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踏入九殿之地,扶兒終於迴到自己的故鄉,心情即高興又激動。
在這十個殿王之中,數九殿王所管轄的地區最有秩序,百姓與百官之間,互為平等,互為敬重,到處都是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
田野裏風光無垠,森林裏百鳥爭鳴,豐腴的河流在大地上自由自在地流淌著,陽光平和地灑落在房屋裏的各個角落。小草、花朵、樹木、六畜、沐浴著美麗而溫暖的陽光,相互之間靜養生息,歡唱著,快樂著,戲耍著,城市與農村之間沒有隔膜和疏遠,窮人與富人之間沒有岐視和仇恨。
越過姹紫嫣紅的草原,在一條美麗的河邊,他們停了下來。
清澈的河水緩緩地向西而去,雲龍掬了一口清水,一下子就甜到了心肺。
水中遊來遊去的肥魚一會兒竄出水麵,向岸上的人們點頭微笑,一會兒躍起入水中,濺起無數晶瑩剔透的美麗的水花。柔美淺藍的水草,在水間輕輕地搖曳,水中一隻銀白色的飛鳥,悠閑地在水裏飛來飛去。遠處的炊煙和山巒,靜靜地倒映於水中,像極了一幅幅美麗的山水畫。
閻不淨把海子輕輕地置之河邊,自己則把頭鑽進了水中,放開肚子猛吃個飽。
玉紫薇姑娘幫海子把身上的血衣脫下,拿去蹲在河邊搓洗了起來。
玉妹妹,還是我自己來洗吧。海子噙著淚花,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讓玉妹妹幫你洗吧,你自己的臂傷還沒有好,搓來搓去的會受感染的。就站在玉紫薇身邊的雲龍低頭尋了一塊小石子,邊說邊把這塊小石子漂向水麵,水麵上竄起了一串串地浪花,一下子就勾起了他對童年的向往,對小天河的向往,以及對父母的思念。
雲龍兄,你在想什麽,不下來暢遊一番麽。已經竄入了水中的閻不淨,在水裏拍打著浪花,衝著雲龍喊了一句,便一頭紮入了水底。
此時此刻,扶兒又在做什麽哩。
自從山環環在地牢被鐵鬼將軍嚴刑銬打,驚嚇過度之後,山環環幾乎就再也沒有完全地清醒過來,雲龍把他交給了扶兒護理,從沒有做過護理的扶兒郡主,此時正在非常小心地護理著山環環。
她把山環環的血衣小心奕奕地脫下,遇到血衣沾在了此膚上的血痂,她更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弄痛了山環環。而此刻的山環環哩,好象正在做一個美夢,他夢見自己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公主,他和她在美麗的河邊相愛了,公主拉著他的手,默默地看著他,待看得他不好意思了,臉紅了。公主說,咱們洗個澡吧,我幫你解下紐扣來。
不要,不要……我全身是血哩!山環環醒了,醒得那麽地唐突和驚訝。
你醒了,你醒了。扶兒激動不已,迴頭衝著正要竄入水裏的雲龍大聲地喊叫了起來,三兄弟醒了,三兄弟醒了。
我在那兒,扶兒姐姐,是你嗎,你在做什麽……山環環見扶兒姐姐正在解開他的上衣紐扣,十分驚訝地問道。
你看你全身是血,我幫你洗洗。扶兒郡主解釋道,是雲龍哥哥把你救了出來的,我們已經離開了鬼都,你用不著害怕了。
是嗎,我沒有被拉去進行車崩吧,我沒有死吧。山環環想坐起來,可挪了下身子,仍是動彈不得。
沒有,那能呢,你好好活著哩,你好好活著哩。扶兒十分肯定地說道,你已經來到了我的家鄉,你看,我的家鄉多美,我的父王一定會好好地款待你的。
你的家鄉,這是你的家鄉?那麽我的家鄉,我的家鄉在那裏呢?山環環禁不住地哭了起來。
嘿,你別哭,三兄弟,我的家鄉就是你的家鄉,你這不是迴到了家鄉嗎,你哭什麽。扶兒一邊安慰他,一邊取下他的血衣,你別哭,男子漢不輕易流眼淚的,你怎麽啦,你怎麽啦。
玉紫薇聽到了山環環的嗚咽聲,趕緊從河邊上了岸,小跑幾步過來了。
山環環,你醒啦,你真的醒啦。玉紫薇異常激動,好象是她自己剛從生死關口走了一遭似的,你不會離開我們的,我說過,你不會離開我們的……
我以為再也見你們了,玉妹妹,還雲龍哥,海子兄弟,閻兄弟,他們哩,他們都在那裏,我想見到他們,我真的很想見到他們。
別激動,三兄弟,你的傷情很嚴重,要不是扶兒姐姐一路照顧你,雲龍哥哥一路背著你,你終於從鬼門關轉迴來了,他們都在這裏,他們都沒事哩。
三兄弟,你醒啦。雲龍聽到了扶兒的喊聲叫,放棄了衝浪的興致,跑著來到山環環的身邊,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同樣激動的雲龍興奮地衝著河麵高聲地喊道,閻兄弟,我們的三兄弟終於有救了,終於有救了!
雲龍兄,我向你們道謙,我向海子道謙,是我害了你們,我不該向海子發脾氣。
別說了,三兄弟,大家不都好好的嗎,幹嗎提過去了的事情呢。扶兒勸道,你們兄弟之間,那有什麽對與不對的事。
是,山環環,海子早就原諒你了,你就不必掛在心上了,你還是好好地安心養傷吧,我們已經到了扶兒妹妹的家鄉了,你看扶兒妹妹對你有多好,對你有多照顧的,待你身體好了起來,你得好好感謝郡主才對。雲龍扶著山環環坐了起來,你看,山環環,這條河流是多麽地美麗,她比咱們家鄉的小天河還要美哩。
會的,我一定會的,可是,雲龍兄,海子哩,他去那裏了?
