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許木而今剛剛才恢複的真元,想要施展完整的焚天九字,顯然不可能。


    可如果隻是一簇嗔火的話,那是完全沒問題的。


    更何況對付狀態和自己一般糟糕的劍三,一簇嗔火足以。


    “啊!”慘烈的嚎叫自劍三口中痛苦哀鳴。


    本是燃燒在藤蔓之上的嗔火,乍一接觸劍三的身體,便如是跗骨之蛆,點燃了他殘破的軀體。


    不管他如何掙紮,彌漫著邪惡氣息的黑色火焰就是撲之不滅。


    而且隨著火苗的徐徐跳動,不緊不慢的蔓延劍三整個身軀。


    見得自己的這一招得手,許木疲憊的吐出一口氣息,揉了揉酸軟的雙肩。


    “除非你是真正的破虛,不然在我焚天九字下,都得生死。”


    看著對麵完全被嗔火包裹住的,還在不斷掙紮的劍三,許木以無奈的語氣自語道:


    “殺了這家夥,這是算是完了吧。”


    原本許木是想以貪火焚燒劍三的,可後者作為分身。


    看他斷裂的手臂的材質就能推測出,顯然不是尋常的肉身。


    貪火噬人五感,劍三有沒有五感還是未知數,因而貪火對於劍三而言明顯是沒有多大效果。


    因而嗔火才是最佳的選擇。


    那種恐怖的黑炎,一旦沾染上,什麽東西都能燒成灰燼。


    看著劍三而今的慘狀,許木也為自己的選擇而慶幸著。


    同時目光依舊死死的定格在那已經被黑炎覆蓋成為了火人的劍三身上。


    黑炎那恐怖的高溫,即便相隔甚遠,依舊給許木的臉頰上傳遞過來陣陣的熾熱感。


    陡忽間,許木眼瞳一凝。


    因為那被黑炎徹底包裹著的劍三,居然開始踉蹌的向著自己靠攏。


    “臨死反撲嗎?”將劍三的舉動看在眼裏,許木眼瞳中閃過忌憚,以他的實力倘若反撲,說不定真的能把自己拉下水。


    想罷,許木正欲後退。


    噗通!


    劍三倒地,他終究還是沒有走到許木跟前。


    那一聲沉悶的倒地聲,聽在許木耳中,是那麽的動聽。


    “唿!”最後的麻煩也解決了,許木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再無顧慮。


    雙腳一軟,不再強撐,身形徑直跪倒在地。


    同時,他的眼中,原本因為心火燃燒的紅芒,也自行消散。


    這一次,許木可沒有念叨什麽清平咒,好似他的心火,隨著他那一簇嗔火的施展,也隨之被他宣泄了出去。


    “原來如此,我好像明白了。”這個變故,換做其他修士或許不甚介意,但許木卻敏銳的洞察了其中的細枝末節。


    當即收斂心神欲要細想。


    咻!


    異變陡生。


    那被嗔火燃燒殆盡的劍三殘骸中,飆射出一柄破破爛爛的飛劍。


    劍芒乍現,直取許木而來。


    處於完全放鬆狀態,而且身受重傷,體內空空如也沒有半點真元的許木眼神閃過慌亂。


    心頭一突,許木強忍著渾身的劇痛與虛弱感,欲要閃躲。


    卻是發現,自己真的是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了。


    “完了!”


    咻!


    偏偏在這迫在眉睫之際,又是一陣破空聲響起。


    一柄血紅色的劍芒,也同時射來,它的目標好像也是許木。


    後者瞬間麵如死灰,他甚至能感受到兩柄飛劍上淩厲的劍芒,隔著老遠陡然自己皮膚產生生痛的觸感。


    然而,事態並沒有朝著最惡劣的事情發展。


    眼看著破爛飛劍就要擊中自己,許木餘光中那柄血色飛劍陡然加速,後發先至。


    當!


    血芒一閃,血木劍插入許木麵前不到三尺的土地上。


    許木當即臉色呆滯。


    因為那柄破爛飛劍同樣墜落在他麵前不到三尺之地,而且它斷為了兩截。


    “好像這柄血色的飛劍,救了我一命?”眼神木訥的看著麵前這柄血色的飛劍,許木不是很確定的暗道。


    而且覺得自己他看著這柄飛劍,怎麽覺得越看越眼熟。


    正在他驚異不定間。


    “哼!”一聲冷哼,如驚雷般於許木耳畔炸響。


    而後一股冷冽至極的威壓,從那先前劍三走出的血禁挪移陣中傳出。


    隨著威壓的襲來,許木眼前中出現一陣幻象。


    好似有數萬柄飛劍朝著自己撲來。


    威壓臨身,他有一種置身於一片劍刃的風暴中央的錯覺。


    “破虛!”


