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漠迎來了百年一遇的震蕩之年。


    林氏家族想發瘋了一樣出動大半勢力,圍剿火雲妖僧舊部。


    一時間戰亂四起。


    而且林氏家族還出動一名破虛,親自前往東界而來,目的不詳。


    惹得東界修士也是人心惶惶。


    “怎麽了?林氏家族這是要和我們東界開戰嗎!”


    “你還不知道吧,林漠在東界讓人給做了。那可是人家蟄伏二十多年的天才,林氏家族的少主,出世不到半年就這樣沒了。林氏家族這是急眼了。”


    “不會搞錯了吧,誰膽子這麽大,連林氏家族的少主都敢殺!活膩了吧。”


    “林氏家族算個屁,咱們東界南宮家的少主還不是一樣讓人給做了。”


    沒有人知道林漠喪命於誰人之手,因為林氏家族此次前來東界的修士全軍覆沒,元神都沒有逃出來一個。


    即便是有林氏家族破虛大能前來東界調查,估計也無從下手。


    但最大的懷疑對象,無疑是南漠的火雲妖僧舊部。


    至於身為這一切作俑者的許木,已經在南宮家跨界挪移陣的陣法傳送之力下,消失在了東界。


    天玄宗,跨界挪移陣上。


    以邪魔羅為首的天玄八邪並肩站立著。


    “這一次的任務,大家都清楚了吧。”


    邪魔羅迴頭掃了一眼後方的七名同門,魔性的眼瞳帶著凝重之色。


    邪魔羅在天玄宗本就有著超然的地位。


    在加之兩月前,他曾憑借一人之力,獨戰三聖地四名最傑出的傳承弟子。


    更是令得他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即便是天玄八邪桀驁不馴,依舊隻有乖乖點頭,齊聲應道:“是!大師兄。”


    “好,那就出發,西域!”身形高大的邪魔羅最後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天玄宗宗門,當先邁入跨界挪移陣中。


    其餘七人魚貫而入。


    隨著陣法光芒一閃,八人的身影齊齊消失在了跨界挪移陣上。


    這是一個清晨的早間。


    西域最靠近十萬裏大澤的忠州,邊陲無名小鎮中。


    鎮山的人們早早的就從床榻上爬起,頂著一個熊貓眼,開始各自忙活著自己的活路。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幾乎都頂著黑眼圈,好似一夜未眠的模樣。


    小鎮十萬裏大澤方向,一名滿身汙垢,帶著濃濃大澤中獨有的瘴氣臭味的少年身影,狼狽的從大澤中騰空衝出。


    最後一頭栽到小鎮後方的一片繁茂叢林之中。


    嘭!


    雙腳落地,將這片叢林的土地都震得一晃。


    而後這個外貌已經被汙穢的淤泥覆蓋的少年,還不等清理身上的淤泥,就發出一聲咬牙切齒的抓狂聲音:“妙空空!等我迴東界你就完了!”


    此人正是許木。


    他又一次的被妙空空那不靠譜的家夥給坑了。


    被那個南宮家的跨界傳送陣直接送入了十萬裏大澤。


    送入十萬裏大澤也就罷了,偏偏剛好降落在十萬裏大澤一個大妖的領地。


    十萬裏大澤與妖域類似,裏麵棲身著不知道多少身懷劇毒的妖獸。


    與妖域的妖獸相比,十萬裏大澤的妖獸無疑更加兇殘。


    而許木進入的那隻妖獸的領地,棲身的則是一隻半步破虛的巨鱷,乃是方圓千裏最兇的一隻大妖。


    從它口中噴出的唾液,能夠輕易將一座峰巒化為膿水。


    許木忌憚它的劇毒,加之完全沒有必要在地形完全不利於自己作戰的情況下與它交戰。


    因而他撒腿就跑。


    一連被那隻巨鱷追殺了上千裏,方才甩開它。


    不過也落得一身的汙垢,狼狽至極。


    “還好那隻巨鱷退走了,應該是不敢出十萬裏大澤,不然想甩開它可沒有那麽容易。”


    自言自語間,許木鼻子微微抽動。


    聞著身上這足以將凡人臭暈不知道多少次的淤泥汙垢,不禁腦袋又是一陣眩暈,胃中翻騰。


    幸好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進食凡塵五穀雜糧,並沒有嘔吐。


    許木當即封閉了自己的嗅覺,他那被臭泥熏得有些發白的俊逸麵龐方才稍稍恢複幾分血色。


    做完這一切,許木也不再去看身上的那一襲汙垢,眸光透過林間密集的草木,望向前方的小鎮,輕聲咕噥道:


    “唉,先進這個小鎮清洗一下吧。也不知道這裏是不是西域,如果不是,妙空空你可就把我害慘了。”


    一邊說著,許木如是凡人一般慢騰騰的走入小鎮中。


    盞茶時間過後。


    這個無名小鎮唯一一個酒樓,剛剛開店。


    門前便走入一名滿身盡是淤泥的少年。


    身形有著幾分癡胖的掌櫃,略帶不善的看著這個一踏入店門,便散發出熏得人腦袋都要發暈的惡臭家夥。


    非常勢利的細小眼瞳當即流露出厭惡之色。


    剛開店就來這麽一個晦氣的客官,對於掌櫃的來說,無疑不是一個好兆頭,這可會影響他一天的買賣。


    不等掌櫃得出手趕人。


    一枚足有拳頭大小的,散發出銀亮色彩的物件,被少年隨意的拋出,而後穩穩的落在掌櫃站立著的麵前桌案上。


    嗒!