他和你一樣,傷著了,你看,他正躺在河邊上曬太陽哩。玉紫薇指給他看,那邊,那邊,閻朋友也在那邊遊泳,你看見他們了嗎?
山環環定了定神,順著玉妹妹指著的方向望去,他看見了,他看見了,海子好象是睡著了,安詳而平靜,閻兄弟在河中央向他招手示意。
他又重新迴到了他們中間,這是他不可想象的,他被那些惡鬼捉去了,被那些惡鬼折磨得死去活來,可是他始終沒有說出他們的下落,也沒有說出他們的人數,他想他一定會拉去車崩的,那就拉去好了,隻要能保住雲龍兄,海子,閻兄弟他們,他就是死也無憾了,特別是玉妹妹,扶兒姐姐,她們再好不能受折磨了,隻要她們好,他就是拉去車崩也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然而命運又仿佛同他開了個玩笑,他被他們救了迴來,他好不高興,好不悔恨,好不幸福。
玉紫薇接過扶兒姐姐手中的衣服,山環環的衣服,她要拿去一起洗,和海子的衣服一起洗。扶兒說,玉妹妹,你還是歇歇吧,讓我去洗,一路上你總是把重活攬著做,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好沒麵子,今天說什麽都不行了,你也不要把我當什麽郡主了,我就是你們當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個,如今到了我的家鄉,讓我來盡點地主之誼吧。
不了,我能吃得消,郡主姐姐,一路上讓你受苦了。玉紫薇道,姐姐是我們的貴人,我們應該照顧好姐姐的。
海子的傷勢重嗎?山環環擔心地問。
不重,比你的輕多了,可能是剛才太激動了,累了,倦了,所以睡去了,你不用擔心他的,他沒事的,你們兩個,他擔心你,你擔心他,見了麵卻總是吵,吵,吵吵鬧鬧的,其實心裏都裝著對方。
那就好,那就好……實在是傷勢太重太累了的緣故,山環環說著說著就睡去了,躺在雲龍的懷裏,就這樣甜甜地睡去了。
夜幕降臨了,他們就在河邊上燃起了篝火。閻不淨把從河裏捉來的魚兒串成一串,放在篝火上烤著,一會兒,香噴噴的魚肉味飄了起來,飄進了他們的鼻孔。閻不淨把烤熟了的魚兒一人發給一串,就連不吃魚兒的扶兒郡主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著香噴噴的紅燒魚,使得雲龍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每次他從小天河裏捉魚迴來,母親都要把魚做成各式各樣的魚湯,讓他品味到鮮美的味道,他總是吵著母親喝了一碗還要一碗,喝個足飽。如今與母親分別這麽久了,也不知道母親的下落,是否過得好不好,還有雲鳳姐姐,她究竟去了那兒哩?
雲龍哥哥,還沒有休息,想事兒吧?冷不丁玉妹妹來到了他的身邊,傍著他坐下了,又在想母親了。
也不知道母親過得怎麽樣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別想了,你不是要去救雲鳳姐和儀涵妹妹嗎,待找到了她們,我們就可以迴到還魂村了,迴到家鄉了,迴到小天河裏玩耍了。
可是,我還是禁不住要想,如果不是你們三個陪著,我興許早就堅持不住了。
你看,這滿天的星星,一個個晶瑩剔透的,閃眨著眼睛,或許通過它們,家鄉的一草一木正看著我們,或許你的母親也正和你一樣,在看著同樣的一顆閃亮的星星哩。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不找到雲鳳姐和儀涵妹妹,我是不會迴去的,母親也不會原諒我的,還魂村的人更不會原諒我。
扶兒姐姐終於可以迴家了。玉紫薇想說些高興的話,不料從他們的背後傳來郡主的聲音。
是,我明天就可以見到我的父王了,我都離家這麽久了,不知父王的怪病好了沒有,父王是最疼愛我的,明天見到了父王,我一定要父王好好謝謝你們的搭救之恩。
郡主,你沒睡?雲龍迴頭問她,你沒睡?
我那裏睡得著,明天就要見到父王了。郡主邊說邊走過來,傍在雲龍的另一邊坐下,可惜你們很快就會和我分開。
扶兒姐姐,那你可以跟我們一塊兒走。玉紫薇姑娘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父王是不會同意的。雲龍起身,準備去休息,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去吧。
雲龍哥哥,咱們再看看星星吧,你看那顆流星,劃過空天的弧線多美。
弧線再美,也隻不過在瞬間一閃,想留也留不住。
可是這美好的迴憶卻能永久地保存下去,雲龍哥哥,你說是不是?
你看,那一顆流星的光亮卻越來越亮了。玉紫薇驚唿道,雲龍哥哥,你快看,那不是一顆閃流星,而是流星雨。
那不是流星雨,扶兒郡主道,那是草原上的火龍陣。
火龍?那裏有火龍?玉紫薇問。
雲龍迴頭看時,心中不免一驚,難道有追兵追過來了?
閻兄弟,快,快點起來,有追兵追過來了。雲龍大聲喊道,你去保護海子,郡主和玉妹妹去保護山環環,我去把他們引開,快點,玉妹妹,你先去把篝火熄了,免得目標太大,你們都快點,快點挪動一下位置,好好隱蔽起來,我去,我去……
話說之間,雲龍飛身而起,手中的乾坤花槍緊緊握在掌心,向著火龍方向飛弛而去。
由於一路上習慣了格鬥與迎敵,這使得雲龍在實戰中學到了不少戰爭本領,同時好學到了些計謀殲敵的方法,有些時候,主動出擊比被動挨打更容易取得勝利。
要說這火龍陣,即不是追兵,也不是敵人,而是平等王派來的接應,那為什麽平等王會派兵來接應他們,這還得從卞城王的逃走說起。
自卞城王在本殿設宴招待雲龍他們,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玉紫薇姑娘做小老婆,結果可想而之,他非但沒有娶到玉紫薇姑娘,反而被雲龍的乾坤花槍殺得逃離了宴席。更為可氣的是,還把他最心愛的小美人扶兒郡主帶走了,好色成性的卞城王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知道鬥不過三界靈童,就飛過七殿、八殿找到了平等王評理。
平等王的怪病在用了卞城王的藥物治療下,一天比一天健康起來了。如今卞城王找上門來要把藥方拿迴去,並揚言不再供藥。平等王奇了,怪了,心想,你卞城王也太不那個了,我把最心愛的女兒給出了你,你卻來反咬一口,這又是何等的叵心呢?
