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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真是意外


    天色已經不早了,事情辦成,陳晚榮承諾明日赴會,李清泉心滿意足,起身告辭:“晚榮,明兒我派人來接您。我告先辭了!”


    “我自個來就是!”陳晚榮心想自己又不是什麽大的人物,出個行用不著“專車接送”。


    李清泉可不同意了:“晚榮,您這都是為了我,我能讓您受累麽?”


    兩人出了屋,李清泉跳上馬車,衝陳晚榮揮手:“晚榮,請迴吧。明天見!”


    “明兒見!”陳晚榮揮手。李清泉趕著馬車去了,直到不見人影,陳晚榮這才轉身,隻見陳再榮站在身後,問道:“哥,你真要去?”


    陳晚榮笑道:“不去成麽?他跑了三趟,我托不過這情。再說了,我還有事要找鄭老爺子呢。”


    “哥,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有信心麽?”陳再榮不無擔憂的道:“我都聽見了,照李老爺子的話來看,要想把鄭家老宅拿到手很難呢。”


    這還真是愁事,不管怎麽樣總應該去試試,陳晚榮摸著額頭:“試了不一定成功,不試肯定不能成功,好歹也要努力一下。實在不行,再想辦法。”


    這話很有道理,陳再榮叮囑一句:“哥,你就使出渾身解數,讓鄭老爺子服氣。”


    不使出渾身本事也不行,陳晚榮不再多說,幫著收拾屋裏。屋裏不能沒有人,哪怕是一天沒有人,就會淩亂,一家人齊動手,等到收拾好天已經黑了。做好晚飯吃了,說了一陣話,這才上床就寢。


    陳再榮要趕去縣館,第二天早上起了個絕早,草草用罷早餐,往縣城趕去。


    陳晚榮給了個他五兩黃金作零花錢,陳再榮知道家裏現在有錢了,陳晚榮給他的零花錢肯定不少,就是沒有想到會是五兩黃金,也就是五十兩銀子,嚇了一大跳,不接:“哥,這也太多了吧。”


    “多甚多呢,這次長安之行你也出力不少,要不是你對長安熟,哪有這麽順利。為了幫家裏,你都沒跟學友們一起去賞景,這算是犒勞你的。”陳晚榮把黃金塞在陳再榮手裏。


    握著黃金,陳再榮兀自不相信這是真的,愣住了。陳王氏臉上泛著喜悅之光:“再榮,你哥給你,你就拿著吧。好好讀書,比甚麽都強。”


    陳老實也來附和:“是呀!再榮,這些年也苦了你這孩子,闊氣一迴是一迴。”前麵的話還不錯,很中聽,後麵的話就不同了,臉一沉,頗為嚴厲的道:“再榮,你要聽話啊。現在有錢了,也不能給你亂花,該花的才花,不該花的不要花,哪怕是一個子兒也不能亂用。用不完,存在那裏,要知道你哥賺這錢多辛苦,跑上跑下的,腳板都磨起泡了。”


    這話,陳王氏愛聽,也來訓導了:“再榮,你爹說的是對的,你要聽哦。你沒在家,不曉得你哥為了做香皂吃了多少苦呢,這錢得來不易,要省著花。”


    跑路是不假,自從不用廢水之後,不用聞那難聞的臭味,陳晚榮倒沒覺得有多辛苦,笑道:“再榮,不論有沒有錢,節約始終是一種美德!錢,你看著花就是了,不夠給我說,我再給你。”


    這話很有技巧,既把陳老實夫婦嚴厲的訓導給衝淡了,又叮囑陳再榮要節約,陳再榮很是高興的點頭:“知道啦,哥!爹,娘,哥,我走了!”揮揮手,轉過身,快步離去。


    陳王氏很是不舍,眼淚汪汪的看著陳再榮的背影。陳老實板著一張臉,衝陳晚榮來了:“晚榮,不是爹說你,你不能這麽對再榮。家裏現在是有錢了,可也不能忘了以前的苦日子,你也太大手大腳了。我是怕傷了再榮的心,才沒有說呢。”


    話很嚴厲,其用心也很良苦,更表現出他良好的品德,並沒有因為家裏有錢了就沾沾自喜,一點暴發戶的習氣也沒有,陳晚榮不僅不覺得刺耳,反而很受用,點頭受教:“爹,我記住了!”


