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柔深深唿吸,與眾人一同坐在了桌邊,接著有婦人十分熱情地端上了幾道飯菜。


    赤雅珠解釋道:“思源村雖小,但是靠近一條大河。鮮貨還是比較多的。雖是鄉村做法,但也是特色,希望諸位客人不要介意。”


    “怎會!”溫玄“啪”地打開折扇,煞有介事道:“雅珠姑娘熱情好客,心善人美,這些鄉村風味雖然烹製簡單,但看起來也是誠心之作。我們十分感激。”


    一旁的安姑娘看到溫玄這副十分做作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赤雅珠像是沒有聽出弦外之音一般,隻點頭笑道:“喜歡就好,那你們先吃。我也好趁這時候去準備一些祭奠所需之物,待飯後,我引你們一同前往。”


    “多謝雅珠姑娘。”


    幾人看著赤雅珠帶著兩位婦人離開後,這才坐在桌邊,開始討論起來。


    溫玄一坐下就長籲了一口氣道:“這飯菜也做得太快了吧!像是提前準備好的一般。這女子究竟什麽來路?”


    安姑娘哼了一聲,懶得計較他人前人後的兩幅模樣。


    “先不管這飯菜不飯菜的,你們覺得她有識破我們的謊言嗎?”雲初柔想到方才赤雅珠十分無心機的模樣,心中沉悶。


    “這女子看起來眼神清澈透亮,舉止間落落大方。倒真看不出她心中所想。這樣的人......若不是真的毫無心機,那便是掩飾得極好。”容筵望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拾起筷子夾了一塊魚,細嚼慢咽起來。


    “容筵!你不怕有毒嗎?”溫玄看到容筵的舉動,大唿小叫。


    雲初柔看著容筵從容不迫,吃得津津有味的動作,“看來,你傾向於相信她是第一種人?”


    “我隻是覺得,無論哪種,她都不會在飯菜上下毒。這也太低級了些。”


    “有道理,”雲初柔細細思索了一下,也拾起筷子夾了一片青菜,“嗯,味道不錯。你們嚐嚐。”


    雲易和安姑娘從善如流,也相繼動筷子品嚐了起來。隻剩下溫玄一人,看到滿桌的飯菜垂涎欲滴,但又礙於自己方才的話,不好意思動筷子:“唉,我說你們,也太沒骨氣了吧。這才剛見一麵,你們就放心吃她送過來的東西?”


    “才見一麵?方才某人可表現得像是和人家很熟的樣子呢?”安姑娘扒拉了一口米飯,一邊揶揄道,“若是不知曉情況,還以為你們已經熟悉到可以互許終身了呢。”末了還加了一句:“不過我看人家雅珠姑娘那樣子,也沒看上你。”


    “你——!你個小丫頭片子!你要是再出言不遜,我可不管你是誰帶來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方才那可是為了快速拉近與她的距離,好試探虛實。你們難道不覺得此人行為古怪嗎?”


    安姑娘反唇相譏:“哦?哪裏古怪?人家沒有理會你的胡言亂語,就古怪啦?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個兒,有拈花惹草的資本嗎?”


    “你沒禮貌!我比你大,你該叫我哥哥!”


    “你說得有道理”,安姑娘若有所思。溫玄還以為她開了竅,正在洋洋得意,沒想到安姑娘接下裏的話讓他差點氣吐血:“你比我打那麽多,我是該叫你一聲老爺爺!”


    “好你個小丫頭片子!你給我等著......”溫玄撩起袖子,作勢要追打安姑娘。


    雲初柔打岔道:“別鬧了,溫玄。你都多大的人了,也好意思跟安姑娘較勁。快吃飯吧。無論那個雅珠姑娘是否值得懷疑,咱們若是不吃這頓飯,倒是會引得他們懷疑!”


    溫玄氣悶,但轉念一想,也有些道理,若是那個雅珠迴來看到自己沒有動筷子,一定會認為是他們不信任村民。找到了台階,溫玄這才好整以暇地拿起筷子品嚐起來。


    “嗯!這味道真不錯。雖然比不上雲易的手藝,但也算是近來這些日子裏,小爺吃到不錯的了。”咽下嘴裏的菜後,還不忘補充一句:“但我並沒有放棄懷疑她啊!我還是認為這個雅珠姑娘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雲初柔細嚼慢咽,緩緩說道:“錦姑娘說她當初可是連屍首都沒有見到。這些村民要從哪裏給我們弄一個墓來呢?”


    溫玄瞪大了眼睛:“你懷疑這些村民有問題?”


    運出柔喝下一口茶水,慢條斯理道:“冥界的規矩我知道的不太詳細。但人族死後,收取魂靈珠,應該不會幾天後才來吧?”


    溫玄拍著胸脯說道:“沒錯沒錯,這個我熟!按照命簿的推測,死後的第一時間,便會趕到。”


    “那就沒錯了。若是死後第一時間便找不到屍體,那村民們是從哪裏招來的屍體下葬呢?還有......我看這些村民們以這雅珠姑娘馬首是瞻。可楊獵戶卻說,他之前從未在村子裏見過這個雅珠姑娘。看她的穿著打扮,上等的絲綢紗衣,都是時興的好貨,無論怎麽看,都與這個看起來有些破舊古老的村子格格不入。”


    “對啊!我就說了吧,我就說這女子一看就有問題!”溫玄瞪一眼安姑娘,洋洋得意。


    容筵十分優雅地放下筷子,說道:“這些問題,我們午後去墓前一探便知。”


    雲初柔與雲易皆看了容筵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如此偏僻的小村莊,無人知曉的穆家後人。若是這些村民早就知道屍體不知去向,自然不會費心搞個什麽墳墓出來。可他們幾人突然到來,身份看起來天衣無縫,又是修士。若是真攔著他們不讓進村,說不定反倒會引來西狹府衙的人,到時候便更不好交待了。


    這頓飯,看似周到守禮,或許就是在拖延時間。可一頓飯的工夫,他們真能立刻憑空造一個墓出來嗎?


    迴想起楊獵戶昨夜所言,這村子晚上的古怪,與西狹的勢不兩立,一個古老的村莊,卻不知曉民間傳言的“瘟神”,甚至聽到之後也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還有村口值守的村民。若是不願與外人溝通,又為何要值守呢?這村子......想起來倒真是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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