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格楞對張博涵似乎很不客氣,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突如其來的犀利反擊,讓張焱以為認錯了人。


    “哼,傻大個子!”張博涵氣唿唿的拍了兩下桌子,然後拿起飯盒朝外麵走了出去。


    氣憤的阿爾格楞想要追出去,卻被張焱給拉住了。


    “格楞,好男不跟女鬥,你老老實實的呆著。”


    “教官,可是她真的有些過分了。”


    “算了吧,本來在這陪我就讓她挺難受的,心裏有火很正常,你就讓她發泄一下吧。”


    “嗯。”


    把格楞安穩住以後,張焱才無奈的看了一眼門口,他知道張博涵不可能真的離開,她走出去的時候帶著飯盒,很明顯就是去刷碗了。


    “教官,你趁熱吃,多吃點。”


    “嗯,沒問題。”


    “格楞,你們中午吃的什麽呀?看你這高興的樣子,喜歡在這裏呆著?”


    “嘿嘿,”麵對張焱的問題,格楞先是憨笑了兩聲,然後才說道:“班長,我不喜歡這裏,不過我喜歡他們的食堂。”


    “哦,空軍的食堂怎麽了?”


    “我們吃的是自助餐,你不知道,我自己就吃了整整一屜的雞腿,那個空軍的高參謀和炊事班長都傻了。”


    “哈哈哈哈……。”


    聽到格楞的話,張焱忍不住直接笑了起來,原本吃進嘴裏的麵條也被噴了出來,落在了麵前的餐桌上。


    “班長,你笑啥?”


    “格楞,你吃那麽多,那個高參謀就沒說啥嗎?”


    “沒,他就是說盡管吃,他們空軍管飯還管的起!


    “行了,我服了。”張焱拿起紙巾擦了擦桌子和嘴角,然後笑著對格楞說道:“格楞,你吃飽了就行。”


    “嗯。”


    “格楞,你在集訓隊吃不飽,會有怨言嗎?”


    張焱的話讓格楞突然一愣,病房門口剛剛走迴來的張博涵也停住了腳步,顯然,她也聽到了張焱的話。


    “班長,俺不後悔!”


    “旗裏的老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曾經說過,‘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吃屎,’而草原上最兇悍的是餓狼!”


    “隻有吃不飽肚子的狼才是最危險的,因為吃飽了就不會跑著去找獵物了,隻有吃不飽,才能去拚命!”


    聽著格楞略帶鄉音的樸實話語,張焱明白了他眼前的這個憨厚的草原漢子,已經懂得了什麽叫做生存的規則!


    “格楞,謝謝你的飯,我還得麻煩你去刷碗。”


    “沒事,班長,我這就去。”


    格楞手腳利索的收拾好了張焱的飯盒,然後收起他麵前的小飯桌,就準備出去刷碗。


    “格楞,把那個飯盒也帶上吧,然後你就直接去送飯盒,再去訓練場訓練。”


    “別耽誤了訓練,注意安全,等會我去找你。”


    “是,班長,那我走了!”


    格楞的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隻是經過張博涵的時候收起了笑臉,然後直接拿走了張博涵放在桌子上的飯盒,一言不發的離開了病房。


    “死胖子,你真的要去訓練場嗎?你現在的情況,能不能走路還是一迴事呢?”


    “真的要打腫臉充胖子啊?”


    麵對張博涵的調侃,張焱很認真的晃動了幾下自己的右腳,然後說道:“菜鳥,我本來就是個胖子,不需要再打臉了!”


    “還有,既然留在這裏陪床,就好好的履行自己的義務,如果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那麽你還能幹點什麽?”


    “中國人民解放軍不需要吃幹飯的!”


    “你……!”


    張博涵恨恨的用手指著張焱說不話來,她現在是陪床的臨時醫生,用好聽的官方語言來說是鍛煉她的醫療技能,提升個人素質,說白話就是實習的,小菜鳥。


    整整三大瓶消炎藥在漫長的等待中全都進入了張焱的身體,而時間也被推移到了下午。


    看著頭頂輸液管裏麵最後一滴藥流下來,張焱熟練地拔掉了針管,然後按住自己有些冒血的針眼,利索的坐在了床邊。


    當自己的右手不再冒血以後,張焱抬起自己的腳丫子,準備把包裹的厚厚的紗布給去掉,要不然他就穿不上鞋了。


    “哎,你幹嘛呀?長本事了是吧?”


    守在門口的張博涵看著張焱熟練地拔掉針管的那一刻,就已經變得有些呆滯起來,等到她反應過來以後,就看到張焱正用兩個手抱著他的右腳準備拆開紗布。


    “還能幹嗎呀?拆開紗布呀!”


    “我這紗布太厚了,根本穿不上鞋!”


    “不行,如果現在拆開紗布,你的腳很可能會被二次傷害,那樣的話,你的腳趾很有可能保不住的。”


    “你嚇唬我啊?”張焱翻著白眼看了一眼張博涵,臉上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卻有些拿不準究竟是什麽情況。


    如果真的腳趾頭沒了,那跑步都是一個問題,到了那個時候,張焱就可能再次打包袱滾蛋迴家了。


    “我才懶得嚇唬你呢,”張博涵很不屑的瞪了一眼張焱,“又不是我的腳趾,怕什麽?”


    “你要不是個病號,我都懶得搭理你,我是作為醫生,要對自己的病人負責!”


    一說到自己是醫生,張博涵就挺胸抬頭擺出一副很驕傲的樣子,讓張焱實在是有些無語。


    “你要不是醫生,就你對我這態度,我能把你打進土裏,像種蘿卜一樣留下一個頭就行了。”


    “活埋是一件很痛苦又很爽的事情。”


    “你你你……。”


    張博涵再次對張焱無語了。


    “你你你什麽,結結巴巴的,來了空軍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要是分不清大小咪,等迴去了咱們排立刻開一堂認清自己位置的政治課,我相信你們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不喜歡!”


    “不喜歡還跟我廢話,趕緊的想辦法把我腳上的紗布弄走,我要去訓練場!”


    “哼,弄走就弄走,訓練,訓練,練死你得了!”


    張博涵氣鼓囊囊的走到張焱的跟前,兩個手熟練地抓住張焱受傷的右腳,然後很快就拆開了包裹在他右腳上的紗布。


    “輕點!”


    “輕點!”


    “啊……!”


    “張博涵,你要我命啊!”


    空蕩蕩的病房裏響起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什麽流血流汗不流淚,全都是扯淡!


    劇烈的疼痛會讓人很不自然的失去對身體的控製,從而做出身體本能的反應!


    所以,張焱差點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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