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湖狐疑地看著他,好奇怪哦,他表情這麽不自然,眼神還有些閃躲,她心裏沉了沉,難道真的有?


    她問:“真的嗎?”


    “嗯,等陸遏迴來你自己問他。”


    白小湖表情嚴肅地點頭:“我晚點就問問。”


    溫連生沒聽出她話裏的問題,白小湖又說了自己明天出門,小隊裏頭就拜托他了,然後心情沉重地走了。


    當晚,大家都睡了的時候,白小湖爬起來,來到院子裏停著的充飽了電的電動車前,手放在上麵,靈氣運轉,嗖一下,把電動車收進了芥子空間裏。


    啊,空間又能收東西了,真是好啊!感謝誅神小隊貢獻的人頭點。


    她本來隻打算帶上她的魔雞的,畢竟這麽多年來自己就沒和這家夥分別過,但一隻體型可觀的白貓悄無聲息地走出門來,一雙在夜裏熠熠生輝的貓瞳盯著她瞧,張開了嘴,眼看著就要喵出來,白小湖連忙捂住它的嘴巴:“祖宗,別叫,帶你一起走,行了吧?”


    肥貓滿意了,蹭了蹭她的手心。


    於是一人一雞一貓就這樣歡快地翹家了。


    雖然軍隊的防線很嚴密,但這難不住踩過點還有障眼法的白小湖,他們三隻順利地出來了陽安路,一路向基地城牆而去,又輕飄飄地翻過了牆,來到了基地外頭。


    此時正是子夜,四下黑沉沉的,白小湖先走路走出一定範圍,才從空間裏拿出剛剛收起來的電動車,給它施了個輕身訣,保證跑起來又輕又快又省電還無噪音,騎了上去。


    貓乖乖蹲坐在車子前麵,魔雞想像以前那樣站在白小湖肩膀上,被她拎下去了:“你清醒點,知道你現在是什麽體型什麽體重嗎?”


    “啾啾!”最後黑不溜秋的大魔雞隻好委委屈屈地站在了後麵座位上。


    白小湖發動車子,開了出去,行駛在江城冷清寂靜的街道上,化作了一道瀟灑的影子。


    同一時刻,寧城,今天大軍剛開進寧城,喪屍非常兇猛且數量龐大,一直到深夜才終於緩過一口氣。


    大家開始休息,開始燒水做東西吃,或者直接啃幹糧,或者簡單地擦洗,瑣碎而安靜地忙碌著。


    陸遏喝了幾口水,拿出手機想要看今天有沒有某人來的信息,無論在哪座城市,他和白小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聊幾句,已經持續十幾天,都成了習慣了,但隻能是她那邊主動聯係這邊。


    不過最多再有兩天他就迴去了,寧城這邊,他不打算打到底,仲陽小隊該休息了,他也想迴去了。


    他打開手機,果然聊天軟件上標著一個紅色的“2”,又有新消息了,陸遏嘴角微勾。


    然而打開一看,他的笑容僵住了。


    ——你有對象了?


    ——你要結婚了?


    陸遏:“???”什麽意思?


    白小湖把電動小綿羊開得如同乘風而行,速度嗖嗖的,沒多久就離開基地很遠了,然後她停下來,麵上浮現出激動興奮的笑容,嘿嘿嘿地對懵懂的兩隻小的說:“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然後她收起了電動車,一手抱著一個,心裏默念著口訣,身周一陣明顯的靈氣波動,然後嗖一下,她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了。


    尾巴很重要,但進空間更重要啊!


    陸遏:???


    第42章


    下一刻,出現在白小湖麵前的,是一片明亮的光線,遼闊的視野、悠遠的天空、連綿起伏的青山、雲環霧繞的山峰、飛流直下的飛澗、青碧靜美的靈湖。


    以及在雲間翱翔的飛鳥,破水而出的飛魚,在草甸上悠然吃草散步蹦跳撒歡的一些小動物。


    涼沛清爽充滿著靈氣的空氣吸入肺腑,再緩緩吐出,這是白小湖久違了兩個月的感覺,說真的,人類世界的空氣實在是太糟糕了。


    她露出了歡欣的笑容,這片空間她終於迴來了。


    當初在白首山上,她其實不常進來,因為白首山的環境也很好,空間內外沒有太多分別,最多就是芥子空間比起白首山那麽一個山頭,更大、東西更多罷了,但她並不喜歡那種與世隔絕的感覺。然而此時卻有種迴家了的感覺。


    和她一樣,大魔雞也很開心,從白小湖手裏飛了出去,在柔軟的草甸上跳來跳去,圓滾滾的身體顯得靈活極了。


    但大白貓大盤則驚呆了,掛在白小湖的手臂上,猶如一個軟綿綿的貓貓掛毯,它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圓,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麽會突然來到新的世界裏。