    發出一聲清晰的響鳴。


    掌櫃的眼珠一突,臉上的厭惡瞬間轉換為熱情之色。


    “哎喲,客官您這一進來,小店蓬蓽生輝啊!”


    肥胖的手掌迅速探出,將這枚拳頭大小的銀兩收入囊中,胖掌櫃諂媚的迎上了許木。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啊?”


    “給我準備一間上房,我要沐浴。還有把你們店最拿手的菜上上來。”


    許木輕輕抹了一把臉上的汙穢,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


    “好勒!”


    掌櫃的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掉頭就要吩咐店小二,卻被一張黑兮兮的沾染了淤泥的手掌按住了肩頭。


    “掌櫃的,這裏是西域吧?”


    許木那白潔的牙齒笑起來和他一臉的汙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胖掌櫃微微一愕,顯然不明白許木為什麽會問這種話。


    但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還是很熱情的應了一聲。


    “當然!”


    “哦,那就好!”許木懸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


    他真的有些害怕自己被妙空空送到北川、南漠什麽的地方去。


    洗了個澡,吃了幾個美味的小菜。


    許木穿上一襲青衫,頓時如同煥發新生,精神飽滿的從自己的房間走出。


    “總算到了西域,接下來就是尋找解決心火的辦法了。”


    “現在我所得知的唯一一條線索,就是清平咒,乃是出自鬼穀和尚的門派,上清寺。”


    “第一個目的地,就定在上清寺吧。”


    步伐輕盈的走在酒樓的過道上,許木兀自思忖著,很快就將自己的目的地敲定。


    盡管焚天九字中,曾不知一次隱晦的指出焚天上人與西域有著千絲萬縷的因果。


    可線索還是太少,許木也就隻有指望,能夠從上清寺找到一些眉目了。


    一邊思忖間,許木那行走著的步伐倏然一僵,眉頭不著痕跡的輕輕皺了皺,而後一雙眼眸輕輕的望向這所酒樓的上方屋脊。


    以外人的目光看來,許木似乎是在凝視這所酒樓的布置。


    其實不然,他看的是酒樓之外的天空。


    麵色帶著疑惑,許木徐徐開口:“這已經是第十一撥人了。”


    他而今的元神之力,在經曆過火雲妖僧二十多年記憶的洗禮後,已經足以比肩破虛大能。


    因而在入鎮之後,他就暗自用神識之力覆蓋了整座小鎮。


    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從他入鎮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


    途中從這小鎮上飛掠而過的修士,已經達到了十一撥。


    能夠禦空飛行,起碼是法身境修為。


    剛開始許木還沒有怎麽關注,而今他卻是越發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法身境修士如此頻繁的出現,必有所圖。


    如此想罷,許木行至一樓,來到方才招待自己的胖掌櫃麵前。


    “掌櫃的,最近小鎮附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


    手裏拿著幾枚碎銀隨意的擺放在桌案上,許木像是閑聊一般的問道。


    “何止是奇怪,客官你可不知道昨晚十萬裏大澤那叫一個鬧騰。”將碎銀收入衣袖,胖掌櫃頓時眉開眼笑,唾沫橫飛的開始講述著昨晚發生的怪事。


    “那時候本店剛剛打烊,大澤方向就傳來一聲龍吟,嚇得我差點爬在地上。”


    “那可不得了,小的活了五六十年還從來沒聽過龍嘯呢,”


    “我聽說啊,鎮裏養的那些家畜,一個個的都被嚇得屎尿橫飛,還有些直接被嚇死了。”


    “哦,還有這事?”許木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還真的問出來點東西。


    當即興致盎然的應了一聲期待著胖掌櫃的下文。


    胖掌櫃顯然是認定許木是個金主了,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將昨日自己的所見所聞,盡數告知。


    “客官你可不知道那條雷龍有多大,小的站在店門口都能看到那雷龍在天邊雷霆中肆虐。”


    “不過可惜啊,雷龍沒有出現多久就消失了。”


    “雷龍?這就是那些修士往十萬裏大澤趕的原因吧。”手指輕輕捏在下巴上,許木對於掌櫃的說的雷龍倒不甚在意。


    他可是見過真正的龍。


    黃金聖龍一出,差不多與天地齊高。


    那雷龍看似龐大,和黃金聖龍相比矮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真龍出世,絕對不隻是這麽點動靜。


    畢竟,那可等於是仙人級別的生物。


    因而許木直接將胖掌櫃口中的雷龍,歸納於蛟龍的行列了。


    “估計是條破虛的蛟龍吧。”許木兀自猜測著。


    十萬裏大澤這麽廣袤的地區,出一條破虛級別的妖龍,在許木看來也純屬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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