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南的記憶裏,吳老頭除了和他們家關係比較好以外,在這下街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好的人。


    就算來了客人也隻是客氣的說兩句,從來不會過分的殷勤,但來過的客人都說老吳製的皮子好,之後也是把皮子放在老吳這兒讓老吳製作。所以,老吳這兒雖然偏僻,但基本每天都有客人來往。


    一開始看著滿滿的一倉庫生皮子,成南頭都大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弄的完。可在老吳手裏,也就不緊不慢的三兩天就弄完了,他隻是給跑跑腿,也沒做什麽事情。


    看著空空的倉庫,以前也問過吳老頭,吳老頭當時說:“做的多了,手熟了。”


    所以,之後見到他手裏的刀子隻要三兩下就把一個皮子刮好,也沒太當迴事,隻當是熟能生巧了。


    老吳一開始也想向他提過教他製皮,但他嫌這個太髒也太累,沒有答應。


    老吳也沒有強求,他每天當夥計也隻是打下手,給近一點的客人送製好的皮子,就這麽晃悠了三年


    老吳每天除了製皮子,都會在那個誰也不讓進的房間裏獨自待一會兒,幾年以來一直如此——除了那天,讓那位李瀟瑤小姐進過一次。


    見成南在那沉默了半天,老夢輕咳一聲說道:“好了,別再這兒傻站著了,趕緊迴去睡!你要真的想習武,明天天不亮就在外麵等著,不然我也不會教你的。”


    “哦~”或許是剛才的談話給成南的影響太大,聽了老夢的話,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走在門的成南突然迴頭問道:“我是不是和吳老頭學好刀就能練內功了?”


    “不一定!我隻能這麽說。”老夢悠然的說道,“你也不要這麽看著我,你先把基礎的練好再說別的,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成南聽後一語不發,轉身迴自己房間去了。


    ……


    天色微亮的時候,之前從未早起過的成南出現在那破爛的院子裏,等著老夢。


    而一處偏僻的山村中,一個麵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看這手裏飛鴿連夜傳來的紙條,喃喃一句:“好個夢無殤,還真是會藏,你以為躲在京師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手輕輕一抖,紙條就化為碎屑飄散開來,轉身向身後的屋子裏走去。


    而這時候的李瀟瀟還在睡夢之中,小芸卻悄悄的起來了,準備去廚房幫忙。


    下地的時候才忽然想起來,小姐已經把自己要迴來了,也不用去廚房幫忙了。


    慢慢坐迴在床邊看著安然睡著的自家小姐,心裏不禁輕歎一聲:自從小姐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就變了好多,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不過現在落得這般的境地,不改變的話可能在這裏都活不下去。


    天色漸漸亮起來的時候,小芸站在鏡子前,把淩亂的頭發整理一下,出門去廚房給李瀟瀟拿早飯去了。


    小芸出門的時候,盡管聲音很輕了,但李瀟瀟還是醒了過來,看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色,起身伸個懶腰,慢慢的下床,打著哈欠開了窗戶。


    窗外的街上已經人來人往,兩個小吃攤上食物香氣飄到李瀟瀟的鼻子裏,肚子裏一陣雷鳴。李瀟瀟捂著肚子,又默默的關上了窗戶,慢慢坐迴床上,安然等著小芸送飯上來……


    此時遠在冀州邊陲,一場關乎國祚的戰役悄然爆發。


    初春冀州塞外的氣候和地處中部的京師截然不同。這個時候京師裏的草木已然開始泛青,而塞外還是一片白雪蒼茫。


    一行帶血的馬蹄印印在這血原上,沿著馬蹄印看去,一隻疲馬馱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走在直通往冀州軍營的方向上,馬鼻中還不斷的噴出白氣。


    伏在馬背上的人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左手牢牢地捂著腹部的傷口,右手垂在一側,緊緊的攥著一封文書,身上的血不住的沿著右手流下來,滴落在雪地裏,但嘴裏仍然喃喃的說著什麽。


    軍營沿途哨崗裏值守的士兵老遠就發現這馱著人的馬向軍營方向直走而來,幾次喊話之後不見有人迴應,但馬卻在哨崗邊停了下來。


    一名哨兵小心的走了過去,才看清馬屁股上烙著代表冀州軍營的記號,馱著的人也穿著冀州軍服,急忙向前探了探鼻息,朝後麵急唿道:“是自家兄弟,快來,他快不行了!”哨崗裏的其他人趕忙過來把人從馬背上抬下來,抬迴軍帳。


    幾番救治,那人稍稍恢複了點意識,艱難的舉著右手裏的文書喃喃的說道:“高真…起兵……已…已至……陽川……”一句話還未說完,就昏了過去。


    這時候眾人才注意到了他右手中的文書,一個年長一點的哨兵拿起文書看了眼封口的印章,轉頭對發現這人的哨兵說道:“強子,你快些把這封文書交到孫校尉手裏,看這位兄弟的情況,東邊可能有大事。”


    “是!”那強子應了一聲,接過滿是血的文書,匆忙走出去。


    “再來一個,和我把這位兄弟抬到老高那裏,其他人繼續值守,不可鬆懈!”那年長哨兵繼續道。


    那叫強子的哨兵把文書交到孫校尉手中的時候,剛起床還帶起床氣的孫校尉看到封口的印章,一個激靈,迅速穿著衣服問道:“那個送信的,還說什麽了?”


    “高真起兵,已至陽川!”強子老實答道。


    “我……”孫校尉聽了衣服也顧不得穿好,就那麽披著,向賬外奔去……不多時,這同樣的一幕發生在衛偏將的軍帳裏……


    原本平靜的軍營突然一陣雞飛狗跳,這封文書一級級的傳遞上去。不多時,這封帶血的文書就傳到冀州大將蕭戈的手裏,同時傳上去的還有那句“高真起兵,以至陽川”。


    蕭戈看了文書內容後,馬上召集各路軍官校尉以上人員,升帳議事。


    已經多多少少知道消息的校尉、偏將、大將們,早已準備好。不多時,大帳之中就坐滿了人,都靜靜地看向坐在主位思索著什麽的蕭戈。


    “人都到齊了?”蕭戈向帳下掃視一眼,沉聲說道:“既然都到了,那我就說一下召集各位的原因。”


    說罷拿起已經拆開的文書說道:“這是陽川守將王威的手書。兩日前高真國突然出兵五萬南下,目標直指陽川,陽川周邊村鎮頃刻覆沒,而陽川守軍還不到五千。在重重圍困之際,王威差人將這封信送了出來。”


    雖然早已知道些消息,但聽到蕭戈真正把原因說出來的時候,賬內的眾人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一大將問道:“那王將軍可否說過陽川稱現在是什麽情況?”


    蕭戈看了他一眼道:“信中隻說,按照現在陽川城的情況,多可以堅持五天。不過現在過去兩天了,誰也不知道變成什麽樣了。”


    “可高真國為什麽突然起兵攻打陽川?”另一個消瘦的中年偏將思索道,“就算打得下陽川,對於他們又有什麽意義?”


    “當然有意義!”蕭戈看著眼前的地圖沉聲說道,“不過這不是對他們,而是西涼。”


    帳中眾人一驚,倏然反應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商女升職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閑人未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閑人未涼並收藏商女升職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