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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說得一點沒錯。陳老實一家窮歸窮,但是還很和諧,日子過得艱苦卻不乏溫馨,尤其是陳再榮聰明伶俐,就讀於縣館,很為家裏爭光,小小年紀就名聲在外,十裏八村的鄉親們一提起他都要稱讚一番。沒想到,在他從軍這件事上居然遭到陳老實夫婦的強烈反對,家庭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這讓陳晚榮想到了在另一時空鄰居家的事。鄰居家的孩子立誌從軍,父母挺支持,但是奶奶不同意,原因也不複雜就是奶奶想孫兒承歡膝下,舍不得孫子遠行。誰做工作也沒用,就是武裝部和政府也沒有把工作做通,孫兒不得不放棄從軍的打算。


    從此以後,孫兒沒有了奔頭,做事沒有精神,失魂落魄似的,奶奶心疼他了,終於改了主意,但是已經錯失了機會。到了來年,奶奶鼓勵孫兒再去應征,這次孫兒終於如願以償,成了一位軍人。十幾年軍旅下來,已經晉升為團長了。(按:這是一件真實的事情。)


    父母總是心疼兒女的,隻要讓陳老實夫婦認識到從軍對於陳再榮的重要性,他們就是那位慈心的奶奶,會同意的。當然,這得講究方法,不能硬來,陳晚榮打算采用迂迴策略,找機會說服他們。


    陳再榮現在認為陳晚榮與以前大不相同,要是能爭取到他的支持從軍這件事還有轉機,陳晚榮不僅支持他從軍,還答應代為說服陳老實夫婦,這讓陳再榮喜出望外,高興得嘴都合不攏了:“哥,你現在這麽能幹,你去說爹娘肯定同意。”


    想想鄰居家的那位奶奶那麽固執,那麽多的人做思想工作都沒有成功,陳晚榮可沒有他這麽樂觀,但是為了不讓他擔心,還是說得信心十足:“再榮,你放心,沒有不疼兒女的父母,隻要爹娘知道你是真心從軍,他們會同意的。我們先去鎮上買原料。”


    不知不覺中,已經上了官道,離羅家甸不遠了,陳再榮點頭嗯了一聲,加快腳步向羅家甸行去。從軍這件事多了幾分希望,陳再榮心裏高興,不時哼著小調,腳步異常輕快,好象踩著風火輪似的,陳晚榮加快腳步才勉強跟上。


    官道上依然是人來車往,熱鬧非凡。未行多久,就到了羅家甸,人流如織,吆喝叫賣之聲不絕,繁華依然。


    鎮頭有一家鐵匠鋪,門框上掛著一塊木牌,上書“張鐵匠鋪”四字,字寫得挺工整,間架結構得當,陳晚榮覺得這字挺眼熟的,好象在哪裏見過。轉念一想,原來是陳再榮的手筆。


    張鐵匠鋪這名字取得也太俗了,不過挺符合鄉下人一看就懂的要求。


    門口坐著一個精壯漢子,中等個頭,人很墩實,身著厚厚的麻布衣服,衣服上有不少鐵屑燒出來的孔洞。胸前圍著一張羊皮做的圍裙,油光閃亮,上麵的黑點好象天上的星星一般,多不勝數。


    這漢子斜靠在門框上打瞌睡,唿嚕唿嚕的鼾聲整得山響,引得過往的行人側目。口水順著嘴角流出來,滴在羊皮圍裙上,濕了一大攤。


    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暖陽照在身上格外溫暖,在日光下打瞌睡也是一種享受,陳晚榮心想他還真懂得享受人生。


    陳再榮瞧了這漢子那副酣睡模樣,卟哧一聲笑出來:“哥,你瞧我逗張師傅玩兒。”也不等陳晚榮發話,腳在地上一點,飛身而起,落下來已經在這漢子跟前。


    鐵匠鋪前有一道不矮的台階,差不多有六七尺高下,陳再榮輕輕鬆鬆就跳上去了,陳晚榮心想練武的人就是不一樣,能高來高去,不免生出幾許豔慕。


    陳再榮左眼睜,右眼閉,舌頭吐吐,一副調皮模樣,踮著腳尖,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來到這漢子身邊,在他脖子上吹口熱氣。漢子咂巴著嘴巴,略微扭了扭,繼續酣睡。


    眨巴兩下眼睛,陳再榮尖著嗓子,在漢子耳邊嚷一聲:“收號錢啦!”


