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術:“!!!”


    看著那光滑的刀口,再看看臉不紅氣不喘的挑起柴火走人的蘇茴,他咽了口唾沫。


    這尺寸可不小,他自己都做不到一刀砍斷。


    這力氣,真的是女人嗎?


    還有她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張術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部位,心跳得有點快,他摸了摸手臂,汗毛豎起,他有種感覺,這人……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很兇,他有一瞬間覺得那刀鋒對著的方向不是樹,而是他……跟他在燈光下看到的溫潤美人不太一樣,越是迴憶那一個眼神,心跳得越快,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他心裏已經打退堂鼓,打算慢慢接近,慢慢讓她習慣的計劃直接取消。


    他原本的打算是一點點幫她的忙,幫她一起幹活,一起照顧孩子。


    她就算拿的工分不比他少,但是她是女人,做重活會力不從心,有了他幹重活,兩人互補,一人主外一人主內,等孩子也習慣了,兩人就可以把成一家人的事提上日程。


    到時候分開住也成,一起住也成。


    如果老張家沒意見,他可以直接住進去,就是會有些閑話,他不在乎。


    而且都姓張,孩子誰都不用改姓,要是有孩子了,聽上去還是一家人。


    隻不過,他打算放棄了,這幾天的行為已經被人看在眼裏。


    平日裏根本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他一直跟在人家身邊,一起幹活,誰看了心裏都有點嘀咕。


    張術腿有點酸軟的迴到家,他媽來了。


    她直接問:“你這幾天怎麽迴事?”


    張術看了眼幾個孩子:“我們出去說。”


    還沒個說法,小孩子聽了確實也不太好。


    她就順著兒子一起走開。


    “你說吧,你是不是想給他們找個後媽?你要找我也沒意見,現在日子也比較好過了,不過你看中的人是不是……”她眼睛在發光。


    張術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還不著急找,等多攢一些錢,再起一間房子再看吧,現在房子都快住不開了。”


    看兒子否認,她有些失望:“不是?那你主動湊人家身邊做什麽?”


    張術裝傻:“我湊誰身邊了?沒有啊。”


    “沒有?那你進山幹嘛去了?人家前腳進,你後腳就進去了,而且你還空著手出來?”這個該怎麽解釋?


    張術一時語塞,好一會兒,才摸了摸自己的頭:“……我之前在山上設了一個小陷阱,去看看有沒有收獲的。”


    一巴掌就這麽狠狠的拍向他的背:“你覺得我信了沒?”


    空著手去看陷阱?說謊也不知道編一個好一點的。


    第76章


    因為他的這個理由,她更懷疑了,她問張術:“兒子,你老實說,別想著瞞我,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她怎麽想的?還是說你剃頭擔子一頭熱?”


    張術看著他媽,歎了口氣:“媽你就別問了,我沒有這想法,你也別出去亂說,到時候給他們幾個聽到了,指不定會亂想。”


    他這裏說的他們是指他的幾個孩子。


    看到他這樣,他媽有些急了,拍了他的胳膊一下:“不是,我說,如果你有意的話,也不是不行,你們年紀都差不多,彼此都有孩子,要是你們成了,她那房子……”說到那房子,她的唿吸都有些粗重了。


    張術:“那房子不可能的,是老張家的。”


    他媽:“我知道不可能的,但是住一住沒關係吧?以後要是有感情了,商量商量分一兩間給他們弟弟,也不是不可能啊。”


    張術想到了蘇茴的那個眼神,該怎麽形容呢?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其實並沒有明顯的惱怒,或者是嫌棄,就是平平靜靜的看著他,跟看路邊的花花草草差不多,但是,不是平時都無視,而是隨時可以把路邊阻礙了自己道路的花花草草推平折斷的那種……


