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話,蘇茴看了張保國一眼:“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知道。”


    張保國:“我不是說過嗎?”


    喬允盛跟他大眼瞪小眼:“你什麽時候說過?你隻說過在特區做生意。”


    蘇茴笑了:“我在特區那邊做服裝,還有醬料的生意,原來你不知道啊,我還在你的櫃子裏看到了好味道雜醬,好味道就是我創辦的。”


    喬允盛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閉嘴。


    好味道,就是隊長媽媽創辦的?這也太巧了吧。


    而且好味道的話規模不小,他這個醬是她媽帶來的,說是在最大的百貨那裏買的,據說很暢銷,遠銷海外那種,時常斷貨,有幾款經常處於缺貨狀態。


    怪不得了,這樣家裏的經濟條件差不到哪裏去。


    “原來好味道是蘇阿姨你創辦的啊,怪不得蘇阿姨你做的飯菜也格外的香,隊長你真幸福,從小吃蘇阿姨做的飯菜長大。”


    他是吃食堂長大的。他爸媽都是幹部,經常吃飯堂,他跟著也一起在飯堂吃,偶爾不在飯堂吃了,他爸他媽沒有什麽機會下廚,哪裏有機會鍛煉出一手好廚藝,所以做出來的飯菜一言難盡,還比不上飯堂大鍋飯,而飯堂的飯菜大部分就那樣。


    “隊長你的廚藝也好,是不是就是跟阿姨學的?”


    蘇茴聽了這話笑了笑:“以前家裏不方便的時候就是他們兄弟幾個下廚的,鍛煉出來了。”


    “阿姨之前是做什麽的?”喬允盛對做生意之類的是沒有偏見的,他現在覺得隊長媽媽很神奇,想要知道的更多。


    “我之前在村裏是小學老師。”


    “哦哦,是老師啊,老師感覺也挺適合的,肯定是一個好老師!”


    “後來我去了首都當了中學的圖書管理員,後來特區成立,我就去了特區。”


    “原來這樣,當初去首都習慣嗎,我之前都在北方生活,我第1次來到這邊的時候,大冬天的那個溫度,我都被嚇到了,我帶來的厚衣服根本用不上,隻能放在哪裏堆灰。”


    “還有這邊的蟲子、蛇太多了,我本來對這些都沒什麽感覺的,看的多了,都覺得有點惡心。”


    “這邊的吃的也多,我們之前吃的青菜來來去去就那幾樣,但是來了這裏,多啊,山上也到處都是可以吃的野菜。”


    “水果也多,荔枝在這裏挺便宜的,還有芒果也是,我在北方都沒吃過,貴。”


    他開啟了聊天模式,說起了南北方的差異。


    “我還好,就是那邊比較冷,準備好過冬的衣服就可以了,那這樣說來的話你到南邊生活的也不是很久。”


    “對呀,我是跟保國一起到這兒來的。”


    大學畢業到這裏確實沒多久。


    “想家了嗎?你什麽時候有假期?”


    “有假期的,就是我都存著沒用。”他笑著:“假期肯定是有的。”不至於這麽沒人性,但是吧,這邊需要人,除非有什麽特殊情況,大家都是把假期在那放著的。


    蘇茴輕輕點頭:“我理解。”


    張保國也是這樣的。


    蘇茴和喬允盛閑話說了很多,張保國想插話都有點困難,到後麵索性就當一個純粹的聽眾了,嘴巴一有空閑了就從櫃子裏拿東西吃。


    一不小心就吃多了,當晚的晚飯剩了不少,被喬允盛歡快的接手了。


    “我少打了食堂的飯,正好。”


    張保國:“……”


    你就是早有預謀吧?


