一，離咱們村不遠那個青蘿山，那裏的仙人要來村裏尋找適合修仙的弟子，凡是年滿五歲，二十歲以下的都可以去試試看。你們也去試試吧？說不定有仙緣呢？”
鍾小魚眼睛一亮，還沒答應，就聽旁邊的弟弟竟脆生生地答道：“我要去。”
馮柔驚喜地看著好久沒開口說話的祁風，抱住他雙肩激動地問道：“風兒，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娘沒聽清。”
祁風眼睛亮亮，再次口齒清楚地重複道：“娘，我要去修仙。”
馮柔一把摟住兒子，連聲答應，心裏想著莫不是這孩子真的有仙緣，他可從來沒有這麽堅定地表達過自己的意願呢。
轉眼時間大半個月過去，馮柔暫時還沒找到廚娘的活計，仙人要來選弟子的日子卻已經到了。這天一大早剛蒙蒙亮，馮柔就把一雙兒女叫起床換上了最整潔幹淨的衣服，為此前一天還專門洗了個澡，村裏的孩子天天山裏泥裏打滾兒，一般沒有什麽大事是很少洗澡的，可見對於這件事的重視。
其他村民也很鄭重其事，一大早的村中祠堂，也就是村裏最大的房屋裏，已經擠滿了帶著孩子來等待測試的村民。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二柱娘，你也帶著孩子來啦”
“可不，你看連傻根都來了，我家柱子難道能比傻根還楞麽？”
“咳，聽說仙人修仙不看聰明啊傻啊的，要看那什麽，靈根！”
“喲，靈根是啥玩意兒？”
“就和地裏的種子似的吧，什麽根什麽苗就種出什麽東西唄，沒根莊稼還咋種？要麽用地瓜根子還能長出粟米來咋地？”
“看把你能的，修仙能和種地一樣？瞎胡扯吧你。”
嘻嘻哈哈地一晃眼兒就到了正午時分，日頭剛到頭頂，在祠堂外守著的村長就看見了一抹耀眼的白光，剛眨了眨眼，麵前已經站了一位衣襟飄飄的白衣仙人，仙人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的樣子，瘦瘦高高，一縷長須看著就仙風道骨，就是不大正眼瞧人，冷哼一聲就走進了祠堂。
村長快走幾步趕緊跟上，大聲吆喝著讓村民們安靜下來等待仙人的吩咐。
白衣仙人果然不是塵世中人，根本不屑理這些村裏的俗人，也不寒暄兩句，開門見山地道：“五至二十歲的，全部站出來，排好隊，依次用你們的左手食指觸摸測靈盤。”
鍾小魚和祁風看樣子是村裏最小的，年齡小力氣也小，被擠擠挨挨的，排到了隊位最末的兩個位置。
第4章 靈根的差別待遇
二柱今年十八歲，氣力最大，已經是家裏幹農活兒的一把好手，站在隊伍之首，見仙人的手掌一翻，就憑空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玉盤。
二柱上前兩步，看著仙人瑩白如玉的手掌和更加潔白無瑕的玉盤心想：“仙人一定不幹農活兒，看這手和劉財主家的大少爺似的。”
正胡思亂想呢，隻聽仙人冷冰冰的聲音道：“無靈根，退出去。”
二柱也不意外，氣鼓鼓地走開，心想：“退出去就退出去，俺有的是力氣在哪兒吃不上飯，還非要修仙啦，哼。”
測試靈根的進展很快，大部分孩子都是手指一放上去，就聽到仙人越來越不耐煩的“無靈根，退出去。”六字真言。轉眼間二十幾個孩子大部分都退出了隊伍，隻有五六個孩子忐忑不安地繼續等待。
“……金木火三靈根”玉盤輕輕一顫，發出了微弱的金綠紅三色，仙人的六字真言終於發生了變化，“站到我右手邊來。”
被點到的是村裏劉木匠家裏的二丫頭，叫個春桃的。劉春桃今年十四歲，聽到被仙人選中了簡直呆了，站在當地手足無措，聽了吩咐走到仙人右手邊的時候，那手腳都變成了一順兒的。
“無靈根，退出去。”果然能修仙的人百裏挑一啊，眼見長長的隊伍隻剩下了最後兩個孩子，這麽多人目前為止居然隻有劉春桃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邊。被村民們尊稱為仙人的，也就是青蘿派的正式弟子劉大風，已經越來越不耐煩起來，這次隻收到了一個弟子，迴去定要被其他同門比了下去。
終於輪到了祁風，今年剛剛五歲的祁風看著穩穩重重，信步上前把食指放到了玉盤上麵，隻見玉盤猛烈地一震，竟突然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直衝天際！
劉大風的手掌一抖，險些拖不住玉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屬單靈根！竟然是百年難遇的異靈根！”
村民們不懂什麽是異靈根，隻見高高在上如冰塊般的仙人如變臉一樣的換了副麵孔，對著祁風說話的聲音和剛化了的春水似的：“小師弟，麻煩你屈尊站到師兄這邊來，唉小心些別磕碰到了……你們快讓開，擠壞了小師弟殺了你們都賠不起！”
其實也難怪劉大風瞬間變臉，要知道青蘿派每隔十年在凡間搜尋有靈根的弟子收入門下，大部分是四色或者三色雜靈根，這些人隻能入門當外門弟子，同時還要負責門派內的一些雜事以及管理雜役弟子，隻有特別努力勤奮或者有大機緣才能被築基的長老們看中，從而轉為正式的入門弟子，而雙靈根和更加少見的單靈根就屬於天之驕子，一入門就會成為內門弟子，隻需專心修煉就可。再來就是百年難遇的異靈根，和傳說中的天靈根一樣，隻要出現，無疑會直接會被掌門甚至太上長老收為親傳弟子悉心教導，隻不過幾百年來都沒有見過這等資質的弟子了。
