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臨堂的神官清點了人數後,便向中間坐著的老師們示意可以開始了。


    然光和淮曦兩位老師互相禮讓著立在了台子正中央,喧鬧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都望向他們。


    然光仙君揚袖向空中拋出一物,淮曦神君拈訣讓這物停在石盤的正中央,微微上下起伏,眾人這才看清,原是一塊黑色的玉牌。


    然光仙君這才望著眾人朗聲開口:“崇淵界第六十九屆新生試煉,正式開始。首先由我來向諸位介紹首輪試煉的規則。”


    他指了指石盤上的的玉牌。


    “第一:所有新生入陣法奪取金、木、水、火、土五種石籌。所有石籌可以通過不同的途徑獲取。諸位新生入陣之後便可以看到存放石籌所在地的指引。每一個存放地僅有5枚相同的石籌,且每人隻可在一個存放地獲取一次石籌。


    第二:以三炷香為限。三炷香後,將以參加試煉的院落為單位,將各人所得的石籌相加,平均分攤在此院落所入陣之人身上,並以此來排名。此次參加院落共計五十二個。因而,成績排名前二十六的隊伍進入第二輪比試。


    第三:不同石籌可以通過五行相生相克互相影響。每個存放地會列有比試場地,若有學子提出文鬥,對方必須應答,並在比試場地進行比試。每人將一個石籌放上場地,雙方放置好後,場地會自行判定是否相生相克。若相生,則輸者石籌會自動轉化為勝者石籌的模樣。若相克,則輸者石籌會化為虛無。”


    然光看著台下眾人有些疑惑,微笑著拈訣向大家展示:“如我手中這兩顆石籌,木生火,則木者為贏家,火者為輸家。若二者相撞,則——”


    學生們仰頭看著然光手中的兩個石籌相撞之後,火籌變成了木籌。


    新生們了悟得很快啊,然光心中默想。但該走的流程還得走完:“可若是相克,如這顆金籌和木籌。此二者相撞,將隻餘下金籌。”


    然光手中另一顆木籌再碰到金籌之後瞬間化為齏粉,然光收起餘下的石籌,拍了拍手心,繼續介紹規則。


    “第四:若有人提出文鬥,無論是否勝利,在文鬥結束後的三息時間內,對方不得追逐。”


    這條規則的確很公平,總有些新生不擅打鬥,若是不設立文鬥,對這些學生的確不太公平,但若文鬥完又被纏住,也不是很好。是以才有了這條規則。但公平也是相對的,三息時間的確有些短,可是若你連最起碼的逃跑能力都沒有,即時再聰明,也不應該贏。


    “第五:有關武鬥。”


    學生們聽到了武鬥,都來了精神,認真聽了起來。以往的新生試煉對武鬥是最混亂的部分,也是重頭戲,畢竟真正能靠著文鬥贏了比賽的人,曆年來是少之又少。是以崇淵界對武鬥的要求最為嚴格。若是違反了規則,輕則扣除自己隊伍的石籌,重則直接判輸,失去進入第二輪的機會。


    “第五,入陣之人不得攜帶任何法器,陣中也不備任何法器。武鬥中,不得以多欺少。若對手隻有兩人,則自己也隻能上相應人數。注意,試煉一事,點到為止,不得出現任何挾私報複、以命相搏等情況。否則一律算作失去比試資格。”


    說到這裏,在場老師的麵色都凝重了起來,想起了過往的許多不好的記憶。


    按理來說,新生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所學不多。第一輪的試煉往往卻是最容易出事兒的地方。有些新生迫於院中老學生想要拿成績的壓力,或者為了在不同的靈族之間爭一口氣,總是格外拚命。盡管不允許他們攜帶任何法器和符咒,但每年總會有人重傷。是以談到這一點,老師們都格外認真。


    “第六,你們腰間的口袋,是專門用來存放五種石籌的。因為石籌之間相生相克,為免有的學生將石籌混在一起,必須將石籌分裝。若出現誤裝的情況,我們一概不理會,也不接受申辯。”


    每年總有幾個學生因為混裝或者裝錯了石籌而名落孫山,真真讓人頭痛。今年,他們還特意在每個口袋上各標上了金、木、水、火、土五個字,用來提醒學生們千萬莫要放錯了。


    ”第七,所有存放地石籌被拿取完之後則開始二輪比試。二輪比試中皆為武鬥,可混戰。但依舊遵循人數均等原則。


    最後一點,也是頂頂重要的一點:成績有效的判定基礎,是每人手中必須擁有所有種類的石籌,哪怕其中某一類隻有一顆,其他種類有許多也可。若缺少一類,無論總數再高,都不作數。”


    淮曦神君溫和地問道:“諸位可還有問題?”


    眾人互相對望,無人言語。


    淮曦神君等了片刻,見無人應答,便於然光仙君一起開啟了陣法,以那塊依舊停留在半空中的玄玉牌為中心,周遭浮現出了一個陣法,將整個石盤籠罩其中。石盤上的細節依舊在雲霧籠罩中不可辨,但其中的雲霧的湧動更加迅速了,好似那雲霧中裹藏著一個猛獸,正在翻天攪地。


    風臨堂的神官示意所有參加第一輪試煉的學子列好隊列,一個個走向陣法。


    雲初柔望著不斷縮短的隊伍,有些緊張,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耳朵嗡嗡地響,仿若周遭的一切都被那石盤中的雲霧包裹了起來,所有的感官都離她遠去了,隻留下眼前不斷在靠近的陣法。


    雲易察覺到了麵前背對著自己的雲初柔的變化,輕輕將手搭上了雲初柔的肩膀,輕聲安撫:“莫要擔心,雲兒。記得我們先前商議好的對策,進入陣法之後一切按計劃行事。”


    雲初柔聽到身後傳來的令人心安的聲音,深唿吸了兩下,輕輕點頭,露出了好看的脖頸。


    是啊,那麽難的入學試煉都通過了,傳說中的兇獸也交過手了,這陣法中的遭遇,總不至於比朱厭還難對付吧?


    這麽安慰著自己,她總算是漸漸平靜下來。她沒有迴頭,隻是將手搭在雲易的手上請拍了兩下,教他放心。


    雲易輕聲在她耳邊說““雲兒,看他們都在給我們助威呢。”


    雲初柔轉頭望去,眼睛的餘光瞥到場下,看到溫玄晃著扇子在衝著他們媚笑,雖然雲初柔知道他是在給他們加油,但是那副嬌顏,怎麽看怎麽像是在與愛人生死離別,淚水漣漣。


    而一臉冰冷的司壑表情也微微有點緊張,隻是在他刻意保持冷臉下,那表情怎麽看怎麽僵硬。


    就連此前一直很心大的小公主,也揚起下巴給他們一個笑容,那口型好像在說:“不要給玉荀院丟人哦。”


    雲初柔挑了挑眉,剛想迴應。就看見司壑擋住了小公主,僵硬著臉給他們搖了搖頭。


    雲初柔立馬讀懂了其中的意思:“別聽她渾說,安全第一。”


    畢竟他們倆法術的根基太弱了,其他學生雖然也是新生,可身為靈族自小耳濡目染,各種基本法術也是會一些的,如今入學後,上手學起來也要比他們二人更快些。而雲家兄妹於法術學習上,隻能從頭開始。


    何況他還聽到了一些消息......


    罷了,等先闖過眼下的試煉再說那些吧。


    司壑搖了搖頭,望著雲家兄妹進入了陣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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