    ——


    第二天蘇茴就打了電話過去通知他們,張衛國那裏是最好通知的,他單位裏麵就有電話。


    蘇淺明那裏也比較方便,之前一直跟蘇仲聯絡著的,在省城電話的普及率比較高,但是要通知張根他們的話,那就隻能打電話給郵局,然後請他們幫忙轉告。


    她先打電話給了張衛國,張衛國聽了始末之後,立刻表示要去跟他的上級報告一下,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請到假,短期沒問題,但現在這要過去看看大哥短不了,主要是一南一北,交通太花費時間了。


    倒是張安國他去沒問題,現在還是暑假,他跟著導師做助理,出了這種情況,他說明情況應該很容易就能請到假。


    至於張定國,他在外麵留學,交通不方便,交流更不方便,蘇茴發了電報,電報到他手裏還要經過一番波折。


    然後才打電話給了省城那邊,約好時間後再打過去,接電話的就是蘇淺明了。


    “喂,怎麽了?”一般來說不是什麽急事,女兒是不會通過電話交流的。


    “我現在在保國這裏,他受傷了,現在在醫院裏麵。”


    “什麽?!傷的重不重?在哪個醫院?……這樣……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蘇淺明的情緒哪裏好的起來,迴去之後,田思怡看到他這樣心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怎麽了?看你這表情,出什麽事兒了,女兒那邊怎麽樣?”


    一連串的連續追問。


    蘇淺明抹了一把臉:“剛剛女兒打電話來,保國在戰場上受傷了,受傷很重,現在在醫院裏,女兒已經在那邊照顧了。”


    乍然間聽到這個消息,田思怡手就是一抖:“受傷嚴重,有多嚴重?”


    “通知女兒的時候,說可能救不迴來了,不過後來打電話給她說救過來了,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慢慢養著就能養好。”


    聽了這話完全高興不起來啊,一度以為救不迴來,那得是受傷多嚴重?


    田思怡覺得腦袋有點暈:“我要去看看他,有沒有說地址?”


    “說了。”


    “那我們收拾東西,早點過去。”


    蘇淺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別太著急,一樣一樣來,買票也不是說上車就上車的,女兒說還要再通知保國他爺爺那邊,鳳華不是就我們這裏不遠嗎,我們也把這事告訴她。”


    張鳳華開學就大四了,利用這個暑假,她在這裏幫別人補課掙錢,補課的地點跟他們這裏挺近的,有的時候還會一起過來吃頓飯,她也有幫蘇石偉一起補補課,這段時間相處的還行。


    田思怡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不少:“我知道了。”


    張鳳華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立刻就打電話迴家裏麵,問問家裏那邊怎麽個打算。


    她現在好說,過去方便,如果家裏不來人,她是打算跟著保國他們外公外婆一起過去看看他的。


    那麽爺爺他們怎麽想的?


    他們來要比較麻煩,而且不知道他們想不想,或者說,有沒有膽量離開家,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是不願意、也不敢動彈的,爺爺奶奶年紀不小了。


    李滿芬和張根知道後,確實為張保國擔心。


    但是如果讓他們出來的話,李滿芬自己是不願意的,外麵要是走丟了找不迴來家怎麽辦啊?


    張根想要去,李滿芬不願意:“你也不看看你的這身體。”


    這個夏天收獲的時候他不服老,在地裏麵拚命的忙活,結果秋收剛一完成,就病倒了,現在還有些咳嗽。


    張鳳華打電話來了,她正好跟她商量:“你爺爺病了還沒好,我和你爺爺去不了了,你跟你大哥聯絡,看看他方不方便,要是他不方便就你過去,你身上還有錢嗎?買點吃的喝的帶過去,別空著手,不好看。”


    保國現在又不是說最後一麵,他現在已經救迴來了,好好養著就沒事,他們這老骨頭不用千裏迢迢跑過去。


    而且他們兩個去不了,下麵還有的是人,他們跟著老大一家,張鳳華現在還沒嫁出去,大孫子不去,她一人去,也能代表他們。


    這一通知,蘇茴沒有落下誰的,把張全和張貴都通知了。


    周小晴知道的時候,心裏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是欣喜。


    她也有今天,一直聽別人說她那幾個兒子有多好多出色,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好了吧,軍人哪是那麽好當的,一個不小心,千辛萬苦拉拔到這麽大的孩子就沒了。


    現在是立了功,但命也沒了半條,她都有些期待,想要見到蘇茴擔心焦慮的樣子。


    這也就是想想,她才不願意浪費那麽多功夫跑去那邊,要是方坤想要找她卻找不到,該怎麽辦?


