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夜色蓋住了他。


    珠珠在秋千上玩得開心,之後草地那一小塊地方,就全是她的笑聲,歡悅純粹得仿佛能感染整個世界。隨風飄散開了,空中半懸的月亮也彎了。


    和笑聲一起飄散在風裏的,還有珠珠一會的一句——


    “井珩,你再推我呀,我喜歡你……”


    “井珩,再高一點呀……”


    “井珩,我愛你呀……”


    井珩——風好涼,被一個人愛好難……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諷仙.、大土豆、北冥有魚三個小仙女的地雷,最近有點忙,更新都有點晚,不好意思了,嚶~


    第41章


    珠珠中途插班,以成年人的樣貌入學幼兒園,起初讓老師和園方其他工作人員都不是很適應,後來大家發現她確實心智低,隻是空有成年人樣貌,也就慢慢習慣了。


    珠珠每天早上按點起床,洗漱好和井珩去餐廳吃早餐。上學中午飯在學校吃,吃得比別的小朋友多點,之後便是午休,上下午的課。


    珠珠的學習能力強,生活自理能力也強,倒是沒有讓幼兒園老師多費什麽心。她在學校主要是學點東西,從接觸低齡人群開始,慢慢嚐試融入人類生活。


    幼兒園上了大半個月,到十月底,夢城有了點秋天的涼爽之意,早晚溫差大,但過了那陣,白天太陽起高之後還是很熱。


    因為季節轉換,井珩家陽光房裏的荷花早不開了,隻剩下密成一小片的荷葉。荷葉漸漸開始枯的時候,便是枯一枝,尤阿姨跟著清理一枝。


    她日常打理陽光房水池的時候,不時會想起大河蚌,念叨著不知道放在井珩的朋友家被養得怎麽樣了。這人跟動物一旦有了感情,也都會惦記的。


    今天早上尤阿姨到井珩這裏做好了早餐,在井珩和珠珠吃飯的時候,她仍然先去陽光房收拾了一圈。收拾枯荷葉的時候,又想起了大河蚌,嘴裏不住念叨一陣。


    念叨的時候不自覺想起來,那個大河蚌還是一隻神奇的蚌,明明是水裏生的長的,渾身卻香噴噴的,一點腥味都沒有。那香味,清新好聞,和荷花的香味有點像。


    想到這裏,尤阿姨下意識聞聞手裏的枯荷葉,早沒這味了。自從水池裏的荷花不再開以後,這陽光房就少了那股子清新的香味。荷葉的味道也清新,但是不香。


    原來沒多想過什麽,結果這迴在把手裏的枯荷葉疊起來往垃圾桶裏放的時候,尤阿姨目光落在荷葉上怔了怔,突然冷不丁想起了點別的。


    她定著目光和動作,怔怔想到的是——是啊,荷花早沒了,荷香也沒有了,那她每天收拾房間以及井珩、珠珠衣服的時候,為什麽還會有香味?她這段時間聞習慣了,都沒在意。


    就在尤阿姨發怔沒想清楚是怎麽迴事的時候,珠珠和井珩吃完早飯要走了,在客廳跟她打了聲招唿。她迴神,把荷葉扔進垃圾桶,迴頭朝客廳的方向應了一聲。


    珠珠和井珩各拿著自己的包走後,家裏便和平時一樣,隻剩下尤阿姨一個人。尤阿姨突然有點疑神疑鬼,在陽光房又收拾一遭以後,連早飯都沒去吃,而是直接去打掃井珩的房間。


    自從井珩把珠珠升級為自己的女朋友,並被尤阿姨用異樣的眼光看了後,他索性全不在意她的看法想法了,早上起來便沒再把珠珠的被子抱去客房做偽裝。


    尤阿姨現在對這些事情也都習慣,都是成年人,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雖然井珩打破了她曾經對他的認知,有了斯文敗類的感覺——照顧人小姑娘,照顧著照顧著把人照顧到床上去了。但隻要他對珠珠好,珠珠每天都開心,也就沒什麽好詬病的。