劉大風這次走了大運，竟然為門派收到了異靈根的弟子，這次迴去一定會受到師父的獎賞，想到那些靈石、符籙和法器獎勵，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迴門派報道。
“小師弟，我們走吧，師兄馬上就帶你迴我們青蘿山，憑小師弟的資質一定會受到最高重視的。”劉大風準備現在就將他們帶走，省的夜長夢多有什麽變故。
沒想到祁風搖了搖頭，指著還站在隊伍裏的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看了看劉大風並不說話。
“哦哦，瞧師兄這記性，還有個孩子沒有測試過呢。快過來，測試完了我們好迴門派。”
被祁風指著的正是鍾小魚，她此時心裏七上八下：半個月前，小灰在嘮叨了無數次對於自己修仙資質的不滿後，信誓旦旦地說已經把所謂的“靈根之種”植入了自己體內，以後自己也有機會可以修仙了，但是由於小灰實在是看起來不太靠譜，鍾小魚對於自己的所謂靈根可沒有多少信心。
忐忑不安地把食指放上玉盤，等了好半晌，玉盤極其輕微的一晃，出現了微弱的五色光芒，不仔細看簡直看不出來，“五色雜靈根，雜役弟子的料兒，一起過來吧。”劉大風不太在意地說著。
“此次靈根測試，本村莊有三人合格，我青蘿派給你們的獎勵將於下月初一統一發放，到時你們派人去青蘿派雜事堂找弟子領取便是。”為了吸引凡人積極參加靈根測試，對於有人被選中的村莊，青蘿派都會獎勵一些俗世的金銀之物，反正在修仙界中通用貨幣乃是靈珠、靈石，金銀嘛，那是最不值錢的。
村長趕緊應道：“是是，到時一定準時去，仙人還有什麽吩咐？”
劉大風猶豫了一下，指著祁風道：“領到獎勵之後，這位師弟的家人要多分一些，好讓師弟安心修煉沒有後顧之憂。”
“是是是，一定聽從仙人的吩咐。”村長心想，馮寡婦這下可衣食無憂了，一雙兒女竟然都被仙人選中，以後可要好好照顧她，不許閑漢去她門前聒噪，免得惹了仙人不高興自己可擔待不起。
劉大風特別給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讓三個孩子迴家收拾東西，和父母告別。隨後在村民們仰慕的目光下祭出一張黃色符籙，幻化出一柄飛劍，載著四人一同迴到了青蘿山。
雲霧繚繞，青山綠水，一條五六人寬的青岩石徑蜿蜒在山間，曲徑通幽。青蘿山名副其實，風景著實不錯。
劉大風在山腳石徑下收了飛劍符籙，對鍾小魚和劉春桃道：“本門規矩，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都是自己去報道的，你們順著小路上去，約莫走半個時辰，看到一青磚灰瓦的小殿就是雜事堂，鍾小魚，你到那兒找一位姓黃的管事，就說是劉師兄帶來的新雜役弟子，自有人給你分配事務。劉春桃，你繼續往上走約兩個時辰，看到青磚黃瓦的就是宣靈殿，找王師兄報道，同樣說是我讓你去的。”頓了頓又囑咐道：“雖然是外門和雜役弟子，你們也算是百中選一挑出來的，莫要不知上進，隻要好好努力，我們青蘿派廣納人才，也都是有機會轉為內門弟子的，但若是自己懈怠，絕了修仙之路可怨不得旁人。”
說著重新祭出飛劍符籙，帶著祁風一閃而去，直接往掌門所在的主殿去了。
鍾小魚望著天，羨慕地想，沒想到冷冰塊兒一樣的小弟竟然是個修仙奇才，小灰也太沒本事了，要是給自己種個什麽天靈根多氣派呀，一定一摸測靈盤就嚇死他們。
“你想得倒美，你知不知道若是讓這些人知道你本來沒有靈根，而是被種出來的五色雜靈根，這些人肯定殺了你剖開來一寸寸地研究。”小灰不屑的語氣突然在心裏響起。
“哎，忘了你能聽見了，”鍾小魚吐吐舌頭在心裏問：“這麽說，靈根不是想種就種的？”
“說你傻真是傻的沒邊兒，自古以來靈根隻能天生，後天想改變那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有多少結丹、元嬰老怪的子女沒有靈根都隻能忍痛舍棄，要是讓他們知道靈根可後天形成，一定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小灰想了想，又囑咐道：“所以你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個秘密，而且，因為你喚醒了我，有著契約聯結，我的仙力才能作用到你身上，換個人我也沒辦法做到的。”
鍾小魚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幸運，從此再也不提嫌棄自己靈根的事情了。
小灰看鍾小魚老實了，才停止自己的嘮嘮叨叨，心裏想著，自己僅剩的珍貴仙力所化的靈根之種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不過這個秘密還是等鍾小魚修行有了小成以後再告訴她吧。
