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至處,相別離時,難忍其思。


    江姝並不知道再說些什麽,也許在現在,沉默才是最好的話語。


    酒店華貴不已,宛若一座殿堂,燈火煌然,衣香鬢影,酒杯相撞,叮咚聲響,如河穀,如玉池。


    遠處有一抹光影掠過,江姝不以為然,鄰近酒店的地方有一處湖,那裏盛產鰱魚,總會有釣魚愛好者從遠處來到這郊區釣魚。


    “我可以請這位美麗的女士跳一支舞嗎?”一道男聲從背後響起,江姝懶懶地轉過身,清冷的聲音迴拒了他:“抱歉,我沒興趣。”


    她走到紀苓身旁,緩緩說:“實在不行,讓爸把待會兒舞會那個流程取消的,我有些累了。”


    紀苓有些詫異:“整個晚會最令人期待的可就屬那場舞會了。”


    “那我能迴家嗎?”江姝淡然道。


    紀苓搖搖頭:“怕是不行,這場酒宴的主角本就是你,你要是走了,那這場酒宴也算是作廢了。”


    江姝沒有說話,隻是搖著酒杯,看著窗外,略含愁思。


    忽然間,整個酒宴陷入黑暗之中,隨後又被柔暖的橘色燈光照耀,人們都穿著晚禮服,西裝與紗裙,起舞翩翩,如春季中翩躚在月季花中的蝴蝶。


    江姝站在角落處,淺飲紅酒,在這之前她已經謝絕過十幾位公子哥的邀請。


    二爺坐著輪椅,隨著她的目光看向在舞池裏起舞的人群,他對舞蹈並不感興趣,隻不過現在也沒什麽別的能看的了。


    “丫頭今晚沒怎麽吃東西,怎麽了?”二爺忽然問她。


    “在來之前已經吃飽了。”江姝慢慢迴答他,又飲了一口酒。


    光影旋轉,一曲悠然,歐式古典曲在大廳裏播放,為這裏渲染了一種端莊華貴的氛圍。


    酒不知過了幾巡,江姝竟也喝得有些微醺,朦朧間似乎聽到有人語調溫柔,輕笑一聲,向她問道:“恕我冒昧,姑娘可否能與我共舞一曲?”


    江姝微微一笑:“榮幸之至。”


    那人的懷抱溫暖極了,那一股淡淡的清香令她沉醉欣喜,那一曲悠揚,一步又一步,她不必刻意去做什麽,那個人總會慢慢追隨她的舞步。


    那輾轉的燈光不覺間也盡落到他們二人身上,也許舞得太醉,太盡興,竟對這耀眼的燈光毫無察覺,如煙的眼眸中隻有著彼此,還有著濃烈的愛意。


    他一身黑色西裝,熨燙得十分完美,眉目如畫,烏黑的碎發底下那墨色眼眸裏蘊含淺淺笑意,薄唇微微勾起,似乎淬盡平生柔意。


    燈光忽得亮起,人們似乎還未從剛才的舞曲中迴過味,厲總率先鼓起掌來:“好!這一曲舞得好!不愧是江先生的女兒,真是才藝絕倫,與江小姐共舞的這位先生也是很棒!”


    沒有阿諛奉承,這是最誠心的稱讚。


    大廳裏所有人都鼓起掌來,紛紛稱讚江姝舞得好。


    二爺推著輪椅過來,江姝連忙想要去幫他,卻被他製止,他看著秦昭,眼含笑意:“秦家的孩子?”


    江姝有些訝異:“二爺,您認識他?”


    秦昭也彬彬有禮地向他問好:“二爺,好久不見了,您還好嗎?”


    二爺點點頭,略含笑意:“倒是不如以往明朗了,我卻希望能再病一些,好早日去見你的二奶奶。”


    秦昭微微一笑:“我想,二奶奶是不會喜歡您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去見她的。”


    二爺嗯了一聲,看向江姝,沉思了一會兒,才試探性地問道:“你和丫頭……”


    “我愛她。”秦昭直白地把話說出口,這是最簡單卻也最深沉的話語,是能表達他對江姝感情最簡潔的話。


    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江姝是誰?是江氏集團董事長最寶貴的千金,是海外赫赫有名的grace,精通商貿與管理,是至尊的存在。


    可麵前這個男人,除了那優秀至極的相貌,他們也難以看出什麽,不過看到二爺對他相當熟悉親切,那他的身份也絕對不低,可身份再高,又怎能比得過江姝呢?


    終於,江琺眼神銳利,盯著麵前這個人,他並不畏懼而是彬彬有禮地迴應著他的眼神。


    江琺沉聲向秦昭問道:“你知道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


    “對於江先生,我是熟悉的,著名地產大亨,在商業上就像一隻巨龍。”秦昭如實迴答:“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愛的人是您的女兒。”


    “那你應該也知道小姝另一個身份吧?難道不覺得二人相差過多?”


    江琺咄咄逼問,現場的氛圍也極其低沉,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料到自己能看到這麽一場大戲,他們原以為不過是江老爺的女兒迴國宴而已。


    “我從未考慮過這些,在金錢與物質上,我與江姝相差無幾,若是身份的差別,我相信這並不代表一個人的蘊含與教養。”秦昭從容應答,似乎並不畏懼江琺的逼問。


    可二人緊緊相握的雙手,秦昭的手不覺用力幾分。


    江姝隻是說想邀請他參加一場晚宴,可誰又能想到這會是江家的家族宴,算來算去也是他第一次見家長,心裏怎麽會不緊張?


    餘光瞥見江姝含笑的笑容,盡管藏的隱秘,可仍被他精準地捕捉到那分笑意。


    秦昭唇角微微勾起,她依然懷有著強烈的玩心,就像小孩子一樣,想看他狼狽的樣子。


    他也不覺得緊張些什麽了,從容而淡定地迴答江琺所提問的所有難以解答的問題。


    江琺眼睛微眯,沒有再說些什麽了,而是轉過身和其他人進行商業搭話去了,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紀苓走了過來,深深地看了秦昭一眼,猶豫一會兒,還是緩緩開口問道:“聽小姝說,你的生活經曆並不太好……”


    江姝終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秦昭淡淡地掃過江姝,眼中帶著佯裝的怒意,而江姝則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我可以向您保證,您之前在江姝那邊所聽到的一切有關我的事情,都是謠言。”秦昭慢慢迴答了紀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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