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木輕輕一腳提出,將麵前方才亢白落地的金玉劍以一種相對柔和的力道,送向後者。


    亢白手臂一招,接過飛縱而來的法器,臉上苦澀更濃。


    他的防禦法器傘,已經被方才許木的殘葉劍洞穿,金玉劍也被擋下,整場戰鬥一敗塗地。


    “龍門榜上果然沒有泛泛之輩,在下領教了。”一個簡單的接劍動作,牽動了肩頭被洞穿的傷口,亢白痛得臉色一陣發白。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許木後,亢白搖晃著身子,虛弱的從舞瀟月身側走過。


    直到亢白的身影,逐漸消失於視野中消失,許木收迴目光,轉過頭額麵向舞瀟月。


    疑惑的出聲問道:“這個叫亢白的弟子,已經多次提到龍門榜,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哦!忘了告訴你。“猛地一拍頭額,舞瀟月恍悟的說道:


    ”龍門榜是整個東界法身境以下的修士,依照戰力排出的榜單。收錄了整個東界戰力最強的一百人,凡是榜單上的修士,無一不是驚人的存在。”


    “那他為什麽說我是龍門榜上之人,我剛從宗門出來曆練呐。”眉毛一挑,許木還是第一次聽說龍門榜之名,雖然驚異於還有這種排名,可仍舊心中困惑。


    “因為你之前擊敗的銀浩,他在龍門榜上排名九十二。”舞瀟月這個心思粗疏的少女,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按照規矩,你取代了銀浩的排名。”


    “嗬嗬!”臉皮一抽,許木仿若聽到了噩耗,完全沒有正常人進入龍門榜的喜悅感。


    因為他知道,凡是進入了這種排名,雖然風光無限,可整個東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


    為名為利,恐怕有非常多的修士,對龍門榜的位置,都有覬覦之心。


    修真界雖說與世俗凡人不同,可人心不古。


    為了進入龍門榜,而揚名立萬的修士,估計數之不盡。


    方才才打發走的亢白,恐怕也是存著這心思,才來挑戰自己的吧。


    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


    “我就說,那個家夥怎麽跟瘋了一樣,見麵就拔劍。”默默的揉了揉自己感覺疼痛無比的太陽穴,許木心中一聲哀嚎。


    他仿若能夠預見,自己將來的日子,將會處於何種刀光劍影的狀態,再無安生之日。


    “我說,你這是什麽表情。”


    原本以為許木聽到自己的話後,會非常歡喜,畢竟他如今的年歲也不過十八罷了,正是年少氣盛,鋒芒畢露之時。


    這個年紀的少年,哪一個不想揚名修真界,受萬人尊崇。


    偏偏這個小子,居然一副吃了死耗子的表情。


    即便是舞瀟月也有些無言以對了。


    “沒什麽,我隻是感覺很累。”無力的擺了擺手,許木又是歎了一口氣。


    “少來,明明心裏開心得不得了,還跟我裝。”翻了翻自己招牌式的大眼珠,舞瀟月顯然不相信許木的話,挪動著自己優雅的步子,慢騰騰的走入閣樓。


    在經過許木身旁的時候,舞瀟月遽然又想到了什麽,騰出之前提著烤鵝的手掌,在他的肩頭拍了拍。


    “其實,也並不是所有人打入龍門榜,都是為了萬眾矚目的虛名。龍門榜是整個東界,最權威的榜單。進入龍門榜,也是尋求對自己實力的一種認同。”


    素手上還殘留著的油脂,在許木肩頭的衣衫上反複塗抹,舞瀟月俏臉上保持著笑容。


    “就近的來說,你們歸元宗當年的血滴子老祖,年輕時就曾殺入龍門榜前二十。擊敗不知道多少老一輩修士。整個東界能和他同階一戰的同輩眾人,不過五指之數。”


    “方才成就了他後來的血滴子威名,震懾東界兩百多年。”


    “也許,你覺得龍門榜之名是一個累贅,但對於宗門,卻是一種震懾。”


    舞瀟月空靈的聲音傳入許木耳中,他眼中閃爍出思慮之色。


    舞瀟月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龍門榜排名,對自己來說是麻煩,可對於宗門來說,卻是無盡的榮耀和震懾。


