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陽光並沒有多少溫度。


    但灑在許木眼眸上的光亮,足以讓他從沉睡中蘇醒了。


    眼睛受到強光照射,許木眼皮微微翻動,睜開了微眯的眼眸。


    “呃啊!!!”


    平躺的身體直立而起,許木雙手仰起,伸了一個弧度很大的懶腰,堅硬健壯的骨骼摩擦間發出炒豆子一般的輕微炸鳴。


    卒然,許木懶洋洋的動作停滯。


    他的餘光好似瞥到了什麽,當即偏頭,定格向自己側旁,原本應該是小虺蛟躺著的位置。


    “見鬼了!”


    一聲驚唿,許木腳下連退兩步,俊朗的麵龐上有著掩飾不住的驚駭。


    隻見一個三尺方圓的金黃色光繭,好似一枚獸卵,安靜的躺在原本屬於小虺蛟睡覺的位置。


    明亮的朝陽掠過山尖,灑在這金色的光繭上,瞬時金光燦燦。


    很顯然,這個光繭並不是什麽危險的東西。


    不然以逆刺荊棘妖的警覺,凡是有惡意的任何生物一旦靠近許木,就會遭受到它的無情攻擊。


    短暫的驚駭後,許木很快冷靜了下來。


    小虺蛟的氣息許木再熟悉不過了,眼前近金繭雖說沒有一點小家夥的模樣,但氣息改變不了。


    感受著這枚金繭中蘊含的旺盛生命力,他好似明白了什麽,喃喃自語道:


    “難道是突破了?妖獸的突破方式都這麽怪異嗎?”


    言罷,許木上前兩步蹲下身形,仔細觀察一番後,伸出手指試探的敲了敲這枚金繭。


    “乓乓!”


    很是沉悶的聲音傳出,好似這枚金繭通體都是由黃金澆灌的。


    “也好,這段時間有得忙,也沒多少功夫照顧小虺蛟,正好把它跟雪風扔到一起。”


    小虺蛟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許木措手不及。


    不過就眼下的局勢來說,這個結果也並不是壞事。


    金色的重量絕對比同等體積的精鐵還沉,可惜對於許木而言輕而易舉。


    抱起金繭,許木身形徑直掠出,迴歸開陽頂。


    時間對於修士而言總是那麽廉價。


    一個月的初選很快結束,紫檀、陽靈子等人也陸續從秘境中走了出來。


    如果唯一遺憾的是,歸元宗此次失蹤了三人。


    直到存活的所有修士從秘境中被傳送出來,若墨軒、趙金敏、佟播這三名老資格傳承弟子都沒有出現。


    直到血厲將他們三人破碎的玉簡擺在眾人麵前。


    他們才知道,這三個弟子再也迴不來了。


    血厲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雖說他們三個實力和許木他們五個龍門榜的弟子比起來差了一截。


    可應該不至於這麽輕易的就死在碎片秘境中吧。


    禦氣九重天在東界此刻參加初選的修士中,也算是中遊實力了。


    “有人在暗地裏給我們歸元宗使絆子!”


    血厲殺機滾滾,作為這次慶典的帶隊人,單是第一輪初選就隕落了三名傳承弟子,對於歸元宗而言,可謂慘重,他難辭其咎。


    要知道,三名傳承弟子對於一些實力稍弱的一流門派而言,幾乎是所有傳承弟子相加的數量了。


    “別讓老夫知道是哪個門派在搞鬼!我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當血厲殺機滾滾的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表情冷淡的紫檀眼中閃過隱晦的慌亂。


    幸好,歸元宗所有人都表情盡皆沉重,沒有人察覺到紫檀的異樣。


    同時,許木感覺到離師兄、端木蓉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從兩人的眸光中讀出來他們想要表達的意思。


    紫邪天!