    陳王氏忙維護起陳晚榮,白了一眼陳老實:“老頭子,你少說幾句,成不?晚榮還信不過麽?晚榮,能節約要節約哦!”不願陳老實再在這問題上發揮,讓他說過沒完沒了,轉移話題:“晚榮,要做香皂,這人手在哪裏去找呢?”


    白手起家的事兒真多,以前是愁沒本金。現在有了本金,又愁沒好地方,愁了地方又要愁人手,還真是讓人腦瓜仁兒疼。陳晚榮想了一下這才道:“這事讓我想想再說。”


    陳老實想得就簡單多了:“怕啥呢,有錢還找不到人麽?”


    陳王氏的心思就細了許多:“老頭子,你要想到一個理,人一定要可靠,要嘴巴緊,不能把秘密說出去。能機靈點當然更好。這樣的人,你在哪裏去找呢?”


    這是正式投入生產,保住技術秘密非常重要,陳晚榮打從心裏讚賞她細密的心思:“娘,您說得對,人一定要可靠。這事,等把地方找好了,再來慢慢挑選也成。”


    陳王氏眉頭擰在一起,沒有說話。陳老實自認為適才之言有欠思量,也不再多嘴,自去屋裏做木活。現在家裏有錢了,不用再做犁賺錢,但陳老實是個信人,接下來的活要給做了。


    對陳老實這種做法,陳晚榮打從心裏讚賞,人無信則不立,應允的事兒就應該要做到。現在也沒甚麽事,陳晚榮去打下手,幫著做。


    正做間,隻聽一個年青人的聲音在屋外響起:“請問晚榮師傅在嗎?”


    正埋頭幹活的陳老實抬起頭:“晚榮,有人找你呢。”


    陳晚榮已經聽出來了,這聲音很耳熟,忙跑出來一瞧,不是別人正是李清泉的夥計小林子,趕著李清泉那輛漂亮的馬車站在屋前。


    小林子快步上來,衝陳晚榮行禮:“見過陳師傅。”


    “是小林哥呀!快請屋裏坐。”陳晚榮熱情相邀。


    小林子站著沒動:“謝陳師傅!陳師傅,我奉掌櫃之命,前來接陳師傅,還請您上車。”


    天才亮一陣,時間還早著呢,陳晚榮笑道:“不急,不急。鄭老爺子中午才來,來得及。”


    “陳師傅有所不知,掌櫃吩咐過了,要我把陳師傅早點接過去。”小林子隻得說出實情:“掌櫃說了,要見著您才放心呐。”


    說了去,肯定去!陳晚榮還沒有說話,陳王氏從屋裏出來:“晚榮,小林哥在等著呢,你就去吧,不要難為他了。”


    “謝伯母!”小林子靈俐人,忙向陳王氏致謝。


    想得到,李清泉肯定下過嚴令,要不然小林子不會這般表現,要是自己去得遲了,真是在為難他了。陳晚榮笑道:“行,我換件衣衫。”迴到屋裏,換了衣衫,這才跳上車。


    陳老實和陳王氏出屋相送,直到不見人影這才迴轉。陳晚榮打量著車裏的布置,有一張軟榻,鋪著鬆軟的茵褥,還有幾張小巧而別致的椅子,桌子上放著果盤,上麵放著一些果品。


    這個李清泉還真是會享受,準備得這麽周到,陳晚榮有點好笑,隻聽小林子道:“陳師傅,車裏的果品是掌櫃為您準備的,您請用。”


    什麽時間對自己這麽上心了?陳晚榮想起初次見麵時,他把自己從頭頂上望過去了,這才隔了多久,就如此對自己?這些果品是一種禮節,不一定是給人吃的,是給人看的,意思是說我很尊重你,陳晚榮應一聲,倒在軟榻上打瞌睡了。


    今兒起得太早,還真有點困,沒躺一會就迷迷糊糊睡著了。正睡間,隻聽李清泉驚喜的聲音鑽入耳朵:“晚榮來了麽?”


