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氏看著神色坦然的女子忽然笑了,道:“你果然坦誠!不過,現在你們名份上還是張家的人,若我就是不放呢?”


    黃雨晴沒想到話說到這個份上對方還會拒絕,聞言反倒愣了一下,良久方道:“不是我故意傷夫人的心,大人此次隨軍出發能不能有命迴來還是未知之數,夫人又何必把我們幾個的一生都搭上呢?”


    “放肆!”張雲氏忽地發怒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幾人,一字一句地道,“大人一定會平平安安、完整無缺地迴來!”


    黃雨晴這番話已經觸及到了她的底線,本來張雲氏就已經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加上對張玨的擔憂,頓時將火氣撒到了她們的身上,厲聲道:“本夫人還沒死呢,你們一個個就迫不及待想各奔前程了?你們可別忘了,當初簽下的賣身契在誰的手裏!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我要你們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


    “張夫人!這是你逼我的!”眼見對方出爾反爾,黃雨晴也火了,直接從懷中摸出幾個信封,神情激動地道,“我手中拿著的,就是大人與剛被滿門抄斬的那位來往的信件,裏麵的內容我就不多說了,若是我把它交給知府大人,後果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說。與區區幾張賣身契相比孰輕孰重,還請張夫人自己掂量。”說完眼眸微抬,毫不畏懼地與張雲氏對視。


    兩名女子的目光在空中相交,火星四濺。


    第兩百四十章 趕盡殺絕


    不止是幾位如夫人,就連躬身立在旁邊的張平都被這位二夫人的表現驚呆了,看著這位氣勢比張雲氏似乎還要強上幾分的二夫人,心中嘀咕道:幸好老爺沒有收了她,否則的話以後這張家還指不定誰做主。


    想到這裏,他小心地瞄了一眼張雲氏,卻碰到一對幾乎要噴火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走過去接黃雨晴手中的信封,沒想到卻拿了個空。


    黃雨晴敏捷地縮迴手,皺眉道:“夫人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她自持身手不弱,根本沒把這位大夫人放在眼裏。


    張雲氏怒極反笑,目光死死地盯著黃雨晴,口中喝道:“張平,把她們的賣身契拿來!”


    “是!”張平慌忙跑迴馬車,從暗格之中取出了一個木盒子匆匆跑了迴來,雙手遞給張雲氏。


    “把她們幾個的挑出來給她們!”


    “是!”張平聞言打開木盒子,挑出幾位如夫人的賣身契一一遞了過去,隻是在遞給黃雨晴的時候,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一眼,卻被對方淩厲的眼神一瞪,嚇得連手中的木盒都差點掉了,趕緊跑迴張雲氏身邊。


    幾位如夫人顯然沒想到事情這麽容易,拿著那張夢寐以求的宣紙,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目光紛紛看向那個神情冷眼的女子。


    黃雨晴在眾女的注視中飛快地看完手中的賣身契,確認無誤後順手撕成了碎片,欠身道:“謝夫人成全!”


    幾位女子有樣學樣,同樣撕碎了賣身契欠身道:“謝夫人成全!”


    張雲氏冷哼了一聲,厭惡地揮了揮手:“從今往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黃雨晴對張夫人的態度毫不在意,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扭頭就走,幾位女子對視了一眼,紛紛跟在了她的後麵。


    眼看她們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山坳後麵,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


    幾支冷箭忽地從她們身後射出,當下便有兩位女子猝不及防之下中箭倒地。黃雨晴反應極快,猛一拉身邊的人擋在身前,在那女子的慘唿聲中飛身而起,轉身直撲旁邊的樹林。


    她早就料到對方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她們,隻是沒想到會下手這麽狠,連絲毫情分都不顧。


    果然有膽色之人都有本事,黃雨晴的輕身功夫極佳,身形靈活地左閃右突,那些羽箭根本奈何不了她分毫。眼看著下一步就要鑽進樹林。以她的身手,若是真讓她進了樹林,再想要抓她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她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離樹林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一把長刀突兀地出現,對準她落下的方位猛地劈下。她在半空中已經來不及轉身,倉促之下隻好掏出懷中的匕首格擋。


    在兵刃相交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而錯誤的代價就是付出生命。她眼睜睜地看著長刀從自己的胸口洞穿而過,濺起的鮮血模糊了她的雙眼。她迴頭看著遠處那位神色冷漠的女子,忽地裂開滿是鮮血的嘴笑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不過片刻功夫,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變成了幾具冷冰冰的屍體,唯一還站在場中的,就隻有那位被黃雨晴稱作蓮妹妹的女子。


    幾位小廝打扮的男子迅速上前,將眾女的屍首拖到崖邊直接扔了下去。


    張雲氏看著被嚇得臉色慘白的女子,招手道:“你過來!”


