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睿出麵更方便,這事做成了,肯定會吸引來村民的目光,在修真世界,她一直遵循著風打出頭鳥的原則,低調做人,換了一個世界,她也對成為風雲人物沒有興趣。


    而對謝睿來說,這事要是做成了,他自己的居住條件改善是一個方麵,另一個方麵,這是實打實的成績。


    到時候村裏人都會感激他,對他迴城以後的前途也有幫助,不愁他不用心。


    之前他說要去尋人,現在應該是有消息了。


    第30章


    確實是有消息了。


    謝睿去了市裏一趟,迴來就找蘇茴了。


    “我已經會燒了,試過幾次,但是水土不同,可能會有些差異。”謝睿的眼睛在發亮。


    蘇茴輕輕點頭:“有多少把握?”


    “六成,實在不行,我可以去請一個師傅過來指點指點。”


    “介意大概跟我說一說過程嗎?”


    “首先是選土,從稻田裏挖深層土和黏土,然後踩踏,變得又黏又有彈性,之後用模具定型,然後風幹,入窯,燒製。”這個過程真的是大概。


    謝睿覺得說是說不清楚的:“到時候我做一遍給你看看你就清楚了。”


    這件事其實謝睿自己做就行,但是跟蘇姐相處,她總給自己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有什麽事下意識的想告訴她,看看她怎麽說,感覺那是一個可靠的人。


    想要燒製瓦片,他們這裏泥土還是不缺的,模具村裏也有木匠,窯自己也可以建造,不過,在正式去跟大隊長提之前,蘇茴建議謝睿先試著燒製一些半成品。


    比起嘴上說的,張成業更重視實際的。


    如果真的能成,村裏能用上瓦片,還能多一個副業掙錢,他不可能不同意的。


    自己先試著做,確實,也有利他整理思路。


    他也不是做不到,泥土去稻田裏挖,窯的話,耗費點功夫也能,而燒製瓦片需要用到的木炭和煤,他也有一些。


    嘩啦啦——


    嘩啦啦——


    伴隨著大風,這一場大雨,下得讓張成業都沒法安心的待在家裏,匆匆穿上雨衣,叫上人去田裏巡邏了。


    雨下的太大,溝渠排水不順暢的話,很容易會流入稻田,稻田裏可不是水越多越好的,水流急一點,水田還會潰堤,嚴重些的還會破壞稻田,另外,他們村有魚塘,每年年末都會分魚過年,水位上漲太快的話,裏麵的魚會跑出來,進入溪流。


    張成業帶著人在外麵淋成落湯雞,其他人基本都乖乖待在家裏。


    因為一大早的這一場大雨,蘇茴沒有去學校,這種天氣,學校默認是不上課的。


    學校本來就漏水,這麽大的大雨去到那裏也是沒辦法上課的,等到這場雨停,又要去修補屋頂了。


    當初因為學校是孩子上課用的,在建立學校的時候學校的屋頂是瓦片,但是瓦片並不代表著不漏水,尤其是年久失修的情況下。


    每年學校都要小漏一下,今年漏得更加嚴重了,但是,花錢購買瓦片村裏是不會同意的,哪裏還有錢呢,所以哪怕漏水,也隻能繼續用稻草繼續修補,湊合著用。


    這一場雨持續了很長時間,從早上開始,一直下到了傍晚還在持續,這麽大的雨,時間又這麽長,溪流暴漲,有經驗的人通通被張成業叫了出去,帶著人到田地裏守著。


    “噠噠噠噠——”


    雨滴落在瓦片上,發出了悅耳的聲音,張安國坐在他的小凳子上,坐在屋簷下,看著外麵嘩啦啦的大雨,不知道在想什麽。


    張定國坐在他的旁邊,無聊的把識數卡片在旁邊堆放成一個又一個的形狀。


    張衛國在讀詩,這詩是張保國教他的,朗朗上口的那種。


    一開始他裏麵的字都不能認全,但是背的多了,他也就把那些字記住了。


    他的進步很快。


    張保國在抄報紙。


    報紙是蘇茴看過的,把某些段落圈出來,讓他抄一遍,她的原話是:“閑著也是閑著,你就抄抄報紙吧。”


    張保國能說什麽呢?


