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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文才武略


    他的人品、威望、才幹,在朝中都是一等一的,有口皆碑的名臣,他引薦的人不要說睿宗,就是對他看不慣的太平公主也不會刁難,這可是千截難逢的良機,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在找這樣的機會!


    入朝為官,陳晚榮是想都沒想過,整日裏想的就是如何搞化工,一聞此言不由得愣住了:“我,這事……”


    宋璟瞧著陳晚榮那副迷瞪樣:“小友若是同意,此間事了,我就向皇上引薦。若是小友為朝廷效力,那麽你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比你在民間做事不是更順利麽?”


    這好處陳晚榮懂,隻是天上掉餡餅,還是砸進嘴裏的大好事,讓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陳晚榮摸著額頭道:“丞相,這事太大,我得好好想想。”


    陳晚榮想到的遠比宋璟描繪的前程要好,要好得太多!


    唐朝重視科技,鼓勵科技,比起後世斥科學技術為“奇巧淫技”可以說是“天堂”了,要是陳晚榮真願朝廷效力的話,光靠香皂一樣就可以建立起牢固的地位。等到地位穩固之後,陳晚榮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做出來,必將大放異彩,產生非常大的影響。


    李隆基不久之後就要登基,登基伊始的李隆基勵精圖治,對科技必將是大力推崇,陳晚榮不要說搞化工,就是把他知道的物理學、數學知識放到國子監去講授都不會有問題,高漸這些醉心於格物的人必是聞風而來,這影響有多大,不用說了。


    要是不滿足的話,陳晚榮完全可以再進一步,建議李隆基成立一個專門的科技主管機構,鼓勵科技創新也沒問題。果真如此的話,陳晚榮要改變的不僅是學術結構,完全可以把科技的地位確定起來,改變的將是曆史的進程,數百年、甚至千年以後,人們不會再斥科技為“奇巧淫技”,自己也不枉穿越一迴了。


    隻是這事實在是太大,陳晚榮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心眼雖然活了幾分,仍是不能決定,得好好理個頭緒再說。


    宋璟的引薦是何等的珍貴,陳晚榮居然沒有一口同,一向對陳晚榮很是尊重的鄭晴不免白了他一眼,要不是顧及宋璟在跟前,說不定會說出不顧禮節的話“陳大哥,你腦袋是不是給驢踢了”。


    打量著陳晚榮,宋璟微微點頭,不無讚賞之意:“宋璟在朝中還略有名望,多少人投名要我舉薦,我宋璟一一婉拒,小友竟然不一口答應,委實難得!”


    這是大實話,隻是陳晚榮得想清楚了再說:“丞相美意,草民心領了。我想好了,再給丞相一個迴音。”


    “好!就依你!”宋璟點頭讚許的道。


    屋外一陣吵鬧聲傳來:“讓開!”有人厲聲喝斥。


    “大人請留步,丞相有令,這裏不能放任何人進去!”兵士低聲乞求起來。


    這人冷哼一聲道:“我唐晙身為鴻臚卿,奉旨辦差,不得阻攔。”喝聲如雷,很有氣勢,隻是兵士並未放他。


    宋璟冷哼一聲,喝道:“唐晙,有氣朝我撒,不必向兵士頭上出,他們是奉令辦事。”宋璟站起身,走到門口。


    陳晚榮扭頭一瞧,隻見門外站著一個身著紫袍、腰懸金魚袋的官員,一臉的怒氣。他一見宋璟之麵,臉上的怒氣消了不少,衝宋璟一抱拳:“唐晙見過丞相。”


    抱拳略一迴禮,宋璟問道:“請問唐大人,不在朝裏辦差,到國子監何事?”


    “奉公主懿旨,協助太子考核,還請丞相行個方便,讓下官進去。”唐晙朝天空一抱拳,搬出太平公主這尊大神。


    昨天陳晚榮和陳再榮就在說今天國子監太平公主勢必會插上一手,果不其然,這就派人來了。隻是,太平公主沒有想到的是丞相親自坐陣,她的人恐怕有麻煩了。按理說,這考核雖然關係重大,有太子就夠了,根本就不需要派出宋璟,睿宗應該早就想到太平公主必會插手,才把宋璟這個人見人畏的丞相派來坐鎮。


    宋璟根本就不為所動,仿佛太平公主的名頭對他來說不存在似的,臉一沉,喝道:“唐大人,在大唐是皇上說了算。你有聖旨,我就放你進去。若無聖旨,那就休怪宋某不認人了。我奉皇上旨意協助太子,在此維持秩序,凡有未經允許,擅自闖入者,必按大唐律令處置。唐大人,你身為大唐鴻臚卿,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唐晙很不服氣,頭一昂,喝道:“宋璟我敬你是號人物,可公主她老人家要我來,我就來!有事,你找她老人家去說。”


    開口閉口不離太平公主,隻是沒想到太平公主這名頭嚇得住別人,就是嚇不住宋璟。睿宗登基伊始,宋璟就上疏,要睿宗把太平公主安置到洛陽去,免得她幹預朝政。那麽多大臣裏麵,隻有宋璟一人敢這麽公然上疏,太平公主這名號對於宋璟來說不過是紙老虎。


    果然,宋璟臉沉似水,冷哼道:“你開口公主,閉口公主,眼裏還有皇上嗎?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大唐皇上的威嚴。來啊,請聖旨!”