    女子身子哆嗦了一下,還是乖乖地走了過去。隻不過方才的一幕帶給她的驚嚇實在不小,雖然她沒有絲毫的損傷,但是渾身卻跟篩糠似的一直抖個不停,尤其是當張雲氏的手扶上她肩膀的時候,她更是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山間道路上碎石頗多,她沒磕幾下額頭便鮮血直流。


    張雲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著嚇得麵無人色的女子,失笑道:“我記得你叫青蓮對不對?家中還有些什麽人?”


    “是……”聽到對方開口相詢,青蓮不敢隱瞞,哆哆嗦嗦地道,“家中尚有母親跟兩個哥哥。求,求夫人饒命!”她心中實在害怕得緊,聲音不由自主帶上了一絲哭腔。


    張雲氏伸手扶起她,細心地替她擦去額頭的血跡,溫和地道:“你是我們張家的大恩人,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又怎麽會要你的性命呢。”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事青蓮嘴唇一哆嗦,淚水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張雲氏親熱地拉過她的手,接著道:“這次全賴你提前通風報信,我才能順利地揭開她們的真麵目。所以,這次你不止救了我們張家,還救了你自己。如今她們也去了該去的地方,你可有什麽心願?”


    青蓮垂首抽泣著道:“妾身想跟夫人一起去青州!”


    “哦?”張雲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要迴老家侍奉雙親嗎?”她刻意咬重了‘迴老家’三個字,目光更是緊盯著對方的表情。


    一旁麵色沉靜的小廝如同聽到暗號一般,默默抬起了手中的弓弩。


    青蓮咬了咬牙道:“夫人明鑒,妾身從沒想過要迴去。”她自知接下來的話關係到自己的命運,是以勇敢地抬起頭,目光對上張雲氏的眼神道,“自進府之後,妾身不僅吃得飽穿得暖,還存下了一些銀兩,日子過得比在家中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就算妾身迴到家中,也隻會被父親再賣與別家。若不是因為可憐的母親,妾身早就與那個家斷絕了關係。妾身知道大人跟夫人的感情極好,所以妾身隻希望能在夫人身邊做一名丫鬟,終身侍奉夫人,還請夫人不要趕我走!”說完再次跪了下來。


    “原來如此!”張雲氏頜首道,“既然這樣,張平!”


    “在!”張平趕緊走了過來。


    張雲氏吩咐道:“安排人給六夫人的母親送一百兩銀子,算是替她盡最後一點孝道了。”


    “夫人!”青蓮感動得熱淚盈眶,磕頭道,“妾身此生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


    張雲氏擺了擺手道:“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將來讓我發現,你跟那些忘恩負義的東西一樣,吃我張家的,穿我張家的,到頭來還是想害我張家,我是不會心慈手軟的。當然,若是你真心相待,我也不會虧待了你。丫鬟就不必做了,還是做你的六夫人吧!”


    她這一番恩威並施著實厲害,立馬將青蓮收拾得服服帖帖,哪裏還有半分其他的心思,當即感激涕零地道:“但憑夫人吩咐!”


    張雲氏似乎頗為疲倦,擺了擺手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上車吧,等公子他們迴來咱們就出發!”


    “夫人,公子迴來了!”張平小跑著過來,驚喜地指著遠處道。


    張雲氏看著遠處衝她直招手的兒子,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很快,羅塵就帶著張俊傑一路飛掠到了跟前。


    “娘,羅世叔真的好厲害!”身子剛落地還沒站穩,張俊傑就忍不住出聲叫道,“您是沒看見,剛剛他一個人對付四個人,那場麵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羅塵則躬身道:“見過夫人!”


    “胡鬧!”張雲氏給了他一個爆栗,笑罵道,“這麽大人還這麽毛毛躁躁,迴頭傷著你。”扭頭對羅塵歉意地道,“給羅公子添麻煩了。”


    羅塵聞言忙道:“夫人嚴重了,不過是幾個想趁火打劫的宵小之輩,在下隨手就打發了,談不上麻煩二字。”


    張雲氏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目光看向靜立一旁的幾個小廝,語含深意道,“多虧羅公子早有安排,妾身才能順利地處理掉那些麻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羅塵頓時會意,看了看東張西望的張俊傑一眼,欠身道:“夫人客氣了!張大人與在下分屬同門,理當出手相助!”