鍾小魚順利地到了雜事堂找到了黃管事，被打發著領了一套灰色雜役弟子服以及一塊木製腰牌，就被領到了雜役弟子居住的偏殿小院中去。
這偏殿是雜事堂所屬的負責俗世或者門內弟子雜務的地方，殿後有七八個小院，專供雜役弟子們居住，每個小院內都有四間房屋，每間房屋裏住兩個雜役弟子。黃管事交代，第二天一早會有弟子來為她分配任務，清晨和其他新來的雜役弟子一起在院內等待就是了，在此之前不能出去，更不準在門派裏到處亂走。
第5章 膳食所打雜
鍾小魚運氣還不錯，被分到的房間暫時隻有她一個人居住。一屋，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了。“修仙的仙人們真是生活清靜無趣啊。”鍾小魚東摸摸西看看，實在沒事做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鍾小魚早早的起來梳洗之後，來到小院內，發現院裏已經有五個人了，三男兩女，看上去都是十二三歲的樣子。
不一會，一位身穿灰衣的雜役管事來到院內，吩咐道：“丹房需要男弟子三名，正好就你們三個了，稍後自去報道。靈藥園需要女弟子一名”抬頭看了看鍾小魚和另一個女孩，隨手一指那女孩，“你去吧。至於剩下的那個女弟子，就去膳食所吧。就這樣。”說著自顧走了，對於這些最低等的雜役弟子，他雖然隻是個小管事，也是不願意多說的。反正這些人裏，十個有九個都修仙無望，多關心他們也沒什麽好處。
鍾小魚摸摸鼻子，抬腳就去找膳食所了，路上隨便找了個弟子問路，順順利利的就到了地方。隻見膳食所在一個占地不小的院內，一間略小的平房是灶房也就是廚房，一間很大的二層小樓是食所，一樓是普通弟子用飯的地方，二樓有幾個小隔間，可能是為內門弟子準備的。至於長老，基本都是築基修士，已經辟穀不需要吃飯了。另外院內還擺著十幾張桌椅，頂上隻有草草搭建的木棚，如此簡陋想來是給雜役弟子使用的。
青蘿派每天為不能辟穀的弟子提供一早一午兩餐，此時不是用飯時間，院內空無一人。鍾小魚看來是沒趕上今天的早飯，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想起從昨天開始就沒吃過什麽東西，就探頭探腦的摸到了灶房，想著能不能找些什麽東西充饑。誰知東翻西找了半天，才發現居然隻有幾缸生米和一筐蔫巴巴的青菜，看來青蘿派平時的夥食並不怎樣。
突然想起來的時候就在膳食所院外有個占地不小的菜園子，鍾小魚趕忙跑出去，仔細看了看，居然都是自己認識的瓜果蔬菜，“看來仙人吃的東西和我們凡人一樣也沒什麽特別的嘛。”鍾小魚還沒有自己已經走上修仙之路的自覺。“哎呀，竟然有紅薯，哈哈。”看了看左右無人，鍾小魚偷偷挖了兩三個出來，迴到灶房生了火，把紅薯扔了進去。蹲在一邊兒拿著小木棍撥動著紅薯好讓烤的均勻，等了好一會，整個灶房開始彌漫著溫暖香甜的烤紅薯的香氣。
這香氣實在是讓饑腸轆轆的鍾小魚受不了，也不顧燙手，左右手來迴倒騰著把紅薯扒拉了出來剝了皮正要往嘴裏塞，隻聽一聲驚雷般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你是哪裏來的小丫頭！”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壯漢扯著嗓子嚷道“唔……什麽香氣，哈哈烤地瓜，我說怎麽有人生火。”說著一把搶了過來，也不怕燙就咬了一大口。
有了吃的壯漢看起來心情好多了，看著縮成一團的鍾小魚也順眼起來，含著烤紅薯口齒不清地道：“我是這裏的廚子劉二，也就是這膳食所的管事了，你是雜事堂新分來的小雜役？”
鍾小魚按著餓的有些發疼的肚子點了點頭，劉二哈哈一笑，看著鍾小魚可憐兮兮的樣子把剩下的兩個烤紅薯塞到她手裏，“吃吧吃吧，不用客氣，這膳食所你別看挺大，上上下下就咱們倆人，當時這鳥門派說是讓俺來修仙的，誰知道居然讓俺幹雜活，一幹就是七八年，老子是男子漢大丈夫，勉強種個地還行，哪會做飯，平常也就是伺候伺候菜園子，做飯就是隨便一糊弄熟了拉倒。”
鍾小魚啃著紅薯，肚裏有食兒心情也好了起來，看這劉二挺好說話的，就迴道：“那以後我來做飯好啦，我從小就幫娘做飯。我娘是廚娘，教我了不少東西呢。我叫鍾小魚，你也是仙人嗎。”
“咳，什麽仙人，進了門派發了個口訣之後就沒人管了。俺是五色雜靈根，本來就不咋地，練來練去七年多了，才練氣三層，幹啥都不好使，準備滿了十年再沒起色俺就下山娶媳婦去了，修個鳥仙。”
鍾小魚吐了吐舌頭，心想自己也是五色雜靈根，該不會也要練七八年才練氣三層吧？
轉眼到了要做午飯的時間，劉二好不容易等來了幫忙的，樂得輕鬆，幫忙拿了點蔬菜瓜果告訴了米麵糧油的位置之後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完全交給了鍾小魚，自己去院裏木棚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著等吃。