平等王,小女兒可是迴到了府上。卞城王故意問道,我可是兩手空空也。
你說什麽,卞城王,小女兒你不是把她娶走了嗎,怎麽倒問起我來了?
不錯,娶起你的小女兒是我,可是我也救了你的性命,你總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吧,你女兒讓人給帶走了,這難道與你這個做父親的沒有關係嗎?
卞城王,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小女兒去了你的府上,做了你的老婆,難道她不見了。
她不是不見了,她是跟著一夥人跑了,至於跑到那兒去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她已經迴到你平等王的土地上了。
真有此事,我怎麽一點不知,卞城王,那我就更加弄不懂了,小女兒在你府上,你怎麽就讓人給帶走了哩。難不成還有比你卞城王更厲害的高手,或許是你對我小女兒做了什麽惹她生氣的事,她才逃走了。
平等王,我看你真的糊塗了,是病糊塗了吧,今天你若不把郡主交出來,我立即就把藥方撤走,也不再送藥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在這十殿之中,也隻有我的藥才能治好你的怪病,要不然這九殿怕是要換新殿王了。
果真有此事,小女兒果真迴到九殿?
平等王即刻傳來守邊境的將軍問話:邊境將軍,你可知道有不明身份者進入了我的領地。
稟報大王,昨天傍晚在東境線上,確實有一夥身份不明者進入了九殿的領地,隻是……
隻是什麽,快說!平等王命令道。
隻是小郡主在他們中間,所以我沒有命令守衛去阻擋,我怕傷著了小郡主。
那你為什麽不來稟報本王,難道你想害死小郡主嗎?
大王,末將不敢。邊境將軍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了,隻是時間來不及,末將這不正要來稟報大王,那知大王剛好就召我進殿了。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下去,你立即給我去把小郡主接迴來,不得有誤。
是!邊境將軍領旨迅速退出,立馬組織了一隊精悍的騎兵,一人一隻火把向雲龍這邊奔馳而來。大約在他們隻想差半裏路的路上,領頭的邊境將軍見雲龍一人屹立於他們的草道中間,急速地拉住了韁繩,烈馬長嘯一聲,差點把邊境將軍從馬背摔下去。背後的馬龍一匹一匹衝出道外,一下子就排成了一個一字形隊陣。
二
來者何人,為何深夜擋在道上?
你們又是何人,這麽深的夜晚,這又要到那裏去呢?
我是這裏的邊境將軍,深夜在此帶兵巡邏,難道不可以嗎?
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我看你們個個性情暴烈,臉呈憤怒之色,莫非是要去那裏狩獵嗎?
狩獵,狩什麽獵?不錯,我們是要去帶人的,但不是去狩獵。
帶人,說得這麽好聽,我看你們分明是去趁火打劫。
打什麽卻?你還不快快給我閃開,本將軍今晚心情不好,不跟你咬舌頭了,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想怎麽樣?
那就用我們的烈馬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勇士們,給我衝。邊境將軍即刻催動座騎,模刀衝向雲龍。隨即那幾十匹精悍烈馬,也一齊狂奔而來。
已經身曆百戰的雲龍,自然有過人的招數來對付這樣的烈馬陣。隻見他象一隻老鷹一樣張開雙臂,騰空而起,手中花槍在空中變了一下方向,象鷹擊長空那樣直刺飛弛而至的邊境將軍的咽喉。
自以為驍勇的邊境將軍,心想區區一個小賊人,還能有什麽能耐,所以出擊時就非常地輕敵了,那知他今天遇到的卻是一個比他強大十倍百倍之多的三界靈童是也。
也就是在那麽一眨眼間的功夫,邊境將軍的咽喉被乾坤花槍一槍刺穿,邊境將軍即刻血液飛濺,傾刻命喪,無聲無息地從烈馬上摔倒了下來。餘將見狀,憤怒而起,待團團圍住雲龍之後,有那麽幾秒鍾的瞬間,他們屏息了一下氣息,轉而狂喊著一齊殺向雲龍的腦袋。
這一埸力量懸殊的決鬥足足打了半個晚上。
當雲龍從血泊之中爬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上了平等王的城牆上。他看到了在這片開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陳列著無數的死傷的屍體,這都是他昨天晚上的傑作。他在天快要灰亮的時候,實在是打鬥得太困倦了,就地倒下了休息,誰知這一倒下就睡著了,如果不是他把敵人全部殺光了隻有兩個僥幸逃走了,他可能就再也無法醒過來。
雲龍掃視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心裏好不是嗞味,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其他的兄弟姐妹,他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即然這樣做了,那麽玉紫薇她們還好嗎,她們脫離了危險嗎?他拾起乾坤花槍,一步一跟難地去尋找他的朋友們的腳步了。
那兩個逃迴的守衛,稟報了平等王。平等王聽後怒不可遏,喝令把這兩個膽小鬼拉出去斬了。即刻出兵前往東境線上。他倒要看看,是一個什麽樣的異人殺死了他這麽多的兵將,他也要看看,難道小郡主被這個異人迷惑了嗎?或者說是被他挾持了。
大軍很快就來到了東境線上,打前頭的先鋒兵找到了躲藏在河邊上的玉紫薇她們。先鋒兵立即包圍了她們。扶兒認出了這些兵是父王的兵,就向他們打招唿,大多數兵士沒有見過郡主,隻怕是假冒的,就把郡主抓了起來。
郡主說:我要見你們的邊境將軍,我是平等王的小女兒扶兒。
你是郡主?那我還是大王呢?許多小兵哄笑起來。
邊境將軍昨晚被殺了,是你們的人殺的,你難道不知道?其中一個小頭目喝問道,你說你是小郡主,有何憑證?