    這時,張俊傑終於發現哪裏不對了,奇道:“怎麽隻有六娘在,二娘她們呢?”


    “她們說要迴老家,不跟咱們去青州了。”張雲氏神色淡淡,“這也是你爹的意思。”


    聽到是張玨的意思,張俊傑便沒有多問,轉而興奮地道:“娘,羅世叔答應教我武功了。等我學會了,就打給娘看。”


    張雲氏笑道:“那娘可等著的!好了,時辰不早了,咱們也該出發了。不然晌午可到不了杏花鎮。”


    此時,天邊的紅日終於掙脫了地平線的束縛一躍而出,溫熱的陽光帶著絢麗的色彩,在搖曳的枝葉間投下斑駁的圖案。


    馬車內,青蓮孤獨地坐在諾大的軟榻上緊緊抱著一個軟墊。沒多久,表情木然的她雙眼開始漸漸泛紅,很快便蓄滿了淚水。就在此時,馬車似乎是磕到了石頭猛然搖晃了一下,在顛簸中,她的淚水開始不受控製地滾落。


    她的嘴巴徒勞地開合著,似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麽。表情也漸漸由木然開始變得悲傷,洶湧的淚水很快便將她懷中的軟墊浸濕了一大片。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她顫抖著一口咬在軟墊上,緊緊閉上雙眼,任由淚水肆虐。


    一雙纖細的胳膊忽地環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摟進懷裏,一個細若蚊呐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道:“事情都過去了,活著就好!”


    第兩百四十一章 山賊出沒


    “是我害死了她們!”青蓮無力地靠在對方的胸口,看著那些空蕩蕩的位置越哭越兇。


    摟著她的人正是之前藏進馬車的唐子昔,感受到對方瀕臨崩潰的情緒,她的眼眶也有些濕潤,摟著青蓮不停地柔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


    也是她運氣好,以為要暴露的她不僅順利地瞞過了張家的人,還一路隱藏到現在,除了青蓮之外,沒有人發現馬車內多了一個人。


    其實這事說來也算是陰差陽錯。因為羅塵的提前安排,張夫人早在出發之前就吩咐所有人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馬車內,所以這輛供幾位如夫人乘坐的寬敞的馬車裏堆滿了她們的衣裳細軟等物,足足碼了有小半個車廂,所以藏一個小小的唐子昔根本不在話下。加上幾位如夫人進車之後一直在商議何去何從的問題,是以並沒有關注那堆包袱裏居然無聲無息地藏了一個大活人。


    青蓮發現她的過程倒頗具戲劇性。因為她出身的原因,加上本身話不多,因而自從她進張府之後一直遭受幾位如夫人的排擠,所以並沒有參與她們的談話,無聊之下幹脆倒騰起了自己的包袱。本來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漏掉什麽貴重物品,結果機緣巧合地讓她發現了包袱堆裏對她拚命使眼色的唐子昔。


    最後的結果就是,本性善良的青蓮不但沒有暴露唐子昔,還坐在了那個位置替她擋住眾人的視線。


    所以對於唐子昔來說,縱使青蓮口口聲聲說是自己害死了那幾位女子,但是在她情感的天平上還是偏向這位恩人的。


    其實人都是這樣,隻要是對自己好的人,無論他對別人怎麽樣,就算他真的十惡不赦、罪大惡極,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所偏頗。就好比殺人犯的母親不可能為了公義殺掉自己的兒子,罪犯的妻子不會因為律法去揭發自己的丈夫。


    眼下的唐子昔正是如此,她雖然對那些慘死的女子也感到惋惜,但是對青蓮還是討厭不起來。就算真如張夫人所說,是因為青蓮通風報信才導致這些女子橫屍野外,可真正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還是她們自己。凡事有果必有因,她們會有今天的下場,說到底也是她們自己一步步造成的。正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這樣的。”唐子昔抬手替對方拭去淚水,柔聲道:“害死她們的人,是她們自己。你隻是自保而已。千不該萬不該,隻怪她們碰了自己不該碰的東西。”


    此刻她的腦子裏浮現出黃雨晴說過的一句話,張玨與唐將軍密謀造反。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隨著黃雨晴的敘述,她開始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父帥是不是真的有那麽一絲不臣的心思。因為黃雨晴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前些日子倪家大公子倪鵬程曾秘密拜訪過張玨,談了什麽黃雨晴沒說,也許是因為她沒聽見。但是在倪鵬程走後,張玨在書房待了一整夜,之後就開始安排送家眷出城的事。如果不是西涼國突然來犯,想必為了這些家眷出城的理由,張玨還要煞費一番腦筋。而他身邊的這位女奸細黃雨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趁張玨外出的時候,偷偷潛進書房拿到了倪鵬程帶來的書信,就是之前她在張夫人麵前拿出來的其中一封,號稱是張玨與唐明儒來往的謀反信件。


