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蘭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勇士:“生孩子真疼,還有很多血,我現在想起我當初生孩子得時候,看到那血,我都要以為自己血流幹了,會死在床上。”


    這個還好,蘇茴見過的血還真不少,不會因為這點血就產生不適。


    她殺野豬的時候,那個血就比這多多了。


    ……


    因為蘇茴的幫忙,趙夏蘭她婆婆逢人就誇。


    她大兒子子嗣上麵不太順利,之前她大兒媳婦懷過一胎,掉了,後來懷上,生了個女兒,之後就好幾年沒有動靜,他兒子因為長時間沒有兒子,都有些不愛說話了。


    現在好了,他終於有後了,人顯見的開朗了不少,家裏更和諧了。


    因為她的大力誇讚,狠狠地給蘇茴漲了一波聲望。


    ……


    他們這裏地處南方,主要的農作物是大米和紅薯,種植小麥的也有,但很少,隻有在上麵分配必須要種植的時候才會種上一些。


    大米好吃,有營養,但是它的產量根本比不上紅薯。


    生產是大隊長負責的,在上麵不幹涉的情況下,他不會考慮好不好吃,隻會最大限度的種植能夠讓大家填飽肚子的食物。


    不過紅薯的種植時間是在4月,而稻苗的話,2月下旬就開始了。


    一場春雨,綿綿的包圍了這一片區域,讓天氣變得涼了下去,但是沒有人因此在家休息,通通穿著雨衣,下地插秧苗。


    蘇茴也不例外。


    在這種要抓緊時間的時候,原身一直都是下午會去幹活的。


    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新奇的事。


    下地插秧苗需要一直彎著腰,腳也要泡在水田裏。


    這也就算了,水裏還有螞蝗,吸人血的螞蝗,一個不注意,它就把吸盤粘到了你的腿上,悄悄的吸你的血。


    蘇茴腳泡在水裏,輕鬆的插著秧苗,看到了螞蝗,她也不緊張。看有螞蟥遊了過來,童心一起,腳迅速的在原地畫起了圈。


    把螞蝗晃得暈頭轉向,之後輕鬆的用兩根樹枝把它夾住,扔到岸邊。


    趙夏蘭跟她分到一塊兒,她注意到蘇茴的動作,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有沒有被螞蝗叮上,隨後直起腰板,捶了捶腰。


    “好久沒有一直低頭彎腰幹活了,我的腰哎。”


    她迴頭,看蘇茴:“你的腰不酸嗎?”


    “不會啊,我們加把勁,沒多少了。”


    水田相比較起來,著實不多,大家齊心協力,很快就能做完了。


    張保國也在幫忙,他跟著張錦華一起,和李滿芬在秧苗田裏,他們負責把秧苗連根拔起來,放到簸箕上,會有人挑到田地那邊去。


    李滿芬問他:“保國,你媽之前真的是幫人接生了?你知道他家給你媽送了什麽嗎?”


    張保國點頭又搖頭:“是啊,不清楚,我沒問。”他知道,但是涉及錢財和吃的,不管誰問,他都說自己不知道,不清楚,親奶奶也是。


    李滿芬有些不滿:“你怎麽就沒問問,幫了這麽大的忙,這給的少了可不行……”


    李滿芬跟以前一般念叨了起來,說二兒媳婦不靠譜:“你媽也是,心大,不長心眼,哪像我,如果是我……”