他按自己的速度估摸著怎麽也要一個時辰，想著趴在桌子上眯一會起來正好吃飯。期間三三兩兩的雜役弟子來到棚下找位置坐下，一個個都麵帶疲憊，看來雜役弟子過得並不輕鬆。
而食所小樓至今沒有一個外門或者內門弟子到來，一個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劉大廚的手藝，一個是這些正式弟子有很多時間可以修煉，入定的時候靈氣入體，周天循環疲勞饑餓全消，自然就不需要吃飯了。
轉眼已過了午飯的時辰，隻聽兩個雜役弟子抱怨著：“老劉今天怎麽這麽慢。”“是呀，天天都是鹽水煮青菜豆腐，居然也這麽慢，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哎老劉什麽菜都隻會鹽水煮，咱們門派也不知道選個會做飯的當廚子，真是不拿雜役弟子當人啊。”“唉唉反正內門弟子和長老們都辟穀了不用吃飯，誰管我們呀……”“快別說了，讓老劉聽見連水煮菜也沒得吃了。”“……呃，等等，坐在那邊打瞌睡的……不就是老劉嗎？”
雜役弟子麵麵相覷，劉二在這裏，那，青蘿派是終於決定不管飯了嗎？
正疑惑間，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略有些吃力地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上麵擺著盆盆碗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瞬間勾起了大家的饞蟲。
鍾小魚卻驚呆了，她忘了居然還會有雜役弟子來吃飯，隻做了兩盤菜和一小鍋白飯。一見棚下坐著五六個人，心裏直罵自己蠢，這又不是在家裏，居然忘了會有其他人來吃飯。
雜役弟子卻不管那麽多，從鍾小魚手裏搶過托盤直接擺上桌，隻見一盤清炒時蔬，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一盤油炸花生米，上麵撒著細細的鹽粒，正好配白飯吃。眼看雖然就這麽點菜，卻終於不是鹽水煮的了，有機靈點的直接去灶房自己盛了白飯搶了菜就往碗裏扒。
一轉眼的功夫，鍾小魚眼前就隻剩下了幾個空盤子，以及吮著筷子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一眾雜役弟子。
“小師妹，還有菜嗎？”“我剛才都沒吃到，你看我每天要砍十擔柴，不吃飽沒力氣幹活，迴去一定會被管事責罰的。”“小師妹，你看需要點什麽食材，我去幫你找，再去炒幾盤菜吧？你不也沒吃呢嗎。”
這吵吵嚷嚷的，劉二終於醒了，一看這情況瞪著眼睛吼了起來：“你們這些小崽子，不知道給俺留幾口，以後還想不想吃飯啦！”
“劉師兄，實在不怪我們，你看，小師妹一共就做了這麽一點，不然我們給搭把手，再做一點兒吧。”
“是呀是呀劉師兄，您別急，這不是小師妹在這兒呢，還怕沒飯吃。說起來剛才的菜味道可真好啊，我好幾年沒吃到這麽有滋味的菜了嗚嗚。”這是剛才搶到菜的勝利者。
第6章 膳食所喧賓奪主
一會兒的功夫，在劉二的強力配合下，鍾小魚麵前已經擺滿了各種食材，魚肉蛋禽，瓜果蔬菜，甚至還有好幾樣鍾小魚不認識的食材，全是各雜役弟子從菜園和附近的山林裏找來的。
眾弟子流著口水邊等邊聊，這下終於有好日子過了，小師妹的手藝真是迴味無窮，一樣的青菜，在她手裏烹飪出來和劉二的比根本是一個山珍一個狗屎。
“笑什麽笑，我小時候的樣子當年可是萌遍天界無敵手。”毛球哼唧了一聲，“我的要求降低了，你不用聽我的話了，隻需要幫我找食物喂養我就行了，簡單吧？這下能答應了嗎？”
鍾小魚還是個小女孩，對於毛茸茸的可愛生物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這家夥又是如此聰明可愛，還會聊天說話，忙不迭地點頭：“沒問題，我保準把你喂的胖胖的，我做飯可好吃啦。”
“哼，我才不吃凡間的食物，到底吃什麽以後再告訴你。”
“好的好的，那麽，現在我先給你起個名字，就叫小灰吧。”鍾小魚一把抱起毛球，在它毛茸茸的頭頂揉搓了一陣，唿，手感真好。
意外地，毛球並不反感鍾小魚的親昵，反而眯著眼睛蹭了蹭：終於有人養了，還是變成幼崽的樣子比較好混啊。不過現在自己的仙力有限，也隻能維持這樣了。毛球，也就是新出爐的小灰想著。
“等等等等。”看到鍾小魚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抱著自己準備迴家，忙阻止道：“你現在太弱了，我待在外麵太危險，平常就躲在你的體內好了，有什麽事情你在心裏唿喚我我就能聽到了。”鍾小魚正發愁怎麽跟家人解釋小灰的存在，聽到還有這麽神奇方便的方法自然趕快答應了。