    唐明儒雖然位高權重、權傾朝堂,但是為人卻極為謹慎,這麽多年以來,為了避嫌從不私下與朝臣聯係,就算偶有書信往來也是通過驛站傳送,真正做到了事無不可對人言。但是如今在邊疆重鎮忽然出現了他的私密書信,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是不是真的隱藏了什麽秘密。加上之前在安陽王的陵墓中,蘇璟曾提及當年安陽王李佑與唐明儒乃是至交好友,隻是因為安陽王後來因為謀逆罪被先帝賜死,所以唐家的人才對這段往事絕口不提。


    唐子昔雖然對這這一切都不知情,但是自己的父親無故與邊疆重城的通判私交甚厚,怎麽說都是一件犯忌諱的事。


    趕路總是枯燥的,尤其是在豔陽高照的時候趕路,就更讓人覺得沉悶。不知是因為天氣太悶熱,還是哭泣太傷神,青蓮哭著哭著便沉沉睡去。


    本來唐子昔是不打算睡的,一來她昨夜也幾乎整夜沒合眼,二來這馬車的顛簸極有頻率,實在太易讓人犯困,沒多久她就不由自主打起了嗬欠,瞪著血絲密布的雙眼勉強支撐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靠著馬車的內壁睡著了,很快細微的鼾聲便隨之響起。


    馬蹄聲中,太陽越升越高,氣溫也越來越暖,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透了進來,照在熟睡的二女身上,仿佛母親的目光一般寧靜、安詳。


    不知道睡了多久,唐子昔忽然被一陣喧嘩聲吵醒。睜開眼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搭了一件衣裳,夢中的陣陣幽香正是由此而來。而衣裳的主人則正趴在窗邊,探頭看著什麽。


    她趕緊將印上了口水的那一麵翻了過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湊過去道:“咱們到哪……”


    青蓮慌忙迴身捂住了她的嘴,一臉驚慌地指了指外麵。


    唐子昔正覺得奇怪,接著便聽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若是我不交呢?”


    “說話的這位便是那位羅公子,據說是受了老爺的拜托護送咱們一路去青州的。”似乎是知道對方心中的疑惑,一旁的青蓮體貼地解釋道,接著指了指站在羅塵身邊的中年婦人跟青年道,“那兩位便是夫人跟公子。”


    唐子昔點了點頭,抿著嘴沒有說話。羅塵這個老熟人她自然是認識的,倒是那位張夫人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已經很少見了,而且下手的對象還是相處數年的姐妹。


    在沒見到張雲氏之前,唐子昔還以為對方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現在看來,這位張夫人也並沒有什麽特別,身材豐腴,五官端正,看起來就跟普通的婦人沒什麽差別。單就容貌而言,比之身側的青蓮還要平凡幾分。不知道何以成了通判大人的正室夫人,還是獨得寵愛的那種。因為據說那位張玨張通判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這一點倒是能從那位張公子身上看出一絲端倪。


    很快她就對那位張夫人失去了興致,目光落在橫在路中間的幾位彪形大漢身上。


    當先一人生得豹頭環眼,一道長長的傷疤自下巴一直延伸到眼角,看起來極為兇悍,正舉著一把巨大的銅錘與玉麵青衫的羅塵對峙。


    唐子昔恍然大悟,敢情是遇上山賊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刀疤臉見對方拒絕交買路財,二話不說揮著銅錘就撲了過去。他身後那群漢子也不甘示弱,紛紛舉起手中的大刀長槍衝著馬車而來,看樣子是想趁亂先搶上一輛馬車迴去。


    見到對方衝來的方向,唐子昔暗道一聲不好。因為這群山賊好死不死,偏偏就衝著唐子昔二人乘坐的這輛而來。這倒怪不得他們,因為她們這一輛確實看起來比其他的馬車要大上許多,畢竟之前是為了幾位如夫人準備的,人多自然就要寬敞得多。


    而那群被羅塵安排保護張夫人母子的小廝見狀不動聲色地讓開了路,躲閃的時候還個個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倒像是真的被對方的氣勢嚇到了一般。


    “混蛋,居然不顧我們的死活!”唐子昔見狀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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