    執事兵士應聲捧著聖旨過來,宋璟朝聖旨一指:“唐大人,見聖旨如見皇上,還不見禮?”


    這是大義,是正理,盡管唐晙心裏不以為意,不得不拜倒在地:“臣唐晙參見皇上!”


    唐晙還沒有爬起來,隻聽宋璟喝道:“拿下了!”兵士如狼似虎一般,把唐晙按在地上。


    預感到不妙,唐晙喝問起來:“宋璟,你要做什麽?”


    “我要依大唐律令辦差!”宋璟臉色不變,衝他一抱拳:“宋某身在相位,上輔天子,下管百官,唐大人觸犯大唐律令,宋某不能徇情枉法,請見諒。十板,打!”


    這人真是夠精明的,明明是要教訓人,卻給他把理由占得十足,就算太平公主在這裏也隻能由他打下去了。


    兵士舉起棍子,就要開打。唐晙色厲內荏的喝道:“宋璟,你敢打我?我是奉公主懿旨而來,你打我,就是在打公主的臉!”這時節了,還抓住太平公主這紙老虎不放。


    “目無皇上,罪大惡極,再加十板!”宋璟一點反應也沒有,冷冷的下令。


    唐晙喝斥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給兵士一棍子打迴肚裏去了。唐晙倒也還有些硬氣,幾棍砸下去居然沒有叫疼,隻是咬牙苦撐,額頭上的汗水象水一樣往外滲。


    二十棍打完,唐晙屁股開花,臉色發青,嘴唇給咬出血了,惡狠狠的盯著宋璟,恨不得把宋璟給生吞活剝了。


    “拿來!”宋璟手一伸,兵士把金瘡藥遞到手裏,宋璟衝唐晙一抱拳:“唐大人,宋某先公後私,於公不得不處罰你。於私,你受此重傷,我有救護你的同僚之誼,這金瘡藥雖不是最好的,也可以讓你稍卻痛苦,就讓宋某為你略盡綿薄。”


    “滾!”唐晙衝宋璟大吼一聲:“你別在那裏貓哭耗子,假惺惺作態!”


    聲色俱厲,很是駭人,隻是宋璟沒有反應,很是平靜的糾正他的語病:“唐大人,身為朝廷官員,說話做事都得有條有理,千萬不可動怒。再說了,你不是耗子,我也不是貓,我們都是大唐的臣子,你這話有失體統!”


    唐晙給說得啞口無言,掙紮著不讓宋璟給他上藥,宋璟叫兵士把他按住,塗上金瘡藥,這才要兵士抬著唐晙離去。唐晙死死的盯著宋璟,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宋璟拍拍手,神色如常的迴到屋裏,仿佛適才之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


    陳晚榮在心裏一個勁的讚歎,什麽是能臣,這就是能臣!既把太平公主的陰謀粉碎了,還占住了理,就是太平公主在這裏恐怕隻能說“打得好”。威也立了,人情也做了,還要你抓不住把柄,真是好手段!


    發生這麽大的事,可以肯定太平公主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找他的麻煩,而宋璟卻跟沒事似的,仿佛這一切和他無關,這份鎮定、這份氣度陳晚榮服氣得緊。


    宋璟衝陳晚榮一抱拳:“小友,宋某去各處看看。你先喝會茶,餓了有點心,要以裹腹。”想得挺周到的,陳晚榮應承一聲,宋璟大步而去。


    望著宋璟的背影,鄭晴很是欽佩的道:“陳大哥,宋大人真是好手段!連公主的人也敢打,大唐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了!”


    太平公主權傾天下,在唐朝敢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就沒有幾個人,宋璟正好是這些少數人中的一個。這話可是說到陳晚榮心裏去了,曆史上宋璟正氣浩然,和貞觀時期的名相房玄齡、杜如晦並列,名不虛傳!


    宋璟這一去不見人影,陳晚榮和鄭晴說了一陣話,又和那些“家屬”閑聊了一陣,都是長安附近趕來的生員家人。


    實在無趣得緊,陳晚榮心想在這裏枯等,不如迴去。鄭晴也等得不耐煩了,自是無意見,兩人出了國子監,朝平康坊行去。


    沒走多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陳再榮。他居然跑到前麵去了,陳晚榮真沒想到,忙追上去,問道:“再榮,考得怎麽樣了?”這是最關心的問題,自然是見麵就問了。


    “哥,鄭姐姐,你們在這裏?我以為你們迴去了呢。”陳再榮先給兵士領進去,陳晚榮和鄭晴後隨兵士進去,是以他並不知道陳晚榮在國子監等他。


    鄭晴淺淺一笑道:“再榮弟弟,我和陳大哥在國子監等你,和宋丞相說了一會話。”


    “哥,你們見到宋丞相了?”陳再榮對宋璟的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仰慕得緊,一聽這話眼睛瞪得老大。


    陳晚榮理解他的心情,笑道:“是呀!快說你考得如何?”