    這是明知故問,要是沒來小林子敢迴來麽?小林子忙迴答:“迴掌櫃,陳師傅在車裏呢。”


    陳晚榮揉揉眼睛鑽出車,頭剛探出來,隻見一隻大手伸到麵前,不是別人,正是李清泉。臉上的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伸手來扶陳晚榮。


    自己年輕力壯一小夥,哪裏需要他扶了,陳晚榮又不能拂了他的麵子,隻得接受他的好意,在李清泉的“相扶”之下,下了車:“見過老爺子!”


    李清泉忙拉住陳晚榮,很是放心:“晚榮啊,您來了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鄭建秋是他的大主顧,要是他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他這以後的買賣還怎麽做?上次請陳晚榮喝酒,差點黃牛了,要不早點見到陳晚榮,他能放心麽?


    他的心思陳晚榮自然是了若指掌,也不點穿,笑道:“勞老爺子掛心了,心裏過意不去。”


    “別站著說話,去屋裏坐!”李清泉拉著陳晚榮手,直朝屋裏行去。這屋子陳晚榮來過多次,很是熟悉,桌椅茶壺茶杯都是以前見過的。與往日不同的是,桌上擺了幾盤果品,糕點,還有菓子,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迎接貴賓了。


    點心一詞在唐朝已經出現,和我們現代理解的點心有區別,菓子才是點心。至於糕點,是主食中比較精細的食品,還不是點心。


    鄭建秋是大主顧,隆重迎接他很正常,現代企業對於重要客戶不也是準備得很周到麽?陳晚榮很是欣賞,他的買賣給做得這麽紅火,和他這靈活的手腕不無關係。


    李清泉似乎猜到陳晚榮的想法,笑著給陳晚榮解釋道:“晚榮啊,今兒鄭老爺子要來,我呢當然得好好準備。可也不全是為了他,他和我這麽熟,隨便一點也沒關係,他大度不會往心裏去。隻是,今兒是您和他見麵的日子,一個是我的大主顧,一個是我的好鄉親,給我出了個上好的主意,我要不好好準備一下,能說得過去麽?”


    真沒想到還有自己一份功勞,陳晚榮笑道:“老爺子客氣了,都鄉裏鄉親的,不幫您還能幫誰呢?”


    這話李清泉喜歡,嗬嗬一聲暢笑,忙著給陳晚榮篩了一杯茶:“晚榮,喝一杯潤潤喉。鄭老爺子要來,我特的準備了他喜歡的青城雪芽。”


    光聞這茶香陳晚榮就知道是青城雪芽,謝一聲,接過呷了一口,還是如往常一般清香適口,喝著長精神。


    李清泉給自己篩了一杯,端在手裏,半躺半靠在椅子上:“晚榮,我們先喝會茶,等鄭老爺子到了,您們再好好聊聊。”


    “還請老爺子引介。”陳晚榮隨口答道。


    李清泉笑嗬嗬的:“哪裏需要引介,您一眼就能認出他。晚榮雖是農家出身,可與莊稼人不同,精明自信、還有一股子斯文勁,很象讀書人呢。鄭老爺子目光如炬,肯定也能認出您來。”


    他還真是會說話,一通話把兩人全誇了。陳晚榮高等學院的高材生,自有一股斯文氣,這話不算瞎說。


    兩人一杯茶還沒有喝完,隻聽小林子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掌櫃的,鄭老爺子到了。”


    “你說甚?鄭老爺子到了?這還早著呢。”李清泉還有些不信。


    小林子隻得再重複一遍:“掌櫃的,您要再不去迎接就來不及了,馬上就到大門了呢。”


    “這就來!”李清泉忙把茶杯放下,站起身就衝了出去。陳晚榮一口把茶喝幹,這才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去了,順手把門帶上。


    李清泉跑得還真夠快的,陳晚榮隻得加快腳步才跟上。要是和李清泉的距離拉得太遠,顯得對鄭建秋不夠尊敬,一來這於李清泉麵子上不好看,二來自己也要和鄭建秋談事,陳晚榮懂禮數之人,斷不會做出無禮之舉。


    剛到大門口,隻見駛進來一輛漂亮的馬車,拉馬的馬匹很是神駿。李清泉屁顛顛的迎過去,扯著嗓子:“鄭老爺子,您可算是來了,想死您了!”


