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肅聲嘶力竭喊出這句話,成功將風連逗笑了。


    “罪魁禍首不是你嗎?你都不慚愧,我們慚愧什麽?”


    這樣的蠢貨,他真是見一次笑一次。


    賀長亭:“本來看在老閣主的麵子上,今天打算饒過你。”他笑了笑,“隻可惜你千不該萬不該拿其他人來威脅我,想打架直接幹,何必用這些惡心人的手段?”


    莊肅:“……”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身旁符師們沒一個上來幫他,那邊高個刀修還在和薑刀耍大刀,他真是丟臉丟盡了!


    風連看向賀長亭:“現在怎麽處理?”


    到這地步,星月宮恐怕和福祿閣無法善了。這非賀長亭本意,可誰讓莊肅戳了他逆鱗呢?


    要是福祿閣真來算賬,他一力承擔。


    “將他綁了帶迴去,”賀長亭目光寒涼,“他不是叫囂著要闖入宮中嗎?那就滿足他。”


    風連將莊肅捉起來,見薑丹還被那刀修纏住,不禁大喊一聲:“你們少閣主投降了,還不快停下!”


    莊肅扭曲著一張臉:“……”他根本沒投降!


    刀修渾身一震,立刻停下與薑刀的對戰,來到風連對麵,看向他手中疼得麵色發白的莊肅,雖滿臉痛惜,腳步卻沒挪動一絲一毫,“少閣主,是小的無能!”


    賀長亭懶得看他這假關心,“迴去告訴你們閣主,用那什麽莊冰來換他兒子。”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福祿閣修士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少閣主被拎進了金色符陣內。


    恐怕閣主要大發雷霆了,他們該怎麽辦?


    迴到峰頂,恰逢晏休鍛造完成,賀長亭什麽話也沒說,直接跪在晏休麵前。


    薑刀看看賀長亭,又看看晏休,一時間手足無措,怎麽突然就跪下來了呀?


    “發生什麽事了?”晏休掃一眼風連手中痛哭流涕的莊肅,問賀長亭。


    賀長亭垂首將峰下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來,沒有摻雜絲毫水分,最後總結陳詞:“屬下有錯,若是福祿閣想要報複,屬下願一力承擔。”


    堂內寂靜無聲,薑刀忍不住給他求情:“尊主,賀殿主雖然有些衝動,但都是因為這莊肅實在太過分,居然用人質來威脅。”


    風連也附和點頭。


    齊望千覺得抓一個少閣主算不得什麽大事,“大師別擔心,咱們不用怕他福祿閣。”


    殷無盡沒吭聲,反正他隻聽晏休的。


    “去把嚴壯叫來。”


    事已至此,苛責什麽的沒有用,而且莊肅那般無禮,賀長亭的做法雖衝動,卻恰恰迎合了晏休的真實態度。


    既然問題的源頭在於那位丟失的小少爺,那就明明白白說清楚。


    很快,嚴壯被薑刀帶來,見到依舊跪在地上的賀長亭,還有痛不欲生麵龐扭曲的莊肅,不由生出幾分忐忑。


    他向晏休行了個學子禮。


    晏休指了指莊肅:“你可認得他?”


    嚴壯扭頭仔細看了半晌,眉頭皺得死緊,恕他直言,這人因為麵部極度扭曲,壓根看不出來長什麽樣啊。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跪著的賀長亭手指微動,隻見數十枚銀針倏然迴到他掌中,長袖一翻,又消失了。


    沒有銀針折磨,莊肅終於緩下來,與嚴壯的目光對上,頓時瞪大眼睛,嘴就要張開,卻被風連一下子堵住。


    嚴壯:“……迴尊主,他應該是學生的堂兄。”隻是他沒想到堂兄會這麽慘。


    晏休淡淡道:“他來接你迴福祿閣,你要不要迴去?”


    “不迴!”莊嚴斬釘截鐵,“尊主,學生想繼續留在這裏學習。”


    通過這一個月的學習,他發現自己更加喜歡上畫符了,尊主教授的課程都很有趣,而且之前杜爺爺一路上都告誡他二叔不是什麽好人,他不能迴去。


    小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莊嚴也不例外。


    晏休將剛才峰下的事情告訴了他,莊嚴聽罷非常生氣,一雙狗狗眼瞪向莊肅,沒一點威懾力:“你不要欺負冰姐姐!”


    莊肅被堵著嘴,隻能“嗚嗚”叫著。


    在晏休示意下,風連給他解了封,莊肅大喘幾口氣,等氣順了才道:“嚴弟,你是福祿閣的人,在這學些什麽?等你成年,你就是福祿閣的閣主,現在我爹隻是在幫你代管,畢竟爺爺和伯父死得太突然,我爹也是擔心閣內出亂子。你製符天賦那麽好,在這裏實在很浪費。”


    他以為莊嚴隻是一個小孩子,好騙得很,隻要小孩願意跟他迴去,星月宮還有什麽立場放屁?


    莊嚴鼓著一張小臉:“可是我親耳聽見,你跟別人說要弄死我。”


    他又不是傻子,哼。


    莊肅:“……”


    風連直接毫不客氣大笑幾聲,然後狠狠踢了莊肅一腳,“連這麽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真他娘是畜生!”