等鍾小魚迴到家，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一進家門，發現氣氛不同往常，屋裏掛著白布，馮柔和祁風頭裹白布條，有幾個鄰居圍著母子二人在說些什麽，而繼父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鍾小魚這才想起自己做的膽大妄為之事，硬著頭皮走進屋，馮柔看到鍾小魚迴來，飛奔過來一把攬住她，哭道：“小魚，你去哪裏了？你爹他昨晚喝醉酒，沒想到突發急病就這麽去了，還好你沒事，不然娘要怎麽過活呢。”鍾小魚眨了眨眼，迷茫了，喝醉酒突發急病？正迷惑間看到馮柔的眼睛，發現裏麵一絲悲痛也無，反而異常清明，看到鍾小魚看自己，馮柔還輕輕眨了下眼睛。“你鄰居阿叔阿嬸好心，已經幫娘好生安葬了你爹，以後，就是我們娘仨相依為命了。”
鍾小魚感激地看著母親，乖順地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那個總是冷冰冰的弟弟，發現祁風的眼睛裏依然是毫無情感波動的冷漠樣子。不由心裏落下了一塊大石，知道自己的大逆不道行為至少在這個家裏，已經被接受了。
送走了幫忙的鄰居。馮柔長歎了一口氣，把一雙兒女叫到跟前，說道：“小魚，風兒，你爹去了，咱們娘仨要想辦法養活自己，娘之前在大戶人家裏做過廚娘，現在你們也大了，娘想再找戶人家去試試看。小魚，你能照顧好自己和弟弟嗎？”
鍾小魚懂事地點點頭：“娘，您放心吧，我一定照顧好弟弟。”祁風依然是沉默不語。
馮柔欣慰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又擔心地看了看從小就基本不說話的祁風，要不是這孩子兩三歲的時候就說話利落，眼神清明，自己差點以為兒子是個傻子。“哦對了，剛才鄰居張大叔說，下月初一，離咱們村不遠那個青蘿山，那裏的仙人要來村裏尋找適合修仙的弟子，凡是年滿五歲，二十歲以下的都可以去試試看。你們也去試試吧？說不定有仙緣呢？”
鍾小魚眼睛一亮，還沒答應，就聽旁邊的弟弟竟脆生生地答道：“我要去。”
馮柔驚喜地看著好久沒開口說話的祁風，抱住他雙肩激動地問道：“風兒，你說什麽？再說一遍，娘沒聽清。”
祁風眼睛亮亮，再次口齒清楚地重複道：“娘，我要去修仙。”
馮柔一把摟住兒子，連聲答應，心裏想著莫不是這孩子真的有仙緣，他可從來沒有這麽堅定地表達過自己的意願呢。
轉眼時間大半個月過去，馮柔暫時還沒找到廚娘的活計，仙人要來選弟子的日子卻已經到了。這天一大早剛蒙蒙亮，馮柔就把一雙兒女叫起床換上了最整潔幹淨的衣服，為此前一天還專門洗了個澡，村裏的孩子天天山裏泥裏打滾兒，一般沒有什麽大事是很少洗澡的，可見對於這件事的重視。
其他村民也很鄭重其事，一大早的村中祠堂，也就是村裏最大的房屋裏，已經擠滿了帶著孩子來等待測試的村民。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二柱娘，你也帶著孩子來啦”
“可不，你看連傻根都來了，我家柱子難道能比傻根還楞麽？”
“咳，聽說仙人修仙不看聰明啊傻啊的，要看那什麽，靈根！”
“喲，靈根是啥玩意兒？”
“就和地裏的種子似的吧，什麽根什麽苗就種出什麽東西唄，沒根莊稼還咋種？要麽用地瓜根子還能長出粟米來咋地？”
“看把你能的，修仙能和種地一樣？瞎胡扯吧你。”
嘻嘻哈哈地一晃眼兒就到了正午時分，日頭剛到頭頂，在祠堂外守著的村長就看見了一抹耀眼的白光，剛眨了眨眼，麵前已經站了一位衣襟飄飄的白衣仙人，仙人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的樣子，瘦瘦高高，一縷長須看著就仙風道骨，就是不大正眼瞧人，冷哼一聲就走進了祠堂。
村長快走幾步趕緊跟上，大聲吆喝著讓村民們安靜下來等待仙人的吩咐。
白衣仙人果然不是塵世中人，根本不屑理這些村裏的俗人，也不寒暄兩句，開門見山地道：“五至二十歲的，全部站出來，排好隊，依次用你們的左手食指觸摸測靈盤。”
鍾小魚和祁風看樣子是村裏最小的，年齡小力氣也小，被擠擠挨挨的，排到了隊位最末的兩個位置。
第4章 靈根的差別待遇
二柱今年十八歲，氣力最大，已經是家裏幹農活兒的一把好手，站在隊伍之首，見仙人的手掌一翻，就憑空出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玉盤。
二柱上前兩步，看著仙人瑩白如玉的手掌和更加潔白無瑕的玉盤心想：“仙人一定不幹農活兒，看這手和劉財主家的大少爺似的。”
正胡思亂想呢，隻聽仙人冷冰冰的聲音道：“無靈根，退出去。”
二柱也不意外，氣鼓鼓地走開，心想：“退出去就退出去，俺有的是力氣在哪兒吃不上飯，還非要修仙啦，哼。”
測試靈根的進展很快，大部分孩子都是手指一放上去，就聽到仙人越來越不耐煩的“無靈根，退出去。”六字真言。轉眼間二十幾個孩子大部分都退出了隊伍，隻有五六個孩子忐忑不安地繼續等待。
“……金木火三靈根”玉盤輕輕一顫，發出了微弱的金綠紅三色，仙人的六字真言終於發生了變化，“站到我右手邊來。”