    張錦華和張保國對視一眼,又來了,紛紛低頭幹活。


    奶奶常這樣,在他們麵前說媽媽不靠譜,大兒媳婦二兒媳婦都沒有幸免,他們做孫子的隻能聽著。


    不過聽得多了,都練就了一身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根本不過心……


    蘇茴把做好的醬一一封進盒子裏,然後再用繩子綁在一起,給同一個人的上麵寫著姓名還有幾句話。


    這些都是張保國寫的,蘇茴口述,他來寫。


    主要就是感謝他們的幫忙,他們母子現在生活順利,一切都好,謝謝他們的幫助,這是自己做的,請他們收下之類的話。


    像這種往來,蘇茴一貫是主動帶著張保國的。


    當初房子建好後,她手裏沒多少錢了,孫強又塞給她三百多塊錢,其中有近二百是張平的領導湊的,一百多是他戰友的,不管多少,都是別人的一份心意。


    蘇茴要讓張保國知道,誰幫助了他們家,他們應該怎麽做。


    保持一顆感恩的心。


    他們麵上沒有什麽錢,家底也薄,但是自己親手做的醬,還是拿的出手的。


    蘇茴把大包裹往孫強給的地址一寄,了了一件心事。


    春風也徹底喚醒了整座大山,層出不窮的野菜從山裏冒了出來。


    除了野菜之外,還有春筍,蘑菇等等,張保國因此忙得不得了,帶著三個弟弟,拿著籃子去山上挖野菜、撿蘑菇,勤快懂事的讓其他大人看了讚不絕口。


    這麽大的孩子,有多少小孩子整天不是記著玩的,他們能這麽懂事,給家裏減輕負擔,當然要好好誇獎。


    也有人看了唏噓,這就是所謂的窮人孩子早當家,生活的壓力,讓他們更快的成長起來,相比較起來,他們還是寧願自己孩子多一點孩子氣。


    這些野菜,一時半會兒的肯定吃不完,都不用蘇茴插手,張保國自己就帶著弟弟把它們清洗幹淨,蒸熟,然後晾曬到繩子上做菜幹了。


    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張保國還要去打豬草喂豬,現在他們家沒有豬,隻有幾隻雞和一條狗,雞吃野菜就可以了,狗的話都是吃雜糧,他們做飯的時候順帶著做一份狗糧就好,時不時的他們吃肉,它吃骨頭,不用他多費心,這多餘的時間,可不就去多囤一些吃的迴來。


    其實沒有必要摘太多,但是不做的話,張保國就會有些焦慮,蘇茴就不管了。


    現在張保國其實沒那麽擔心了,雖然家裏頓頓幾乎都有大米,要麽就有白麵,還常有葷腥,肉魚雞蛋總有其中一樣,跟以前相比,仿佛在天堂,之前他還會擔心有上頓沒下頓,但是在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曆的時候,他的肩膀就像是放下了什麽重擔一般。


    這些肉,都是媽媽進山弄來的,她經常進山,而且她進山會采一些草藥,然後用草藥、野味跟別人換東西,除了這個以外,還跟知青點的大哥哥大姐姐有往來,常常能換來錢票,乃至於麥乳精這種他之前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


    這些別人都不知道,隻有他知道,這是母子兩個的秘密,他會保守這個秘密,誰也不會說,有時候還會主動給媽媽打掩護。


    知道家裏的收入來源之後,他的胃口都大了一些,不過有空還是會勤勤懇懇的給家裏搬吃的,誰會嫌棄吃的東西多呢?


    他現在還記得他小時候餓的饑腸轆轆的感覺。


    那時候餓的他見到什麽都想塞進嘴裏。


    吃的好,睡得好,精神樣貌也好,幾個月時間,他就往上竄了兩厘米,身上也有肉了,力氣都比原來大了不少,他深覺得是自己吃得多,長身體的緣故,吃的時候更不會克製自己了。


    他要快點長大!