    一個清越的男子聲音從車裏傳出來:“讓李老爺子掛心了,實是罪過。”


    “鄭老爺子,您言重了,言重了!”李清泉忙拉住韁繩,馬車停下來。窗簾欣處,車裏鑽出一個人來,陳晚榮定睛一瞧這人四十多歲年紀,麵皮白淨,身著一襲帶有團花圖案的綢衣,頭戴圓氈帽。眼睛明亮,清澈若水。頦下三絡長髯梳得很整齊,亦很漂亮,稱他為“美髯公”也不為過。


    一個字,帥!年青時肯定是個帥小夥。象他這般英俊的男子,有學識、還有錢,多少女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隻要他願意女人會自動送上門來,偏偏他不喜歡亂搞男女關係,真是異數,可惜了這麽好的相貌。


    更難得的是,自有一股飄然出塵之氣,要不是陳晚榮知道他是買賣人,肯定會把他當做修道之士。陳晚榮心想以他這股氣質,要是換上道袍,拿著拂塵去演《封神榜》裏的薑子牙,沒有人會說他不象。


    “見過鄭老爺子!”李清泉臉上的笑容堆了一層又一層,衝鄭建秋抱拳行禮。


    鄭建秋從車上下來,抱拳迴禮:“李老爺了免禮,鄭建秋見過李老爺子!”禮數很周到,不愧是國子監出身。


    明亮的眼珠在陳晚榮身上略一打量,長聲笑道:“這就是陳小哥吧?鄭建秋這裏有禮了。”


    正如李清泉所預言,他不需要人介紹就猜到是陳晚榮了。陳晚榮忙迴禮:“鄉下粗人不敢當老爺子如此稱唿,老爺子叫我陳晚榮就行了。”


    打量著陳晚榮,笑著點頭讚道:“不錯呀!出身農家,卻自有一股書卷氣,沒有讀過書卻能吟詩‘仙茗自仙家’,好詩啊!青城雪芽出自青城山,我好這茶數十年,卻沒有吟出這樣的好詩,枉自喝了這麽多年的青城雪芽。”


    李清泉為了這詞不得不讓步,任由陳晚榮把桶價提到一百二十文,他肯定把這詞念給鄭建秋聽過了,陳晚榮一點也不驚奇:“老爺子過獎了,一時偶得,不敢有辱老爺子清聽!”


    “有才而不傲,好!”鄭建秋很是讚賞:“年輕人往往狂傲過人,凡有才者更是矜驕,不懂得謙遜之道,不知道‘上善若水’之理,若陳小弟者鮮也!”扭頭對李清泉道:“李老爺子費心了,請來陳小哥,這裏多謝了。”


    李清泉忙還禮:“您有事吩咐一聲,我能不給您辦麽?”對自己早早把陳晚榮接來這事更是慶幸。


    “我今兒來得早,就是想到萬一陳小哥不願見我,我隻好央李老爺子帶路,前去你家拜訪你呢。沒想到,陳小哥來得特早,我這就放心了。”鄭建秋笑聲不斷,很是開心。


    沒想到他居然存有此心,陳晚榮忙道:“老爺子瞧得起我,才給我麵子。老爺子相召,我不敢不來。”這都是場麵話,說說罷了,當不得真的。


    然而,讓陳晚榮驚奇的是,鄭建秋拉住陳晚榮的手:“陳小哥,走,去屋裏說話。我可不是隨便說說,是有事要找你商量呢。”


    第一次見麵,就有事找自己,陳晚榮還真是想不到,不由得有些迷糊,問道:“不知老爺子有何要事?若我能做到,一定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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