    雖然他不知道媽媽讓他抄報紙是什麽意思,他還是盡量讓自己把那些內容記到腦海裏,現在看不懂沒關係,以後他總會懂的。


    蘇茴也有事做,長時間下雨,天氣潮濕,有些東西一個放置不妥當,就會長毛,有一張矮凳居然還長出了蘑菇,簡直不能忍。


    同時,她還在戒指空間裏試驗,按照謝睿說的步驟燒瓦片。


    除了粘土需要外取之外,其餘的她都可以自己做,模具也很簡單,它隻是試驗性的,有個樣子,微微彎曲就夠了,不用太標準。


    至於風幹,入窯燒製,芥子空間裏都有不同的陣法滿足她的需求。


    一開始肯定是失敗的,但是吸取教訓,做好相關記錄,從最後的成品可以看出來,她有在進步,越來越像樣了。


    蘇茴檢查了一下家裏發黴長毛的東西,看了眼時間,進了廚房,因為一直下雨,她沒怎麽進山,最近都是在吃存貨。


    她芥子空間裏麵現在陣法裏麵還保鮮著兩隻宰殺的野兔、一隻山雞、還有十來斤的肉野豬肉,豬蹄豬骨若幹,唯一活著的,就是在水缸裏養著的魚,魚好打理多了,蘇茴不想在這裏養其他活著的動物,除了魚之外,都是宰殺之後冰封,要吃的時候再解凍一部分。


    蘇茴把砂鍋裏麵的湯熱了熱,裏麵有她中午的時候煲的豬大骨,裏麵放了花生,還有薑,驅寒。


    在廚房一角有個木盆,木盆裏放著一盆河蚌,這都是之前張保國有事沒事摸的,陸陸續續的,現在已經積攢了大半盆放在那裏,已經養了一段時間了,泥沙應該吐幹淨了。


    蘇茴燒了一鍋熱水,然後把河蚌的外殼刷幹淨,放到裏麵,在滾燙的熱水裏,緊閉著不肯開口的河蚌再撈出來的時候,輕而易舉的就被她打開外殼,用刀把蚌肉挖出來,髒東西扔掉,切成一段一段的,再去摘了一些薄荷迴來,加上一點辣椒,香噴撲鼻的爆炒河蚌就這麽新鮮出爐了。


    這道菜是主菜,另外,她炒了一個豆角,拍了一個黃瓜,再來了一碟子蒸毛豆,湊了個四菜一湯。


    豆角黃瓜還好說,但是這毛豆是哪來的?


    他們自留地裏麵可沒有這個,張保國抿了抿唇,但是他知道,他問,媽媽也不會說的,就跟之前在這裏出現他們家沒有的青菜一樣,她隻會說:你猜。


    張保國隻能往別人送的、別人換的、媽媽自己偷偷種的這三個方麵去想,如果說媽媽去挖公家的牆角的話,那是不可能的,一個是她相信媽媽,另外一個就是媽媽去地理的時間他都知道,哪裏有空閑讓她做這些手腳,而且也沒有聽誰說哪裏被人動過了,經曆的多了以後,他就不問了,隻會默默的開吃,弟弟有時候問了,幫著媽媽打掩護。


    對著那一碟子爆炒河蚌,視線放上去的時候四兄弟都舔了舔唇,他們都喜歡吃點微辣的東西,隻不過之前很少吃有辣味的,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吃,一邊吃一邊喝水吸氣,蘇茴說下次不加辣椒他們還抗議。


    這是他們現在餐桌的常態了,基本上每天都有四菜一湯,四個菜,一般來說隻有一個菜是肉菜,其餘的三個是素菜,那個肉菜可能是魚,可能是肉,也有可能是臘味、雞蛋,甚至肉醬也算,其餘的三個素菜就多了,燙青菜、炒青菜是最常見的,然後各種清蒸南瓜,清蒸紅薯,豐富的不行,他們永遠也不知道明天會吃什麽,這就導致他們已經每天晚上都會期待,期待明天的菜色。


    分量剛剛好,五個人把飯菜和湯都吃得幹幹淨淨。


    晚飯過後,坐一會兒就是洗澡,洗完澡就該上床睡覺了。


    媽媽經常上山去砍柴,張保國認為,如果媽媽不常上山砍柴的話,哪裏有那麽多木柴供他們每天燒熱水洗澡?


    他覺得可以少洗一點,那樣媽媽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但是媽媽不聽,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這一天本該是跟往常一般,洗完澡之後就去睡覺。


    天黑了,為了省燈油,一般是不點燈的,但是在睡前,蘇茴平靜的扔下一個炸彈:“安國和定國年紀也不小了,你們以後兩兄弟自己單獨睡吧。”


    張安國頓時就愣住了,然後跑過去抱住她的腿:“不要,我要跟媽媽睡。”


    張定國也跑過來,抱著她的另外一條腿:“我也要跟媽媽睡。”


    蘇茴兩隻手摸上兩個毛茸茸的腦袋:“你們現在幾歲?”


    “六歲。”


    “對,你們六歲了,六歲已經不是小孩子,而是大孩子了,大孩子還跟著媽媽一起睡的?而且,媽媽知道,安國和定國都是很有勇氣的小男子漢,跟媽媽分開睡是成長的第一步,你們能做到的,對吧?”


