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蘇茴來的頻率也差不多,他興奮的跟蘇茴說:“我們市裏之前檢查的人,現在都不見了,安寧了很多,跟你之前說的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風頭徹底要變了,現在有些不是很隱蔽的,被看到了都當做沒看到,你說,是不是很快就要解禁了?”他想要從蘇茴這裏得到什麽內幕消息。


    蘇茴像是讚同:“或許吧。”


    肖穀更興奮了,現在投機倒把是罪名,不過之前商人做生意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士農工商,商排在最後,那也是重要的一個群體啊,能迴歸正常那就最好了,投機倒把讓他從困頓的生活中走了出來,現在已經成為了他的事業,他當然希望他的事業能夠光明正大,不用偷偷摸摸。


    所以……


    “你還有嗎?我還能吃得下。”


    這段時間他的生意好了不少,但是優質的貨源還是隻有從這裏才能拿得到。


    蘇茴如了他的意,給了他比之前幾乎要翻倍的貨。


    然後她去找了虎哥,她已經打算好了。


    去首都了這邊的生意肯定就沒辦法維持下去,不過沒關係,到了首都她會有更廣闊的平台。


    所以他要量大就量大,換迴了更多的現金。


    換迴了大量的現金,她才去小人書攤主那裏挑挑揀揀,現在她除了品質上佳的寶石和玉收,黃金也收。


    黃金也不要什麽首飾,她就收那種什麽都沒有的金條和小黃魚,通用。


    市區後麵是省城,沈家爺孫兩個的生活好過多了,之前對他們家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多多少少出來幫他們說話了,形式上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現在他們的日常已經可以自給自足。


    蘇茴過去就是賣藥的。


    她現在主要的客人變成了那個情報販子,他好酒,她有酒,他有貨,她要貨,雙方皆大歡喜。


    看到她來了,他很開心,現在情勢好了,他當然高興。


    對於蘇茴帶過去的美酒全部收下了。


    蘇茴在省城溜達了兩圈,沒看到戴著紅袖章出沒的人。


    她在路上閑逛,沒想到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他曾經就是紅袖章,還堵過她和沈承風,他是當初和沈承風初見時抓沈承風的那四個人之一。


    現在他把袖子上的紅袖章摘了下來,穿著普普通通的衣服,就跟其他的普通人一樣,正常的走路,他還看到了有人疑似在交易的行為。


    他之前肯定是立刻竄出去抓人的,現在的他視而不見。


    這代表了什麽?


    蘇茴的心情指數又上漲了幾個點。


    到12月的時候,1978年注定是一個需要重點銘記的日子,某個會議的召開確認了改革開放的方針,1978年開始,春滿大地。


    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長遠來看方方麵麵,但是目前來說,帶給她最大的影響就是知青迴城。


    之前知青迴城一定要介紹信,上麵寫明迴程時間,滯留超過的話就是流民,要被遣送迴去的,現在他們可以自己迴城了,隻要說要迴去照顧家裏之類的。


    在張安國張定國他們期末的時候,柳岩新跑了,他跑之前跟平時一樣,他還說自己不舒服,想要在家躺躺,結果這一躺,迴來就發現人不見了,他的衣服、還有家裏的錢都沒有了,顯然,他是不要這裏的這個家了。


    這並不是個例,周圍十裏八鄉,哪個村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們迫切的想要迴去,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夠走上那條橋的人很少很少,大部分就隻能困在鄉下,現在政策變了,可以迴城,他們哪裏還能忍得住?


    這是一股浪潮,無法改變。


    不過也讓知青,在鄉下成為了負心人的代名詞。


    對於蘇茴的影響就是她的兩個同事人心浮動。


    他們也是知青。


    要迴去嗎?


    要迴去基本就隻能拋棄這裏的一切,因為帶不過去,帶過去了以什麽為生?


    幾番糾結,有一個還請了長假迴家,不過最後還是迴來了。


    這麽多年過去,家那裏也大變了模樣,這裏才是她的歸宿。


    然後,牛棚的其他人的平反也來了,他們紛紛迴去,牛棚那邊就真的變成了牛棚,隻有牛在那裏了。


    報紙上麵經常可以看到關於最新的時事政策,知青允許迴城,他們的鎮上有了零星幾個擺攤的,不過這些都是被人鄙視的存在。


    任何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是不被人接受的,被人看不起,但是他們的生意也是實實在在的。