    張術正在想著他的那個眼神,又被他媽的一巴掌拍迴了神智,他動了動胳膊,也就是聲音聽著響,實際上根本沒有什麽力道:“媽,你別亂想,也別出去亂說,我真沒有這個心思,我現在就先就想先把錢存著,把房子多起一間,到時候孩子住的也寬敞一些。”


    “真的不是?”她一再確認。


    得到了兒子肯定的迴答,失望的歎了口氣:“好吧,如果你們有別瞞著我啊,我幫你敲敲邊鼓,你想先把房子起了也好,雖然你帶著孩子,黃花大閨女沒那麽好找,但是嫁了人沒有孩子的寡婦有的是人願意。”他們村現在在附近十裏八鄉的地位那可是大大提高,誰叫他們村有燒瓦這一門手藝呢?


    去年他們村的分紅,都要比得上有些村子的兩倍了。


    隻要是說親的,說到是他們村的都會被別人高看一眼,那些別的村的,尤其是村裏不富裕的,聽到是他們村的,不樂意都會願意多接觸幾次。


    “你也別慌,你多努力攢錢,到時候我們再找一個好的。”


    張術連忙點頭:“好好,到時候還要麻煩媽了。”


    看他這樣,她忍不住又問:“真的沒有?”


    張術斬釘截鐵,越來越肯定:“是!”


    她是有些介意那邊四個小夥子,到時候肯定消耗不小,但是那房子在那裏由不得人不眼紅。


    “現在也過去幾年了,要是有什麽,不帶著孩子改嫁,老張家應該也沒意見的。”


    她倒是跟兒子想的也一樣,他們都是姓張,聽著就是一家人,而且要說關係的話,那都是老八輩老祖宗才有血緣關係,這麽多代下來,早就沒有什麽拉愣了。


    張術搖頭:“媽你別著急,我現在還不急著找媳婦,我現在掙錢,存錢才是最緊要的,等孩子再大一點,就不夠地方住了,你出去別亂說啊,到時候,那些人又要說閑話,讓孩子聽了也不好。”他實在有些不放心自己媽那張嘴。


    就怕他媽隨意說些什麽。


    到時候蘇茴的眼神要是看路邊花花草草的眼神嗎?要是那刀砍的不是樹,而是他的話……


    想到這裏他再次說明:“而且你也覺得那邊四個孩子壓力大,我這邊三個加起來那可就七個了,而且我們都還不是特別大,還能生,要是再生兩個,哪裏養得起?”


    要是再生兩個那數字就嚇人了,九個小孩呀,她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那時候孩子都大了,那邊的年紀也不小了,可以幫著掙工分啊。”


    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那邊的四個孩子念書,她砸吧砸吧嘴:“算了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四個小孩念書,兩個大人掙錢,這日子看得到頭哦?


    如果他們有稿費,收入就好了。


    這個稿費,也就是他們第一次上報紙的那一次,村裏可是被張根他們夫婦好好的炫耀了一波,不過之後就沒有消息了,在大家看來,這就是曇花一現,雖然有一次也很光榮,但是意外之財哪裏有固定收入來得穩定?


    她自然也不知道,之後蘇茴還有繼續投稿被采納的,隻以為沒消息就是沒有。


    麵對那麽多小孩上學高昂的學費,她打退堂鼓了,這麽多,一年到頭根本存不下錢,說不定還要倒貼,這日子怎麽過?


    他們這邊是打消了,但是之前張術的舉動已經被人看在眼裏了,今天也是,前腳蘇茴進山,後腳他就跟進去,然後蘇茴出來,張術也跟著出來,這還是巧合嗎?


    趙夏蘭聽到別人說的時候,怎麽也不信。


    就她知道的,她可不像是有這個念頭的樣子。


    隻不過,想起前天幹活的時候,明明不是他們那個區域幹活的張術一直跟在她們身邊搶著幹活,她又有些不確定了。


    或許是她姐妹沒這個意思,張術有?