這就是憑證。扶兒從腰間取出紅飄帶,紅飄帶上赫然畫著平等王的畫像。
小頭目不敢太意,隻好押著扶兒和玉紫薇他們去見先鋒將軍。
這先鋒將軍是扶兒的表兄,自然認得扶兒的。在大軍賬外,先鋒將軍遠遠地看見了扶兒,即刻翻身下馬前來扶兒麵前請罪。扶兒把他扶了起來,問父王的身體可安康?先鋒將軍說,大王也來了,就在五裏開外的大賬內迎候郡主的歸來。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扶兒向北淚流滿麵,父王,女兒可想死你了,女兒終於可以見到父王了。
先鋒將軍即刻吩咐安頓感好了玉紫薇她們,把山環環和海子都用大車駕拉著,小狐兔撲在車梢上,總是一刻也不停地向背後張望著……
玉紫薇因擔心雲龍哥哥的安危,心情一直不太好。扶兒勸她不要太擔心了,雲龍哥哥肯定會沒事的,即使父王拿住了他,也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在我們的家國,父王從來都不充許動用酷刑的,所以你放心好了,待會兒我見到了父王,我要會父王馬上放了雲龍哥哥的,還要父王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哩。
那邊有驛兵飛報了大王,說是小郡主果然迴來了,而且就在不遠的路上,有先鋒將軍護著。平等王先是驚訝,後是驚喜,即刻命令大軍前去迎接郡主迴城。
遠遠地,扶兒看見一個老者迎立於草原風中,向她這邊張望著。
父王,我的父王……扶兒從車駕上跳了下去,飛奔著衝向她的日思夜想的父王。
多少年了,扶兒為了父王遠嫁六殿,而平等王又不得不忍受對扶兒的思念的煎熬,如今在這草原上相見了,而且還是意外的相見,那真是上天之德。平等王不顧自己的年老體弱,硬是迎立於風中,要親自迎接小女兒的歸來。他看見了,那奔跑而來的就是小女兒扶兒。
我的扶兒,我的扶兒……平等王也跟著跑了起來。
我的父王,我的親親的父王,女兒多麽地想見你一眼……
他們見麵了,他們擁抱了,他們無話可說,他們讓草原見證了這無上的親情之情。
然而事後無語,平等王把小女兒迎迴了殿中,隨之憂愁而來。那就是那個可惡的卞城王,萬一他不供給他新藥了,平等王的怪病就會發作起來,而且一發作起來,那種穿心椎骨的痛苦是平等王無法忍受的,如果不吃藥,他就隻有被這種特殊的怪病折磨到死。
死對於平等王來說,本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是重新換骨跳胎而已。他所擔心的是九殿中那些數以萬計的百姓,他要讓他們都享受自由和平等,都享受富裕和快樂,他不想在他死後又有了新殿王,而那個新殿王會和他一樣寬仁,義情,正直,包容,開放,公正,平等嗎?如果不會,那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所以,他不想去跳胎,他更不想離開他的這些子民。
父王,在那邊,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女兒還以為你的病好了。
這都是卞城王從中搞鬼,他想脅迫你聽他的話,所以他對你撒謊。
扶兒把遇到雲龍哥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王,並把在卞城王那裏所受的折磨都說了。
平等王安慰著女兒,要她不用擔心,即然已經迴來了,父王就不會再讓女兒去那裏受苦了。同時他也告訴女兒,他已經派兵去找他了,隻要他沒有離開九殿,我的兵士就會找到他的。
父王,能找到雲龍哥哥嗎?扶兒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問父王。
你那個雲龍哥哥真的有那麽神嗎,他能打敗卞城王,還把他嚇成了那個熊樣子?
有,我見過他的神功,他把泰山王都打敗了,他說他是來冥界尋找姐姐和妹妹的,和我在一起的這幾位,都是他的朋友們,他們一路上對我可照顧了,父王,你可要好好款待他們。
是嗎?我的郡主也學會交朋友了,還學會了擔心牽掛別人了,這真是不簡單。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了,父王,你可不能為難他們喲,特別是為難雲龍哥哥。
那會呢,我的乖郡主,即然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那也是我的好朋友,請你告訴他們,他們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父王一定會全力支持的。可是,我的乖女兒,父王得的這種怪病,如果沒有卞城王的藥,父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全城的老百姓和你的那些朋友們也就得不到父王的幫助了。
不會吧,我的父王永不超生,萬古長青,怎麽會拋下我們不管呢?