    整個龍門榜不過一百個排名,而東界門派數以千計,每一個龍門榜的修士,都有不可限量的未來。


    龍門榜上的人,代表的不僅僅是自身的戰力,也同樣帶著那個門派的底蘊。


    “也許,師尊會非常欣慰吧。”腦海中閃現出長明道人的麵容,許木呐呐自語。


    小周山腳下,牟勇那快到極致的身形正急速竄來。


    “咦!”卒然,他的身影一頓,滿是胡渣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隻見,他目光所及之處,距離他不過百丈之外,亢白那蹣跚行走著的身影,正徐步從一座閣樓中走出。


    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猩紅的腳印。


    見得此情景的牟勇,臉上閃過一絲凝重。


    腳下一跺,百丈距離對於他而言,不過兩息之間,便掠過了這段空間,出現在亢白麵前。


    “亢師弟,你沒事吧?”近距離觀察之下,牟勇清楚的看清了亢白肩頭上那個通透的大洞,麵龐上的肅然之色更濃。


    不用猜也知道,亢白肯定是被何人所傷。作為傳承弟子之一的他,整個青芒宗能在他身上留下如此傷痕的人,寥寥無幾。


    定是他挑戰許木所留。


    “沒事!”抬頭見得眼前的牟勇,亢白眼底複雜之色更濃。


    作為禦氣九重天修士,身體的恢複能力已經異常驚人,這種傷勢,凡人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但對於他而言,頂多一個月就能恢複如常。


    唯一麻煩的,恐怕隻有被殘葉劍所吞噬的生命力,必須要靠丹藥來調養了。


    “他實力如何?”眼瞳看向亢白走出的那座屋宇,牟勇以渾厚的嗓音詢問。


    “很強!”肩頭的血液還在流淌,亢白失血過多的臉龐上,布滿了心有餘悸。


    “擊敗我,他估計連五成的實力都沒有用上,倘若不是他關鍵時刻,控製這一劍偏離了方向,我現在估計已經身死。”


    “五成嗎!”麵龐浮現出思索,牟勇並沒有露出絲毫膽怯,反而兩眼泛光。


    “這枚丹藥,你迴去後服下,頂多七日,你就能恢複如初。”手掌一番,將一枚碧綠色丹藥遞交到亢白手中。


    聲音落下,牟勇已經消失無蹤。


    “唉。”緊了緊手中的藥丸,亢白又是歎了一口氣。“龍門榜,當真如此高不可攀嗎。”


    舞瀟月油膩膩的手掌,在許木愣神間,已經於他衣衫之上擦拭幹淨。


    眼角閃過一絲狡黠,她正欲返迴自己的房間,好好享受美餐。


    一道渾厚的嗓音,恰逢此時,傳入閣樓前院。


    “青芒宗,牟勇,前來拜訪。”


    聲音剛落,一道高大的青年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院中。


    許木在思忖中,被牟勇的聲音驚醒,當即抬起頭額看向這名不請自來的修士。


    當場便被牟勇這放蕩不羈的外形所驚。


    稀疏的胡渣,淩亂的長發,高大的身形,這還是許木第一次在修真界中,見得如此放蕩不羈的修士。


    “你就是許木!”牟勇的聲音,厚重得好似鼓錘,看著許木望向自己的表情,心中暗自不爽。


    他不修邊幅,這是整個青芒宗都知道的事情,但是他依舊討厭別人以這種眼光看著自己。


    “正是。”自從聽了舞瀟月一言,許木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一個挑戰者上門了,定了定神,認真的問道:“你是來挑戰我的嗎。”


    “挑戰談不上,過來討教幾招。”一邊說著,牟勇不等許木迴應,已經將兩臂的袖口卷起,嘴角扯起莫名的笑容。


    忽地,牟勇的動作凝滯,因為他的目光不經意瞥到了距離許木不遠處舞瀟月的身影,準確的說。


    是他看到了舞瀟月手中提著的那半隻烤鵝,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幾乎要奪眶而出。


    “這次烤鵝,我怎麽覺得這麽眼熟!”


    認真端詳著那隻還在往地麵滴著油脂的烤鵝,牟勇呐呐自語。


    “靠!”驀地,牟勇想到了什麽,一聲咒罵。


    手指顫抖著指向舞瀟月,“你這個刁婦,都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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