    尤阿姨到井珩的房間,把該擦的床頭櫃床尾凳都擦一遍,電視櫃衣櫃這些落了灰自然也都要撣。床上的被子也要整理一下,拉好鋪平了。


    在整理床上那兩條被子的時候,尤阿姨每次都能聞到隱約的香味,但每次也都沒太在意。比起香味,她更想吐槽井珩——都把珠珠騙床上去了,居然還不跟珠珠睡一個被窩……


    今天整理兩條被子沒有吐槽的心,莫名地犯起了疑心病,便特意把被子拿起來聞了聞,果然那個熟悉地味道更清楚了些。一點都不會錯,就是荷花的清香。


    尤阿姨腦子裏開始繞線團,下意識地覺得奇怪,但又想不出哪裏奇怪。她把井珩的房間收拾完,被奇怪的感覺驅使著,又去到洗手間。


    到洗手間並沒有著手收拾擦洗,她直接到衣籃邊,伸手把衣籃裏的衣服拿出來兩件,捏在手裏往鼻邊放。鼻子使勁嗅了嗅,香味更加清晰。


    衣服捏在手裏慢慢往下落,尤阿姨隻覺得心裏奇怪的感覺也更明顯了。


    為了為了弄清楚這個味道到底是哪來的,她把衣服扔下,仔細地去把洗手間裏所有的洗發水、沐浴乳、身體乳,甚至水乳護膚品,隻要是用在身上的,都聞了一遍。


    聞完最後一樣,把接了洗衣液的手放在水龍頭下衝洗,尤阿姨懵懵地想——家裏沒有一個東西是荷花的味道,現在家裏的荷花也早不開了,這味道難道是珠珠身上的體香?


    鬧不明白,她把手衝幹淨後關掉水龍頭,先往餐廳吃早飯去了。坐在餐桌邊一邊吃一邊還往陽光房那個方向看,心裏繼續在想——這些味道到底哪來的?都互相有關係嘛?


    她想一想,自己平時有沒有在珠珠身上聞到過這種味道。但記憶很恍惚,因為她沒有特意聞過,而且她嗅覺不是特別靈敏,珠珠身上又會用沐浴乳那些,所以她想不起來。


    實在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吃完最後一口小包子,尤阿姨站起身收拾餐桌。想著自己這疑神疑鬼的勁,也不知道疑個什麽,一個熟悉點的味道而已,跟她也沒關係啊。


    這便不想了,收拾完餐廳廚房,再去把衣服分類洗洗。等衣服都晾起來,衣服上的清香被洗衣液的味道全部蓋掉,她鬆了神經,出屋子往自己那小屋裏去了。


    ***


    珠珠在學校上了一天的課,傍晚放學以後接到了井珩的電話。井珩對她說,自己今天工作忙,抽不開身來接她放學,跟王老教授說好了,讓王老教授去接她。


    電話掛掉沒一會,珠珠就看到了前來幼兒園接她的王老教授。她現在對這種情況不陌生,有時候也會是尤阿姨來接她的,所以她便直接跟老師打聲招唿,跟王老教授走了。


    王老教授不愛開車,一輩子也清貧習慣了,平時上班就愛坐地鐵擠公交,偶爾迴家會蹭井珩的車,現在來接珠珠就騎個電瓶車。


    珠珠對於坐小汽車還是坐電瓶車也沒太大所謂,尤阿姨來接她的時候,也會騎電瓶車,有時候也會帶她坐公交。幾站的路程,怎麽走都不費事。


    王老教授主動要來帶珠珠,是因為他今晚上又閑了,打算帶珠珠玩一玩。他能珠珠能往哪玩去,肯定不是遊樂場,那都是去棋牌室,讓她白天接觸低齡人群,晚上就接觸老齡人群。


    王老教授騎著電瓶車,吹著傍晚微涼的風,問坐在後麵的珠珠,“在學校好玩嗎?”


