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池眯了眯眼睛:“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陡然間,他身上仿佛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之前的王景池是毫無攻擊力,懶洋洋的二世祖王景池,但現在一瞬間,他身上的氣勢所帶來的的攻擊性讓人吃驚。


    江情笑了笑,對他這幅狀態毫不意外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到目前為止,隻有我猜到了那些人在你手裏,但現在隻有我知道,不代表一直是這樣。”


    王景池意味不明的笑:“就算你說出去……誰信?你沒有證據。”


    “證據?”江情瞧了一眼他,眼神似乎在說你怎麽這麽天真,“在咱們這個圈子裏,但凡有一點風聲,就算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一定會有人來求證,證據?你覺得有人會在乎嗎?”


    王景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江情繼續道:“景池,你這招釜底抽薪確實很妙,可大家也都不是傻瓜,你說要是林家知道你把他們當了螳螂自己當麻雀。他們還會好說話嗎?”


    “到時候你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把人抓了是想幹嘛,其他的我也不過問,我也不感興趣,我就是找你要個人,有這麽難?”


    王景池不動聲色的摸了摸手指骨,什麽話都沒說。


    江情看了他幾眼,知道他現在這個狀態,就是在認真權衡利弊了,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了出去,臨走時拍了拍王景池的肩膀,淡淡道:“景池,你好好考慮一下啊,咱們以後可是要做夫妻的人,不要因為這點事兒就離心了呀。”


    王景池:“……”


    江情走後,正在酒吧別處浪的兩個男人走了過來,一前一後,坐到了王景池這邊的沙發上。


    “什麽情況?”杜涔笑著問:“你吃癟了?”


    另外一個男人接著道:“哦豁。我早就聽說王家大少什麽都好,就是兩點不好,第一愛犯困,第二怕老婆,第一個是板上釘釘的,第二個我以為是流言,現在看來不是啊。”


    王景池:“……”


    王景池臉色難看的掃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先迴去。”


    兩人見他神色微妙,收斂了開玩笑的心情連忙站了起來。


    “怎麽了?”


    “得讓他們加快點進度了。”王景池揉了揉眉心,看上去表情有些不好。


    杜涔看了看周圍嘈雜的環境,倒是沒有多問,直到迴到王家的大本營之後才道:“江情跟你說了什麽?”


    “她猜到了。”


    “嗯?”


    “那女人人精一樣,她猜到安璃他們在我們手裏了。”王景池十分不爽。


    “……”


    另一男人有些急,立刻道:“那現在怎麽辦?江情猜到了,那她有告訴別人嗎?要不我們一不做二不休……”


    然而話還沒說完,王景池冷冷的轉過了頭,男人被他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涼,訥訥的閉了嘴。


    這時,王景池發狠道:“讓他們不計代價,加快研究。”


    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蠱,對我沒用了


    男人道:“但是不是你說加大力度就可以的,咱們缺人。”


    王景池道:“王家養著的研究員還少?”


    王家的研究員當然不少,但真正頂級的卻沒有幾個。末世的到來,對人類的非常巨大,除了老人和小孩,末世裏死的最早的一批人就是象牙塔裏的學生和高級知識分子。


    所以男人搖了搖頭。


    王景池有些沉默,片刻道:“讓梁非去。”


    男人瞪大了眼,杜涔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讓梁非去?你開什麽玩笑。”


    “我沒開玩笑。”王景池轉過頭,認真道:“青陽,想想你的異能,控製一個梁非不是小意思?”


    陸青陽:“……我的異能是夢魘,不是葉秦的精神控製。”


    王景池笑了笑,道:“那不是更好?梁非心性單純,你隻要……給他建造一個夢境,給他催眠,讓他以為自己在研究的對象不是安璃,而是……嗯……而是一個仇人,比如殺死他哥哥的人,然後再給他下個暗示,隻有實驗成功,安璃才會得救。這樣的程度你做不到嗎?”


    陸青陽:“……”狠還是王景池狠,他是年輕一代第一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明路點出來了,陸青陽沒怎麽猶豫就去實踐了。


    ……


    安璃是被一陣電擊的刺痛感弄醒的。


    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被電擊頭部是這樣痛苦的感覺,就好像一堆螞蟻在頭皮下瘋狂的啃食她的腦子,疼痛,麻癢,可痛苦是沒有止境的,一陣接著一陣,痛的她忍不住發出一陣痛苦的叫聲。


    她以為過去了很長時間,但其實隻過去了幾秒鍾,她躺在冰冷的金屬台上,全身都被控製住一動不能動,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特別是頭部。


    安璃難受的視野都變得十分模糊。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視野之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梁非?