    陳再榮四下裏一打量,見行人不少,道:“哥,迴去說。”


    考好考壞,一句話就是了,好象陳晚榮沒進過考場似的,卻給他整得神秘兮兮的。不過,陳晚榮知道他必是有不能給別人聽去的話要說,隻得暫抑好奇心,道:“好吧,迴去。”


    三人快步而去,迴到鄭宅,鄭晴知機識趣的告退了。陳晚榮雖然相信她不會害人,讓她她聽聽也無坊,隻是她出於禮節不願聽,也隻得由她了。


    兄弟二人迴到屋裏,陳再榮把門關上,壓低聲音道:“哥,這迴太子真的是放手大幹了。”


    陳晚榮非常驚奇,問道:“這話怎麽說?”


    “哥,你知道太子出的是什麽題目麽?”陳再榮自問自答:“太子沒有考詩書,更沒有考文才,就一個題目:大唐現在有些什麽時弊。哥,你想想看,這問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這是針砭時弊,要是別有用心的人可以扣上一頂攻擊朝政的大帽子,足以讓人家破人亡,大得不能再大。想化小,就說是書生狂言,不足一哂,是大是小,就得看形勢了。陳晚榮眉頭一軒,問道:“你是怎麽迴答的?”


    陳再榮一昂頭,眼睛放光道:“哥,我當然是實話實說了。宋大人可以上疏直陳時弊,我又何嚐不能針砭時弊呢?公主權傾天下,朝臣大半入其黨,皇上威權不張,天下隻知有公主,不知有太子,這是國將不國的征兆呀。”


    他說得振振有詞,陳晚榮卻是聽得頭暈,這事要是讓太平公主知道了,還會放過陳再榮嗎?自己這個兄長,還有陳老實夫婦有苦日子過了。攤上這麽一個血氣方剛,書生意氣十足的弟弟,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了。


    陳晚榮倒不是懼怕,隻是太平公主這等權貴人物一旦惹上了,輕則麻煩不斷,重則家破人亡,誅滅九族也沒問題。能不惹是最好,管他上層怎麽鬥,我做我的化工,我平頭百姓的日子該咋過,還咋過。


    陳再榮一拍胸膛,安慰起來:“哥,你不用擔心,這事是我做的,出了事我一個人擔待,絕不連累家裏。”


    連不連累家裏人,不是由你說了算,得由太平公主說了算。陳晚榮搖頭道:“這事我是這麽看的,太子既然出這樣的題目,那麽他肯定是想選幾個靠得住的人才,你針砭時弊,你做對了,太子對你隻會賞識。就算太平公主要不利於你,太子也不會坐視不理。太子現在雖然勢不如人,也不是善與之輩,這點你可以放心了。”


    “哥,我倒沒想那麽多,看了太子出的題就照實寫了,下筆如有神助,一氣嗬成。”陳晚榮的分析有道理,陳再榮心下略安。畢竟這事關係太大,會牽累家裏人,任誰都得掛心。


    陳晚榮告誡他:“要是太子挑中你了,你就做好你的事。隻要有太子在,我們家就沒事了。”陳再榮這麽一鬧,陳家和太子已經拴在一起了,想撂也撂不掉了。


    陳再榮受教道:“哥,你放心,我對太子忠心不二!”


    忠心不忠心,陳晚榮並不關心,做好本份就行,問道:“武略又什麽時間考?”


    陳再榮笑道:“明天校場比武,我一定能贏。”


    “好吧,你去好好準備。”陳晚榮把陳再榮打發走,坐在椅上,翻著眼睛開始想問題了。


    陳再榮這事雖是無可厚非,隻是有點血氣方剛,不顧後果。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太平公主肯定會知道,到那時,陳家的苦日子就來了,陳晚榮不能不想清楚。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太子早點登基,除掉太平公主,到那時陳家不僅沒有苦日子過,還有“幸福生活”在等著呢。隻是,這隻能想想罷了,太平公主風頭正勁,哪能說倒就倒。就是按照曆史發展,李隆基也要在一年後才能登基,又花了半年時才除掉太平公主,也就是說一旦太平公主要找陳家的麻煩,有足夠的時間把陳家誅滅一百次!


    象陳家這種最平常的人家,在太平公主眼裏連一隻螞蟻都不如,隨時可以玉手輕輕一捏,毀掉陳家。在這一年多時間裏,陳晚榮要如何才能保住身家性命呢?這才是頭等大事。


    豁達是陳晚榮的美德,這事就是想到腦瓜仁兒疼也不見得有辦法,幹脆不去想,到時再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要來就來,來了再想辦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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