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地域的天空。


    無數禦空而行的修士朝著徽州以東的方向飛速聚集。


    一炷香功夫,三十多名修士的身影已經匯聚在了一起。


    為首的,正是南宮家代理家主,南宮圖以及黑白二老三人。


    這麽一大群修士,緊隨著前方那枚散發著藍色光華的破碎命鑒而行。


    陡然,命鑒一直往前飆射的方向一轉,而後直撲向下方的一個四麵環山的小山穀而去。


    “停!”南宮圖手臂一揮,止住了黑白二老和後方緊隨著的南宮家修士繼續前進的步伐。


    一雙冷酷的眼瞳,冷冷瞥向下方的山穀。


    這個山穀的周邊,土壤和樹木好似經受過暴雨的洗禮一般,顯露出被雨水衝刷後的痕跡。


    汙濁的水漬沉澱在山穀坑坑窪窪的泥土表麵。


    峪口中央,原本應該是一個小湖的凹形地帶,湖水近乎幹涸。


    那枚命鑒,一直飛行到湖岸旁邊,一具女性修士的屍體上方,方才停止了飛行。


    光芒收斂,命鑒失去了繼續禦空的能力,墜落向屍體而去。


    “就是這裏了,那是龔長老的屍身。”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黑老,偏頭朝著南宮圖匯報道:“圖爺接下來怎麽做?”


    不等南宮圖迴答,白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那小子跑不了多遠的,徽州到處都是我們南宮家的人。”


    南宮圖沒有迴答,眼瞳中升騰起熾熱的火焰波動,眼瞳直直的鎖定在湖底,那滿是黑色淤泥和渾濁的水窪上。


    一枚幾乎有成人大小的金色圓繭,靜靜的躺在那發臭的泥沙上。


    忽強忽弱的金光表明著它的不凡。


    “下去看看!”朝著黑白二老使了一個眼色,南宮圖以神識傳音吩咐道。


    而後三人帶領著後方三十多名南宮家修士,開始緩緩下落。


    湖底的淤泥很是濕潤,很滑,而且還散發著類似於腐爛的氣息。


    南宮家的法身境修士那一個不是養尊處優,麵對這種環境無不皺眉,倘若不是南宮圖在場,怕是早就有人離去了。


    特別是當他們看在南宮圖和黑白二老都神色如常後,更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丁點的微詞。


    南宮家修士分散站立,將那枚金繭團團圍住,南宮圖謹慎的打量了一番半邊本體都陷入泥沙的金繭後,緩緩開口:“這應該是一枚妖獸的……”


    不等南宮圖一句話說完。


    變故突起。


    刷刷刷!


    密密麻麻,差不錯有數百條墨綠色藤蔓從這湖底的淤泥中瘋狂生長而出。


    粗如成人大腿的藤蔓上,流竄著白色的電弧。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


    就連修為最高的南宮圖和黑白二老三人都觸不及防。


    便被那遍布了整個湖底的藤蔓淹沒。


    藤蔓堅固異常,被它纏繞後,覆蓋著藤蔓表麵的白色電弧更有著麻痹的效果。


    起碼有大半南宮家修士都被瞬間禁錮住了身形。


    而且,每一株藤蔓的末梢都生長著一株株五顏六色的花蕾,含苞欲放。


    即便是修為最低的法身境修士,都能從那嬌豔欲滴的花蕾中,感受到恐怖的真元波動。


    也許一朵花蕾的力量,不算驚世駭俗。


    可當幾百朵花蕾同時出現的時候。


    足以照成災難性的後果了。


    “跑!”淒厲的爆喊聲震蕩山穀,那些僥幸避開了藤蔓纏繞的南宮家修士單單隻瞥了一眼那一朵朵花蕾後,便頭皮發麻。


    慌不擇路的從湖底衝天而起。


    可仍然有大半修士被藤蔓所束縛。


    那墨綠色的藤蔓本體,一般崩斷了八條靈根枷鎖的霸主級法身境都掙脫不開。


    隻有南宮圖和黑白二老三人,分別爆發出最強大的修為,勉強擺脫了藤蔓的包圍。


    “這是許木的陷阱,他在以牙還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從湖底衝天而起,南宮圖那怒目切齒的聲音震蕩而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湖底幾百朵花蕾內的力量承載到了極限。


    紛紛爆開,綻放出致命的力量。


    轟隆隆!