父王也舍不得你們,可是這有什麽辦法呢?卞城王三番五次地來要挾我,要我把你給他送去,否則他就不給我藥了,我的乖女兒,父王又怎麽舍得把你再一次往火坑裏推。
那個卞城王真是一個大魔頭,他還想繼續霸占我,玩弄我,我不會迴去的,我要雲龍哥哥殺了他,對,殺了他,讓他去死吧。
殺了他,對,一定要殺了這個大魔頭,如果我沒得這個怪病,我非親手殺了他的。
報……先鋒將軍來報,兵士在王城內找到了郡主的朋友,人已經帶迴來了。
快,快請雲龍哥哥進來。扶兒激動萬分,立即從寶座上站起來,跑著出了王殿。
雲龍自從血泊中爬起來,找遍了草原上每一個角落,沒有找到玉紫薇他們,隻好獨自向九殿王城而來,一路上,他聽到了許多有關小郡主迴到了九殿的消息,還聽到了有關小郡主帶迴朋友的消息,雲龍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他知道他們肯定什麽危險也沒有了,都說平等王治理國家有方,今日進城一見,市井秩序井然,民居樂業,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
踏入九殿之地,扶兒終於迴到自己的故鄉,心情即高興又激動。
在這十個殿王之中,數九殿王所管轄的地區最有秩序,百姓與百官之間,互為平等,互為敬重,到處都是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
田野裏風光無垠,森林裏百鳥爭鳴,豐腴的河流在大地上自由自在地流淌著,陽光平和地灑落在房屋裏的各個角落。小草、花朵、樹木、六畜、沐浴著美麗而溫暖的陽光,相互之間靜養生息,歡唱著,快樂著,戲耍著,城市與農村之間沒有隔膜和疏遠,窮人與富人之間沒有岐視和仇恨。
越過姹紫嫣紅的草原,在一條美麗的河邊,他們停了下來。
清澈的河水緩緩地向西而去,雲龍掬了一口清水,一下子就甜到了心肺。
水中遊來遊去的肥魚一會兒竄出水麵,向岸上的人們點頭微笑,一會兒躍起入水中,濺起無數晶瑩剔透的美麗的水花。柔美淺藍的水草,在水間輕輕地搖曳,水中一隻銀白色的飛鳥,悠閑地在水裏飛來飛去。遠處的炊煙和山巒,靜靜地倒映於水中,像極了一幅幅美麗的山水畫。
閻不淨把海子輕輕地置之河邊,自己則把頭鑽進了水中,放開肚子猛吃個飽。
玉紫薇姑娘幫海子把身上的血衣脫下,拿去蹲在河邊搓洗了起來。
玉妹妹,還是我自己來洗吧。海子噙著淚花,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還是讓玉妹妹幫你洗吧,你自己的臂傷還沒有好,搓來搓去的會受感染的。就站在玉紫薇身邊的雲龍低頭尋了一塊小石子,邊說邊把這塊小石子漂向水麵,水麵上竄起了一串串地浪花,一下子就勾起了他對童年的向往,對小天河的向往,以及對父母的思念。
雲龍兄,你在想什麽,不下來暢遊一番麽。已經竄入了水中的閻不淨,在水裏拍打著浪花,衝著雲龍喊了一句,便一頭紮入了水底。
此時此刻,扶兒又在做什麽哩。
自從山環環在地牢被鐵鬼將軍嚴刑銬打,驚嚇過度之後,山環環幾乎就再也沒有完全地清醒過來,雲龍把他交給了扶兒護理,從沒有做過護理的扶兒郡主,此時正在非常小心地護理著山環環。
她把山環環的血衣小心奕奕地脫下,遇到血衣沾在了此膚上的血痂,她更是小心又小心,生怕弄痛了山環環。而此刻的山環環哩,好象正在做一個美夢,他夢見自己遇到了一位美麗的公主,他和她在美麗的河邊相愛了,公主拉著他的手,默默地看著他,待看得他不好意思了,臉紅了。公主說,咱們洗個澡吧,我幫你解下紐扣來。
不要,不要……我全身是血哩!山環環醒了,醒得那麽地唐突和驚訝。
你醒了,你醒了。扶兒激動不已,迴頭衝著正要竄入水裏的雲龍大聲地喊叫了起來,三兄弟醒了,三兄弟醒了。
我在那兒,扶兒姐姐,是你嗎,你在做什麽……山環環見扶兒姐姐正在解開他的上衣紐扣,十分驚訝地問道。
你看你全身是血,我幫你洗洗。扶兒郡主解釋道,是雲龍哥哥把你救了出來的,我們已經離開了鬼都,你用不著害怕了。
是嗎,我沒有被拉去進行車崩吧,我沒有死吧。山環環想坐起來,可挪了下身子,仍是動彈不得。
沒有,那能呢,你好好活著哩,你好好活著哩。扶兒十分肯定地說道,你已經來到了我的家鄉,你看,我的家鄉多美,我的父王一定會好好地款待你的。
你的家鄉,這是你的家鄉?那麽我的家鄉,我的家鄉在那裏呢?山環環禁不住地哭了起來。
嘿,你別哭,三兄弟,我的家鄉就是你的家鄉,你這不是迴到了家鄉嗎,你哭什麽。扶兒一邊安慰他,一邊取下他的血衣,你別哭,男子漢不輕易流眼淚的,你怎麽啦,你怎麽啦。
玉紫薇聽到了山環環的嗚咽聲,趕緊從河邊上了岸,小跑幾步過來了。
山環環,你醒啦,你真的醒啦。玉紫薇異常激動,好象是她自己剛從生死關口走了一遭似的,你不會離開我們的,我說過,你不會離開我們的……
我以為再也見你們了,玉妹妹,還雲龍哥,海子兄弟,閻兄弟,他們哩,他們都在那裏,我想見到他們,我真的很想見到他們。
別激動,三兄弟,你的傷情很嚴重,要不是扶兒姐姐一路照顧你,雲龍哥哥一路背著你,你終於從鬼門關轉迴來了,他們都在這裏,他們都沒事哩。
三兄弟,你醒啦。雲龍聽到了扶兒的喊聲叫,放棄了衝浪的興致,跑著來到山環環的身邊,醒來了就好,醒來了就好。同樣激動的雲龍興奮地衝著河麵高聲地喊道,閻兄弟,我們的三兄弟終於有救了,終於有救了!
雲龍兄,我向你們道謙,我向海子道謙,是我害了你們,我不該向海子發脾氣。
別說了,三兄弟,大家不都好好的嗎,幹嗎提過去了的事情呢。扶兒勸道,你們兄弟之間,那有什麽對與不對的事。
是,山環環,海子早就原諒你了,你就不必掛在心上了,你還是好好地安心養傷吧,我們已經到了扶兒妹妹的家鄉了,你看扶兒妹妹對你有多好,對你有多照顧的,待你身體好了起來,你得好好感謝郡主才對。雲龍扶著山環環坐了起來,你看,山環環,這條河流是多麽地美麗,她比咱們家鄉的小天河還要美哩。
會的,我一定會的,可是,雲龍兄,海子哩,他去那裏了?