    珠珠現在對學校生活已經沒有新鮮感了,而且經過大半個月的學習,她心智方麵成長了很多,所以這會迴答王老教授,“還可以吧,每天都差不多啊。”


    王老教授有點聽出來了,“珠珠這是玩膩啦?”


    珠珠認真地說:“是有點的,老師教的東西我都會,都不用學的,那些小朋友都不會,還要我教他們呢。”


    王老教授聽她這意思,她這幼兒園是可以提前畢業了?正常小朋友要上個三年,一點點適應這個過程,而她可能上個一個月大概就夠了。


    王老教授帶她去吃晚飯,和她又聊了點上學的事,能感覺出來她的心智成長了一大截,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化成人形,隻會說簡單幾句話的小妖了。現在她不止表達多樣,懂的事也多。


    王老教授甚感欣慰,覺得井珩再努力努力,就能收獲一隻成熟的小妖了。親手一點一點把一個白紙一般什麽都不懂的河蚌養成什麽都懂的人,想想可真是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他雖然沒有參與太多,但也是看著珠珠怎麽成長變化的,他也覺得挺有成就感。揣著這種成就感吃完晚飯,把珠珠帶到棋牌室,笑眯眯地找老頭湊場子玩。


    之前王老教授把珠珠帶過來兩次,教會了她打麻將和下象棋。因為他不太玩紙牌,所以沒教。下象棋要費腦子,珠珠隻學會了走棋規則,打麻將就簡單多了,知道和牌就行。


    前兩次來都沒有遇到老單,今天老單倒是來了,也就隻有他還記著王老教授給珠珠和井珩拉紅線的事,張羅著在麻將桌邊坐下來,問王老教授,“你當月老兒那事,成了嗎?”


    王老教授聽著這話看看珠珠,雖然知道井珩和珠珠是假的,但還是笑了一下說:“成了。”


    珠珠也一直記著井珩說過的,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假的,但是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她會被井媽媽趕出去。所以聽王老教授這麽說,她立馬就點了點頭。


    老單一看這事成了,一下就來勁了,看看珠珠又看看王老教授,“我就說嘛,他要是這都看不上,那這輩子八成就找不到對象了。”


    老秦那迴沒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便好奇插-進來一句:“說什麽呢?”


    王老教授笑得跟吃了糖似的,給老秦解釋:“我們井老師,有對象啦!”


    老秦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好奇了起來,微微睜大了眼睛,盯著王老教授,“哪家姑娘這麽有福氣?我就是沒孫女,我要是有孫女,我早下手了。”


    王老教授笑著還沒說話,坐在他旁邊的珠珠自己開了口,說:“是我呀,我這麽有福氣。”


    老單一聽這話就笑了,記得上迴見這姑娘,她沒說什麽話,這迴聽她說話了,怎麽一發音就有種收不住的可愛和萌感。老年人喜歡小孩,就喜歡這樣的。


    老秦聽這話則直接愣了下,他見過珠珠兩迴了,一直都隻知道她是王老教授家的小親戚,可不知道她和井珩有什麽關係,更不知道她是井珩的女朋友了。


    反應了一會,他猛拍一下大腿,對王老教授說:“你不早說!”


    王老教授可不知道他這反應是為啥,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他問:“不是,你也沒問啊,你這麽激動幹什麽?待會把腿給拍腫了。”


    老秦揉了揉自己拍過的大腿,“談戀愛的小姑娘會跟家裏長輩親戚來棋牌室玩?我也得想得到問呀!我十多分鍾前給我孫子發了信息,讓他有空的話過來一下,估計馬上就到了……”


    王老教授和老單一起思考了一下老秦這話裏的意思,明白過來了一起看向老秦,“你沒孫女沒法對井珩下手,你對珠珠下手啊你?”