被點到的是村裏劉木匠家裏的二丫頭，叫個春桃的。劉春桃今年十四歲，聽到被仙人選中了簡直呆了，站在當地手足無措，聽了吩咐走到仙人右手邊的時候，那手腳都變成了一順兒的。
“無靈根，退出去。”果然能修仙的人百裏挑一啊，眼見長長的隊伍隻剩下了最後兩個孩子，這麽多人目前為止居然隻有劉春桃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邊。被村民們尊稱為仙人的，也就是青蘿派的正式弟子劉大風，已經越來越不耐煩起來，這次隻收到了一個弟子，迴去定要被其他同門比了下去。
終於輪到了祁風，今年剛剛五歲的祁風看著穩穩重重，信步上前把食指放到了玉盤上麵，隻見玉盤猛烈地一震，竟突然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直衝天際！
劉大風的手掌一抖，險些拖不住玉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屬單靈根！竟然是百年難遇的異靈根！”
村民們不懂什麽是異靈根，隻見高高在上如冰塊般的仙人如變臉一樣的換了副麵孔，對著祁風說話的聲音和剛化了的春水似的：“小師弟，麻煩你屈尊站到師兄這邊來，唉小心些別磕碰到了……你們快讓開，擠壞了小師弟殺了你們都賠不起！”
其實也難怪劉大風瞬間變臉，要知道青蘿派每隔十年在凡間搜尋有靈根的弟子收入門下，大部分是四色或者三色雜靈根，這些人隻能入門當外門弟子，同時還要負責門派內的一些雜事以及管理雜役弟子，隻有特別努力勤奮或者有大機緣才能被築基的長老們看中，從而轉為正式的入門弟子，而雙靈根和更加少見的單靈根就屬於天之驕子，一入門就會成為內門弟子，隻需專心修煉就可。再來就是百年難遇的異靈根，和傳說中的天靈根一樣，隻要出現，無疑會直接會被掌門甚至太上長老收為親傳弟子悉心教導，隻不過幾百年來都沒有見過這等資質的弟子了。
劉大風這次走了大運，竟然為門派收到了異靈根的弟子，這次迴去一定會受到師父的獎賞，想到那些靈石、符籙和法器獎勵，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迴門派報道。
“小師弟，我們走吧，師兄馬上就帶你迴我們青蘿山，憑小師弟的資質一定會受到最高重視的。”劉大風準備現在就將他們帶走，省的夜長夢多有什麽變故。
沒想到祁風搖了搖頭，指著還站在隊伍裏的一個孤零零的小女孩，看了看劉大風並不說話。
“哦哦，瞧師兄這記性，還有個孩子沒有測試過呢。快過來，測試完了我們好迴門派。”
被祁風指著的正是鍾小魚，她此時心裏七上八下：半個月前，小灰在嘮叨了無數次對於自己修仙資質的不滿後，信誓旦旦地說已經把所謂的“靈根之種”植入了自己體內，以後自己也有機會可以修仙了，但是由於小灰實在是看起來不太靠譜，鍾小魚對於自己的所謂靈根可沒有多少信心。
忐忑不安地把食指放上玉盤，等了好半晌，玉盤極其輕微的一晃，出現了微弱的五色光芒，不仔細看簡直看不出來，“五色雜靈根，雜役弟子的料兒，一起過來吧。”劉大風不太在意地說著。
“此次靈根測試，本村莊有三人合格，我青蘿派給你們的獎勵將於下月初一統一發放，到時你們派人去青蘿派雜事堂找弟子領取便是。”為了吸引凡人積極參加靈根測試，對於有人被選中的村莊，青蘿派都會獎勵一些俗世的金銀之物，反正在修仙界中通用貨幣乃是靈珠、靈石，金銀嘛，那是最不值錢的。
村長趕緊應道：“是是，到時一定準時去，仙人還有什麽吩咐？”
劉大風猶豫了一下，指著祁風道：“領到獎勵之後，這位師弟的家人要多分一些，好讓師弟安心修煉沒有後顧之憂。”
“是是是，一定聽從仙人的吩咐。”村長心想，馮寡婦這下可衣食無憂了，一雙兒女竟然都被仙人選中，以後可要好好照顧她，不許閑漢去她門前聒噪，免得惹了仙人不高興自己可擔待不起。
劉大風特別給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讓三個孩子迴家收拾東西，和父母告別。隨後在村民們仰慕的目光下祭出一張黃色符籙，幻化出一柄飛劍，載著四人一同迴到了青蘿山。
雲霧繚繞，青山綠水，一條五六人寬的青岩石徑蜿蜒在山間，曲徑通幽。青蘿山名副其實，風景著實不錯。
劉大風在山腳石徑下收了飛劍符籙，對鍾小魚和劉春桃道：“本門規矩，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都是自己去報道的，你們順著小路上去，約莫走半個時辰，看到一青磚灰瓦的小殿就是雜事堂，鍾小魚，你到那兒找一位姓黃的管事，就說是劉師兄帶來的新雜役弟子，自有人給你分配事務。劉春桃，你繼續往上走約兩個時辰，看到青磚黃瓦的就是宣靈殿，找王師兄報道，同樣說是我讓你去的。”頓了頓又囑咐道：“雖然是外門和雜役弟子，你們也算是百中選一挑出來的，莫要不知上進，隻要好好努力，我們青蘿派廣納人才，也都是有機會轉為內門弟子的，但若是自己懈怠，絕了修仙之路可怨不得旁人。”