    白小湖見它這樣,輕輕摸了摸它的腦門,把它輕輕放在地上,見它縮在自己身邊不敢邁開步子的樣子,有些憐惜地又摸了摸:“沒事的,去玩吧,這裏很安全的。”


    白貓仰頭看她,貓眼裏滿是信任,猶如初生的幼貓一般軟軟地喵嗚一聲,才試探著邁出爪子,在這個新地方探索起來。


    白小湖看看兩隻都自己玩自己的了,心念一動,瞬移到了芥子空間裏的一些地方,這裏便是她的專屬領域,隻要一個意識,想去哪就去哪,巡視一遍確定這裏和從前沒什麽區別之後,她滿意了,然後又瞬移到一個霧氣重重的山穀裏。


    這個山穀有點特別,是芥子空間裏靈氣最濃於的地方,這靈氣濃鬱到甚至都化成了霧氣,她走了一圈,確定這裏連一隻鳥、一個螞蟻都沒有,才放心下來,然後臉上露出便秘般的表情,席地坐了下來。


    下一刻,她身形突然縮小,噗地一下,身上穿的方便夜間出行的陸遏同款黑衣黑褲一下癟了下去,落在地上,隻有衣服裏有一團鼓鼓的東西在扭頭,片刻,一隻尖尖的雪白狐狸腦袋鑽了出來。


    她長得特別漂亮可愛,皮毛沒有一絲雜質,還有點肉肉的樣子,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天生帶笑一般,給人一種笑眯眯的感覺,兩隻耳朵豎立在腦袋上,輕輕抖動了一下,然後從衣服裏完全爬了出來。


    她的身形差不多是兩隻普通成年家貓的大小,通體雪白,那白細水滑的毛如同最上乘的絲綢一般,泛著柔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屁股上頭光光的,一條尾巴都沒有,看起來有點怪異。


    狐狸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委屈地抽動了一下烏黑的鼻頭,像是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一樣,扭迴了頭去,兩隻毛茸茸的前爪捂住了臉。


    不過很快她放下爪子,挺直了胸脯,嘴巴一張,一顆散發著光芒的小珠子從嘴巴裏飄了出來。


    這就是她的妖丹。


    八百餘年的妖丹本該是赤金色的,然而這顆光芒卻很暗淡,上麵還布滿裂紋,顯然在渡劫時受到了重創。


    白小湖伸出爪子撥弄了一下這顆懸浮在空中的妖丹,仔細辨認一番,發現兩個月來並沒有多少修複的跡象,她長長歎了口氣,毛茸茸的狐狸臉上露出一絲憂鬱,那本該笑眯眯的狐狸眼裏也似乎盛滿了憂愁。


    然後她又張開嘴,把妖丹吞了迴去,接著一隻狐狸端端正正地蹲坐在那裏,開始修煉,周圍靈氣的霧氣快速地被她吸收著,竟然一點點稀薄下來。


    許久之後,白小湖才停止,她睜開了眼睛,狐狸眼裏似乎迸發出一線精光,左藍右紅的光芒一閃而逝,接著又變迴了烏黑的眼珠。她有些饜足的樣子,這才是修煉嘛,無論是吸收喪屍的晶核,還是吃果子什麽的補充靈氣,都太慢太慢了。


    她又吐出妖丹,又仔細打量一番,發現妖丹還是那麽暗淡,沒有多少變化,隻數百道細細麻麻的裂紋似乎愈合了那麽幾道,她有些氣餒,吞迴妖丹,慢吞吞地重新變成人形,穿好衣服。


    這普通的衣服就是麻煩,變迴原形後就會脫落,如果是法衣就不會這麽麻煩了。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邊走邊想,想要喚醒貓妖的血脈,她本來想讓陸遏跟著她修習精怪修煉的功法,但那樣會用時間很長,如果陸遏有對象,自己肯定不好常常去找他,再用這種辦法就不合適了。


    想到自己不能去找他,她心裏還有些悶悶的。


    她把這個理解為是因為原本的計劃不能用了,那麽剩下見效最快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妖丹放到他體內去溜一圈。


    可自己的妖丹現在很脆弱,安全起見,精怪不會輕易讓自己的妖丹離體,更別說是有損傷的妖丹,除非對方是自己極信任的人。


    白小湖有些拿不定主意,她足夠信任陸遏嗎?陸遏真的不會趁機對自己的妖丹做什麽嗎?