    漢子給嚇了一大跳,從夢中驚醒,一蹦跳起來,聲音提得老高,喝問:“誰?”


    “張師傅,你住店該給號錢了。”陳再榮右手向漢子一伸,緊抿著嘴唇,一臉的調皮。


    這漢子好夢被擾不說,還給嚇得半死,心裏很是不高興,臉上帶著幾分怒色,一見是陳再榮,怒色頓時跑到爪窪國去了,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的笑意,嗬嗬直樂:“我說是誰呢,這麽大的膽子攪我的好夢,原來是再榮。再榮,你今兒沒讀書了?”


    “今兒不上學。張師傅,你在這裏睡覺,也不怕給凍著。”陳再榮笑嘻嘻的走上去,雙手搭在他肩頭,用勁一壓。


    他就是送劍給陳再榮的張鐵匠,叫張德銘,兩人的關係不錯,一見麵就要開玩笑,嬉鬧一番。


    “輕點。”張德銘承受不住陳再榮的力氣,身板不由得一挫,呲著牙斥責起來,右手重重一拳砸在陳再榮肚子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不住的甩手,吸著涼氣:“再榮,你鼓什麽勁呀?好象鐵板,我手好疼。”


    陳再榮捉弄了張德銘,頗為得意,笑嘻嘻的道:“張師傅,你打我,我總不會讓你打吧?誰叫你使那麽大的勁兒,沒安好心,活該!”


    “你小子的功夫又長進了,肚子硬得象鐵板。”張德銘肩膀一抖,脫開陳再榮,打量著陳再榮的腰間:“你的劍呢?你可以不吃飯,不能不佩劍,你不佩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羅家甸,陳再榮最熟悉的地方就是這張鐵匠鋪了,最熟悉的人就是這張鐵匠,因為他的鋪子裏有不少兵器,陳再榮每次來羅家甸都要把他的兵器耍弄一番,盡興而歸。陳再榮人機靈,力氣又大,沒少幫張德銘打鐵。長此以往,而人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好得象親兄弟,張德銘對陳再榮的脾性很是了解,愛劍勝過吃飯。


    劍斷之時,陳再榮處在領悟到武學真諦的興奮中,倒沒覺得可惜。現在,這種興奮勁已過,張德銘一提起頓覺惋惜:“斷了。”


    “斷了?你小子亂砍甚麽?”張德銘一臉的不高興,指著陳再榮數落起來:“劍很脆,不能亂砍,你小子也不知道疼惜。”


    陳再榮分辯起來:“張師傅,你還不知道,我現在領悟到新的力量運用之道,等我練成了,你這門板我可以一拳打碎,而不是打飛。”


    張德銘和陳再榮廝熟,耳濡目染之下對武學有些了解,知道把門板打飛和打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境界,打碎而不飛難了許多,有些不信:“真的?你小子沒騙人吧?”


    陳再榮解釋起來:“我是用劍刺木樁,結果是把劍給震斷了,等我練成了,要打碎門板還不容易。”


    張德銘吸口涼氣,一臉的驚異:“把劍震斷,這得多大力氣?你小子能耐了,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沒關係,我這裏正好有一塊上好的精鋼,再給你打一把就是了。來,你來幫手。”


    陳再榮天性好武,酷愛兵器,一聽這話眉梢兒飛揚,歡喜無限的道:“張師傅,真的?”


    家境赤貧,劍斷之後家裏沒有經濟實力馬上購買,陳再榮思量著要不要削一把木劍來將就,張德銘這話不是錦上添花的效果,是雪中送炭的美事,陳再榮高興得差點蹦起來,這話不是說出來的,是唱出來的,比唱出來的還要富有喜悅之情。


    兩人的交情不淺,一見麵就打打鬧鬧,昵在一起,陳晚榮反倒無所事事,打量起屋裏情形。當陳晚榮看見一樣別致的東西,不由得眼睛放光,格外興奮的想:“古代的煉丹家掌握了一些初級化學反應就神吹學到了道術仙法,我所掌握的化學知識做他們的祖師都沒問題,隻是我想做真正的化學家。要想達到我的目的,就需要一樣東西,難道說希望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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