    許木點了點頭,他也覺得紫邪天的嫌疑最大,但是沒有證據,也沒有目擊者。


    單憑一次襲擊就下定論有些太過草率。


    因而他並沒有選擇說出紫邪天的事。


    端木蓉和離也不是多嘴的人,許木沒說,他們也沒有說。


    東界慶典第二場開始了。


    真正的重頭戲,按照規則,那一千名獲得玉佩被傳送出來的修士,將進行一對一的比試。


    雖說真正獲得玉佩的人還不到八百人。


    畢竟像南宮令、端木蓉這種以搶玉佩為樂的人不在少數。


    八百人以單挑對決的方式,篩選出最強的五十人。


    這五十人就將會代表東界,參加遺塵禁地的考驗。


    第二場對決的地點,是南宮家族的比鬥場。


    南宮家族和東門家族同為蒼瑞域七大修真家族,東界慶典幾乎都是在這兩個家族中輪流主持。


    南宮家的底蘊,從比鬥場上就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


    許木還記得歸元宗外門大比時出現的白玉鬥場。


    禦氣境弟子很難在白玉鬥場上留下痕跡。


    在他看來,白玉鬥場應該算得上非常堅固的了。


    直到他看到了南宮家族的比鬥場。


    一共十八個鬥場,小鬥場十七個,大鬥場一個。


    小鬥場由黑墨石構造,可以承受法身境強者的轟擊。


    大鬥場則是由紫白星岩砌成,外加無數陣法和禁錮的加持,傳言可以承受霸主級的法身境轟擊,破虛境下幾乎難以損壞。


    堪稱整個東界最堅固的鬥場。


    八百名初選通過者,在十七個小鬥場之上輪流比鬥。


    龍門榜一共就一百名,所以說龍門榜修士在前麵幾天的比鬥中相遇的幾率非常低。


    第二場比鬥開始的第一天。


    許木的對手是一個禦氣八重天的修士。


    很難想象,在禦氣九重天修士都難以搶到一枚玉佩的情況下,這個境界隻有禦氣八重天的家夥是怎麽通過初選的。


    不可否認,他擁有匹敵禦氣九重天的實力。


    可惜他的對手是許木。


    當南宮家的黑白二老報出他對手的名字是許木的時候,這個家夥臉色已經被嚇得鬥誌全無。


    非常巧合的是,這家夥就是和許木同一天從碎片秘境中出來的。


    許木一身鮮血,紫火升騰的他如修羅提著花秋羽人頭降落在開陽頂上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那一天鮮血灑在他臉上的溫熱感覺至今難忘。


    “我認輸!”在禦氣境中來說,他很強。


    可對手許木,他卻連交手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就這樣,連手指都沒動彈一下的許木,非常輕鬆的獲得了勝利。


    周邊觀戰的修士,沒有一個嘲笑他的懦弱。


    許木而今的排名是龍門榜三十五,東界這一代,最強的幾人之一。


    人群中,有一名銀色衣衫的少年躲藏在修士的人群中。


    看著許木慢條斯理的走下擂台,這名少年的雙拳,已經緊握得青筋暴起。


    眸中含著怨毒又忌憚的眼神。


    自從許木殺了他哥哥以後,他幾乎做夢都想殺了許木。


    他瘋狂的壓榨著自己的潛能,用兩個月通過了銀家先祖設下的所有如同地獄的考驗。


    兩個月時間,從龍門榜九十三位飆升到八十六位。


    這個速度已經很恐怖了。


    可這個惡魔一樣的少年更加駭人。


    而今已經是龍門榜排名三十五,領先他整整五十個名次。


    報仇變得遙不可及。


    “可惡!”心頭的怨毒幾乎要吞噬銀浩的理智,雙拳因為太過緊握。


    十指的指甲都掐入了手掌的血肉。


    許木並沒有察覺到人群中的銀浩。


    走下擂台後,抽空來到了紫檀的身邊。


    因為這幾天他發現後者的狀態非常不好,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麽了,有心事?”笑眯眯的站立到紫檀的身旁,許木以一種非常蹩腳的開頭方式,挑起話題。


    “沒什麽!”搖了搖頭,紫檀說話時甚至連俏臉都沒有偏一下。


    淡淡的迴應了三個字,使得兩人間,好似出現了一段無形的距離。


    許木笑容凝滯,俊朗的麵龐上浮現點點尷尬。


    原地眨了眨眼睛,飛快的迴憶著自己這短時間的舉動,確定自己沒有惹紫檀不高興後。


    心頭苦笑一聲。


    “紫檀師妹這忽冷忽熱的態度,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不過,已經習慣了紫檀性格的許木,很快就從打擊中走了出來。


    他決定問一些正事。


    “紫檀師妹可認識紫邪天!”


    慢吞吞的說著話的許木,眼睛一眨不眨的牢牢盯著紫檀,想要從她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麽。


    不過他失望了,紫檀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認識!”


    而後氣氛從尷尬,陷入極度尷尬。


    就在許木不知如何應對這種情況,準備灰溜溜離去的時候。


    恰逢此時,黑白二老中的白老,念到了紫檀的名字。


    “歸元宗紫檀,對戰青芒宗竺蘭!”


    “許師兄,我去了!”朝著許木點了點頭,紫檀帶起一陣香風,飄然離去。


    留下原地一臉憂傷的許木。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先是銀家違反龍門榜規則派出法身境高手追殺許木,神刀門又再次違規。如果不做點什麽,我歸元宗臉麵何存?”墨子期目送自己的弟子登上擂台,抽空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兄血厲問道:“神刀門的事,掌門怎麽說?”“


    血厲蒼涼的臉上猙獰一笑,殘忍的吐出一個字。“殺!”


    “什麽時候動手!”墨子期眼瞳一凝,悠閑的表情消失無蹤,直接以神識傳音交流。


    “遺塵禁地開啟的時候!”血厲現在似乎在極力壓製自己殺戮的欲望。


    得到肯定答複的墨子期微微一笑。“算起來我們歸元宗已經有二十年沒有過什麽大動作了,東界的這些門派好像都要把我們遺忘了。”


    “是該給他們長點記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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