    算了,先找到人再說。


    她迴到原來的地方,找到一雞一貓,說自己要出去繼續趕路了,它們是留在裏麵還是跟著它一起走。


    大白貓立即跑到她腿邊,用肥肥的身體蹭她的腿,表示要一起出去,這貓恐怕是擔心她會被它扔在這裏,蒙蒙本來不想出去的,但見這隻討厭的貓這樣殷勤,也啾啾表示著要出去。


    於是白小湖帶著貓和雞,以及她的小綿羊電動車,又出來了,還是那個深夜蕭條荒廢的街道,一輛電動車又開始迅速行駛起來。


    ……


    陸遏卻被那沒來由的兩句問話給弄懵了,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種話?


    想發消息迴去,但卻發不出去,沒信號,她此刻沒有聯係他,再看那兩條發來的信息,是白天十二點多的時候。


    陸遏按捺著煩躁的情緒等待了一會兒,消息始終發不出去,新的消息也沒有來,他終於等不住了,站了起來,吩咐了一句,去了基地大軍駐紮的地方。


    他要借移動電台一樣。


    這種電台數量不多,造價高昂,能夠進行遠程聯係,仲陽小隊並沒有,但這次出來,陸遏每隔幾天就會在特定的時間裏,借用這電台和溫連生取得聯係。


    事實上,這次清除喪屍的同時,也在修複這幾座城市的信號塔,隻不過目前依舊隻能靠電台與基地取得聯係。


    現在顯然不是約好的時間,但那邊軍官看到陸遏臉色發沉地過來要借用電台,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很好說話地給用了。


    江城基地裏,溫連生睡到一半就得到基地通知,陸遏來信,他立即爬了起來,趕去基地通訊站。


    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結果一接起來那邊就問白小湖。


    “她?她好好的啊,今天發生了什麽時候?”溫連生思索了一下,把莊詩嫻來了的事說了一遍,雖然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麽重要的需要在這個時候說的事情。


    陸遏聽了莊詩嫻說的那些話,眼睛裏跟結了冰一樣,白小湖必定是聽了這些話,不過她應該不知道當事人之一是她自己,所以才問了那麽兩句話。


    她是懷疑了嗎?生氣了嗎?還會單純在好奇發問?


    陸遏心思數轉,然後對溫連生說:“你去看看她,如果睡著了就算了,如果還沒睡,跟她說一聲,就說我有話跟她說。”


    溫連生一愣:“現在?讓她來通訊站?”


    溫連生看了眼時間,三更半夜的,他折騰自己也就算了,讓一個小姑娘跑這麽遠打電話,不是陸遏的作風啊。


    陸遏簡單道:“不是,你就這麽跟她說,她會明白的。”


    溫連生雖然不解,也沒有多問,迴去白首小隊就去家具店那邊,沒有直接去敲白小湖的門,而是先找了時剪,讓她去看看白小湖睡了沒。


    時剪皺著眉,大半夜的,屋裏又黑漆漆的,怎麽可能沒睡?不過她還是去看了眼,這一看就了不得了。


    “屋裏沒人!”


    溫連生也是一驚,這麽晚怎麽會不在屋裏?


    進去一看,桌上留在一張紙,上麵寫著幾行小學生般的字。


    ——我出門啦!不用來找我,很快會迴來的,我跟溫連生說過的!


    溫連生都笑了,她和他說的出門可不是這樣的!


    他讓人悄悄搜索一番,除了院子裏少了輛電動車,上麵也沒少,而且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溫連生沒有聲張,白小湖獨自一人出門,哦,還帶走了兩個寵物,那就說明她有自保的能力。雖然來了基地後,她隻顯示過製藥和仿佛裝著無窮無盡的東西般的空間的能力,但來基地前,她可是把一個棘手的四級空間喪屍當棒槌虐過的。


    所以溫連生並沒有太焦心,也知道這個消息最好瞞住,他想了想,又去了通訊站,說白小湖睡著了,其實用很隱晦的方式把白小湖“離家出走”了的消息傳遞給了陸遏。


    陸遏聽懂了,然後他的心也涼了。


    小姑娘難道是聽說他“有對象了”,一氣之下就走了?


    不可能啊,她沒道理那麽做,難道她……她真的很喜歡自己?吃醋了?


    不對,她留言說會迴來的,可是她會去哪裏,誰也不帶,會不會遇到危險?


    該死的莊家人!


    陸遏第一次這麽惱恨一個人,也第一次知道什麽叫一顆心七上八下,當即決定,立即返迴基地。


    大軍領袖雖然很詫異於他的決定,但仲陽小隊已經幫忙解決了兩個城市的喪屍,而且出了很大力,推進寧城中也頂住了一個喪屍潮的進攻,而和仲陽小隊同一批出來的人,不論是小隊還是軍隊,都有不少迴去輪休過了。


    於是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陸遏迴去後立即和隊員說,好好休息,天亮之後立即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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