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搖了搖頭:“記得他當時是這麽說的,我隻求我這一生所愛的人能夠重返我的身邊。”


    江姝皺皺眉,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他難道沒有想過,若是自己所愛之人重新迴到他身邊,隻會連累她,甚至兩個人一同艱辛?”


    “或許吧,在他最絕望的日子,癡癡念想的隻有自己那可憐的妻子。”秦昭眼眸低垂,隨後泛出一個笑意,那抹微笑在江姝眼裏是那麽的苦澀:“這個故事是我爺爺去世的時候,奶奶在夜晚的庭院裏,看著月亮,搖著扇子把我叫到她身旁,告訴了我這個童話,我到現在還忘不掉,奶奶的眼角有一粒小小的,就像珍珠一樣的眼淚。”


    “你奶奶很愛你爺爺。”江姝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好說了一句最普通的話嚐試安慰秦昭,但秦昭向來是最不需要安慰的。


    他緩緩說道:“在我爺爺去世的第三年,我奶奶也跟著去了,這麽些年過去了,說不定他們早已經相遇了。”


    江姝的爺爺奶奶不住在北京,而是住在上海,他們是商業聯姻,彼此之間相敬如賓,奶奶是文學的出身,小的時候,她經常帶自己讀詩書,爺爺則教育她商業的一些知識。


    他們之間有沒有愛江姝並不知道,自從父親接管起爺爺的公司後,爺爺就和奶奶一同搬去了奶奶的老家上海,高中的時候,江姝就在爺爺家住著。


    隻是爺爺總喜歡外出的時候給奶奶帶一束蘭花,盡管奶奶有些責怪爺爺都這麽大了還喜歡玩年輕人的把戲,可嘴角那抹笑意卻那麽燦爛。


    摩天輪還剩兩個廂間,白京玉他們立刻跳上了前麵那一廂,關上門之前還和秦昭說:“老大,這車廂人滿了,你和嫂子去後麵那個吧。”


    來坐摩天輪的人很多,大多數人都想嚐試下自己那節車廂會不會是最幸運的,能在煙花璀璨時到達摩天輪至高點。


    秦昭忽然和江姝說起:“方才聽白京玉講過這麽一個傳說,隻要在煙花綻放時,兩個人在摩天輪內擁吻,就能夠一輩子綁在一起。”


    江姝忍不住笑道:“多大的人了,還信小姑娘家的話。”


    秦昭哪會有那麽幼稚,他隻不過是想吻江姝罷了。


    北京的夜景很美,摩天輪緩慢上移,不僅能俯瞰整個遊樂園,還能看到外麵的景色。


    金黃色與淺白色交相互映,霓虹燈光在下麵閃爍,遊樂園中心處原本那碩大的屏幕現在看去卻如能一手握過的小電視一般,小小的屏幕倒數著五個數字。


    “五,四,三,二,一。”江姝輕聲呢喃那五個數字,隨著零的出現,一聲聲竹花爆響在耳畔響起,兩者離得很遠,卻又那麽近。


    他們是最幸運的,有幸在摩天輪的至高處觀賞那煙火璀璨。


    微涼的吻落在她唇畔,沒有過多的動作,僅是一個輕吻,無風卻似有風,撩亂人的心弦。


    他的背後是眾人期待的煙火,各式各樣,在漆黑的夜空中落筆綻放,可他卻毫不在意這場美景,隻是低頭親吻他所愛的人。


    也許眼前人比萬千美景更值得去觀賞。


    白京玉叼著根棒棒糖,環抱雙手,雙馬尾辮子上的小狗也跟主人一樣,怒氣滿滿的樣子。


    “早知道就不坐這破玩意兒了,隻能看見一堆鐵杆杆,除了看著點五顏六色的光,什麽煙花都看不到。”想了一會兒,又氣憤地說道:“連老大那廂間都看不見,真想拉著這裏的經理讓他擱這裏看鐵杆杆。”


    許嘉和陳陽趴在窗戶上,跟白京玉說:“這遊樂園的夜景也不錯啊。”


    一說這個,白京玉更來氣了,“好看個毛線球,這玩意兒還沒有我家對麵那個燒烤店好看!”


    許嘉白了她一眼:“你是餓了吧?”


    白京玉索性直接把倉鼠背包裏的零食全倒在靠椅上,滿滿一大堆,還掉落在地上不少:“餓個屁,我要是有錢了,絕對會把這個鐵廂子拆下來給酥茶做貓窩。”


    許嘉幽幽道:“你現在就挺有錢的。”


    下去的時候,白京玉戴上口罩,眼神冷冷的,讓工作人員都情不自禁地離她遠遠的。


    相反秦昭下來的時候心情悠然,那抹微笑很淺,卻又像是烙上去的一樣,就沒停下過。


    俊男靚女站在一起,就算秦昭和江姝都戴著口罩還是被周圍人投來若有若無的目光。


    許嘉瞅著那張小地圖,向白京玉打趣道:“還去買小丸子嗎?再拐個彎就到美食街了。”


    “當然要買,總得讓美食來拯救我受傷而脆弱的心靈。”白京玉瞥了許嘉一眼,隨後又問江姝:“嫂子,你也去嗎?”


    江姝搖了搖頭,“我有點頭暈,坐那棵彩燈樹下休息一會兒,你們去吧。”


    秦昭則和江姝一起坐在彩燈樹下的長椅上,江姝看向對麵一塊小小的花田,那是遊樂園為了美觀特意加上去的雛菊花田。


    “秦昭,你想不想聽我的故事?”江姝忽然問他。


    “如果這個故事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那我選擇拒絕去聽這個故事。”秦昭淡然地說:“我並不知道以前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但是江姝,我保準它再也不會發生。”


    “其實關於那一年的記憶,我也沒記得多少,”江姝想了一會兒,慢慢開口:“或許是受了刺激,明明是那麽可怕的事情我竟然想不起太多。依稀記得,我最初的名字叫江淺,才疏學淺的淺。”


    “江水淺淺,與風共眠。”秦昭微笑道:“很美的名字。”


    江姝愣了一下,笑了一聲:“是啊,多美的名字,我隻知道自從那年我醒來後,我父親就拚盡一切把我和江辭隱藏起來,與之前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我們是他的子女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幺兒幺,燈籠照,仙兒笑,城堡裏的公主太陽照。”一聲輕緩的童謠在周圍響起,一輛兔子冰淇淋車慢慢駛來,在那塊雛菊花田前麵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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