說著重新祭出飛劍符籙，帶著祁風一閃而去，直接往掌門所在的主殿去了。
鍾小魚望著天，羨慕地想，沒想到冷冰塊兒一樣的小弟竟然是個修仙奇才，小灰也太沒本事了，要是給自己種個什麽天靈根多氣派呀，一定一摸測靈盤就嚇死他們。
“你想得倒美，你知不知道若是讓這些人知道你本來沒有靈根，而是被種出來的五色雜靈根，這些人肯定殺了你剖開來一寸寸地研究。”小灰不屑的語氣突然在心裏響起。
“哎，忘了你能聽見了，”鍾小魚吐吐舌頭在心裏問：“這麽說，靈根不是想種就種的？”
“說你傻真是傻的沒邊兒，自古以來靈根隻能天生，後天想改變那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有多少結丹、元嬰老怪的子女沒有靈根都隻能忍痛舍棄，要是讓他們知道靈根可後天形成，一定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小灰想了想，又囑咐道：“所以你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個秘密，而且，因為你喚醒了我，有著契約聯結，我的仙力才能作用到你身上，換個人我也沒辦法做到的。”
鍾小魚這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幸運，從此再也不提嫌棄自己靈根的事情了。
小灰看鍾小魚老實了，才停止自己的嘮嘮叨叨，心裏想著，自己僅剩的珍貴仙力所化的靈根之種可不是這麽簡單的，不過這個秘密還是等鍾小魚修行有了小成以後再告訴她吧。
鍾小魚順利地到了雜事堂找到了黃管事，被打發著領了一套灰色雜役弟子服以及一塊木製腰牌，就被領到了雜役弟子居住的偏殿小院中去。
這偏殿是雜事堂所屬的負責俗世或者門內弟子雜務的地方，殿後有七八個小院，專供雜役弟子們居住，每個小院內都有四間房屋，每間房屋裏住兩個雜役弟子。黃管事交代，第二天一早會有弟子來為她分配任務，清晨和其他新來的雜役弟子一起在院內等待就是了，在此之前不能出去，更不準在門派裏到處亂走。
第5章 膳食所打雜
鍾小魚運氣還不錯，被分到的房間暫時隻有她一個人居住。一屋，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了。“修仙的仙人們真是生活清靜無趣啊。”鍾小魚東摸摸西看看，實在沒事做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鍾小魚早早的起來梳洗之後，來到小院內，發現院裏已經有五個人了，三男兩女，看上去都是十二三歲的樣子。
不一會，一位身穿灰衣的雜役管事來到院內，吩咐道：“丹房需要男弟子三名，正好就你們三個了，稍後自去報道。靈藥園需要女弟子一名”抬頭看了看鍾小魚和另一個女孩，隨手一指那女孩，“你去吧。至於剩下的那個女弟子，就去膳食所吧。就這樣。”說著自顧走了，對於這些最低等的雜役弟子，他雖然隻是個小管事，也是不願意多說的。反正這些人裏，十個有九個都修仙無望，多關心他們也沒什麽好處。
鍾小魚摸摸鼻子，抬腳就去找膳食所了，路上隨便找了個弟子問路，順順利利的就到了地方。隻見膳食所在一個占地不小的院內，一間略小的平房是灶房也就是廚房，一間很大的二層小樓是食所，一樓是普通弟子用飯的地方，二樓有幾個小隔間，可能是為內門弟子準備的。至於長老，基本都是築基修士，已經辟穀不需要吃飯了。另外院內還擺著十幾張桌椅，頂上隻有草草搭建的木棚，如此簡陋想來是給雜役弟子使用的。
青蘿派每天為不能辟穀的弟子提供一早一午兩餐，此時不是用飯時間，院內空無一人。鍾小魚看來是沒趕上今天的早飯，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想起從昨天開始就沒吃過什麽東西，就探頭探腦的摸到了灶房，想著能不能找些什麽東西充饑。誰知東翻西找了半天，才發現居然隻有幾缸生米和一筐蔫巴巴的青菜，看來青蘿派平時的夥食並不怎樣。
突然想起來的時候就在膳食所院外有個占地不小的菜園子，鍾小魚趕忙跑出去，仔細看了看，居然都是自己認識的瓜果蔬菜，“看來仙人吃的東西和我們凡人一樣也沒什麽特別的嘛。”鍾小魚還沒有自己已經走上修仙之路的自覺。“哎呀，竟然有紅薯，哈哈。”看了看左右無人，鍾小魚偷偷挖了兩三個出來，迴到灶房生了火，把紅薯扔了進去。蹲在一邊兒拿著小木棍撥動著紅薯好讓烤的均勻，等了好一會，整個灶房開始彌漫著溫暖香甜的烤紅薯的香氣。
這香氣實在是讓饑腸轆轆的鍾小魚受不了，也不顧燙手，左右手來迴倒騰著把紅薯扒拉了出來剝了皮正要往嘴裏塞，隻聽一聲驚雷般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你是哪裏來的小丫頭！”隻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壯漢扯著嗓子嚷道“唔……什麽香氣，哈哈烤地瓜，我說怎麽有人生火。”說著一把搶了過來，也不怕燙就咬了一大口。