    蘇茴深藏功與名,她偶爾會把靈泉水稀釋過後給他們吃,如果不稀釋的話,那靈氣對凡人來說有害無益。


    稀釋過後,就像一種補品,對身體有益。


    裏麵的種植的東西她有時候也會拿出來,像青菜什麽的,但因為種子就是凡種,種植時間又短,就是普通的青菜,頂多就比在外麵種植的要水靈一些,就像修真世界,凡人在充滿靈氣的修真世界生活,靈氣再充裕又如何,依舊是凡人,


    如果要種出靈植的話,比如說靈米,那要一代代的培育,需要很多時間,還需要很多精力。


    要一代代的優選優育。


    還是種植壽命長一些的果樹、草藥會更有可能培育出蘊含靈氣的靈種。


    她把空間裏種植的蔬菜拿出來也就沒多大忌諱,差別不大,就是口感會更好一些。


    稀釋過後的靈泉水沒有顯著的改變他們的身體,而是慢慢的,潤物細無聲式的。


    ……


    張保國知道謝睿在哪裏幹活之後,就在他的必經之路那裏邊打雞草邊等他。


    看到他和幾個知青一起慢慢的走過來了,小跑著上去,把他拉到一邊。


    “謝哥哥,你的醬料做好了,我放到老地方了,你記得去拿。”


    醬太多了,直接大咧咧的拿去知青點,或者是知青去他們家裏拿,都有些顯眼,於是就約定好把東西放在哪個地方,天黑了他們去拿走。


    謝睿點了點頭,從褲兜裏摸了摸,摸出一塊巧克力。


    “好,謝謝保國,這個給你。”


    張保國搖頭,這個之前他吃過,也是謝哥哥給他的,很好吃,也很珍貴,對他有很大的誘惑力,但是他不能收。


    “我不要,哥哥你吃吧。”


    他們從媽媽那裏買醬料,他們家已經得了不少好處了,這多虧了謝哥哥,不能再要他的東西。


    謝睿直接撥了外衣,塞到他嘴巴裏:“哥哥那裏還有。”


    他是真的心疼這個沒了爸爸以後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紀,跟個小大人似地。


    他這樣想的時候絲毫沒有意識到,其實他比張保國也沒有大太多。


    他今年才剛成年呢。


    謝睿跟往常一般迴去知青點,飯已經在做著了,他去看了一眼,跟之前一樣,又是雜糧紅薯粥,就是一堆雜糧,加上紅薯,然後再加上山上的野菜一起煮的粥。


    一鍋大雜燴,看上去就有些沒胃口。


    坐下來沒多久,粥就做好了。


    他們知青點隻有一張桌子,已經有別的知青飯做好了,先在那裏吃了,他們就蹲在自己的灶台旁邊,端著碗筷吃。


    他們四個人都是去年來的知青,之前的知青鬧過一次,都是小團體一起吃飯幹活的,他們四個自然而然的就一起了。


    他們分別拿出了一個罐子,林荊南看了看自己見底的罐子,把手靠到了謝睿的肩膀上。


    “我的吃完了,你的還有嗎?支援我一點。”


    謝睿把罐子一推。


    林荊南一點也沒客氣,狠狠的把筷子插了下去,挑起來一大塊。


    兩個女生看著那上麵的肉,偷偷的咽了口口水,她們兩個的家境可沒有他們兩個好,


    她們買的一個是豆醬,一個是花生醬,都是沒有肉的。


    上一次吃肉,還是過年的時候。


    把醬料均勻的,拌進粥裏,才放到嘴裏。


    有滋有味的醬料在口腔爆發出它的獨特味道,林荊南露出些許享受的表情,這個醬拯救了他的味蕾啊。


    “蘇姐那邊醬料有沒有那麽快做好?”他這一問,兩外兩個女知青也豎起了耳朵。


    他上次也跟著寄了一瓶迴去,然後他就收到信,讓他再多買幾罐寄迴去,錢和票都給他寄來了。


    謝睿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了,換成了別的:“明天隊長說我們要去後山那裏挖渠,你明天是不是也是……”


    吃完飯,他就和他溜達溜達去了老地方,那茂密的草叢掩蓋著一個竹籃子,裝著滿滿當當的東西,趁著天黑,他們兩個先把這個拿到了他們房裏。


    他們房間住了兩個人,就是他和林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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