他和你一樣,傷著了,你看,他正躺在河邊上曬太陽哩。玉紫薇指給他看,那邊,那邊,閻朋友也在那邊遊泳,你看見他們了嗎?
山環環定了定神,順著玉妹妹指著的方向望去,他看見了,他看見了,海子好象是睡著了,安詳而平靜,閻兄弟在河中央向他招手示意。
他又重新迴到了他們中間,這是他不可想象的,他被那些惡鬼捉去了,被那些惡鬼折磨得死去活來,可是他始終沒有說出他們的下落,也沒有說出他們的人數,他想他一定會拉去車崩的,那就拉去好了,隻要能保住雲龍兄,海子,閻兄弟他們,他就是死也無憾了,特別是玉妹妹,扶兒姐姐,她們再好不能受折磨了,隻要她們好,他就是拉去車崩也無所謂了,無所謂了。
然而命運又仿佛同他開了個玩笑,他被他們救了迴來,他好不高興,好不悔恨,好不幸福。
玉紫薇接過扶兒姐姐手中的衣服,山環環的衣服,她要拿去一起洗,和海子的衣服一起洗。扶兒說,玉妹妹,你還是歇歇吧,讓我去洗,一路上你總是把重活攬著做,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好沒麵子,今天說什麽都不行了,你也不要把我當什麽郡主了,我就是你們當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一個,如今到了我的家鄉,讓我來盡點地主之誼吧。
不了,我能吃得消,郡主姐姐,一路上讓你受苦了。玉紫薇道,姐姐是我們的貴人,我們應該照顧好姐姐的。
海子的傷勢重嗎?山環環擔心地問。
不重,比你的輕多了,可能是剛才太激動了,累了,倦了,所以睡去了,你不用擔心他的,他沒事的,你們兩個,他擔心你,你擔心他,見了麵卻總是吵,吵,吵吵鬧鬧的,其實心裏都裝著對方。
那就好,那就好……實在是傷勢太重太累了的緣故,山環環說著說著就睡去了,躺在雲龍的懷裏,就這樣甜甜地睡去了。
夜幕降臨了,他們就在河邊上燃起了篝火。閻不淨把從河裏捉來的魚兒串成一串,放在篝火上烤著,一會兒,香噴噴的魚肉味飄了起來,飄進了他們的鼻孔。閻不淨把烤熟了的魚兒一人發給一串,就連不吃魚兒的扶兒郡主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吃著香噴噴的紅燒魚,使得雲龍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每次他從小天河裏捉魚迴來,母親都要把魚做成各式各樣的魚湯,讓他品味到鮮美的味道,他總是吵著母親喝了一碗還要一碗,喝個足飽。如今與母親分別這麽久了,也不知道母親的下落,是否過得好不好,還有雲鳳姐姐,她究竟去了那兒哩?
雲龍哥哥,還沒有休息,想事兒吧?冷不丁玉妹妹來到了他的身邊,傍著他坐下了,又在想母親了。
也不知道母親過得怎麽樣了,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
別想了,你不是要去救雲鳳姐和儀涵妹妹嗎,待找到了她們,我們就可以迴到還魂村了,迴到家鄉了,迴到小天河裏玩耍了。
可是,我還是禁不住要想,如果不是你們三個陪著,我興許早就堅持不住了。
你看,這滿天的星星,一個個晶瑩剔透的,閃眨著眼睛,或許通過它們,家鄉的一草一木正看著我們,或許你的母親也正和你一樣,在看著同樣的一顆閃亮的星星哩。
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不找到雲鳳姐和儀涵妹妹,我是不會迴去的,母親也不會原諒我的,還魂村的人更不會原諒我。
扶兒姐姐終於可以迴家了。玉紫薇想說些高興的話,不料從他們的背後傳來郡主的聲音。
是,我明天就可以見到我的父王了,我都離家這麽久了,不知父王的怪病好了沒有,父王是最疼愛我的,明天見到了父王,我一定要父王好好謝謝你們的搭救之恩。
郡主,你沒睡?雲龍迴頭問她,你沒睡?
我那裏睡得著,明天就要見到父王了。郡主邊說邊走過來,傍在雲龍的另一邊坐下,可惜你們很快就會和我分開。
扶兒姐姐,那你可以跟我們一塊兒走。玉紫薇姑娘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父王是不會同意的。雲龍起身,準備去休息,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去吧。
雲龍哥哥,咱們再看看星星吧,你看那顆流星,劃過空天的弧線多美。
弧線再美,也隻不過在瞬間一閃,想留也留不住。
可是這美好的迴憶卻能永久地保存下去,雲龍哥哥,你說是不是?
你看,那一顆流星的光亮卻越來越亮了。玉紫薇驚唿道,雲龍哥哥,你快看,那不是一顆閃流星,而是流星雨。
那不是流星雨,扶兒郡主道,那是草原上的火龍陣。
火龍?那裏有火龍?玉紫薇問。
雲龍迴頭看時,心中不免一驚,難道有追兵追過來了?
閻兄弟,快,快點起來,有追兵追過來了。雲龍大聲喊道,你去保護海子,郡主和玉妹妹去保護山環環,我去把他們引開,快點,玉妹妹,你先去把篝火熄了,免得目標太大,你們都快點,快點挪動一下位置,好好隱蔽起來,我去,我去……
話說之間,雲龍飛身而起,手中的乾坤花槍緊緊握在掌心,向著火龍方向飛弛而去。
由於一路上習慣了格鬥與迎敵,這使得雲龍在實戰中學到了不少戰爭本領,同時好學到了些計謀殲敵的方法,有些時候,主動出擊比被動挨打更容易取得勝利。
要說這火龍陣,即不是追兵,也不是敵人,而是平等王派來的接應,那為什麽平等王會派兵來接應他們,這還得從卞城王的逃走說起。
自卞城王在本殿設宴招待雲龍他們,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玉紫薇姑娘做小老婆,結果可想而之,他非但沒有娶到玉紫薇姑娘,反而被雲龍的乾坤花槍殺得逃離了宴席。更為可氣的是,還把他最心愛的小美人扶兒郡主帶走了,好色成性的卞城王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知道鬥不過三界靈童,就飛過七殿、八殿找到了平等王評理。
平等王的怪病在用了卞城王的藥物治療下,一天比一天健康起來了。如今卞城王找上門來要把藥方拿迴去,並揚言不再供藥。平等王奇了,怪了,心想,你卞城王也太不那個了,我把最心愛的女兒給出了你,你卻來反咬一口,這又是何等的叵心呢?