    於混亂之中,安璃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間,她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


    但那道人影隻是在她麵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就走開了。


    過了不知多久,那一陣電擊才慢慢過去,安璃全身都是冷汗,重重的喘著氣,這種感覺,仿佛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此時此刻,安璃非常理解末世前被楊永信電擊的那些少年少女們想跳樓的心情。


    而直到這一次醒來,安璃才算是第一次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很顯然,他們被抓了,不知道是誰,總歸不是林家,林家現在恨得殺她而後快,不可能放任她活著,不過也不一定,畢竟現在她生不如死,說不定這才是林家想要的,特意給她定下的酷刑。


    身體完全沒有力氣,異能也被什麽東西限製住,她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不知道幕後之人究竟是想做什麽,是單純的要折磨她還是……


    如果是前者,那他們成功了,安璃活了這麽些年,就算是當初在精神病院裏天天被紮針被灌藥,被毆打的時候,都沒有現在被電擊痛苦。


    還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還……活著嗎?


    安璃想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可實際上,她連腦袋都轉不過來,能看到的隻有白的晃眼的天花板。


    “又醒了?”


    還是之前那道聲音,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過來,低頭看她。


    安璃轉動眼珠看過去,看到他戴著的藍色手套,還有手套指尖上流轉的電光。她瞳孔一縮。


    看來剛剛的電擊不是從儀器裏出來的,而是這個研究員的異能,那種針紮一樣的痛苦,都來自於眼前這個研究員。


    安璃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眼神仿佛刀子一樣剜著研究員。


    研究員鄒衛看著她的樣子,先是笑了一聲,緊接著臉色便陰沉下來,轉過頭對著門口冷冷道:“她醒了,去把梁非喊過來。”


    梁非很厲害,原本在他的想法裏,要是梁非能來給他打下手就好了,他很想體會一下這種使喚少年天才科學家的感覺。本來以為隻是妄想,可結果沒兩天,人真的給他送過來了。


    隻是讓他憤怒的是,梁非不是來給他打下手的,梁非過來之後,所有的實驗全部由他接受,本來之前完全由鄒衛主導的課題,變成了和他沒多大關係的課題,如果他想繼續留在實驗室,就隻能接受給梁非打下手,做助理這個決定。


    鄒衛本來自視甚高,一點都不想接受這樣的決定,但上麵發的話,他也沒辦法拒絕。


    聽到梁非兩個字,安璃瞳孔微縮。


    原來剛才不是她的錯覺,梁非是真的在這裏,梁非為什麽在這裏?


    不多時,同樣穿著白大褂的少年來了……


    安璃費力的張了張嘴,卻因為沒有力氣,說話都困難,隻能輕輕的哼兩聲,她看上去很急,特別是在看見了梁非的時候。


    但……下一刻她就閉上了嘴,徹底沉默了下來。


    因為她看見了梁非的眼神……


    憤怒,憎恨,絕望!


    那種恨不得撕了她的血肉的憎恨讓安璃的心髒一瞬間冷了下來。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梁非會穿著研究員的白大褂?為什麽梁非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他好像不認識她了一眼,那雙眼睛,看的似乎不是她,而是什麽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


    梁非走開了一會兒,然後過了一會兒端著一個托盤迴來了,上麵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手術刀,銀白的刀具在燈光下反射著寒光。


    安璃額頭開始冒汗。梁非在幹什麽?他為什麽一副研究員打扮,他想幹什麽?想把她當小白鼠研究嗎?想殺她嗎?


    而隨著那執刀的手越來越近,答案已經唿之欲出了。


    安璃緊緊抿著唇,嘴角有些顫抖,她強忍著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無邊的疑惑和絕望淹沒了她,直到手腕處刺痛傳來……


    ……


    漆黑一片的囚籠之中,男人坐在角落一動不動。


    過了不知多久,房間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光線從門口透進來,有人走了進來,走到了囚籠前麵。


    男人抬起頭,冷冷道:“玩兒夠了嗎?”


    穿著旗袍的女人一愣,繼而笑道:“這麽久了,還嘴硬?”


    君淩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她,在沒有開燈的室內,房間裏唯一的光源就是從門口透進來的光,昏暗的環境下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臉。


    這時,女人鼻子動了動,有些狐疑的問道:“什麽味兒?血腥氣。你幹了什麽?”


    最後一句話問的有些嚴肅急切,女人的表情也變的冷酷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坐在籠子角落裏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一瞬間,房間裏的血腥氣變得更重了些,女人這才發現,血的味道全都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他穿著黑衣,在昏暗的光線裏看不真切,但是女人幾乎可以肯定,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她皺了皺眉,又重複問了句:“你幹了什麽?”


    想了想,她道:“你自殘?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走。當初背叛我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不是嗎。”


    “我從來沒想過背叛你。”君淩站在籠子裏,淡淡道。


    “嗬,說這樣的話你自己信嗎?”女人冷笑了一身,“其實折戟角鬥場的事情,你做了便做了,隻是一個角鬥場而已,我還不怎麽放在眼裏,隻是……我不能容忍你毀掉折戟角鬥場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


    說到底,是因為一手養大的孩子,突然有一點開始不受控製,而且越來越不受控製,還三翻四次的因為別的人違背她,這讓她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所以為了把他帶迴來,甚至不惜調動了早年在他身體裏種下的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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