    “莊嚴是我星月宮的學子,隻要他不願意,我便護到底。”晏休明確表明立場,然後看向賀長亭,“你起來罷。莊少閣主挑釁在先,你所為乃守護星月宮,雖有些衝動,卻情有可原。可你身兼執法堂堂主,不以身作則如何服眾?”


    “屬下願意受罰。”賀長亭平靜道。


    一開始,他對星月宮根本沒有一絲歸屬感,對原來的尊主也無敬畏之心。


    可從某一天開始,星月宮就忽然變了,而他也漸漸改變了想法。


    曾經的家已經沒了,這裏就是他的新家。做錯了事,就應該接受懲罰。


    晏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就罰你一個月之內不準碰針線。”


    眾所周知,南殿主最大的愛好就是做針線活兒,一個月不能碰,嘖嘖,要命了都。


    賀長亭深吸一口氣,“屬下知道了。”


    “唉,”薑刀還在旁邊惋惜,“我本來還想讓你幫我做一套裙子的,現在要等一個月後了。”


    風連點了點莊肅:“大師,他怎麽處置?”


    “賀殿主不是說了要拿他換莊冰嗎?”晏休看一眼激動的莊嚴,“那就等福祿閣那邊的消息吧。”


    小孩顯然很高興,“尊主,冰姐姐很厲害的,她會畫的符比我多多了,有時候爺爺和爹爹沒時間,都是她教我的。”


    晏休稍一尋思,這還是個人才啊!符堂正好缺講師,她是不是還得感謝莊少閣主無私輸送人才?


    不過,這個莊冰到底是什麽人,與如今的福祿閣閣主關係如何,尚有待查證。


    作者有話要說:莊肅:送人頭和送人才,本少閣主最在行了,嘿嘿嘿


    第42章


    待莊肅之事處理完畢,晏休才有時間向大家展示通訊器的妙用。


    她將剛剛鍛造出來的通訊器放入齊望千掌中,齊望千小心翼翼捧著,生怕受到絲毫損壞。


    這可是神品啊!雖然這個沒有引來劫雷,但天道已經說了,同一件神器不會降下兩次劫雷,就跟之前的丹劫一樣一樣的。


    因參與鍛造,齊望千與有榮焉。


    “大師,神器該如何展示?”他雙眸發亮問。


    如果此器沒有大用,天道是不會將其斷定為神品的。


    晏休往第一隻通訊器內打入神識印記,並讓齊望千依此行事,待齊望千困惑地將神識與通訊器綁定後,晏休又交換兩隻通訊器,重複剛才的舉動。


    “如今兩隻通訊器中皆存入你我神識,一主一賓,你現在禦劍前往碎秋城,入城後立刻用傳訊符告知我。”晏休交待道。


    齊望千:“……然後呢?”


    “然後,你就知道此物妙用了。”晏休先賣了個關子。


    齊望千隻好依言照辦。


    至碎秋城後,他立刻飛出傳訊符,以他經驗來看,傳訊符飛入星月峰頂約莫一盞茶的時間。


    一盞茶後,會發生什麽呢?


    就在他忐忑、激動的等待中,一盞茶很快過去,他估摸著晏休應該已經收到傳訊符,正想著接下來要做什麽,就聽到晏休的聲音從手掌中響起。


    不,準確來說,是從那個小小的神器裏麵傳出來。


    “齊少主。”


    嘶啞難聽的聲音就如同大師在自己耳邊說話,齊望千驚愕得發出一道仿佛劈了嗓子的聲音:“大師?您是在千裏傳音嗎?”


    晏休聞言失笑,讓殷無盡說話。


    千裏傳音這種秘術可不是築基期的修士能夠學會的。


    “齊少主,尊主並沒有用千裏傳音。”


    半鮫少年獨特美妙的嗓音縈繞耳際,齊望千尚未來得及欣賞,風連驚異連連的嗓門就從那邊傳過來:“真的沒有!齊少主,你自己不也沒用千裏傳音嘛,我們還是聽到了你的聲音。”


    齊望千一呆,是哦,他怎麽這麽傻。


    不過,“大師,方才隻有你我二人在通訊器內留下神識印記,為何殷小兄弟和風長老的聲音都能傳過來?”


    薑刀也要找點存在感:“還有我!”


    小姑娘清脆的嗓音讓齊望千忍不住笑起來。


    晏休淡淡的聲音傳來:“端看我是否願意。”


    “那這個怎麽弄啊?”齊望千尚且不知如何具體使用通訊器。


    晏休:“你先迴來。”


    “好。”齊望千手握通訊器,又消失在碎秋城中。


    在他離開後,周圍不少修士才漸漸聚集在一起,一邊搖首歎息一邊議論著方才自言自語的齊望千。


    因為他沒有設置,所以晏休那邊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方才那人怕不是個傻子吧?”這是沒見過齊望千的修士。


    曾有幸在城主府見過齊望千的修士則反駁:“你懂什麽!他可是驚器樓少主齊望千,聽說前幾日一前一後的器劫和符劫了嗎?那神器估計就是齊少主鍛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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