平等王,小女兒可是迴到了府上。卞城王故意問道,我可是兩手空空也。
你說什麽,卞城王,小女兒你不是把她娶走了嗎,怎麽倒問起我來了?
不錯,娶起你的小女兒是我,可是我也救了你的性命,你總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吧,你女兒讓人給帶走了,這難道與你這個做父親的沒有關係嗎?
卞城王,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了,小女兒去了你的府上,做了你的老婆,難道她不見了。
她不是不見了,她是跟著一夥人跑了,至於跑到那兒去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她已經迴到你平等王的土地上了。
真有此事,我怎麽一點不知,卞城王,那我就更加弄不懂了,小女兒在你府上,你怎麽就讓人給帶走了哩。難不成還有比你卞城王更厲害的高手,或許是你對我小女兒做了什麽惹她生氣的事,她才逃走了。
平等王,我看你真的糊塗了,是病糊塗了吧,今天你若不把郡主交出來,我立即就把藥方撤走,也不再送藥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在這十殿之中,也隻有我的藥才能治好你的怪病,要不然這九殿怕是要換新殿王了。
果真有此事,小女兒果真迴到九殿?
平等王即刻傳來守邊境的將軍問話:邊境將軍,你可知道有不明身份者進入了我的領地。
稟報大王,昨天傍晚在東境線上,確實有一夥身份不明者進入了九殿的領地,隻是……
隻是什麽,快說!平等王命令道。
隻是小郡主在他們中間,所以我沒有命令守衛去阻擋,我怕傷著了小郡主。
那你為什麽不來稟報本王,難道你想害死小郡主嗎?
大王,末將不敢。邊境將軍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了,隻是時間來不及,末將這不正要來稟報大王,那知大王剛好就召我進殿了。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下去,你立即給我去把小郡主接迴來,不得有誤。
是!邊境將軍領旨迅速退出,立馬組織了一隊精悍的騎兵,一人一隻火把向雲龍這邊奔馳而來。大約在他們隻想差半裏路的路上,領頭的邊境將軍見雲龍一人屹立於他們的草道中間,急速地拉住了韁繩,烈馬長嘯一聲,差點把邊境將軍從馬背摔下去。背後的馬龍一匹一匹衝出道外,一下子就排成了一個一字形隊陣。
二
來者何人,為何深夜擋在道上?
你們又是何人,這麽深的夜晚,這又要到那裏去呢?
我是這裏的邊境將軍,深夜在此帶兵巡邏,難道不可以嗎?
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我看你們個個性情暴烈,臉呈憤怒之色,莫非是要去那裏狩獵嗎?
狩獵,狩什麽獵?不錯,我們是要去帶人的,但不是去狩獵。
帶人,說得這麽好聽,我看你們分明是去趁火打劫。
打什麽卻?你還不快快給我閃開,本將軍今晚心情不好,不跟你咬舌頭了,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想怎麽樣?
那就用我們的烈馬從你的屍體上踏過去,勇士們,給我衝。邊境將軍即刻催動座騎,模刀衝向雲龍。隨即那幾十匹精悍烈馬,也一齊狂奔而來。
已經身曆百戰的雲龍,自然有過人的招數來對付這樣的烈馬陣。隻見他象一隻老鷹一樣張開雙臂,騰空而起,手中花槍在空中變了一下方向,象鷹擊長空那樣直刺飛弛而至的邊境將軍的咽喉。
自以為驍勇的邊境將軍,心想區區一個小賊人,還能有什麽能耐,所以出擊時就非常地輕敵了,那知他今天遇到的卻是一個比他強大十倍百倍之多的三界靈童是也。
也就是在那麽一眨眼間的功夫,邊境將軍的咽喉被乾坤花槍一槍刺穿,邊境將軍即刻血液飛濺,傾刻命喪,無聲無息地從烈馬上摔倒了下來。餘將見狀,憤怒而起,待團團圍住雲龍之後,有那麽幾秒鍾的瞬間,他們屏息了一下氣息,轉而狂喊著一齊殺向雲龍的腦袋。
這一埸力量懸殊的決鬥足足打了半個晚上。
當雲龍從血泊之中爬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上了平等王的城牆上。他看到了在這片開闊的草地上,橫七豎八地陳列著無數的死傷的屍體,這都是他昨天晚上的傑作。他在天快要灰亮的時候,實在是打鬥得太困倦了,就地倒下了休息,誰知這一倒下就睡著了,如果不是他把敵人全部殺光了隻有兩個僥幸逃走了,他可能就再也無法醒過來。
雲龍掃視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心裏好不是嗞味,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其他的兄弟姐妹,他是不會這樣做的,他即然這樣做了,那麽玉紫薇她們還好嗎,她們脫離了危險嗎?他拾起乾坤花槍,一步一跟難地去尋找他的朋友們的腳步了。
那兩個逃迴的守衛,稟報了平等王。平等王聽後怒不可遏,喝令把這兩個膽小鬼拉出去斬了。即刻出兵前往東境線上。他倒要看看,是一個什麽樣的異人殺死了他這麽多的兵將,他也要看看,難道小郡主被這個異人迷惑了嗎?或者說是被他挾持了。
大軍很快就來到了東境線上,打前頭的先鋒兵找到了躲藏在河邊上的玉紫薇她們。先鋒兵立即包圍了她們。扶兒認出了這些兵是父王的兵,就向他們打招唿,大多數兵士沒有見過郡主,隻怕是假冒的,就把郡主抓了起來。
郡主說:我要見你們的邊境將軍,我是平等王的小女兒扶兒。
你是郡主?那我還是大王呢?許多小兵哄笑起來。
邊境將軍昨晚被殺了,是你們的人殺的,你難道不知道?其中一個小頭目喝問道,你說你是小郡主,有何憑證?