    她都知道了,李滿芬那邊自然也知道了,總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捕風捉影,沒有都能說成有的。


    李滿芬聽了心情那叫一個不美妙,她兒子才走了幾年,這就耐不住寂寞了?!


    就連幾個孩子都有人說閑話,是他們同學說的,問他:“衛國,我聽他們說你媽要給你們找個後爸了,是真的嗎?”


    張衛國一臉懵:“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不知道?”


    “不是嗎?我聽別人說的,看他們說的很肯定,不是真的嗎?”


    張衛國不高興了:“反正我沒聽過,肯定不是真的。”


    “可能是大人不想讓我們知道吧,他們總說我們是小孩子,不用知道的太多,或許等你迴去你媽就要跟你說了,人家都說後媽會打孩子,後爸應該也會吧,你們可要小心。”


    張衛國:“……不用你擔心。”


    張安國和張定國那裏也一樣,有的是好奇,有的看不慣他們的,還惡意的嘲笑:“你們後爸肯定會打你們的,到時候你媽媽也會不疼你們,隻疼後麵生的小孩!”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大嬸大媽特意逗弄他們,想要看到他們變臉:“你媽媽要給你們找後爸了,到時候他肯定對你們不好,你們怕嗎?”


    就想看到他們不安的樣子哈哈大笑,要是他們生氣了,就會來一句:“我是開玩笑的,這麽小的人,這點玩笑都不能開,脾氣也太大了,這可不好……”


    蘇茴麵前倒是沒有人說,是趙夏蘭來問她才知道村裏的流言的。


    趙夏蘭看著她:“你知道是誰在瞎傳嗎?”她緊盯著蘇茴的表情,這是瞎傳吧?不是真的吧?如果不是真的,那就難辦了,不少人估計會以為是真的。


    蘇茴麵無表情:“當然是瞎傳的,我跟他私底下都沒有接觸過,誰知道別人眼睛怎麽瞎的。”


    “噗嗤。”趙夏蘭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你這話說的,何止啊,有的人不止眼睛瞎,舌頭也長的不像話。”譴責歸譴責,趙夏蘭有些擔憂的看著蘇茴:“這事鬧大了終究不好。”


    不管怎麽說,輿論上女人容易吃虧,要是傳多了,有些不了解的,還以為她有多恨嫁想要找個男人呢。


    而且對幾個孩子也有影響。


    蘇茴自然也明白:“你放心,之後他不會再出現在我麵前了,之前就是巧合。”麵都見不上,有什麽關係?


    “那之前我們下地幹活他怎麽過來我們那邊的?”還一直跟在蘇茴身邊,搶著幹活。


    蘇茴:“我怎麽知道,或許是他累了想偷懶,特意挑了輕鬆點的活吧。”


    好有道理。


    “那昨天你們進山?”


    蘇茴語調輕緩,放佛在說什麽真理:“我進山砍柴,都沒遇見他,我怎麽知道,還是你跟我說我才知道他也進山了。”


    趙夏蘭送了一口氣:“原來這樣,你放心,要是有人在我麵前說什麽,我肯定幫你解釋清楚,這明明清清白白的,說這些也不怕爛了舌頭!”


    之前她就怕蘇茴真有心想要找個人,不敢貿然開口,現在得了準話,那就不一樣了。


    趙夏蘭開了個頭,張保國沒有人說閑話,他已經年紀大了,身高在那裏,很多人都把他當半個大人來看,不會像逗弄小孩子那樣亂說。


    張安國表現的最明顯,懨懨的跟在她的身邊,她做什麽都跟著,她不做什麽了,他也在身邊,揪著她的衣角,也不說話,但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我不開心,你來哄哄我”的意味。


    蘇茴不問,也不哄。


    既然他不開口,那就忍著吧,看這樣子還能繼續忍。


    張定國看著哥哥那樣子,給他使眼色:哥,你不是說好的要問問嗎?


    張安國平靜的迴望:……


    張定國:你現在問啊!


    張安國臉皺起: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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