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你提出一個條件。像你。我沒批次。那能提提。向你提出一個條件兒,我還不舒服。那首曲子可真難彈奏,自從秦奶奶去世後,他再也沒聽過那首曲子,隻能靠著記憶裏的碎片一點點地拚湊起。


    曲聲很歡快,帶著那個年代的蘊感,二爺闔上眼睛,似乎真的迴到了那段時光。


    他彈奏的並不完美,也許鋼琴太過破舊了,有幾個鍵發不出聲音,秦昭便用其他的鍵音代替,也能勉強湊上。


    一曲完畢,二爺緩緩睜開眼睛,沉默良久,才慢慢說道:“小昭,謝謝你。”


    秦昭微微頷首:“那我便借著二爺這個謝意,向您提出一個獎勵。”


    二爺點點頭,向秦昭慢慢問道:“說吧,你既是丫頭的愛人,又是我舊友的孫子,你所提出的要求,二爺必將盡全力做到。”


    秦昭笑了一下:“那我便不客氣了,”隨後斂了神色,向二爺問道:“我現在所想得到最大的獎勵,就是想從您口中得知江姝的過往。”


    二爺愣了一下:“為什麽不親自去問丫頭?”


    “百口百言,每一個答案都不能完全的相信,而二爺怕是除了江家人以外,最是了解江姝的,去問江姝的話,她向來聰慧,定會把自己一些過往隱瞞,”一頓,秦昭慢慢說道:


    “我想要的,並非是有關江姝負麵的評價,我隻是想知道,她以往受過什麽危險?”


    二爺忽然警覺地看了秦昭一眼,“為什麽要問這個?”


    秦昭坦率地向二爺說出原因:“以前的時候,我與江姝去過一次遊樂園,她似乎害怕那種封閉幽暗的環境,對鐵鏈那種東西更是敏感。”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丫頭聰慧過人,但究竟也是個女孩,怕黑什麽的也是正常。”二爺直接說了出來。


    秦昭也看出來二爺並沒有告訴他的打算,笑了笑,向二爺說道:“這些日子江姝不在,我便替她照顧二爺,今天冒昧打擾,還請二爺見諒,希望二爺能夠遵守約定,好好保重身體,待到江姝迴來,我便與她一同來看望二爺。”


    隨後緩緩向二爺告別:“我有些工作的事情上需要處理,便不叨擾您了,好好休息。”


    已經是初冬了,繁葉落盡,寒氣滲出,過往的路人有的已經套上了棉衣,秦昭把車停在家裏,旁邊那所別墅的燈已經不知幾日沒有亮過了,江姝給了他一把鑰匙,叮囑他幫著自己照顧一下院子裏的花。


    她一向喜歡漂亮的東西,定想在迴來的時候,瞧瞧庭院裏盛開的荷花與玫瑰。


    江姝愛秋,愛夏,對於酷寒的冬日與春卷,她是不喜歡的,對此,她解釋道:“春日萬物初醒,一切都是茫然的場景,哪有什麽美可言,冬日萬物沉眠,那便更沒意思了。”


    等她迴來的時候,滿池的伯裏夫人會盛開爭豔,邊角的玫瑰也會盛開,一切都在等著她的迴歸。


    秦昭倚在牆上,拿出手機,看著一條又一條過往的聊天記錄,恍然發現,他與江姝在網絡上的聊天太稀少了,兩個人都傾向於現實中的溫存,卻沒有一個人記錄彼此的話語。


    他點開江姝所發的最後三條語音,那是在煙花晚會時,江姝迴家後乘興給他發的,也僅有那三條語音。


    “秦昭,我向煙花許了個願望。”


    她那清冷的聲音在手機裏響起,帶著些許電音,可秦昭卻覺得,她現在就站在自己的身前,笑魘如花,伸出手撫向他的眉間。


    秦昭一笑,低聲癡癡問道:“阿姝許了什麽願望?”


    亦如手機裏迴複的一樣,那時候他帶著笑意,向江姝打出自己的疑問。


    麵前的她輕笑一聲,似乎在自嘲自己這幼稚的許願。


    笑聲是那麽好聽,讓人顧不及眼前煙花璀璨的美景,隻想待在她身旁。


    但她還是認真地迴答了秦昭的問題:


    “我希望我的秦同學要平平安安,陽光要驅散他身邊所有的黑暗,要記住他的江同學。”


    真遺憾,那時候忙著迴去訓練,沒有多陪她一會兒。


    那時候,他剛忙完一切,在沙發上坐著,旁邊還放著一盞茶,他聽到那個語音,不免一笑,向江姝打字問道:“哪有人會向煙花許願啊,能靈?”


    江姝也懶得打字了,又用語音迴複,她那語氣中有著笑意,還帶著不屑:“我也沒指望這些虛擬的東西能保佑你平安,不過秦同學也不必覺得遺憾,有我在,秦同學就能平平安安。”


    隨著這語音的結束,兩人在微信上交流的時間暫時停留在了那天夜晚,眼前那個幻影,也消失不見。


    秦昭點開語音鍵,醞釀好久,才給她發了一條語音,她這些日子是看不見了,秦昭也明白,這幾個月,所有人都沒辦法聯係上她。


    “阿姝,你院內的玫瑰已經敗落了,現在入寒了,我給它們建了個小棚,以保證它們的溫度,在院內種玫瑰與荷花,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他慢慢說著。


    一頓,手指一鬆的瞬間,那條語音便發了出去,他繼續點開,輕聲對裏麵說道:“美國的冬天並不比這邊溫暖,你要多注意保暖,在那裏等著我。”


    一字一句說的如此之慢,又浸透了情愫,我的愛人,你要記得等我,等我持著世間最鋒利的劍,擋在你的身前,讓我劈斷束縛在你身上的所有危險苦難。


    秦昭滿腹經綸,可現在的他,連一句句式優美的話都沒法說出,隻是粗俗地叫她注意保暖,更何況她也不會看見。


    出租車走過一座橋旁,江姝便讓司機停了車,交付給司機車錢後,自己一個人,看著遠景,若有所思。


    隨後一輛黑色的車緩緩停在她的身後,車身低調,但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凡,江姝並沒有在意,隻是看著那河水粼粼,就想起那晚的他。


    裏麵的人下車,走到她的身旁,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對麵,天還未亮,連朝光都瞧不見,grace所看到的,也不過是一汪水而已,有什麽值得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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