有了吃的壯漢看起來心情好多了，看著縮成一團的鍾小魚也順眼起來，含著烤紅薯口齒不清地道：“我是這裏的廚子劉二，也就是這膳食所的管事了，你是雜事堂新分來的小雜役？”
鍾小魚按著餓的有些發疼的肚子點了點頭，劉二哈哈一笑，看著鍾小魚可憐兮兮的樣子把剩下的兩個烤紅薯塞到她手裏，“吃吧吃吧，不用客氣，這膳食所你別看挺大，上上下下就咱們倆人，當時這鳥門派說是讓俺來修仙的，誰知道居然讓俺幹雜活，一幹就是七八年，老子是男子漢大丈夫，勉強種個地還行，哪會做飯，平常也就是伺候伺候菜園子，做飯就是隨便一糊弄熟了拉倒。”
鍾小魚啃著紅薯，肚裏有食兒心情也好了起來，看這劉二挺好說話的，就迴道：“那以後我來做飯好啦，我從小就幫娘做飯。我娘是廚娘，教我了不少東西呢。我叫鍾小魚，你也是仙人嗎。”
“咳，什麽仙人，進了門派發了個口訣之後就沒人管了。俺是五色雜靈根，本來就不咋地，練來練去七年多了，才練氣三層，幹啥都不好使，準備滿了十年再沒起色俺就下山娶媳婦去了，修個鳥仙。”
鍾小魚吐了吐舌頭，心想自己也是五色雜靈根，該不會也要練七八年才練氣三層吧？
轉眼到了要做午飯的時間，劉二好不容易等來了幫忙的，樂得輕鬆，幫忙拿了點蔬菜瓜果告訴了米麵糧油的位置之後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完全交給了鍾小魚，自己去院裏木棚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著等吃。
他按自己的速度估摸著怎麽也要一個時辰，想著趴在桌子上眯一會起來正好吃飯。期間三三兩兩的雜役弟子來到棚下找位置坐下，一個個都麵帶疲憊，看來雜役弟子過得並不輕鬆。
而食所小樓至今沒有一個外門或者內門弟子到來，一個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劉大廚的手藝，一個是這些正式弟子有很多時間可以修煉，入定的時候靈氣入體，周天循環疲勞饑餓全消，自然就不需要吃飯了。
轉眼已過了午飯的時辰，隻聽兩個雜役弟子抱怨著：“老劉今天怎麽這麽慢。”“是呀，天天都是鹽水煮青菜豆腐，居然也這麽慢，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哎老劉什麽菜都隻會鹽水煮，咱們門派也不知道選個會做飯的當廚子，真是不拿雜役弟子當人啊。”“唉唉反正內門弟子和長老們都辟穀了不用吃飯，誰管我們呀……”“快別說了，讓老劉聽見連水煮菜也沒得吃了。”“……呃，等等，坐在那邊打瞌睡的……不就是老劉嗎？”
雜役弟子麵麵相覷，劉二在這裏，那，青蘿派是終於決定不管飯了嗎？
正疑惑間，隻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略有些吃力地端著一個托盤出來，上麵擺著盆盆碗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瞬間勾起了大家的饞蟲。
鍾小魚卻驚呆了，她忘了居然還會有雜役弟子來吃飯，隻做了兩盤菜和一小鍋白飯。一見棚下坐著五六個人，心裏直罵自己蠢，這又不是在家裏，居然忘了會有其他人來吃飯。
雜役弟子卻不管那麽多，從鍾小魚手裏搶過托盤直接擺上桌，隻見一盤清炒時蔬，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一盤油炸花生米，上麵撒著細細的鹽粒，正好配白飯吃。眼看雖然就這麽點菜，卻終於不是鹽水煮的了，有機靈點的直接去灶房自己盛了白飯搶了菜就往碗裏扒。
一轉眼的功夫，鍾小魚眼前就隻剩下了幾個空盤子，以及吮著筷子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一眾雜役弟子。
“小師妹，還有菜嗎？”“我剛才都沒吃到，你看我每天要砍十擔柴，不吃飽沒力氣幹活，迴去一定會被管事責罰的。”“小師妹，你看需要點什麽食材，我去幫你找，再去炒幾盤菜吧？你不也沒吃呢嗎。”
這吵吵嚷嚷的，劉二終於醒了，一看這情況瞪著眼睛吼了起來：“你們這些小崽子，不知道給俺留幾口，以後還想不想吃飯啦！”
“劉師兄，實在不怪我們，你看，小師妹一共就做了這麽一點，不然我們給搭把手，再做一點兒吧。”
“是呀是呀劉師兄，您別急，這不是小師妹在這兒呢，還怕沒飯吃。說起來剛才的菜味道可真好啊，我好幾年沒吃到這麽有滋味的菜了嗚嗚。”這是剛才搶到菜的勝利者。
第6章 膳食所喧賓奪主
一會兒的功夫，在劉二的強力配合下，鍾小魚麵前已經擺滿了各種食材，魚肉蛋禽，瓜果蔬菜，甚至還有好幾樣鍾小魚不認識的食材，全是各雜役弟子從菜園和附近的山林裏找來的。
眾弟子流著口水邊等邊聊，這下終於有好日子過了，小師妹的手藝真是迴味無窮，一樣的青菜，在她手裏烹飪出來和劉二的比根本是一個山珍一個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