    已經見識過不少破虛大能的許木,當即心頭嘎吱一聲,幾乎是脫口而出兩個字眼。


    也顧不得眼前這柄血色飛劍了,連忙將眸光望向那個血禁挪移陣。


    原本因為劍三的出現,血禁挪移陣被消耗了很多能量,而變得暗淡。


    而今卻詭異的重新爆發比先前還要熾烈的光芒。


    在許木眸光死死的凝視下,一道虛幻的人影於血禁挪移陣中央出現。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虛幻的人影越來越凝實。


    許木甚至可以依稀的看出那道身影的相貌。


    和那劍三的容貌幾乎完全相同。


    可這個人影的眼睛,比劍三更加靈動,也更加有威壓,強烈的破虛波動證明著他的身份。


    “那個刑法堂堂主!劍三的本尊。”一身汗毛倒豎,許木升起一股絕望。


    一個分身就逼得自己手段盡出,連焚天九字都用上了。


    倘若本體降臨,自己怕是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吧。


    苦澀的表情彌漫許木臉龐。


    忽然,那柄插在許木麵前的血色飛劍突兀間一顫。


    而後徑直飛向血禁挪移陣而去。


    血劍樸實無華,速度卻是快得驚人。


    “難道!”眼瞳猛然睜開,許木好似察覺到了血劍的意圖。


    在他兩個字眼剛剛落下的瞬息之間,血劍已經插入挪移陣。


    視線移向軒轅劍宗。


    少年模樣的武默立身在血禁挪移陣的正中央,挪移陣之力發揮到極致,眼看著就要傳送出去。


    一柄血色飛劍隔著不知道多少萬裏之遙,穿破了兩個挪移陣的間隔,斬向了武默。


    當他見得這柄看似平凡的飛劍後,並沒有丁點的輕視,反而眼瞳中已經有深深的凝重感。


    “照空劍!”


    破虛大能的威能爆發到極致,武默眉心中飛出一柄深黃色飛劍。


    刹那間,閣樓被無窮劍氣充斥。


    加持了不俗禁錮的樓閣,轉瞬間被狂暴的劍氣夷為平地。


    與此同時,黃色飛劍與血木劍碰撞到了一起。


    轟隆隆!


    軒轅劍宗震懾蒼瑞域四界的刑法堂,就此灰飛煙滅。


    良久之後,劍氣的餘波方才消退。


    武默一臉陰沉的立於廢墟之中。


    血木劍已經消失無蹤。


    隨著血木劍一同消失的,還有武默腳下的血禁挪移陣。


    同一時間,身著火色披肩的中年人出現在了武默的側旁。


    “很強!”


    瞥了一眼殺機騰騰的武默一眼,中年男子簡單明了的吐出兩個字眼。


    “天下劍道盡出我宗。”


    武默冷冷瞥了一眼中年男子,轉身即走。


    “我會讓他後悔在我麵前拔劍的。”


    ……


    籠罩著許木的,那仿佛是劍刃風暴一般的威壓,忽然消散。


    而且,他還親眼看見了血色飛劍飛入血禁挪移陣的整個過程。


    不過短短一息時間。


    血禁挪移陣破碎,血色飛劍重迴這片世界。


    驀然,許木眼瞳微微一眯,血色飛劍被一名憑空出現的,身穿陰陽道袍的道人握入手中。


    定眼細看那道人的模樣,許木先是一呆,而後滿臉劫後餘生的笑容,呐呐的喊道:“師尊。”


    怪不得,他先前還覺得這柄血劍熟悉呢。


    這不是自己師尊的法器,血木劍嗎。


    “嘿嘿,臭小子,還有你師伯呢。”突兀之間,許木的後方響起戲謔的沙啞聲音。


    死婆婆那一身死氣濃鬱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後。


    許木當即露出一副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偏過頭來朝著死婆婆說道:“師伯!你們早就到了吧?”


    灰白色的眼瞳看著許木的時候,帶著掩飾不住的欣慰,死婆婆見得他那一臉無可奈何的笑容,當即朝著前方的長明道人示意。


    “這可不怪老朽,是你師尊不讓我多管閑事。”


    許木臉色一僵,臉上的笑容轉為了窘迫。


    不過這一瞬間,他有說不出的輕鬆感覺,長明來了自己就安全了。


    看方才自己師尊那一劍,竟然能擊退破虛大能。


    “看來師尊也突破破虛了吧。”


    “師尊,越來越強了。”惆悵的吐出一口氣息,許木暗自說道。


    “能殺刑法堂堂主一個分身,這東界之大,除了南宮家和東門家的破虛,沒人擋得住你了。”死婆婆不知道許木心中所想,顯然還沉浸在後者斬殺劍三的震撼中。


    原本她都以為許木死定了。


    那武默的劍三分身雖然沒有達到破虛,可畢竟有破虛神通相助。


    在法身境本就立於不敗之地。


    可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在如此不可能的逆境之下,破開了無空劍域。


    想著先前那驚豔的一刀,死婆婆至今還沒有平複過來。


    許木含蓄一笑,正要迴應死婆婆的稱讚。


    “嗷嗚!”一聲囂張的狼嚎聲從雪狼方才逃遁的方向傳來。


    許木臉皮一抽,當即將頭額偏向那個範圍。


    隻見一道白色的獸影,背負著汐兒、小虺蛟姍姍來遲。


    一想到雪狼方才見到踏炎豹王的慫樣,許木就氣得牙癢癢,兀自罵道:“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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