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又從自己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臉龐又在自己的眼前出現,熟悉的眼神又映入了自己的眼簾。


    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


    我還依稀記得,當年和楊威分手的時候,痛苦的簡直快要死掉。


    那種巨大的悲痛,黑洞一般,將我困在其中無法動彈。


    來自於身體的每一滴血液之中,無法言喻的痛,讓我整晚整晚的失眠,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個噩夢,也不知道多少次哭著醒來,也不知道多少次因為睡不著,於是一直默默的對著黑暗的房間直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直到……


    直到我遇到了另一個人,才掙紮著逃出了情感的沼澤……


    “我在問你話,你沒有聽到嗎?”他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這才忍著那就快要掉下的眼淚,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叫妮蒂亞,賽諾安。”


    賽諾安的臉色一變,像碰到什麽髒東西一般,立刻鬆開了抓著我的手。


    “你……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他有些驚訝。


    我用手不動聲色的擦了擦濕潤的眼眶。


    我當然知道,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因為,這個名字是我當年費盡心思想要忘記,卻一直都無法忘懷的。


    我知道自己不該說,我知道這裏隻是遊戲的世界,我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迴到現實。


    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我曾經幻想過很多次,能夠再一次地與賽諾安相逢在艾澤拉斯。


    可是……我知道,即使再次的相逢,也毫無意義,因為眼前的人,心裏已經完完全全的被另一個人所占據。


    “我就是知道……”我已經完全可以確定,玩家們被bug帶到了遊戲世界。


    以後,我還會遇到更多的熟人,有些可能是並肩作戰過的夥伴,還有的……也可能是敵人。


    賽諾安大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我。


    我也不禁低頭去看自己那一身再普通不過的衣服,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他大概仔細地迴憶了一下,現並不認識我,表情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賽諾安勾了勾手指,施放了一個法術,那封瓦爾娜的信件立刻從我的手掌中脫離了出來。


    信件閃著淡黃色的微光,從空中飄向賽諾安,在接觸到賽諾安手掌的一刻,那上麵瓦爾娜加持的封印法術便解開了,金色的鎖鏈散去,變成了一封普通的信函。


    賽諾安打開了那封信函,匆匆瀏覽了一遍,問道:“為什麽娜迦族的結盟邀請函會在你的手上?”


    我長話短說的答道:“我在無盡之海上遇到了一個叫做瓦爾娜的娜迦,她讓我將這封信……”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想起,瓦爾娜說過,這封信隻有在遇到銀月議會的成員的時候才會再次出現。


    難道!


    “你是銀月議會的成員?!”我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人。


    賽諾安的神色顯得微微安心了一些,他大概以為,我是從瓦爾娜口中知曉了他的名字。


    他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是的,我是銀月議會的成員之一。”


    剛說完,站在他身邊的個子稍矮的高等精靈開口了:“哥哥,我們要帶她一起走嗎?”


    我這才將目光移到那人的身上。


    他的個子比賽諾安稍微矮些,一頭金色的短,額頭上紮著一條深藍色的帶,鑲著金邊。


    一身潛行者的打扮,腰間的武器帶上並排插放著匕和飛鏢。但他的外貌卻並不像賽諾安那樣出色,很普通。


    在我的印象中,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他剛剛叫賽諾安哥哥,難道,這人是賽諾安的弟弟?


    賽諾安衝他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想抓住他的手,可那個矮個子的男人卻攔住了我。


    我的手,隻觸碰到了賽諾安身後純白色披風的一角。


    就再也不能往前一步了,因為,那個矮個子的高等精靈已經用匕抵住著我的咽喉。


    賽諾安停了下來,轉身好奇的望著我。


    我連忙鬆開了手。


    “你想幹什麽?”短少年警惕的看著我。


    “我……”我有些局促的答道:“我隻是想問問,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我們要去奎爾薩拉斯,”說著,少年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朝後退了好幾步,差點就跌坐在地上,還好右手支撐到了床沿。


    純白色披風的主人卻微笑著看我,將手放在了那人的肩上,用好聽的聲音說道:“妮蒂亞小姐,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弟弟——賽文。”


    說著,賽諾安邁著步伐,越來越靠近我。


    隨著他的走近,我的臉也越來越紅,心跳也越來越快,唿吸也越來越沒有規律。


    賽諾安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停下,抬起了手,握住了我脖子上的頸環的紅色寶石,皺起了眉毛。


    在如此近的距離看著賽諾安的臉,我更害羞了,不敢抬起眼睛,別過臉,隻迅地掃了一眼他的臉龐。


    實在是太tmd帥氣了!


    皮膚白皙,光是看看就能想象的到手感,鼻子高挺,睫毛比女孩子還要濃密。


    雖然有點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一副皮囊所吸引,可我還是在心裏默默地感歎道:“無妨無妨,反正這裏也不是現實世界。”


    正在這時,賽諾安輕輕地說了一句:“真奇怪,裏麵什麽也沒有。”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就聽到賽文說道:“是啊,這塊琥珀是透明的。”


    我轉過臉有些茫然地看著賽文,賽文也正在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又轉眼看了看眼前的賽諾安,突然有些生氣。


    我生氣的是原來賽諾安關心的隻是自己脖子上的一個飾物。


    於是這種憤怒和羞愧交加的心情,讓我幾乎失態的對著站在一旁的賽文吼了起來。


    “透明的又怎樣!”我生氣地說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


    賽文愣了一下,卻笑起來,表情更加奇怪,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我們沒有懷疑它的價值,正是因為這塊琥珀是透明的,它才特別珍貴。”


    我有些懊惱,居然錯怪了賽文。


    於是紅著臉又迴頭去看賽諾安。


    可是賽諾安卻還是那樣溫和地笑著。


    “妮蒂亞小姐,這艘船是去奎爾薩拉斯的,你願意去嗎?”他問道。


    “去奎爾薩拉斯?”我吃了一驚。


    道這又是任務的一部分?為什麽自己前往洛丹倫大6的第一站竟然是奎爾薩拉斯。


    高等精靈和暗夜精靈有仇啊,還是被流放之仇,自己去了,還有命活著完成流沙之戰嗎?


    想著,我微微有些愣。


    還沒等我迴答,賽諾安卻又自言自語起來:“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已經快到了。”


    說完,賽諾安頭也不迴地走了。


    他的弟弟賽文隨後也關上了門離開。


    房間又再次迴到了黑暗。


    我歎了口氣,又坐迴了床邊。


    對於將來的處境,也有些暗暗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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