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的比我快,恢複可比我慢多了。”


    齊宣推門而入,看著屋裏頭那個渾身纏滿繃帶,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不禁一笑。


    南宮問天現如今同樣是登樓境武夫,體魄強大,但論自愈能力,肯定是遠遠不如齊宣的體魄,所以此刻渾身血肉和骨頭還沒長好,無法獨立行動。


    甚至他那條纏滿繃帶的右臂很是纖細,一看就還是骨頭狀態,但以登樓境武夫的體魄,恢複血肉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我沒想過會是這麽一個結局。”


    南宮問天坐在輪椅上,瞥了眼齊宣,而後望著窗外的蔚藍天穹,麵露笑意,“不過,這是最好的結局。”


    二人傾其所有的生死一戰,最終不僅雙雙破境,還都活了下來。


    “謝謝。”


    這位武帝城主看向齊宣,神情鄭重,“你救了我,泰山一戰,是你贏了。”


    說一千道一萬,二人在破境之前最後一次對拳的結局,也隻能算是平局。


    但成王敗寇。


    活下來的才是贏家。


    若非齊宣將血肉喂給南宮問天,他必死無疑,根本撐不到武帝城的人來救治。


    而齊宣即便沒人救他,他在那躺個幾天傷勢也能自愈得七七八八。


    “肯定是我贏啊,還用你說。”


    齊宣笑了笑,而後隨手拿起旁邊桌子上果盤裏的一顆蘋果,放在嘴裏一口一口咬著。


    他望著窗外的藍天,眼神有些飄忽。


    要離開了。


    距離強製迴歸太玄天的期限,還剩不到一天。


    他其實很喜歡這個世界,有武,有俠,有江湖。


    有像絕命毒醫那樣的人渣,可以隨便殺。


    有像萬老爺子那樣,為了守護中原蒼生,將自己的大半輩子無私奉獻給了南海的豪俠。


    更有像南宮問天這般,純粹至極,一心隻求更高武道的武夫。


    齊宣喜歡這樣的世界。


    可他不屬於這裏。


    他是太玄行走。


    穿梭於諸天萬界,漂泊不定,居無定所,無根無萍,是為行走。


    是時候離開了。


    齊宣輕輕一笑。


    在這個世界,他將古武專精提升至武道專精,破入登樓境,將肉身和神魂提升到七宮二重境,還認識了方同陽、悟心、萬老爺子、李蒼瀾和南宮問天他們這樣的人。


    是一趟很精彩的旅途。


    美中不足的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他拿不走半點。


    大燕玉璽聚集了此方世界100%的氣運,而玉璽此刻在南海的那個現任萬重山身上,他拿不了。


    天南地北!


    他如今在這個中原最北邊的北海武帝城,而南海在中原最南邊。


    距離強製迴歸太玄天,他隻剩不到一天的時間了,哪怕是登樓境武夫也沒有在一天內往返南北兩海的速度。


    那可是不知多少萬裏的距離。


    而除此之外,關於氣運,齊宣對此是抱有深深疑惑的。


    比如,太玄的說法是,他在這個世界得到了多少氣運,太玄就會折算成多少刻獎勵氣運給他,為他提升傳承覺醒度。


    那麽問題來了。


    他在這個世界帶走的氣運,是不是就代表被太玄永久拿走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如果拿走了大燕玉璽裏的100%氣運,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將會是巨大的。


    至少南海就有可能會出現青黃不接,繼承者不具備擊退海嘯的能力。


    最壞的結果,是此方世界的中原化為澤國,數千萬百姓就此身隕。


    既如此,那這個世界的氣運就不能拿。


    竭澤而漁,哪怕這個“澤”他以後再也不會迴來,但齊宣也做不出這種事。


    太玄世界的生靈,同樣是活生生的生命。


    當然了,現實情況是,他想拿也拿不走……


    “太玄,太玄……”


    齊宣喃喃自語。


    太玄究竟是什麽存在?


    而太玄行走出現的意義又究竟是什麽?


    穿梭各個世界,完成各個任務?


    不,不太對。


    是氣運?


    齊宣眼中劃過一抹異彩。


    太玄天內的太玄行走不計其數,進入過的太玄世界同樣數不勝數。


    如果他們對於太玄來說,就是一個用來收集世界氣運的工具呢?


    這一刻,似乎有一個巨大的謎團擺在了齊宣的麵前。


    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管它呢。”


    太玄天最高級別戰力是元初級行走,而他才什麽級別?


    雖然實力已經到了七宮級,但他的行走等級現在還僅僅是九曜呢……


    這種亂七八糟的陰謀詭計,以他現在的實力去計較沒有意義。


    “你在嘀咕什麽?”


    南宮問天忽然出聲,疑惑地看著齊宣。


    “沒,沒什麽。”


    齊宣搖搖頭,而後沉吟一聲,說道:“話說今日過後,你應該就不會再看見我了。”


    南宮問天一怔。


    “為什麽?!”他略顯急切,“至少、至少再戰一場啊!等你我傷勢盡皆痊愈,我們以現如今的境界再戰一場啊!”


    作為武夫,最期盼的就是能和勢均力敵的對手大戰。


    而在南宮問天眼中,這個世界上唯一有這個資格和能力的,唯有齊宣了。


    “沒機會了。”


    齊宣搖搖頭,轉身在這個房間裏找了幾張用來書畫的大紙,拿起一杆毛筆蘸了蘸墨水,開始下筆如飛地寫著什麽。


    “齊宣!”


    南宮問天用左手吃力地轉著輪椅的輪子,朝他艱難地駛來,“你之前不是說你還能活九年呢,怎麽現在就要沒了?!”


    “……”


    “不是沒了……”


    齊宣語塞,但手上未停,繼續書寫著,“總之很複雜,我懶得解釋,你隻需知道從今以後你就看不見我了,你還是這個天下的天下第一。”


    南宮問天眉頭緊鎖。


    可他卻也並未再問,而是自己轉著輪椅走向屋外。


    齊宣則在屋內持續書寫。


    這些大紙都是用來畫丹青畫的,每一張都有半人大,他以普通字體書寫,卻寫了將近一疊指甲蓋大小的厚度。


    海量的信息。


    因為這是《生死造化決》的全部內容。


    “總算好了。”


    齊宣放下毛筆,轉身一看,發現南宮問天不知何時也已經迴來屋中了。


    “喏,拿著。”


    他將手中的這疊大紙遞給南宮問天。


    “何物?”


    南宮問天低頭一看,頓時麵色微變。


    “這?!”


    這位武帝城主抬頭望向齊宣,滿臉的不可置信。


    “別問我這功法怎麽來的,懶得解釋,總之我們現在是登樓。”


    齊宣笑了笑,“這個境界的名稱叫登樓境,下一個境界叫觀海,至於更後麵的肯定有,隻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了。”


    “就這樣吧。”


    他淡然一笑,“武無止境,雖然以後碰不到了,但是我相信我肯定走得比你快。”


    出乎意料的。


    一向自傲要強的南宮問天沒有反駁,而是轉著輪子朝屋外駛去,“跟我來。”


    “去哪兒?”


    “來就是了。”


    齊宣好奇之下,隻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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