這就是憑證。扶兒從腰間取出紅飄帶,紅飄帶上赫然畫著平等王的畫像。
小頭目不敢太意,隻好押著扶兒和玉紫薇他們去見先鋒將軍。
這先鋒將軍是扶兒的表兄,自然認得扶兒的。在大軍賬外,先鋒將軍遠遠地看見了扶兒,即刻翻身下馬前來扶兒麵前請罪。扶兒把他扶了起來,問父王的身體可安康?先鋒將軍說,大王也來了,就在五裏開外的大賬內迎候郡主的歸來。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扶兒向北淚流滿麵,父王,女兒可想死你了,女兒終於可以見到父王了。
先鋒將軍即刻吩咐安頓感好了玉紫薇她們,把山環環和海子都用大車駕拉著,小狐兔撲在車梢上,總是一刻也不停地向背後張望著……
玉紫薇因擔心雲龍哥哥的安危,心情一直不太好。扶兒勸她不要太擔心了,雲龍哥哥肯定會沒事的,即使父王拿住了他,也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在我們的家國,父王從來都不充許動用酷刑的,所以你放心好了,待會兒我見到了父王,我要會父王馬上放了雲龍哥哥的,還要父王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哩。
那邊有驛兵飛報了大王,說是小郡主果然迴來了,而且就在不遠的路上,有先鋒將軍護著。平等王先是驚訝,後是驚喜,即刻命令大軍前去迎接郡主迴城。
遠遠地,扶兒看見一個老者迎立於草原風中,向她這邊張望著。
父王,我的父王……扶兒從車駕上跳了下去,飛奔著衝向她的日思夜想的父王。
多少年了,扶兒為了父王遠嫁六殿,而平等王又不得不忍受對扶兒的思念的煎熬,如今在這草原上相見了,而且還是意外的相見,那真是上天之德。平等王不顧自己的年老體弱,硬是迎立於風中,要親自迎接小女兒的歸來。他看見了,那奔跑而來的就是小女兒扶兒。
我的扶兒,我的扶兒……平等王也跟著跑了起來。
我的父王,我的親親的父王,女兒多麽地想見你一眼……
他們見麵了,他們擁抱了,他們無話可說,他們讓草原見證了這無上的親情之情。
然而事後無語,平等王把小女兒迎迴了殿中,隨之憂愁而來。那就是那個可惡的卞城王,萬一他不供給他新藥了,平等王的怪病就會發作起來,而且一發作起來,那種穿心椎骨的痛苦是平等王無法忍受的,如果不吃藥,他就隻有被這種特殊的怪病折磨到死。
死對於平等王來說,本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是重新換骨跳胎而已。他所擔心的是九殿中那些數以萬計的百姓,他要讓他們都享受自由和平等,都享受富裕和快樂,他不想在他死後又有了新殿王,而那個新殿王會和他一樣寬仁,義情,正直,包容,開放,公正,平等嗎?如果不會,那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會瞑目的。所以,他不想去跳胎,他更不想離開他的這些子民。
父王,在那邊,我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女兒還以為你的病好了。
這都是卞城王從中搞鬼,他想脅迫你聽他的話,所以他對你撒謊。
扶兒把遇到雲龍哥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王,並把在卞城王那裏所受的折磨都說了。
平等王安慰著女兒,要她不用擔心,即然已經迴來了,父王就不會再讓女兒去那裏受苦了。同時他也告訴女兒,他已經派兵去找他了,隻要他沒有離開九殿,我的兵士就會找到他的。
父王,能找到雲龍哥哥嗎?扶兒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問父王。
你那個雲龍哥哥真的有那麽神嗎,他能打敗卞城王,還把他嚇成了那個熊樣子?
有,我見過他的神功,他把泰山王都打敗了,他說他是來冥界尋找姐姐和妹妹的,和我在一起的這幾位,都是他的朋友們,他們一路上對我可照顧了,父王,你可要好好款待他們。
是嗎?我的郡主也學會交朋友了,還學會了擔心牽掛別人了,這真是不簡單。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了,父王,你可不能為難他們喲,特別是為難雲龍哥哥。
那會呢,我的乖郡主,即然他們都是你的好朋友,那也是我的好朋友,請你告訴他們,他們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父王一定會全力支持的。可是,我的乖女兒,父王得的這種怪病,如果沒有卞城王的藥,父王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全城的老百姓和你的那些朋友們也就得不到父王的幫助了。
不會吧,我的父王永不超生,萬古長青,怎麽會拋下我們不管呢?
父王也舍不得你們,可是這有什麽辦法呢?卞城王三番五次地來要挾我,要我把你給他送去,否則他就不給我藥了,我的乖女兒,父王又怎麽舍得把你再一次往火坑裏推。
那個卞城王真是一個大魔頭,他還想繼續霸占我,玩弄我,我不會迴去的,我要雲龍哥哥殺了他,對,殺了他,讓他去死吧。
殺了他,對,一定要殺了這個大魔頭,如果我沒得這個怪病,我非親手殺了他的。
報……先鋒將軍來報,兵士在王城內找到了郡主的朋友,人已經帶迴來了。
快,快請雲龍哥哥進來。扶兒激動萬分,立即從寶座上站起來,跑著出了王殿。
雲龍自從血泊中爬起來,找遍了草原上每一個角落,沒有找到玉紫薇他們,隻好獨自向九殿王城而來,一路上,他聽到了許多有關小郡主迴到了九殿的消息,還聽到了有關小郡主帶迴朋友的消息,雲龍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他知道他們肯定什麽危險也沒有了,都說平等王治理國家有方,今日進城一見,市井秩序井然,民居樂業,一派繁榮昌盛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