    可不就是這樣,他見了珠珠兩迴很喜歡,就生出了要認孫媳婦的心。想給自己那小孫子製造機會,看那小孫子有沒有這福氣,就給叫來了。


    老秦隻衝王老教授和老單應了聲“啊”,還沒再說出多餘的話,就聽到了一聲,“爺爺。”


    三個小老頭和珠珠一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便看到了老秦的孫子,看起來年齡不大,個子不矮,長相帥氣,渾身透著年輕人的時髦氣,可能也是被這場所給襯的。


    等人走過來了,老秦給王老教授、珠珠和老單介紹,“我孫子,秦冕。”


    秦冕和王老教授、老單打招唿,禮貌客氣地叫“爺爺”,然後看向珠珠,看到珠珠的臉後,話欲出口之前愣了一下,便直接沒吐出字來,呆了的樣子頗有些沒禮貌。


    老秦心想糟糕完球了,他孫子別真看上珠珠才好,看上了那就是一場虐戀啊,人家現在是有男朋友的啊,而且那男朋友甩普通人一百條街都不止。


    為了拉迴秦冕的注意力,他微提高分貝開口:“這是珠珠,跟你提過的,那個什麽,我沒搞清楚,珠珠有對象了,你要不……迴去吧。”


    秦冕:“……”


    啥玩意剛到就迴去?玩兒他呢?


    珠珠是沒太聽懂他們具體說的是什麽,她對人類介紹對象這種事,還不是很懂。倒是記著見人要禮貌,便衝秦冕說了句:“你好,我是珠珠。”


    秦冕早被老秦說迴神了,連忙迴了句:“你好,我是秦冕。”


    迴完了看向老秦,那滿臉的表情都在說——啥情況啊?叫我來就來,叫我走就走,拿我當啥了?不是說好了,讓他來看個小姑娘的嗎?


    王老教授這會又連忙出聲打圓場,“來都來了,玩玩再走,秦冕會不會玩,我讓你坐我這。”


    別的不敢說,就玩牌玩車玩這玩那,就沒有他秦冕玩不來的。不過他對和老頭打麻將沒興趣,出個牌看半天,等急死。於是他隨便找個椅子坐過來,“我就看看吧,你們玩。”


    老秦看他坐珠珠旁邊,便衝他招了下手,“坐我這。”


    秦冕心想幹啥呢,有男朋友就有唄,他又沒要幹嘛,他偏坐著不走,“我就坐這,我教教她。”


    老秦還要再說話的,王老教授又抬手阻止了他一下,“沒事沒事,年輕人一起玩玩有什麽?”


    老秦這便不叫了,又出聲跟秦冕強調一句:“珠珠有男朋友。”


    秦冕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心想誰做的這事把他叫來的呢,結果搞得好像他先看上人姑娘這會特意跑來撬牆角似的。他不過才見這姑娘一眼,才說了一句話而已。


    這……真是坑孫子……


    秦冕沒走,就坐在珠珠旁邊,教她怎麽配牌出牌,直接幫著她贏了好幾把。


    因為珠珠打麻將的時候要集中注意力,她本來就腦子不夠用,所以便不怎麽說話。而她說話不多的時候,看不大出來智商和成年人有差距。


    在別人眼裏,最直觀的是她的容貌。秦冕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一個女孩子,讓他直接理解了“貌若天仙”這個很誇大的形容詞。這詞用在她身上,一點也不誇大。


    珠珠不大說話,秦冕也便不是一直在教她打麻將,偶爾抬起頭來的時候教出個牌這種。他捏著手機在和一群狐朋狗友聊天,因為有人問他,他爺爺看上的女孩子怎麽樣。


    年輕人對老年人的審美和眼光多半不信任,一般都覺得,老年人說好看的,那基本都不太好看。各種實踐都證明,老一輩對人的審美,和年輕一輩的審美,差別還是比較大的。


    秦冕看那些人在群裏瞎起他的哄,便迴了兩個字:【天仙】


    群裏瞬間就炸了——


    【開玩笑呢吧?】


    【我還沒見過長得像天仙的人呢】


    【難道冕哥你的審美也老化了?】


    【無圖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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