    閃亮的蘑菇形狀的爆炸風暴,席卷大地,將這個山穀覆蓋在內。


    剛剛掙脫了藤蔓束縛的南宮圖三人瞬間被毀滅的氣息吞噬。


    狂暴的能量肆虐,那少部分逃離了山穀的幸存修士都有兩人因為速度太慢被爆炸淹沒。


    慘烈的風浪以山穀為中心向著周邊地域橫掃。


    一株株參天古樹和山石被狂風無情的拔起,卷上天穹。


    那些即便是遠離了爆炸中心,處於虛空中的修士,依然被風浪吹蕩得搖搖欲墜,更有幾名修為偏弱的法身境修士,直接被風浪掀得飛起。


    場麵慘烈異常。


    當爆炸的力量上升到一個巔峰的時候。


    猛然間。


    一道金色的身影從爆炸中心的地底躍身而起,迎著那法身境巔峰也可能重傷的炸裂風暴,直撲南宮圖而去。


    那柄黑色的鐮刀帶起死亡的弧線,朝著南宮圖頭額斬落。


    南宮圖正全力抵禦著來自四麵八方的,移花接木所照成的震蕩力量,根本沒有其他的手段在應付那金色人影的偷襲。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不管是南宮圖還是黑白二老,都自顧不暇,傾盡自己最強的防禦手段,抵禦著能量風暴的侵蝕。


    誰都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會有人不要命的放棄防禦,選擇悍不畏死的進攻。


    “不!”


    “住手!”黑白二老自身難保,怎麽可能幫得了南宮圖,分別發出一聲帶著狂怒的爆喊。


    可這種毫無意義的舉動,根本影響不到那道金色身影絲毫。


    冷漠的黑鐮刀鋒,已經落在了南宮圖的頸項之上。


    許木埋伏了這麽久,為的就是等待這必殺一擊。


    為了成功斬殺南宮圖,他甚至不惜以肉身硬抗自己施展的移花接木。


    憑借自己真元融合的力量,和黑鐮的鋒利,他有九成把握,在這爆炸最巔峰的事端,取下南宮圖首級。


    可當他手中的鐮刀斬落在南宮圖頸項上的時候,那頭顱拋飛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當!


    連靈器都能斬裂的黑鐮,與南宮圖皮膚接觸的刹那,居然不可思議的響起一聲金鐵碰撞的清脆響鳴。


    “怎麽可能!”


    雙眸猛然睜開成難以置信的眼神,許木不等他驚唿聲落下。


    他雙手緊握著的黑鐮上,湧來一股浩瀚的反震之力,力量甚至超出了法身境的範圍。


    嘭!而後一股距離順著黑鐮傳遞上他的雙臂,導入許木的肉身。


    他的身體好似沙袋一般被瞬間擊飛。


    在虛空中劃過數百丈,方才堪堪穩住身形。


    “到底是怎麽迴事?”來不及去查看雙臂的劇痛了,許木趕緊將眸光投向南宮圖。


    一層火色的能量出現,覆蓋在了後者的肌膚之上。


    而後能量凝聚,化為一麵赤火升騰的護盾。


    護盾上,浩大的破虛氣息彌漫而出。


    “破虛法寶!”許木好似明白了什麽,臉色立馬就鐵青了下去。


    他居然忽略了南宮圖的身份,作為破虛大能的兒子,他怎麽可能沒有一件保命的法寶。


    “可惜了,我處心積慮的一擊。”說著,許木低頭瞥向了自己那雙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心情糟糕透頂。


    “我要活刮了你!”南宮圖也是麵容猙獰,眼瞳怨毒的看向許木。


    如果沒有破虛法寶,今天他怕是直接被這個狡猾的小子一刀斬殺了。


    迴應南宮圖的,是許木冷冷的笑容。“哼!這種保命的法寶維持不了多久的。”


    他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等你破虛法寶的時間過去,就是你的死期。


    兩人短暫的交流間,數百朵花蕾爆炸的能量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消散。


    露出下方一個駭人的天坑。


    環繞著山穀周邊的峰巒已經被轟上天天空。


    那些被爆炸吞噬的南宮家修士,盡數身亡。


    以許木而今的實力全力施展移花接木,除了南宮圖這三人,南宮家還有誰能抵擋得住。


    可惜移花接木的力量傷害不到元神,十餘枚元神光球從天坑地步逃竄而出。


    修士的元神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


    因而許木放棄了追殺元神的舉動。


    白雷真元生機流竄向雙手,許木方才被那火焰護盾震裂的傷勢,迅速的恢複著。


    同時,許木望向周邊那十餘名那十餘名南宮家修士,眼中再次流露出不甘之色。


    “可惜了,藤蔓數量太多,不好控製,不然還能多留一些人下來的。”


    許木的計劃很完美,以小虺蛟化作的金繭吸引南宮家修士靠近,然後憑借移花接木之術一網打盡。


    之前他已經支會過囚牛,讓它幫忙保護一下小虺蛟的金繭。


    因為他知道,囚牛可以不管自己死活,但它絕對不會不管小虺蛟。


    有它的力量保護小虺蛟,別說自己了,怕是破虛大能都傷不到小家夥絲毫。


    遺憾的是,計劃不如變化,許木還從來沒有以藤蔓同時束縛住三十多名法身境修士的經驗。


    導致南宮家修士逃出了一部分。


    還有就是他的伏殺。


    借助著數百朵花蕾的爆炸,趁亂殺了南宮圖。


    沒想到計劃又出了差錯。


    許木漏算了破虛法寶。


    “不過也不算失敗,起碼南宮圖的破虛法寶沒了,下一次一定能要了他的命。”雙手的傷勢恢複如初,金色真元彌漫著周身額許木黑鐮一豎,直指南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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