    有的人扛不住壓力,不做了,有的人嚐到了甜頭,不肯放手,把流言蜚語當做耳邊風。


    蘇茴對於這樣的事情是樂見其成,開始的時候嚴厲,但是後麵成為了司空見慣的現象的時候,就沒有那麽閑對著誰都指指點點了。


    等到她去首都做生意,大環境比現在會好很多。


    蘇茴時常關注這些消息,張安國和張定國沒有那麽有空,他們兩個全神貫注都撲在學習上麵。


    張定國他是最緊張的,他不想落後太多,他們雙胞胎兄弟從娘胎裏開始就從來沒有分開過,他不想跟他分開,三哥已經有目標了,但是他還沒有,沒有傾向的目標,他想要跟三哥在一起,這樣他的學校也定了,同樣是首都大學。


    而專業方麵他們兩個也想好了。


    張安國選擇了首都中文係,張定國選擇了首都大學的理科。


    現在文科最受歡迎,理科相對沒那麽受追捧,分數會低一些,他選擇服從調劑,錄取率會更高一些。


    這是第一誌願,第二誌願就是隔壁的大學。


    他現在的水平,第二誌願應該是沒問題的。


    也是他拚著學,成績總算往上提了一些,他可以肖想一下首都大學了,不然根本不會把第一誌願寫成首都大學。


    他們兩個這段時間就是在做題、講題,做題、講題間反複循環。


    寒假根本抽不出足夠的時間迴來過年的張保國和張衛國也為兩個弟弟盡了一份心力,一直斷斷續續的給寄資料過來,有的還有不少的筆記和心得。


    一直埋頭學習,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間,就到了一九七九年的夏天,第三次高考,來了。


    第106章


    高考,不知道承載了多少人的期盼。


    這時候的高考是殘酷的,大學沒有擴招,總共就五六百所,看上去很多,但是分散到全國,分散到以百萬計的考生,能考上的都是幸運兒。


    周小晴一考完就暈了。


    她過度緊張,過度在乎,在考試之前就發燒了,她強撐著參加高考,一考完最後一場,直接失去了意識。


    張安國被嚇了一跳,他和她一個考場,收卷了,老師拿著試卷出了教室,他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就聽到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還伴隨著其他人的驚唿。


    他一轉頭,就看到小嬸倒在地上,額頭上都是冷汗。


    “小嬸?小嬸?快來幫忙!”


    他知道一些大概的知識,先檢查了一下,確認不是什麽不能移動的病後,把她扶了起來坐在凳子上。


    “可以先幫我照看一下嗎?我出去叫我小叔他們過來。”


    “好,沒問題。”這時候最後一科也考完了,大家有足夠的時間。


    張安國快速的衝了出去。


    “小叔,媽,奶奶,快來幫忙,小嬸考完暈過去了,我讓考場的其他同學幫忙看著。”


    張貴聽了這話拔腿就跑:“她在哪?”


    “跟我來。”


    李滿芬一跺腳,這是怎麽迴事啊。


    她衝著趙來娣道:“你留在這裏,等錦華和定國出來跟他們說一聲。”


    說完,她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張貴一見到人就匆匆把周小晴背了起來,往著醫院的地方跑。


    他們這是小地方,說是醫院,其實就是大一點的衛生所。


    有醫生,有大夫,有病房,基本上能夠滿足日常中常見的那些小毛病,大毛病,不行。


    要是真遇到了,家裏有那個能力治的,就要千裏迢迢轉換地方去大城市的大醫院,家裏沒有能力的,沒辦法,隻能硬熬著。


    張貴心裏很著急,他不知道周小晴情況到底怎麽樣,如果、如果是什麽大病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的人是不能生病的,大部分都是生不起病。


    生病了,怎麽治?


    不過好在她這情況不嚴重,看過之後醫生說吃了藥,好好休息,一般就沒事了,就是過度疲憊,加上發燒,才會在精神一鬆的時候失去了意識。


    情況不嚴重就好,張貴鬆了一口氣,跟過來的李滿芬何嚐不是也鬆了一口氣。


    生病就要花錢,小毛病還好說,大毛病,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一個家庭拖垮。


    蘇茴也跟了過來,她知道她沒有什麽危險,不過是跟過來一趟做個樣子。


    看著這情況,就表示先迴去了。


    後來的張錦華他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沒有事的話,他們就先迴去了,她身體不舒服就在這裏躺一會,不急著迴去。


    這一通忙亂,趙來娣都沒來得及問兒子。


    “順不順利啊?”


    這話當然不是問周小晴,她這情況,除非她運氣驚人,不然怎麽也考不好了。


    趙來娣看著兒子,臉上有些忐忑:“兒子,你考的怎麽樣啊?”


    張錦華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我盡力了。”


    他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這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自我感覺比上次好了些許,分數應該會高一些。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考上。


    蘇茴也問了張安國和張定國。


    之前他們考一科,答案和題目都會默一遍,蘇茴都看過了,發揮正常,張定國還恰好遇到了緊抓的題目,算是超常發揮。


    “最後一科你們覺得難嗎?”


    張安國心情很好:“還行,迴去後我寫出來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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