    張貴卻是想去看看侄子的,二哥那個兄弟幾個都有出息,他這當叔叔的跟他們打好關係,以後隻有好處的,現在別人知道他家有這幾個出息的侄子,對他都會另眼相待。


    他現在還好,沒什麽要他們幫忙的,但是他有兒有女啊,以後有什麽,請教幾個堂哥,拉他們一把,一輩子都能受用。


    所以他去請了假,打算去看看,他們這裏火車通車方便,來迴加上休息日,請個兩天就足夠了,不會太耽誤功夫。


    知道他的打算,周小晴有些興奮,他要是不在這邊,那她不就可以放心的跟方坤出去了。


    就算平時知道他應該都待在廠子裏,不會在外麵亂逛,但是心裏總是提著,要是被他撞見,那就糟糕了,現在他離開了,那就可以放心了。


    所以她看著他收拾不少吃的準備帶過去給他侄子吃,她一點也不覺得太破費,反而還幫忙準備了不少的東西,有了方坤的補貼,她現在也瞧不上這一些東西了。


    張衛國請不到假,他隻能遺憾的放棄了這一次的出行。


    他的請假理由足夠,但是時間太長了,他們真的是缺人,他們正在謀劃著逐步開放沿海,事情多的張衛國已經好久沒去相親了。


    相什麽親,工作都沒做完。


    他們是國家幹部,很多時候要以國家利益為先,根據國家的需求把個人的需求放在後麵,就跟喬允盛的父母一樣,他們也擔心兒子,但是他們走不開,隻能匆匆去看了一眼就離開,因為他們的工作崗位離不開他們。


    就隻有張安國,帶著行李,一個人坐著火車南下。


    他現在也不小了,十八歲,個子高高的,又是一個大男孩,有一把力氣,不用擔心會出什麽事兒。


    不過可以想象,他到達的時間將會是最晚的那一個。


    張保國知道這麽多人會來,心裏的感覺就複雜了,他一方麵感到高興,好久沒見這些親人啊,他想見見他們,但是他們來了,估計要念叨他不懂得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了。


    這都是他們的關心,他懂,但是關心也會給予他壓力。


    讓他隻能盡力的,在下次不要再受這麽嚴重的傷了。


    劉維誌也很掙紮,他掙紮來掙紮去,還是跟蘇茴說了,請她幫忙打電話給他爸的單位。


    他感覺他爸或者是他媽,有一個人是會請假過來看他的,事實證明,他猜的還是比較保守了,他爸他媽都請假了,請了別人幫忙代班過來看他。


    他加入到了張保國,一起患得患失。


    喬允盛看著他們這樣有些羨慕,他爸媽那邊的親戚都很少,他們各自有工作崗位,知道他的情況之後都是給他寄錢寄吃的過來,打電話寫信關心,能夠過來看他的,少。


    他們隊的另一個隊友趙大勇,他家裏的情況好一些,他媽在家,決定來照顧他,但是因為路途的關係,現在還在路上,這樣一對比,他們隊三個人在這裏住院,結果就他一個孤孤單單,俗話說得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也想他的家人了。


    他們住的地方蘇茴也想好了怎麽解決,醫院附近有民居,另外還有一個招待所,兩個都可以安頓下來。


    招待所就適合短期的,如果是稍長期一點的話,比較適合民居,到時候再看怎麽選擇。


    招待所,主要是蘇淺明張鳳華他們住,長期在這裏的,有她在就足夠了,不需要其他人在這裏長期守著,他們在這裏也做不聊什麽,還不如迴去做自己的事。


    長期的那個就是為劉維誌的父母提前打聽的,他們說已經請人代班,請了一個月的假,他們應該需要一個比較適合長期居住的場所,看她準備的這麽妥當,劉維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太麻煩她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


    蘇茴:“沒關係,你們有這麽好的交情,大家還是同鄉,這是緣分,我這也沒做什麽。”當初沒有心眼的活潑少年,現在已經看不出當初的傻憨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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