    被激發了自尊心的兩個小男子漢哪裏還能說的出別的話,隻能撅著嘴,看著媽媽把他們的小枕頭被子搬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夏天也沒有什麽踢被子的說法。她偶爾再去看兩眼就可以了。


    不過,睡在床上,蘇茴一時間都有些不習慣,跟兩個小家夥睡了這麽久,現在床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還真有點奇怪,習慣真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張安國和張定國是在新房間裏被媽媽哄睡的,睡著之後,自然也就不知道媽媽離開了,不過半夜張安國醒來的時候,他習慣性的伸出手摸了摸,沒摸到熟悉的人,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了,媽媽說的,他是勇敢的小男子漢了,摸了摸雙胞胎弟弟唿嚕嚕睡得死沉的身體,從床上下去,解決了一下小號,乖乖的自己爬了上去,但是,爬上去之後他睡不著,感覺怎麽睡都不舒服,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滾到弟弟的旁邊,抱著他的胳膊,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不到一分鍾,他的唿吸也變得規律了起來。


    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蘇茴,打開門進來看了看,確認後,關上門,悄無聲息的迴到自己的房間。


    迴到芥子空間裏麵。這個時間,萬籟寂靜,芥子空間裏麵有書桌有凳子,也有筆墨紙硯,她重新拿起筆,開始默寫起來,功法之類的早就熟記於心,但是對於她經曆過的事,她之前沒有仔細想,現在,把事情一一寫出來,經曆過的人物也列上,迴憶當初的心境,如果再遇到這樣的事,以她現如今的心境,她不一定會做出跟當初一樣的選擇。


    等到她告一段落,夜已經過半了,她迴到床上,躺下,進入睡眠,而等到太陽升起,她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精神奕奕,一點也沒有睡眠不足的狀況。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之後,天終於晴了,太陽一大早就發揮著自己的威力,兇猛的燒烤著大地,一副勢必要把昨天的水蒸發幹淨的態勢。


    蘇茴站在講台上,看著下麵的情況。


    她今天提早過來幫忙收拾了一下,這教室才變得可以見人,但是現在教室裏的情況也不太好,有一半的書桌被打濕了,不能用,蘇茴歎了口氣,讓來到教室的學生迴家。


    這樣的情況,上課是肯定不行的了,校長也過來了:“看天氣,今天修整一下,明天天氣好再恢複上課。”天氣不好就隻能繼續放假了。


    好在學習任務不重,缺少個兩天課程後麵完全能補上。


    蘇茴把這些桌椅搬到外麵去讓太陽曬去水分,其他兩個老師也在做同樣的事,在外麵遇到了,露出一個苦笑,繼續幹活。


    沒多久,校長就帶著兩個人過來了,手裏還搬著一些修補屋頂的木板。


    蘇茴就在下麵幫著打下手,幫著遞點東西什麽的。


    這天天氣不錯,一個白天都是大太陽,蘇茴在學校幫了一天的忙,總算檢修完畢。


    第二天麵對著台下的小朋友,蘇茴沒有拿出課本,而是說起了簡單的地理。


    比如說,他們村是什麽村,隔壁有什麽村,然後最近的鎮是什麽,鎮上麵還有市……以小說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頂多也隻去過附近村子走親戚,或者是去鎮上長見識的小孩子哪裏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廣闊,聽到她說起市裏,聽到她說起首都,一張張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小臉上全是新奇和向往,那樣的地方,肯定繁華的超出他們的想象吧?


    看到他們這樣,蘇茴心裏一動,拿出她準備好的報紙,有的報紙上麵會有圖片:“這個就是首都天安門……”


    走到他們教室門口的校長在窗外駐足了很久,看著那些孩子,臉上有著笑意。


    這就是他為什麽要讓外來人知青擔任老師的緣故,他們來自更繁華的地方,知道的世界寬廣,眼界更高,不經意間就能帶給孩子很多東西,衝著那一份向往,孩子就會生出渴望,渴望會讓他們更努力學習。


    講台上,蘇茴講起了最近一直在下雨:“華國地大物博,我們這裏最近天天下雨,你們覺得其他地方也會下雨嗎?”


    “會啊。”


    “肯定會吧。”


    “不一定,上次去我外婆家,她們那裏就沒有下。”


    ………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觀點,蘇茴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等他們討論了,才又拿出一張報紙:“這張報紙上麵的圖片是我們華國西北方的邊疆,那裏……”


    校長迴頭,慢慢的離開,想到有人在自己麵前說的話,眉頭皺了皺,很快又鬆開。


    她的學曆相比較是低了點,但是她不是已經在自學了嗎,等到她拿到初中學曆,那些人就沒有話說了吧?


    蘇茴可不知道有人按耐不住,打起了她的主意,她按部就班的上課學習,想要去考取初中學曆,不是她說考就考的。


    另一頭,因為天氣原因,謝睿等風幹用了不少時間,每天都要去定點看看情況,他在做什麽,知青點的其他人不知道,同居一室的林荊南是清楚的,他知道後,就差舉起雙手雙腳表示支持了,謝睿做什麽,都勤快的在一旁幫忙,等到現在簡陋的窯前出窯的時候,他激動的雙手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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